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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二以身作引调开守军 临街换乘趁乱离城(1 / 1)

郝连勃勃大王的宫城在皇城以里。皇城亦有四座城门,不是特殊时候,王公大臣们都是从北门进入。

尚云和军士们走了一段路,马车拐上中央大街,停在道边。尚云跳下驾辕,冲身后的军士们一抱拳,说道:“有劳诸位,就到这里吧,前面不远便是,就不劳各位随护了。”说着又掏出更大的一锭金子交个年轻队长:“请诸位弟兄吃顿酒,不成敬意。”兵士们笑嘻嘻打着哈哈,随即离开。

尚云钻进后车厢,见俩小孩儿并排坐着,正在吃点心,食盒放在两人面前的茵蓆上,便说道:“二位郎君,府里近日多事,无法分神带你们出来玩耍。这一次外出,我们就先到无定河上坐船,然后在一处所在住上几天,等你们的阿兄来接,怎么样?”

大的那个问:“有好吃好玩的吗?”小的在那厢也紧着点头。

尚云:“好吃的有,好玩的我出去找。”俩小子都同意。

尚云:“一会儿我们要换辆马车,由一个阿兄府家人驾驶先去江边坐船。这一辆马车我要赶回去接你们阿姆,稍后我会追上你们。”

搞定俩小子,尚云复又跳上这辆显眼的华丽马车车辕,用一条丝帛围住嘴脸。车夫驾辕出行,时常如此来遮挡风沙,正好借以掩面防止被人认出。尚云掉转车头缓速向东行驶,过了河上平桥,南拐便是奔统万城南门朝宋门的直道,需要经过东门招魏门内大街十字路口,距离城门一箭之地,有留意的兵士或派守城门的叱干府侍从家兵要是往路口瞄一眼,就能认出这辆显眼的尚书令府马车。

尚云见前面有一辆黑漆鎏金舆车同向行驶着,便紧催上前并辔通过路口,借车身遮挡住自己的马车,并对彼车御手微笑颌首示意。对方御手瞟了这厢一眼,见不认识也就不言语,两车很快通过路口,尚云落后,让彼马车先行而去。

此时,大街上骑马、赶车和行走的路人渐多。尚云打远就看见尚喜的马车停在路边,人站在车旁正向这厢张望,车篷前部御手身后位置,堆着一捆编成辩的大蒜和两捆大葱,估计是打东郭城早市买的,借以应付盘问,于是赶马过去并排停下。自城门方向远远地,正有一小队巡兵沿街向这边走过来。尚云四下扫一眼,无人特别留意,便摘下面巾,招呼俩小子打车厢后面跳下车,钻到尚喜那辆马车厢里,脸冲车后并排坐了。尚喜放下前后皂布帷幔,拿眼神询问尚云。

尚云悄声道:“叱干英朗这个时候应该会派出见过我的侍卫把住各出入口。一会儿我去引开城门处认识我的家兵和军士,你趁机驾车出城,渡河去十里镇,和英娘将俩小子藏匿好,莫叫受了委屈。我要用他们换郭甜儿!”

尚云重登叱干府马车,左手握双辔绳,右手持长皮鞭,喝一声“驾!”催马驰向城门,逐渐加快速度,径直冲向那一队巡逻士兵。

兵士们早见这辆醒目的双马驾辕的豪华舆车举止异常,照城规,内城严禁无故跑马飞驰,违者与叛乱同罪。众兵士各亮刀剑,上前拦阻,呼喝道:“来者停马下车,接受检查!”

尚云也不答话,催马冲到近前,诸军士两旁散开,挨车辕近的挺剑来刺。尚云避过左边的,用鞭杆拨开右边剑刃,甩手就是一鞭,夹头夹脑抽在那个叫得最欢实的小头目身上,那家伙惨叫一声,一跤跌倒。尚云驾车一冲而过,向城门口冲去。

城门处,守门的士兵远远就看到这里的混乱,赶忙七手八脚将路障横上,堵住城门口,然后各持军刃叫喊着迎上来。两个守在朝宋门的叱干英朗府家丁夹在士兵中间,指着尚云跳着脚大叫大嚷:“他就是丁力!别让他跑了。谁第一个抓住他,尚书令府重重有赏!”

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是一个大的十字路口,向西通向皇城的东门,向东不远便是梁公叱干阿利家高大的府门。在这统万城,梁公府规模仅次于皇宫。尚云“吁”一声,将车停在十字路口的中心,抛下右手马鞭,双手操缰绳向来路兜转马头,此时城门官兵业已围拢上来,最前面的是四个持戈士兵,带头分从两边绕过车舆,各挺丈八戈矛(四米)向坐在车辕处的尚云攒刺。尚云松开辔绳,右手打肋下抽出宝剑,同时侧身避过左侧刺过来的二戈枪尖,伸左手抓住一根戈头下的木杆,用它的横刃叉架住另一戈头,再挥剑向右横截,将右侧刺过来的戈头都削断,此时来路上被冲散的那一队巡兵也赶上来,作势兜头拦截。尚云将剑脊照二马后臀各抽一记,喝一声“驾!”马吃痛,“唏律律”叫着翻蹄亮掌向来路冲去。尚云左手攥住一支戈杆,刃叉纠缠住另一支,借马力硬掳兵器,握戈士兵跟跑两步,吃不住尚云一拽,戈矛脱手都到了尚云手里。尚云自车辕处站起身,宝剑入鞘,双脚钉立车头,将一支戈交予右手,双手各执一戈的后端,轻松如两根烧火棍,抖开一对枪花,分左右刺向拦路的士兵。打头两个强壮士兵挥刃格挡,吃不住尚云人借马力的前冲之势,一刀一剑被崩飞,一刺中臂,一扫中肩,同时受伤,吃马一撞两厢跌开。紧跟其后的一个大个子自恃力大,抛下兵刃,人立在两马中间,一声大喝,伸双手一把扣住二马的嘴嚼子,想发力将奔驰的骏马制服,好方便众人围攻。尚云左手摆戈逼开靠近的兵士,右手戈竖着一记挥击,巴掌宽的戈刃自二马头之间平着抽在大个子士兵的左肩头,登时将其击倒,被马蹄从身上踏过,接着又吃车轮碾压,估计不死也好不了多少。马车冲过围堵,沿大街向北飞驰,很快就到了招魏门不远的路口。守此门的正是曾随扈过丁力的伍姓侍卫,他和城门守军乍见尚书令府舆车出现,丁力坐在御手座上,立即呼喝一声,掣出兵刃,大步追赶过来。

因为在内城各处,王公重臣的官宅密布,街道也不够宽敞,于是胡夏谋臣王买德为保障皇帝大臣的安全,打统万城建成起就订立城规:非战争时期在内城以里,五品以下文臣武将严禁骑马,够资格骑马也禁止无故纵马奔驰;所有武将兵士没有命令,严禁背弓携箭于街面行走;除了武将、皇城守卫和城门卒,其他人严禁随身携带超过四尺长的军器等等。这些城规此刻无形中限制了低级军士们的行动,帮着尚云轻松摆脱围困,牵着军卒在内城的大街小巷里打转。

却说尚喜见尚云将兵士和叱干府家兵引走,便驱车来到城门口。此时正是进出城的高峰时刻,朝宋门里外已挤满了行人,由于路障横阻,许多人被堵在门洞里出不来,场面十分混乱。两名军士留在城门维持秩序,其余的都追赶尚云去了,见此场面也都束手无策。有人七嘴八舌和门卒理论,有人等不及便动手去搬挡路的木杠架子。俩士卒眼瞧着尚云向城里方向逃了,也就不担心他会趁机出城,于是默许众人搬开路障,恢复进出。

尚喜的行脚马车被人流簇拥着出得城来,车架子前部的大葱大蒜混乱中给拽走大半,但去无人关注车舆帷幔后面都是谁。两个兵士被人群挤过一边,根本就顾不上近前检查,也就没看见有两个衣着光鲜的小孩儿从此门出城。尚喜一出城门,赶紧驱车来到无定河边,雇了摆渡船连马车一起摆过河,到了河对岸交足资费,先驱车沿着驿道向下游方向疾驰二十余里,因上游十里处夹河驻扎着卫戍军西南大营,可不能打那儿经过。于是谨慎地选择从东面兜一个大圈子再返回南面的十里镇,到家已是正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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