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忆听着皇上的话,没有出声询问,皇上倒是主动来问她:“你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了吗?”
“佳纯愚钝,并不知晓!”淳于忆装不明白。
“你还愚钝?你可是不愚钝,倒是老二,舍得让你做他的侧妃,实在是愚钝的狠。”皇上苦笑着说。
“佳纯从未对二殿下的做法有什么不满,而且佳纯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二殿下。”淳于忆说。
皇上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说:“清河的孩子,王府嫡出的女儿,身份怎么会低?你那个姐姐都没有你尊贵,她都当得起太子妃,你又有什么配不上老二的呢?”
淳于忆的脑子里快速运转,她有些看不明白这皇上的想法了。
“我知道我活不多久了,自古皇帝又有几个长寿的?我心里也清楚,你虽然退了老二的婚,但是心里还是向着老二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了。”皇上叹了一口气。
淳于忆刚才就已经想明白了,当着众人的面说皇上的病能治好开始,就已经和莫飞岚绑到了一根绳子上,之后莫飞白肯定也会做些什么,结果肯定是一败涂地。她的一句话,丝毫不费力的就把一个推向了甚远,虽然这个人是莫飞白,那个曾经她一直想要杀掉的人。
“佳纯明白,只是可惜了皇上的这一番苦心了。”淳于忆叹气说,以前她还以为皇上对莫飞岚完全不在乎,现在一看,也许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敢表露出来罢了。面对太子和五皇子全盛时期,哪怕只有一点苗头,莫飞岚估计都活不这么久了。
“这是债,我欠了他们母子的,总要还的。”皇上说,哪怕是之前没有想让莫飞岚继位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各种办法,以至于他自己百年以后,莫飞岚不会被兄弟害死。
淳于忆一听事情提到了当年萧贵妃的事情,也就不多问了。萧贵妃多年前被贬为庶人,再到莫名惨死,这件事是他们父子的禁忌,多年来一直没有人敢多提一个字。
“你先回去吧,记得我的话。”皇上有些累了,就让淳于忆先走。
“佳纯跪安。”淳于忆说了一句,就慢慢的退到门口,苏德满一看淳于忆出来了,对淳于忆说:“郡主的福气要到了。”话也不说破,就先进寝殿去伺候了。
淳于忆想了想,大概明白了苏德满的意思,皇上也是希望她能留在莫飞岚身边帮着莫飞岚的,只是她有自己的想法,事情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见淳于忆出来了,郑真留下的小太监就恭恭敬敬的走上来说:“郡主,二殿下有请。”
淳于忆见着小太监的确是莫飞岚宫里的,就跟着去了。
“忆儿,你没事吧,父皇有没有难为你?”莫飞岚见淳于忆过来了,就担心的上前询问。
淳于忆记得皇上的话,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不会告诉莫飞岚,相比皇上也是担心莫飞岚心里有什么想法。皇上毕竟是皇上,就算风烛残年,该有的睿智并没有减退。
“没什么,只是问我平日的保养而已。”淳于忆找个理由敷衍过去。
莫飞岚一听这理由,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猜测淳于忆应该是不想说。
“没事就好,今日的事情多亏了你了。”莫飞岚转移了话题。
说到这,淳于忆就问:“你是想让莫飞白逼宫吗?”皇上要是好好活着,他这个太子就不能上位。
“我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你。”莫飞岚说,只要淳于忆给皇上把了脉,皇上的身体情况应该就瞒不住,自己做的这一切也就能推测出来。
“那要是莫飞白沉得住气不动手,皇上却先一步驾崩,事情岂不是说不清了?”淳于忆分析道,她也开了口的。
莫飞岚摇摇头说:“他沉不住气的,不论是我还是朝堂,现在对于他来说都是压力,莫飞宇倒台之后,他虽然占了肥缺,但是我这边有云家,肥缺的数量比他要多的多!”
淳于忆不知道莫飞岚在朝堂上是怎么经营自己的势力的,但是她还是知道现在的情势不容乐观。
“万一他就想把皇上耗到死呢?”淳于忆说,刚才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让两个儿子争斗,最后只有最强的能留下,她说皇上的病会好,是给莫飞白投下了隐患。但是皇上没有一点点要立莫飞岚为太子的意思,时间就是期限,若是没等莫飞白动手,皇上就死了,那莫飞岚又该如何?
“我不会让他等那么久的。”莫飞岚胸有成竹的说。
看莫飞岚这样,淳于忆就问:“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后招了?”要不然也不能这么淡定了。
“城外禁军的头领,已经去接触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了。”莫飞岚说完,嘴角勾起一弯弧度。
淳于忆想了想,说出一个名字:“梁世贤?”
“没错,他是我的人。”莫飞岚说,一出请君入瓮的大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淳于忆苦笑,看来莫飞岚在智谋上真是比莫飞白要强出许多了。面对这种情况,梁世贤的“投奔”绝对就是莫飞白的催命符了。
“既然都打算好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不准备出门了。”淳于忆说着就扛着药箱要走。
“忆儿,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怪我把你拉入风口浪尖来?”莫飞岚在淳于忆身后说。
已经迈出步的淳于忆回过身来:“倒也不算是怪,只是你这样做的,可能绝了点,那位也是你父亲。”父子亲情上,这皇上做的实在太隐忍,隐忍倒让莫飞岚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别保护的。
听到淳于忆这样说,莫飞岚的表情就变了。
“有些事你不知道,你这样说,我也不会怪你,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莫飞岚说,过去的事情太过复杂,他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说得清的。
淳于忆叹了口气,她是相信莫飞岚不会害她的,哪怕受了莫飞白的威胁也要保护她的这份心情,她认为是很宝贵的。
“我知道,我先出宫,宫里是非太多。”淳于忆说,然后扭头继续走。
“郑真,送郡主回王府。”莫飞岚说。
郑真的脚刚要抬,就被淳于忆阻止了:“不用,现在还是不要让人看到咱们两人接触,免得别看出什么来。”说完就直接走了。
“殿下,郡主看来是真的对殿下有了怨言了。”郑真说。
“怨我也应该,自从认识我,她好像也没遇上什么好事。”莫飞岚苦笑。
…………
淳于忆原本以为出了咸阳宫就可以直接走到太和门,之后出宫,结果又被人给拦下了,这回拦下她的人,正是她的那位亲姐姐,淳于影。
“有事?”淳于忆抬眼问,她和淳于影一直都不怎么对付,淳于影这会儿来找她,肯定也没有好事。
淳于忆好些日子没见淳于影,淳于影跛了的脚还是没有好利索,走路还是有些晃,只能靠着莲翠在一旁扶着才能稳当一些。
看到淳于忆之后,淳于影就把莲翠的手撒开,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走,然后说:“咱们姐妹许久没见,没必要这么生疏吧。”
淳于忆笑了一下,然后快速回复表情,说:“我和太子妃貌似也没有感情很好,太子妃身份贵重,现在走路又不便,还是好好保养,保重身体为好。”说完就旁边一侧身想要离开,不想和淳于影扯太多。
淳于影在淳于忆路过自己的时候,直接抓住了淳于忆的手臂,只是因为惯性,向前趔趄了一下,差点没摔了。
“娘娘!”莲翠连忙上前去扶一把,淳于影站稳了之后也没有撒手,问淳于忆:“妹妹,姐姐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摆脱妹妹,我们两人姐妹一场,妹妹可是一定要答应姐姐啊!”
淳于忆皱了皱眉,淳于影有好事是决计不会来找她的,来找她的肯定是糟心事。
“姐姐言重了,我何德何能,有什么能耐能帮上姐姐呢?”然后就要把淳于影的手给掰掉,这女人实在太难缠。
淳于影死活不撒手,来来回回路过的人看到这边两人在这拉拉扯扯的,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影响也不太好,淳于忆看这情形,也不能就这么僵持着,就问淳于影:“你到底什么事儿,要说就快说,我未必帮你办得了!”她疯了才会给淳于影办事。
听到淳于忆松口了,淳于影才说:“这里人多不方便,妹妹随我来!”然后就拉着淳于忆往东宫走,手也一直没有松开,好像就怕她跑了一样。
到了东宫,淳于忆就问淳于影:“到底什么事,再不说我就走了!”
“说,进来细细说。”淳于影说着就让莲翠去泡茶。
淳于忆坐下之后,淳于影才说:“如今皇上病重,朝中之事也顾及不上,太子殿下他倒是想替皇上分担一些国事。”
淳于忆听淳于影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就问:“那就分担呗,和我有什么关系?”都这个节骨眼,淳于影还在这不说干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