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一纵一跃之间便砍掉马尾,划开金甲,令左良玉羞愧难当,舞动斩马金刀夹带着滔天的怒气砍了过来。
高杰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无视左良玉虎豹般的攻击,但高杰却这样做了。
邢媚娘着急喊叫,只怕郎君出了什么事。
渴望获救的罗汝才、党守素亦是急的哇哇大叫。
只有李创心中五味杂陈,无法解释心中的感受,此时的他亦是拿不准,希望倒下的到底是左良玉还是高杰了。
再观高杰,依然有恃无恐,斩马金刀已然砍至身前两尺,手中宝剑猛然前伸,无人看清宝剑击向哪个方向,像阵清风拂过,更像拍打一路风尘,快而无声。
仓啷声响,左良玉斩马金刀竟然脱手而出,飞向半空,再在身前三丈处,跌落尘埃,刺耳的响声,令人心生寒意。
左良玉前冲的身形瞬间凝固,远远望去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细看下来,却发现左良玉手中依然握着斩马刀,左良玉脸色数变,一如待宰羔羊无声地闭上锐利的老眼。
又是一招之间,花马剑斩断斩马金刀的同时,业已横亘在左良玉脖颈之上。
“得罪了,左大人,高杰不能见死不救。”
左良玉双眼猛然张开,哈哈笑道,“小子,仰仗宝剑之威,算什么英雄。”
高杰手中花马剑竟然削铁如泥,左良玉是输在兵器之上,心中自然不服气,出言奚落关高杰。
“哼,高杰从没想过当英雄,”冷笑之间,高杰却收剑归鞘,对左良玉说道:“左大人已输,还不放人。”
尽管左良玉气急败坏,高杰终究没下杀手,转身命令道,“将李自成放下来!”
被惊人剑法吓到的军校们,见左大人无事,抹掉额头冷汗,匆忙地跑向李创的囚车。
“左大人,四个人高杰全留下了!”
高杰声音不冷不热,不喜不怒,左良玉听来却刺耳的很,老脸之下迅速布满黑线,花白胡子抖动不已,“你,出尔反尔……”
“高杰不想凭一剑之利徒增伤亡,”掂了掂手中宝剑,高杰突然笑了,转而呼哨声响,将跑开的白马唤了过来。
伸手自鞍鞯之上数个布袋中,取下一个走向左良玉道,“左大人辛苦,些许珠宝,为你压惊,还请笑纳。”
布袋子尺多宽,两尺多长,鼓囊囊地塞满东西,高杰说是珠宝,应该不是他物。左良玉做为官场中人,怎么也不能人财两空。
本来押着四个反贼去郧阳献功,如今被高杰半路打败,老脸亦是无处可放,若有金银自然会变得不一样,打点手下兄弟后,此事必然会得到平息。
左良玉阴沉着红脸膛,没有迟疑,接过高杰递过来的包袱,招呼着军校们离开了。
看到高杰利用手中宝剑,轻松地将众人放出来,邢媚娘试了好几次想跑过去与李创见面,却终是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而悄然放弃了。
“哈哈哈,党守素谢过高小爷救命之恩!”
“高爷,大恩不言谢,希尧些生铭记。”
党守素与刘希尧双双抱拳向高杰表示感谢。
“嘿嘿,汝才错怪兄弟了,”罗汝才讪讪的地笑着。
救下众人,高杰没有欣喜,没有兴奋,甚至对几人的话语完全没听到耳中,眼睛直直地看着李创走下囚车,为他砍掉锁链后,便没了动静。
“多谢高将军相救之情,自成记下了,”李创亦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被人救下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不是自己的风格,但脸上的笑容分明就是挤出来的。
两人心中就算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也说不出半句来,避免无聊的尴尬,李创转身便走了开来。
“哥,你非常恨我,对吗?”
闻声回头,李创笑道:“没啥,祝你们幸福!”
“哥!”就在李创再次转身之时,高杰已跑了过来,挡在李创身前,急切地叫着,“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了?”
“放心,我的路不会孤单的,”李创亦不知该用什么样表情对上高杰,才算适情适景,揉捏着酸酸的手腕,抿嘴说道。
“带着这个做防身之用,”双手拖起宝剑,朗目之中一片清明,对上忧郁李创。
看了看眼前宝剑,李创摇头道:“此剑削铁如泥,乃是宝剑一柄,你自己带着会更好!”
“此剑名为花马剑,乃是先祖高庆遗留之物,削铁如泥的同时,亦有个特殊的功能,”望着李创的双眼,高杰突然很轻松地笑了,“它能感应到来人人品的好坏,若是恶人,必然着急出鞘,杀之而后快!”
“哈哈哈,此剑遇见他们可曾有过动静,”虽然不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李创却不会相信,一柄剑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能力,顺手指了指罗汝才等人问道。
“这些只是关于花马剑的传说,高杰实没亲眼见过。”
“阿杰的心意,哥哥心领了,既然为祖上所遗留,他更应该属于你才是,另外行走官场之中,尔虞我诈,失去防身之物,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事,去吧!”
“哥,”听到李创不再称呼自己高将军,高杰眼中增添了无数光泽,“阿杰已决定不在朝为军,亦不行走江湖,只想寻一处安静之所,平淡地度过此生。就让花马剑代阿杰随哥哥征战沙场,以慰兄弟之情。”
此话一出,李创怎能还有心结,想恨亦是恨不起来了,至少现在心中满满的全是感动。
高杰说着,自怀中摸出一张叠好的羊皮,与花马剑同放一处说道,“阿杰想这些东西定能助哥哥东山再起,讨伐大明朝,为兄弟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这……”
花马剑业已价值连城,眼前这张羊皮亦是历经风尘洗涤,李创怎能看不出来它的古老,心中亦是震撼非常。
“哥哥只当阿杰多年来的一片心意,哥哥保重!”
高杰弯腰放下手中花马剑,并用花马剑压住柔软的羊皮,微笑着道声‘保重’便转身离去。
身后的武当山复杂的地质结构也没有此时李创的心情复杂,望着一白一红两个身影无声离去,口中轻轻吐出‘保重’,却又不知到底要说给谁,是自己还是高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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