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紫烟也许从没有杀过人,但人家孩子却经历过很多死人的场合。
所以呢,这就练就了她在面对突发情况时,能够有着绝对冷静的理智。
假如眼下这个硬硬把她扑倒的人是楚铮,她也许会大声尖叫着,像一只小豹子那样,用她的牙齿、指甲、带着挑逗的骂声,向那厮展开攻击。
但这个人却不是楚铮,而是天网。
所以,柴紫烟没有用牙齿咬、用指甲爪、没有厉声反抗,更没有像绝大多数落入魔爪的软弱小妇女那样,哭声哀求,她只是掏出了刀子。
有时候,刀子要比很多话要管用许多,会让人很快理解到刀子的主人,心中的真切思想。
柴紫烟用她自身强大的镇定力,威慑住了天网,使他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沙发上。
哼,想和我玩硬的?这样的场面,大官人我见多了,不管是手段还是肢体,我可以玩你这样的十几个!
柴紫烟冷冷的哼了一声,收起刀子后不再搭理天网。
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样,坐在沙发上的天网,慢慢的佝偻下身子,双手捂着脸,从指缝中看着柴紫烟那只一晃一晃的右脚,久久的凝视。
我该怎么才能搞到她呢……就在那个妞儿的脚一停顿时,天网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让他的腰板一下子就挺直了。
正在想着什么事情的柴紫烟,忽然看到天网直起腰身,像个男人那样坐着后,顿时就是一楞,放下了晃悠的右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冷笑道:“怎么了,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心中有了底气的天网,一扫刚才的颓废样子,重新变成了一个成功人士模样。
柴紫烟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问:“什么问题?”
“相信你应该仔细的看过楚铮那个案例了,你该清楚他要想洗白的话,最重要的是什么吧?”
对天网提出的这个问题,柴紫烟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口就说道:“就算是个傻瓜,也知道要想他洗白,除非找到那个冒充他的人。哼哼,你以为就你想到了这一点?别的不说,就拿那个被你吓了一跳的梁馨来说吧,我敢肯定,她现在正如饥似渴的搜寻那些人的踪迹。”
“不过,事情说起来总是很简单。”吐出一口烟圈后,柴紫烟有些无奈的说:“但是,制定这个阴谋的人,应该很小心,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蜘丝马迹。那个冒充楚铮的人,不一定非得被杀灭口,可只要能成功躲到十八大召开,那么这个计划就算成功了。”
天网也翘起二郎腿,一脸自信的说:“你们华夏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有一句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不管再完美的计划,都有着它的破绽。最关键的问题是,能不能找到那个破绽!”
猛地,柴紫烟的心咚咚的跳了两下,微微眯着眼的问:“你能找到那个破绽?或者说,你能查出那个冒充楚铮的人的下落?”
天网马上就一挺胸膛:“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网,只要有人在文明社会中做了事,都逃不过我的追踪,哪怕你们华夏最出色的追踪专家薛星寒。嘿嘿,想当年,奥林匹斯山指使人绑架你弟弟他们时,就是我根据这个薛星寒,找到了他们,那次我只是略施小计而已!”
当初谢情伤、薛星寒两口子查到被柴紫烟藏起来的柴名声等人下落时,的确遇到了一帮不明来历的人,劫走了柴跃然。
后来,还是柴放肆、蒋公瑾把他给救了出来,这件事对柴大官人来说,是记忆犹新的。
只是她没想到,那件事中,原来就有了天网的影子。
天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只能说,他比华夏最厉害的追踪专家,更厉害!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柴紫烟,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只是眨巴了一下,马上就说出了一句话。
这句话,让天网感觉年轻了十八岁:“如果你能找出那个冒充楚铮的人,并使真相大白于天下,那么,我会答应你,可以做你的女人。”
……
自从楚铮被京华来的专案组带走后,梁馨就像是疯了那样,每天都带着人,以‘王朝酒吧’为辐射点,展开了梳洗式的搜索。
她想找到线索,哪怕只是一点点。
为了尽快的查出某些蜘丝马迹,她把王文杰也特意调了过来,动用了包括商离歌、叶盈苏等人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查阅了所有能查阅的监控录像。
案发当晚,王朝酒吧只有楚铮九点三十七分上去的录像,但十点到零点时这段时间,却是空白。
这也就是说,有人在监控录像这儿做了手脚,根本无法证明楚铮在十点左右时,就离开了王朝酒吧。
本来,只要找到负责管着监控录像的那俩保安,就能调查出许多和监控录像有关的线索。
可那两个保安,却在案发当天的凌晨,就莫明其妙的死在了岗位上。
经过警方的严格搜查,从这两个保安用过的水杯中,发现了比砒霜还要毒一百倍的‘水母毒’。
于是,王朝酒吧惨案的死亡人数,增加到了三个。
理所当然的,在水落石出之前,这一切都将由楚铮来扛。
……
假如楚铮、黄袖招等人只是一些普通人,仅仅是凭借两个保安的离奇死亡,就不会这样轻率的给楚铮定案的。
可他们偏僻不是普通人,而且案发时间,偏偏又是在十八大召开在即,有很多人不希望给警方太多的时间来破案。
最重要的是,楚铮为了不影响他大伯,主动的‘坦白从宽’了。
梁馨要想在楚铮还没有被定案之前翻案,除非尽快找到有人冒充他的证据,尽管很多人都盼着,在这厮被处死之前,不要找到任何的证据!
短短的两天,梁馨就迅速消瘦了下来。
她从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能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憔悴。
而且她明明的知道,那个男人也许根本不爱她,这一切她是自愿的,甚至都不能算是工作。
因为楚铮的案子,已经随着他的坦白,而结案了。
可梁馨却不甘心,她在努力的疯狂的搜寻着一切可以改变一切的证据!
连续两天两夜的不合眼,已经让梁馨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本来红艳艳的嘴唇,也有了商离歌脸色那样的苍白。
在这短短的两天内,因为疯狂搜寻任何蜘丝马迹而倍感疲倦的,不只是梁馨,还有王文杰。
在今天东方刚放亮的时候,王文杰脚步有些蹒跚的,走进了市局的局长办公室。
正在盯着一盘录像带仔细观察的梁馨,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对着王文杰强自露出了一个微笑,虽说明知道他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可还是情不自禁的问道:“文杰,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听到梁馨的声音已经沙哑后,王文杰不忍心的摇摇头,然后走到饮水机前接了半杯开水,又兑上了半杯凉水,然后咕噔咕噔的喝了下去。
一杯温水下肚后,让王文杰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他摘下警帽走到沙发前,重重的坐在了上面:“在过去的这三十六个小时中,我动用了包括新药厂保安在内的五百三十六个人,把全市所有的路口,所有监控录像中的可疑车辆、及其主人都仔细梳理了一遍,但却没有任何的可疑处,好像根本没有人从王朝酒吧的窗口逃走那样。”
王文杰说出来的这些,早就在梁馨的意料之中,可她那双眼里还是露出了失望之色,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即垂下了头,继续看监控录像。
“梁局。”王文杰舔了舔仍然有些干枯的嘴唇,说:“如果我不是坚信楚铮,他绝不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蠢事,仅仅凭借那些保安的证词,我几乎已经确定这件事就是他做的了。”
梁馨头也不抬起的回答:“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只能说明,做这件事的那个人,有着极高的反侦察手段。”
王文杰眉头稍微皱起,解释道:“我有种感觉,这几个人也许是来自特殊行业,比方职业军人、或者说是特工。”
“职业军人或者特工?”
梁馨心中一动,把正在观看的录像按了暂停,抬起头来说:“如果做这件事的人是职业军人、或者特工的话,那他们的反侦察手段,我们地方市局还不足以寻到他们的破绽。只是,你所说的这两个行业,应该和楚铮都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梁馨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到背着双手绕过桌子,在办公室内来回的慢慢走动着:“楚铮本身就曾经在华夏第四基地呆过,而他与花残雨、秦朝等人的关系,也有着不一般……对了,我们现在应该求助于部队,请他们派出专业人员参与侦破工作,相信依着楚铮和秦朝的关系,这应该不是个问题。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说到就想做到的梁馨,走到桌子前刚想去摸出手机,却听王文杰低声说道:“梁局,你不用打这个电话了。”
梁馨身子一顿,缓缓的转身:“为什么要这样说?”
王文杰叹了口气说:“昨晚深夜的时候,我和周舒涵一起,曾经去过冀南军区后勤部。不过,那边的人却告诉我们说,秦朝在案发后的第二天早上,就已经飞回京华了……我们再想多问什么时,负责接待的那个人就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