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气象站的房顶上。天上正下着鹅毛大雪,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被包裹在银白色中。在月光的照射下,雪就象温暖的绒毛,但实际上它能给的只有寒冷。
这场雪是今年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来的很猛,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不停的下到现在。整个山区都被它封锁了,包括山下那条原本车流量巨大的公路。
记录寒流的强度,这是一个气象员每天必须的工作,但我并不是为了这些而来到房顶的。我在感受这里的宁静,感受思想中不被混乱侵袭的宁静。
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享受,我只好回去接听。
电话是当地公安局打来的。他们先是询问我有没有发现过陌生人。我说没有,这片山区除了山下那条公路会有车辆经过外就只有对面山头的守林人。而且现在大雪封山,从今天早上起,我再也没看到过一个活着的东西。
接着他们让我提高警惕,据说一个极度凶残的精神病人怀疑逃到了气象站所在的这片区域,如果发现有异常状况就赶紧通知他们警方。我说现在这鬼天气,怕是连老鼠都没办法逃到这偏僻的山林来。警方就说还是需要小心,让我锁紧房门,千万不能给任何陌生人打开。
挂上电话,我坐到取暖器旁边。心想这鬼天气,要是能有点烈酒暖和身子多好。接着我又想起了女人,要是在温暖的被窝里搂着女人睡觉也不错。
就当我沉浸于幻想时,敲门声却意外的响了起来。
“有人在吗?”外面的人喊道:“我是李示财,是新来的守林人,我的小木屋被该死的雪压倒了,让我到里面来暖和暖和身体。”我走到门那边的窗户旁,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躲在门的暗影中,我看不见他的具体相貌,只看见他那身避雪的蓑衣和背在身上的双管猎枪。
“你好!”他看见了我,凑到窗户这边来。我看见一张年轻的,显得凶狠的脸。“你要做什么?”我问
“抱歉这时来打扰你,我的小木屋被该死的大雪压倒了,这鬼天气,我只能到你这里来求救。”他皱着眉头,哈出的热气喷在玻璃上形成了一层水雾,让我再也看不清外面的世界。“旁边有个杂物室,你可以使用那里。“我说。
自称守林人的男子就去了杂物室,大概过了十分钟,他又转回来敲门。“让我进里面来吧,工具室那里冷的就象冰库。”他敲打着门,很用力而且很急促。
“公安局之前来过电话,据说一名危险的犯人逃到了这里。我不能给你开门。”我拒绝。
看到我又出现在窗户旁,他扑过来拍打起了玻璃。“我知道你心存疑虑,因为你以前从未见过我。我是三天前才来接替上一个守林人的,但是请你相信,我不是什么坏人,虽然我长的比较凶狠。对了,你这里有电话,打到我们林业部门询问一下就可以知道。我叫李示财!”
我问了电话号码就去打电话,但很可惜,没人接。“没人接听。”我说。
“该死的,现在是晚上,那些王八蛋早已不在办公室里。该死的,他们在家里享受温暖,而我却在冰天雪地里挨饿受冻……”他絮絮叨叨的咒骂着,直到寒风熄灭了他的怒火。“让我进来吧,我不是坏人。你看,我有枪。”他把那支双管猎枪举到窗户前让我看。“如果我是坏人的话肯定已经用它破门而入,对不对?”
“里面也许没有子弹。”我嘲讽的说。
他泄气的在玻璃上狠拍了一把。但没有用,即便他打碎玻璃也无法进来,金属的窗户格子是破坏不了的。
沉寂了许久,他终于又再次哀求。“给我杯酒暖和暖和吧,要不,一杯热水也行。”
我说只有热水,他说好,我就去倒热水。回来的时候,他却不在那里。我打开窗户叫了两声,结果却从背后传来答复。
我转过身,正好看见他站在我背后,而且右手握拳高举。我吓的一缩,端在手上的水杯向他泼去。
水是热水器里的开水,他被烫的大叫,我抓起一张椅子向他砸去,却被他一把抓住。“等等!”他大吼。“请不要生气,我不是真正想伤害你。刚才我是一时冲动!”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生气的问。“我从上面爬进来的。”他说:“我看到楼道里有雪花飘下来,猜想房顶上一定有进出口……”
我记起来了,之前为了接公安局打来的电话,我下来的时候没有关上房顶的门,之后又因贪恋温暖与幻想而把它彻底的忘记了。“关上了吗?”我抛掉椅子,走上楼去看情况。
“关上了,进来的时候我顺手把它反锁了。”守林人跟在我身后,他微笑着,尽量使他凶狠的脸看起来平和一点:“我不是坏人,虽然我长的丑陋、粗壮又凶狠,脑袋也不灵活,但我确确实实是守林人。”
“我知道。”我敷衍的说。“你知道为什么不让我进来!”守林人又冲动了起来。他提起拳头向我扑来,把我按倒在地上,但最终没有动手揍我。“该死的,我真想揍你,让我在外面冻了半天。”
我盯着他的眼睛,直到他放开我。“有吃的吗?我饿了。”他开始四下寻找,最后走进了厨房。叮叮当当的响了半晌,最后找到了几个罐头与一瓶白酒。“你不是说没酒吗?真是吝啬。”他抱怨,我说有的吃就吃吧,只是不准再随意走动。
“我在这里不动了。”他占据了取暖器最有利的位置。“我不会碰坏你们气象站里的东西的。”
我也挤到了取暖器旁边,推了推他,让他挪出点位置给我。“说说那个逃犯的事吧,反正这么无聊。”守林人把酒递给我。
“是个精神病医院的病人,三天前打伤了看护他的工作人员逃走,据说逃到了我们这边。”我就着瓶口饮了一小口,火辣的白酒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部,最后全身都感受到了热量。
他听了哈哈的笑,从我手中夺回酒瓶。“这荒山野岭的,没个躲避风雪的地方,要是他真在这里,兴许都已经冻死了。”
我说是啊。这里长驻的就只有气象员与守林人,疯子才会跑到这里来。不过我想想又笑:“精神病人不就是疯子吗?”
“别怕,我保护你。”他拍着胸脯保证。“我有枪。”又扬了扬直到现在仍背在他身上的双管猎枪。“而且我的力量很大,打架从来没有输过。就算是来了偷猎者我也有办法对付。”
“偷猎者?”我疑问。
“猎熊的,这两天正是好时节。”他正要详细解释,外面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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