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到了医院,润吟告诉我,是间守卫森严的医院。她还说,我必须尽量隐蔽自己的魂魄力量,不然又会引来无数想分享唐僧肉的破坏者。我相信她,并且我也憎恨感知鬼魂或者活人的思想。
我把感知能力尽量的压缩,只探察周围不超过十米范围的空间。这样既不会被润吟警告的什么破坏者探察到;也无虑于受魂魄思想的骚扰;最重要的是,我还能保证自己在任何突发状况下有反击和自保之力。
我的身体损伤的非常严重,润吟告诉我,医生说我很有可能成为永远无法清醒的植物人。
植物人,我并不害怕。现在我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感知能力,不再受到鬼魂思想的骚扰,就算是以后再也无法行动我也觉得是一种幸福的进步。
润吟又察觉了我的思想,她恼怒的问我是不是傻瓜,为什么遇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也不会产生痛苦的情绪。我想反驳她,如果你经历了12年被各种极端情绪折磨的痛苦,你也会象我现在这样豁达。但我无法传递这份思想,只能通过情绪变化告诉她,我不在意,至少现在我不在意。
“你是个怪物,也许这就是你从沉睡者异变为觉醒者的理由。”她嫉妒的说,然后又突然笑了起来。“医生说你会成为植物人,但我却知道你不会。身为觉醒者的你只有两条路,一是彻底的湮灭;一是走上成为主宰者的道路。”她又笑,报复性的笑。“我还有让你难过一段时间的机会。嘻嘻,这是女人的嫉妒。”
我知道她让我难过的办法,就是不让我知道迫切想知道的答案。我苦笑,女人的嫉妒。有什么好嫉妒的,如果品尝过身为觉醒者需要经历的痛苦,只怕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但这种想法同样无法传递给润吟,所以她坚持着,一直以折磨我的好奇心为乐趣。
白天与黑夜总是泾渭分明。白天,活人的思想会很复杂,魂魄力量会很微弱;黑夜,活人的思想变的几乎波澜不惊,但魂魄力量则会增强。我有明显的参照物,白天与黑夜总有至少一个活人守在我身边。并且,我知道其中那个时刻都守在我身边的人绝对是孔妤。
她守在这里,又一次成为我的专职护士。我很感激她,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想将这份感激传递给她。我这样想着,数着流逝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吼了出来。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是我与身体失去联系的第8天。我‘醒’了过来,再一次感觉到身体其实与魂魄是密不可分的整体,‘我’既是它,它就是我。
现在是黑夜里,我清楚的知道。我想说话,但我只能做到张嘴或者发几个单音;我想听,但耳中只有嗡嗡的,如昆虫扇动翅膀的声音;我想看,但眼睛却无法睁开,只能感觉比之先前的黑暗多出了点淡红色的蒙蒙亮光……
身体的感觉和魂魄感知能力出现了矛盾。在魂魄感知中,有很多活人围拢在我身边,他们的思想激烈,有兴奋的情绪、紧张的情绪、疑惑的情绪……我正在被移动,不断得有活人到来或者离去;但身体的感觉告诉我,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嗡嗡声、忽明忽暗的淡红亮光、忽冷忽热的温度……这让我有点错乱了,我开始摈弃不能提供正确信息给我的身体感觉。我这样做了,得到的却是润吟的呵斥。
“如果你打算永远不再醒来,你可以继续抗拒自己的身体。”她很焦急,我感知到她的情绪。她在关心我,奇怪的关心。我们先前还是敌人,她欲吞噬我的魂魄,后来她说放弃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现在,她关心起我来?为什么会关心?关心不是朋友才有的情绪吗?
我被搞糊涂了,我的思想一团糟,但有一点我知道,润吟说的绝对不会有错。我开始强迫魂魄感知与身体知觉达到统一,事实上这样做非常容易,只要我不再特意的将注意力放在魂魄感知方面。
我感到了痛,身体无一处不痛,就连呼吸的空气也灼热得令我无法忍受。“忍耐!”润吟适时的给予鼓励,我感到好受了许多,至少不再象刚才那样痛得我想再一次放弃身体的知觉。
“想跟我说话吗?只要你不抗拒我的魂魄力量,让我跟你的魂魄建立上联系就可以。”她嘻嘻的笑:“你可以随便提出你的疑问,我尽力满足你。嘻嘻,就当是折磨你这么久的补偿。”
这是个非常好的提议。转移注意力会让我轻松点,并且,了解折磨我这么多年的魂魄力量的实质与润吟这几天抛出来让我好奇心受到折磨的疑问更是我迫切想得到的解答。
“不要抗拒我,放松你的魂魄,我将以我的魂魄力量在你我之间建立连接。这样,我就能知道你的思想,你也可以知道我的思想。”裸女的形象在我的思想中成型,这次,我真切的感知到了润吟的魂魄力量,仿如无数的丝线般缠上了我的魂魄。“什么是觉醒者?”我焦急的问。
“哈哈哈……终于上当了。”润吟疯狂的笑了起来。她将我的魂魄包裹起来;她象有无数利齿般的怪物般撕扯我的身体;她在吞噬我,包括魂魄以及意识!
我想挣扎,却兴不起反抗的念头。就象明知道身体其实只是魂魄的束缚一样,她控制了我的思想!我无法反抗!
“让我们合为一体吧……”她说,骄傲的说。我感到了昏眩,一种永伦黑暗的昏眩……
不!没人可以剥夺我存在的权利!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坚持,没人可以,即便控制了我的思想,让我兴不起挣扎的念头也无法熄灭我追逐自由与真相的决心!我无法反抗,但我可以守住自己的思想不被完全侵蚀;守住自己的魂魄不被彻底的吞噬;我更拼尽所有的力量,幻想自己也如她一样拥有尖利的牙齿来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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