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奕斜睨着她,轻声道:
“方才是为了让你切身体会。
我若是真要占你便宜,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般安好地坐着么。”
慕容嫣又羞又气,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全是实话。
若他真想要轻薄自己,哪里会只是靠近而已?
一抬眸,看到他手掩在袖子下,虽然自己刚才没使什么力,可簪子到底是有点尖的。
不知道有没有戳伤他。
心里便更觉不自在了,忙道:“那个……你痛吗?”
见她一脸的不自在心虚的样子,宸奕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深藏不露的狡黠,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纤长如羽的睫毛盖住了他墨染的瞳仁,
投下一片长长的清影,淡然道:“一点小伤罢了,不打紧。”
小丫头似乎已经完全忘记,刚才他可是将她搂得紧紧的。
虽然身子还未曾发育完全,但是抱在怀中,纤瘦玲珑里有她特有的芬芳和曼妙。
值得回味。
“可是……”
慕容嫣倒底没做过亏心事,实在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曲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世子,慕容大小姐,已到王府门前了。”
“嗯。”宸奕应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眸子,看到慕容嫣一双含着担忧的水眸,微微含笑。
方才心口里异样的情愫早已经悄悄的藏下,眉目依旧尊雅清贵,道:
“还不下车,打算在马车里坐上一天吗?”
“我才不会呢。”慕容嫣哗的掀开车帘,率先跳下马车。
心底一点小担忧在他一开口说话,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嘴巴还是这么毒,就算被刺到了也没影响他那毒舌半分。
宸奕看她跳下之后,才悠然起身,他身形几不可见一顿,眸子里闪过一抹异光,轻声道:
“曲风!”
一阵轻风落在了马车旁边,低头道:“世子。”
宸奕下了马车,拂了拂衣袖,看起来面上没有半点异样,以唇语道:
“西南方向,有人一路跟着马车,速查。”
曲风同样以唇语回道:
“是的,世子。”
语落之时,又如同一阵轻风散落在周围的空气中,不见丝毫踪影。
慕容嫣站在门前,撩了撩忽然被一阵风刮散的额发,目带疑光,四处环顾,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这里?”
方才,她明明有感觉到人的气息,可是左右查看,都没看到其他的人影。
到底是她感觉错误,还是真的有人?
闻言,宸奕抬眸望了一眼她,眸中的透出的光芒莫测深幽。
曲风擅长隐身,比起曲烟,更是无影无形。
在未出手之前,世上能察觉得到她的人,不会超过十人。
慕容嫣竟能感觉得到。
他眉目凝了一凝,很快又恢复一片墨染明澈,笑道:
“自然是有人,我不是正站在你的面前吗?”
慕容嫣朝他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我又没有瞎,当然看得到你在我面前。”
她又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在,而且刚才的感觉也消失了,摆了摆手道:
“算了,也许是我的错觉,走吧。”
宸奕站在身后,看着她步履轻盈的提着裙摆上了王府的台阶,嘴角轻弯。随后微微侧身,朝着西南方看了一眼,眸中掠过一丝沉意。
翠叶伴红花,枝头翠鸟鸣,碧蓝的天空上金辉散发着耀目的光线,人们的严重一切都是明媚闪耀的。
在人眼所不能看到的角度,总是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悄悄的潜伏在某些人的周围。
两名黑衣人在离紫檀百米之外的地方,悄悄地潜伏着。
其中一人语气带着微微地不耐烦,
“副堂主,我们跟的这么远,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样有什么用处,就算少主有什么异常,也发现不了啊。”
被称作副堂主的人目光冰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初进教中,这次我就没有责怪你了。
且不说教主缘何变成如今这种性子,单单就看前面的那辆马车。
里头坐的是亲王府宸世子。
他的武功至今没有人能说出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但是至少是在六皇子之上。
刚才你在路上的时候,冒然将距离拉近了一尺,
若非我拉得及时,也许已经被他发现了。”
新入教徒目光里有些怀疑,皱起双眉,
“副堂主,刚才少主差点要跳马车,属下心急才一时犯错,多谢副堂主的原谅之恩。
不过,属下一直都只听说雪月公子如何厉害,但是事实上,他自己极少出手。
为何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里,对他的传言都是非常神秘且传奇的。
属下在想,这是不是故意在虚张声势,扩大他的影响力?”
副堂主眼睛不离前方,脑子里浮现他所知道的一件事——
宸世子能让人如此退避三尺,不敢招惹的原因,不仅仅是他天纵奇才,圣宠无双。
他十二岁的时候,现任皇帝的兄弟秦王掷杯造反,带领他派系的一干武将杀入金銮殿中,逼迫皇帝让出龙座,否则将满殿臣子全部击杀。
当时宸世子正巧应召上朝,秦王的刀正巧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对着众人立威。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宸世子是如何出手的,当目光能视之时,
纵横沙场已久的秦王的额间插着半柄刀刃,放大的瞳仁带着混杂了惊恐,惊讶,绝望的情绪怔怔的望着面前紫衣雪月的少年。
宸奕没有看他,只是伸出干净到没有沾染一点血迹的手推开他的身躯,皱起他那绝世无双的眉头,轻声道:
“你靠的太近了。”
众人一看,秦王被推出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巧三尺。
也就是这一瞬间开始,所有人都对这个少年又敬又畏。
敬佩他的绝世无双,惊才绝艳。
畏惧他的深藏不露,凉薄如月。
纵使皇帝在面前被逼宫,他都淡漠如初,只有被人侵入三尺的时候,才赫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