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伴随着爸的叫骂声,我无奈的早起了。无非又是因为一切鸡毛蒜皮的事和我妈打起来了,我躺在床上,不愿去想。
可过了一会,我听见了扔东西的声音,咵啦,咵啦的。我就坐不住了,赶紧跑过去维和。
申论里有一种题型,叫突发情况,我写的特别好。细想起来可能就是从小善于解决这种突发事件的问题,按照解题思路,第一步,我先安抚了双方的情绪,阻挡住挥拳抡腿的父亲,然后了解事情起因,再然后,按照公务猿处理人民矛盾的万金油,开始和稀泥,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一般这一个流程下来,可以成功的化解紧急情况。但今天情况有点特殊,我妈可能是看我回家了,有人给她撑腰,频频发难,不依不饶。所以我只能采取第二招,牺牲自己,关键时刻祸水自引,替我妈出头,成功的挨了一顿揍后回到房间运功疗伤。
经过早上的这一顿折腾,我觉得学校真好啊,军训好像一点也不累。过了一会,妈告诉我她去上班了,听见防盗门关闭的声音,我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我也赶紧穿好衣服,收拾行装,偷偷的出门,奔赴网吧。
到了网吧后,迅速端起我心爱的小AK,腰间插好手雷,开始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家楼下的这个网吧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充足的战友,我加入了一个32人的沙漠地图(dust2),选了匪。我特别喜欢很多人一起玩这个地图。选匪之后,我总是立刻调出手雷从小门冲出去,然后躲在小门对面的大箱子后面,只要一秒钟都不耽误,正好能在警到箱子回弯之前蹲好,这样的话警都顾着隔着大木门和对面的匪徒对射,都不会注意背后的木箱子后面藏了个人,在移动射击中都把后背暴露给我,我就在后面疯狂的收人头,看着屏幕左下角+300的绿字不停的闪,爽的肾上腺素高速分泌,心清气爽。
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了,也不觉得累,但是早上就没吃饭,这个时候肚子有点饿了,我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下机,走出网吧,去三站地之外的一个地方吃豆腐脑。这个豆腐脑摊是一露天个三轮车,常在中午停在烧饼店门口,车上拉着两桶豆腐脑,撑个大洋伞,店家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个子男人,常年穿着白大褂,两个黑乎乎的红碎花套袖,嘴角一绺小胡子。他会在三轮车的两边摆上四个小凳子,我就买两个烧饼坐在小凳子上,用三轮车斗子边上的围栏当桌子吃饭。
店家老远看见我,就略带男方口音的吆喝着:“好么久没来撒~”
我回道:“去上学了撒~”
“呦吼,大校生了撒。”
“恩,东森大学。”
“东森?学撒子呦?种树哦?”
“净胡诌,哪个规定东森就是学种树的?学法律。”
“哈哈,我哪懂地这个呦。”
话语间,店家已经为我用塑料袋套好了盆,盛了一碗豆腐脑。
边盛边说:“给你多放些黄花菜撒,败败火,你这个岁数没处发泄,脸儿上都憋出痘花喽。”
我学着他的语调笑骂道:“你个龟儿子,跟老子开这么个荤玩笑。你这毛都憋到脸儿上撒,老子就给你讲两个荤笑话败败火才是正事撒。”
“要得,要得,有本事你给老子讲出个XING高潮,老子让你白吃我豆腐。”
一时兴起,我还真讲了个笑话:“说有几个人朋友聚会,找了个大酒店,进去之后,开始点菜。一个大哥就问,你们这有鸡吗?只见服务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看了看左右,偷偷的把头凑在大哥耳边伸出一个手指,做出嘘的手势说,别吵吵,我就是。”
不知为什么,每次讲这个笑话时,我脑中浮现的影像中,点菜的人就是朱浩林,然后说“嘘,别吵吵,我就是!”的那个服务员也是朱浩林的形象。难以理解的思维走向,可能源于每天一开寝室门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都是大哥在自导自演一些搞笑段子吧?如果人生是苦闷的,而让自己开心是一个向上攀爬的过程,那么朱浩林应该是自娱自乐的巅峰。
店家听完之后嘿嘿了一会,说:“他娘的还以为是要搞小姐撒,浪的很呀。不过瘾,你再来一个。”
我想了想:“再来一个,就再来一个。”
段子我有的是,大哥天天在各种渠道学段子,然后拽着我传播,我现在是段子的搬运工。
话说两个雏儿上洗浴中心想找小姐,洗干净之后,来到休息大厅,然后拿起消费清单就研究,哪个是服务是找小姐。清单上写着足疗28、保健按摩38、泰式松骨88…………
其中有一个就对另一个说:
“咱俩往后看,哪个贵哪个肯定就是。”
另一个人万分认同的说:“对,就点最贵的,服务员!”
服务员跑过来之后问到:“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来来来,这个,288,羊蝎子套餐。”
服务员一脸严肃的说:“对不起先生,羊蝎子套餐,在二楼餐厅。”
店家听完后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店家问道:“也不知道找个小姐到底要多少钱?”
我一脸黑线:“我又没找过,哪晓得这个。”
随后他又说:“好想试一试。”
我回到:“哈哈,找你就找个非洲黑妞,等以后老了想一想,画面都是黑的,什么都记不清。”
他说:“现在爽就好啦,等啥子老了再想,我们农村人儿寿命都短,不想那么远。”
店家的这句话把我噎住了,农村人就寿命短吗,何出此言呢?我陷入了深思。店家说完这句,也不再吭声了。过了一会,我喝完豆腐脑里的汤底,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烧饼渣,拿出一块钱,告诉店家:“走了。”
店家对我点点头:“再来啊。”
我抬抬手,往家走去,走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豆腐脑一碗一块钱,要卖多少碗才能找个小姐呢;非洲小姐是不是更贵一些;豆腐脑白还是女孩子的身上白;白居易送谁上广陵来着?原来家对面有个歌厅,听说有小姐,听大人们闲聊时说,夏天的时候都仅穿着内衣站在外面;白白的长腿,娇俏的胸脯,曲弦的腰肢,玲珑的舌头……我无耻的硬了。然后我靠在路旁平复着心情,浑身欲火难耐。恰在此时,手机响了,春梦乍醒。
小北急促的喊:“五哥,快点过来,快点的啊!”
我心里一惊,赶忙问:“哪?”
“中央大街有个红乐迪KTV,快,多带点人!”说着小北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小北给我挂电话的细节,电话里很嘈杂,还有对骂的声音,我一分析,不是玩笑,指定是和谁干起来了。
我赶忙往快步向中央大街走去。红乐迪KTV很出名,高中同学聚会我去过两次,距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和小北所说的地方隔着三趟街,步行也就20分钟的时间。我边走边琢磨找谁帮忙,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找谁,找人一要花钱,二要打出责任来会给家里添负担。关键事出的这么急,找人也来不及啊。我咬咬牙硬着头皮想,谁也不找了,先去看看啥情况再说吧。
走到红乐迪的那条街,我一转过街角就看见不远处围了一大群人,我一看这阵势就迷糊了,当时大约有三四十人围在外面,心想这是死局啊。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凑到外围,往里侦查情况。观察了一会,我算是看明白了,情况并没想象中的那么糟。这么一大群人,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人群向前,头一排是5个非主流打扮的小青年,满头姹紫嫣红,才是敌军。中间的一个像土里土气的摸样。还有一个长毛寸,穿个黑色跨栏背心,手里拿着把砍刀,蹲在花坛上叉着腿。花坛再往前5米左右是一堵黄墙,我看见大哥、三哥、小北站在墙跟前,三哥手里持着一个长拖布,小北和大哥手里都掐着半截砖块,三个人挡着后面的两个女孩子,是小虎和田雪。
两边就这么相持着,也不骂也不冲,跨栏背心随意的用刀砍着花坛边上的泥地,左手掐着一根烟,每抽一口都扬起后背,用力的向天上吹起一个烟柱,那感觉就像在说“哥玩你们像猫玩耗子一样”。
这哥们,嚣张啊。
小北他们看见我时,明显有些激动,我赶忙摇着头,用眼神示意他们别声张,我心想我要用一个最稳妥的办法把这帮兄弟们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