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给我发“晚安”了。
我现在到了晚上十点半就有点焦躁,总像丢了东西一样,去拿手机看。有时候我也想给小虎发条短信问问她干啥呢,但习惯了她先联系我,就总觉得别扭,拉不下面子。
“你-干-什-么-呢”
赶紧删掉,好悬啊,还差一个问号就要发出去了。
心思有些萌动的时候,我总会想到我的前女友。苦追了一年,在一起两年,无尽的山盟海誓,原本肯为彼此献出生命的人,到了后来只剩下无尽的争吵和解脱般的分手。
我不敢,如今的我有点害怕感情。对于我来说,得到更像是一种负担,一无所有反而却能让我心安。
我在短信上编辑了一段自我慰藉的话:
但愿没眼睛,便不用再盼,盼这盼也盼不到的曾经。
但愿没耳朵,便不用再听,听你说也说不清的耳语。
但愿没出现,便不会失踪,失踪到去拥抱墙上你的身影。
但愿吧。
但愿夜色不暖,便不用狐疑,究竟该梦还是醒。
但愿长幕不暝,便不用再拒绝。只因每个曾经,都比现在美的让人心痛。
但愿未曾相遇,便不用容我。
容我,
用这一生,来忘记。
我把这段不能与人述说的心情存为了草稿。
——青春炫目,红尘炼心——
其实我很明白,自从那晚小虎给我唱了一首《一生所爱》后,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觉反到平淡了。
那种感觉很微妙,好像我们两个都在逃避。
本来我曾下定了决心要闪躲,如今得到了这个结果却成了沉压我心的一种折磨。
小虎可能和三哥说了什么,三哥找到我说:
“小五,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
“你喜欢小虎。”
“我不喜欢。”
“你何必为难自己呢?”
“我没为难自己。”
“我一镐把子撅死你!”
“我没被撅死。”
我和三哥打闹着,心中翻绞。
我曾在哪读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我向前走了九十九步,你会不会向前一步,迎一迎我?在我恰好没有力气的时候,倒在你怀中?”
我觉得很对不起小虎,她向前走了九十九步,我就向后退了九十九步,如此辜负。
三哥那天和我谈完话后,小虎和田雪就再也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自习,这个小团体自然而然的就解散了。但最近晚上熄灯前后那一阵,我偶尔会听到三哥和小虎或田雪在电话里闲聊的片段。
在教室里,我们遇见了,我和她打招呼,她直直的经过,眼睛直的像凝住的油彩。我和田雪打招呼,田雪拍着我的肩膀和我说:
“哥们,咱俩还是少说两句客气话吧。”
还好那段时间有团宣、有院刊。我尽量吧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学生活动上,每天吃完晚饭就跑到团宣办公室,然后审稿、用WORD改格式、和西瓜帽斗嘴……
那一阵我都是踩着熄灯的点回寝室,次数一多,哥几个都毛了,都说是领导把我玩了。我回应到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哥几个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科考队当年看到四哥的眼神。那一阵熄灯前,寝室都会集体泡面,无论谁买,我总是蹭着吃,当然每次吃饱了,我都会感谢一下东道主,假惺惺的说:
“下次不用带我的了,你们吃吧,我不饿。”
有一天我回到寝室,寝室灯已经熄了。昏暗的烛火下,三哥和小北从书桌膛里掏出一缸子泡面,然后小北飞舞着手背说:“五哥,快吃快吃。”
我假惺惺了上演每晚必演曲目《辞让》:“哎呀,我也不饿,你们吃吧。”
三哥一把薅住我,紧张的说:“不饿你妹,让你吃赶紧吃。”
三哥用劲特大,我不明就里,就没再装13,风卷残云,此间小北、三哥特别紧张,左顾右盼,我一度怀疑他俩下毒了。
吃完之后,三哥和小北驾着我就往外跑,跑到走廊楼梯旋转阴影处,小北笑的满脸皱纹,三哥笑的抬头纹都开了。
小北绘声绘色的开始形容我刚才没回来时候发生的一幕。
“刚才你没回来,我们就吃,哎,呼噜呼噜就是吃。”
小北一边说一边忙忙叨叨的左手比盆,右手比筷子,一副往嘴里划拉面条的样子。我心道:“一神守内,一神守外,老顽童周伯通在桃花岛的地洞里创出此门武功,此乃左右互搏之术。”
三哥接招:“然后二哥猛地一抬头,仰天长啸。”
小北插不上嘴,继续配图,把头往后猛的一甩。
我立即判断出,形气相和,易筋经。
三哥说:“二哥瞬间把自己的泡面吸净了!”
不出所料,天狗食月!
小北大笑:“对对对对对对对,然后二哥就恶狠狠地看着给你扣好的那碗。然后说,小五也没回来,要不我呲(吃)了吧。”
三哥:“对对对对对,然后我和小北相视一眼,彼此瞬间就心领神会。”
小北说:“这汤真好喝,二哥,喝汤,喝汤。”
二哥楞了一下,然后默默的低下头嘬了一——口——汤。
风雷闪电,电闪雷鸣,电雷石火。
“三哥瞬间用桌子上的花盆挡住了给你留的那碗面。”
小北继续说:“二哥抬起头,眼睛一条缝,居然却闪着精光,直勾勾的盯着花盆说,没吃饱啊。”
三哥:“小北就一拍自己的大腿,啊呀一声长叹,今天的面条汤怎么这么好喝呢?二哥,咱俩干一杯,说罢举碗就和二哥碰了一下,二哥低头又嘬了一口。”
三哥:“就在他低头的瞬间、瞬间,我瞬间就把你那盆面放进书桌堂了。”
小北哈哈哈的笑着:“五哥,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我俩那感觉就像是谍战大片啊,全靠眼神交流,桌面风平浪静,内心风起云涌啊。”
我笑着问:“那二哥呢?二哥就没再追问泡面的下落。”
三哥说:“没有,二哥就是呆呆的盯着花盆,看了半天,估计是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们仨哈哈哈的笑着,然后闲聊了起来。我问小北,他和海咪咪咋样了。小北说经过田雪的介绍,在曲艺团他们已经认识了。
“那海咪咪知道是你给她发的那些短信吗?”
“嘿嘿,不知道。”
“完犊子,我跟你说,赶紧下手,别被人抢走了。”
“咋下手啊,五哥,你帮我出出主意。”
“这事你问我,有三哥在呢。”
三哥:“没追过别人,都是别人追我。”
我、小北:“滚犊子!”
我拍拍小北的肩膀:“北啊,我帮你研究,但是你要是再说我骚我就挤爆你。”
——青春炫目,红尘炼心——
爱情,是每个人的难题。
从哲学上说只有理性才是爱情,感性的动情那叫喜欢。
爱一个人,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但它起源于那怦然心动的喜欢。很多人一辈子没有爱过,他们把喜欢当成是爱。
但更多的时候,我们不会把两者区分对待。因为“喜欢”的感觉已经足够浓烈,浓烈的让我们失去自己、忘乎所以、痛失自我。又有几个人能跨过“喜欢”的门槛去说“爱”呢?
我们通常所说的爱一个人无法自拔,其实更偏向于是喜欢一个人无法自拔。
我今晚就给小虎发了这样的一个短信说:
“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后半夜才得到她的回复:
“对不起,我们还是好朋友。”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悄悄的摸到地上,然后穿过寒冷的走廊,来到了厕所。昏黄的灯光配合着呛鼻的凉气,让我的心中有一丝寒意,像谁在我心里化开了一个薄荷胶囊。
好想抽一支烟啊。
我摸回黑漆漆的寝室,然后偷偷的在三哥床上摸索,想偷只烟抽。云遮月过,不小心发现了三哥裸睡的秘密。三哥瞪眼看着我,表情酷似哈士奇,双腿夹紧,我则半跪在床尾,探在床上半个身子,手里拿着三哥的裤子。
“三哥,我说我是来找烟抽的,你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