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陛下!”鸾素她们一看到寒烟尘出现在此地,心中一惊,急忙俯身行礼。
“你们怎么在这?”寒烟尘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是娘娘说要来看望南空浅,所以我等特地在此等候。”鸾素恭敬答道。
“凝夕?”寒烟尘不解,“她已经醒了,她身体好些了吗?”
“回禀陛下,娘娘身体已经好多了,方才她已经用过了晚膳,说是想出来走走,结果不知不觉的走到地牢,就顺道来看看南空浅。”
“原来是这样。”寒烟尘说罢,便想走进大牢去看看,可刚进门口,门口一个守卫的魔君便顿时出声叫住了寒烟尘,寒烟尘顿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他,“怎么了?”
那魔君看了鸾素一眼,随即走到了寒烟尘跟前,小心翼翼的在他耳边低声禀道:“陛下,娘娘驱散了地牢里所有的人,还命我们在她出来之前不得进入,此刻地牢里只有南空浅和娘娘两个人。”
话落,寒烟尘微微蹙眉,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进去多久了?”
“已有一刻钟。”
“我知道了,继续在外守着,我进去看看。”说罢,寒烟尘便走进了地牢,而鸾素眼见这一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不知道小姐到底要和南空浅说什么,但是她既然瞒着陛下来看南空浅,又将所有人都驱散在外,想必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陛下此时进去,合不合时宜呢?
鸾素不禁深深的担心起来。
而寒烟尘进了地牢之后,便直接往里头的暗牢走去,没走几步,白凝夕便迎面而来,两人看见对方都不禁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彼此,白凝夕率先诧异开口,“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南空浅,后来听说你也在这,就直接进来了。”寒烟尘如实说道,话音未落,白凝夕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是那只是迅速的一闪而过,她马上恢复了镇定,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寒烟尘的面前,“既然这样,那你去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歇息了。”
“好。”寒烟尘微微颔首,而后白凝夕浅浅一笑,便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离开了地牢,寒烟尘转头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不安,方才,他似乎在凝夕眼里看到了一丝慌张……可后来她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他看错了?
寒烟尘缓缓垂下了眼眸,之前他就觉得凝夕有事瞒着他,即使他开口询问,她也闭口不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他总觉得她越来越反常,难道……寒烟尘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个念头,稍纵即逝,罢了!他想,还是先去看看南空浅吧!
于是他直直朝暗牢的方向走去。
来到暗牢的时候,他看到南空浅正靠坐在墙上闭目养神,察觉到有人的脚步声,南空浅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缓缓抬眸,寒烟尘的身影顿时映入眼帘,见到他的时候,南空浅没有很吃惊,神色很平静,仿佛料到他会来一样,他浅浅一笑,开口打趣,“还以为你忘了我在这呢!”
寒烟尘张了张口,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道:“你比我想象的,要淡定许多,一个人被关在这里,不害怕吗?”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南空浅吗?”南空浅一声反问顿时让寒烟尘沉默不语,他又说:“从我成为南家渡笙镜的主人开始,从你决定夺取人间九灵开始,我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成了必然的事实,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
寒烟尘缓缓垂下了眼眸,不去附和他的这些话,只是微微侧过了身子,以侧脸对他,开口岔开了话题,问道:“在涵彦峰的时候,我想要找书谢真人问个清楚,是你拦着我,说你知道一切,你会跟我解释,现在,你可以跟我解释了。”
“解释什么?”
寒烟尘扭头看他,“当然是解释之前的那些事情了,书谢真人为什么要将圣天石和渡笙镜交给我?为什么要你发誓不再动用先知秘术和渡笙镜?为什么要凝夕留在涵彦峰?”
南空浅闻言低头浅笑,“这些问题,难道你心里没有答案吗?”
“没有。”
南空浅抬头看他。
“我需要你和我解释。”寒烟尘直勾勾的盯着他道。
南空浅缓缓垂下了眼眸,不知为何,面对寒烟尘如鹰眼一般犀利的视线,他忽然就有些心虚起来,他的心虚,不是因为他的那些问题,而是因为,方才白凝夕对他说的话,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恳求,南空浅心中开始犹豫,面对寒烟尘的质问,他开始一点一滴的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回答。
“你该不会在想,要怎么跟我撒谎吧?”见他低头不语,寒烟尘一下便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南空浅蓦地一怔,猛地抬起了头,对上的,便是寒烟尘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庞。
他忽然想起,他们曾经是最熟悉的朋友,他们彼此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无论一举一动,哪怕只要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彼此脑子里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
“没想跟你撒谎。”南空浅故作镇定的解释,“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跟你解释而已,毕竟,这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事情,我怕你理解不了。”
“你尽管说便是,理不理解,是我的事。”
南空浅点了点头,随即便跟他说道:“把圣天石和渡笙镜交给你,是书谢真人不想再看到人魔交战,生灵涂炭;要我不再施展先知秘术和催动渡笙镜,恐怕也是因为我利用渡笙镜和先知秘术做了太多违背天意的事情,书谢真人应该是不想让我继续这么做,所以才会要我发誓吧。”
“违背天意的事情?”寒烟尘蹙眉不解,“你做了什么?”
说到这个,南空浅缓缓垂下了眼眸,似乎不愿提及此事,而寒烟尘见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问南空浅,“是、和各派掌门之死有关吗?”
南空浅闻言目光一颤,未曾开口言语,寒烟尘见状心中也恍然了解了一切,于是他也不再追问这件事,他撇过头去,又一次出声问道:“那凝夕呢?”
“什么?”南空浅蹙眉。
“书谢真人要凝夕留在涵彦峰的原因是什么?这一切,跟凝夕有什么关系?还有,凝夕方才来找你说了什么?”
“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
寒烟尘又一次转头看他,目光坚定语气毋庸置疑,他说:“我都要知道。”
“第一,书谢真人想要白凝夕留在涵彦峰,想来是因为她已经没了魔界修为,她区区一个凡人,留在魔界始终不是很安全,我想,书谢真人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吧。”
“为什么?”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书谢真人,如果不是他的话,当初在麒麟门的时候白凝夕就应该死了,是书谢真人救了她一命,至于这其中缘由,我也不知晓。”
“那凝夕知道吗?”
“嗯。”
“那她方才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看我心甘情愿的跟你回魔界,她以为我有什么企图,想来套我的话罢了。”南空浅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顺势躺在了地上,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寒烟尘见势不由得蹙了蹙眉。
“凝夕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过了半晌,寒烟尘弱弱的声音在南空浅耳边响起,南空浅闻言心头不由得一震,从方才南空浅所言开始,寒烟尘就知道他一定是在说谎,他刻意装作一副漫不经心毫无所谓的样子,只是为了不想让自己看穿而已。
如此,寒烟尘就更加深信,他一定向自己隐瞒了什么,而他之所以这么说,多半,是因为凝夕的请求,凝夕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忽然想起了灼兮圣使临死之前所言,他说,六山六星的血祭!而且,凉兮圣使死前也说过一样的话!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凝夕,都是因为六山六星的血祭!
“凝夕她,会死吗?”寒烟尘仿佛明白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着南空浅,颤巍巍的出声问道,南空浅喉咙一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他望着寒烟尘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由衷的害怕和担心,他终是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而后无力的转过了头,“你若真想知道答案,自己去问她吧。”
寒烟尘闻言喉咙一哽,对于南空浅默认的这个事实,他不知不觉的就感到心疼和难受,原来……这一切真的早就注定了!原来……他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六山六星……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凝夕?为什么……?!寒烟尘想到凝夕之前所遭遇的一切,整个人顿时就难受起来,痛苦和煎熬刹那间从心底涌了出来,身体如千万蝼蚁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