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寒烟尘赞许的目光立刻投向了蕴星,“拂云城的城令你跟我说过,不过扬州城的城令,你是怎么拿到的,可跟扬州城的暗卫军动手了?”
“我……”看着寒烟尘眼里的期待,蕴星刚想开口,可是一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了想,而后还是摇了摇头,“扬州城令,不是我拿到的,是苏雀拿到的,是他给了我。”
话落,寒烟尘神色一顿,目光立刻又投向了苏辞,苏辞也是微微一怔,没想到,雀儿居然会去夺取扬州城令,而且,还将城令亲自教给了星殿下!这小子,他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苏辞急忙问蕴星,“那雀儿怎么不见跟星殿下一起回来呢?”
“他说他会帮我善后,而且,他也想看看南楚和西烛的事情到底会怎么收场,所以,就没跟我一起回来,父皇,我临走的时候,可还真真切切的问过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回来的,是他自己愿意留在那里的。”蕴星看着苏辞说完又眼巴巴的望着寒烟尘,生怕他误会自己什么。
而寒烟尘只是欣慰一笑,“你没事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话落,蕴星微微一笑,而后他一把走到寒烟尘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掏出了那块白玉流苏放在了寒烟尘的面前,“父皇你看!这就是扬州城的城令!”
寒烟尘伸手接过,神色有些发愣,而苏劫看了苏辞一眼,随即上前对寒烟尘和蕴星道:“陛下,如今南楚和西烛关系紧张,拂云城和倚霜城又已经开始攻打扬州城,我们离开西烛的时候,玄真阁和颖月派的弟子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相信他们定是会将南楚和西烛的事情全都与魔界联系起来,到那时,恐怕南楚和西烛的苗头,会齐刷刷的对准我们魔界。”
“那怕什么?我堂堂魔界这么多高手,难道还怕了他们区区两座城池不成?”蕴星听了苏劫的话立刻开口反驳,“苏劫,你别忘了,他们的城令可都掌握在我们手里呢!”
话音未落,寒烟尘便勾起了嘴角,伸手将扬州城令递给了蕴星,蕴星一本正经的看着苏劫,察觉到寒烟尘将城令递给他自己,他有些不解,但还是接了过来,只见寒烟尘缓缓起身道:“在那些人眼里,我们魔界本就是大恶之徒,既然我们在西烛暴露了踪迹,那不管城令到底在不在我们手里,他们都会以为是我们夺走了城令,既然如此,又何须费神操心这些事情?”
说罢,他看向了苏劫,苏劫缓缓垂下了眼眸,寒烟尘微微一笑,然后又看着蕴星道:“眼下汉阳城、扬州城和拂云城的城令都在你的手里了,若是他们找上门来,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要找到像陶若这样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说罢,蕴星倒是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看着自己手里的扬州城令,他忽地就扬起了嘴角,看着寒烟尘笑道:“放心吧父皇!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就好。”
……
把南楚和西烛搅得天翻地覆之后,魔界全身而退,时至今日,扬州城和拂云城都没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唯独玄真阁和颖月派出面将真相告知于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许匜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魔界搞的鬼!
怪不得!当初吕飞烨上门来找他借人手,说是汉阳城令在倚霜城手里,结果后面又反过来帮着倚霜城和拂云城对付自己,说什么汉阳城令和拂云城令都在自己身上,许匜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自己一向小心,行事谨慎,可到头来居然栽在了魔界手里!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扬州城令也丢了!
不用想,此事也肯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一定是他们趁着自己对付拂云城和倚霜城的时候盗走的!
真是可恶!
许匜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相比较许匜的反应,赵连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之前拂云城令失窃,暗卫军禀报说那个偷走他城令的女人在倚霜城里出现,而且他们也确确实实在倚霜城里听到了摇铃石的声音,但是后来倚霜城城主陶若又跟他说,是扬州城许匜那家伙偷了他的城令,打算嫁祸给倚霜城,所以他和倚霜城一起联手攻打扬州城,想要拿回城令。
可现在,玄真阁和颖月派又跑过来说,这一切都是魔界的阴谋……
赵连真的是快疯了!
纵然玄真阁和颖月派都说这一切是魔界的阴谋,但现在西烛拂云城令不见了,倚霜城和扬州城又互相指责,那吕飞烨也是个软弱的,两相争辩,他倒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赵连听着许匜和陶若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再也受不了了,猛地一下便拍桌而起——
“够了!”他看着许匜、陶若、视线扫过吕飞烨,扫过玄真阁和颖月派的一众弟子,随即看着许匜和陶若道:“我不管你们南楚想干什么,我无心参与你们南楚的内斗!总而言之,既然这一切都是魔界的阴谋,那我直接去找魔界把东西要回来就成了!此事我自己会看着办!就不用你们替我瞎操心了!”
说罢,赵连霸气的甩袖而去,留下许匜和陶若一干人等在原地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而南楚和西烛的大乱,麒麟门早前已经收到了玄真阁和颖月派的来信,但是他们已经无暇去顾及南楚和西烛的事情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书谢真人的安危,自经历过那次三天三夜的施法抢救之后,书谢真人总算是恢复了神智,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之后,书谢真人便回到了涵彦峰,由水神亲自照看着,而麒麟门的人暂时也不得前去打扰,所以他们转头便开始处理载空城以及现在其余山脉被烈焰焚烧之事。
书谢真人受伤之时,神魔之涧的守护使从未现身,待当他回到涵彦峰,仅有水神在他身侧的时候,这老家伙倒是出现了。
当时,书谢真人正坐在悬崖边上闭目休养,忽然之间,他就察觉到了身后一阵浅浅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发现是守护使的时候,他心中一惊,而后想要起身,可守护使却摆了摆手,神态和语气皆有些嫌弃!“你罢了罢了!不必特意起身迎接我,反正我终归也是要与你一同坐下的。”
书谢真人闻言也没有起身了,只是缓缓的转过了身来,面对着守护使,守护使见他这副有些憔悴的模样,心中不免叹了口气,而后便盘腿坐了下来,与他面面相视,刚一坐下,他便免不了开口抱怨,“你看吧!我早说你不要这么心软,不要这么手下留情,你看看你,变成现在这样,要不是水神的话,凭圣天石的力量,恐怕还不足以让你痊愈的如此之快呢!”
“守护使说的是,我也谢过水神了。”书谢真人只淡淡开口,守护使见他这寡淡如水的模样心里就更来气,“我说的是这意思吗?我说的是寒烟尘!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把你弄成这样的人是他,你也是没脑子!怎么能直接用手控制摄魂棒呢!”
守护使坐在书谢真人的面前,像极了一个声色厉茬的在教训孩子的老父亲,而书谢真人乖乖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依旧淡定自若,他说,“当时情况危急,我来不及多想,好在那摄魂棒得以控制,没有伤及其他无辜百姓。”
“你!”守护使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叹气,“若是救百姓也就罢了,可那寒烟尘被嗜血之力吞噬是他自己的事情,你又瞎操什么心?还不顾一切的施法给他灌输灵力,他一个九代魔皇,又是天羽凤凰,本就是不死之身,哪还轮得到你出手救他?”
书谢真人缓缓垂下了眼眸,简单敷衍道:“一时情急罢了,没想那么多。”
如此云淡风轻的话语,守护使简直都要气死了!而这时,水神不知何时现出了水流之形,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你如此在乎他的性命,可曾想过,他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性命的鲜血?你可知,载空城主纪莞尔已经落入他手?!”
说罢,守护使眼眸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了水神一眼,随即目光又放到了书谢真人的身上,而书谢真人却缓缓垂下了眼眸,心思沉重,守护使见他这副样子,脑海里顿时就划过了一个念头!他里顿时就困惑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要渡笙镜去牵制他吧?”
书谢真人不语。
守护使又道:“纪莞尔现在在他手里,他肯定会利用纪莞尔去威胁南空浅的,你也知道,寒烟尘至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白凝夕起死回生,他现在能用纪莞尔威胁南空浅催动渡笙镜,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书谢真人又一次沉默不语,他的眼眸低垂,一双埋在羽睫下的眼睛充满了惆怅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