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不太好,天微微亮,便下了一场薄雨,淅淅沥沥,雨丝细如毛。> ≥中文 w≦w<w﹤.<8≤1﹤z≦w<.≦c﹤o≦m
楚乐清和长宁公主在厅里用早膳,门檐开着,雨水的湿润和泥土的芬芳就这么扑面而来。
不过,楚乐清是没有心思欣赏这幅美景的,她只顾得埋头和满桌的食物做奋斗。长宁公主一时看得呆了,顿觉自己的胃口也好了起来,竟吃了比平时多一倍的饭量。
两人用罢早膳,外面的雨已经快要停了,灰白色的云里,隐隐有白光透出。长宁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到了前厅候着。
楚乐清让人撤下早膳,便和长宁公主一起去了勤武院。那两人还未醒,长宁公主身边的人,便把那两人抬到了一架马车上。
马车徐徐驶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楚乐清和长宁公主面对面,风在两人脚边打着转,吹起了两人的裙摆。长宁公主的侍女打着一柄白色油纸伞,小心的站在主子的后头,生怕稀疏的雨滴溅到主子的身上。而长宁公主对这些却浑不在意,她垂眸默了一会儿,良久,才抬眸看着楚乐清道:“你说有我舅舅的消息,此言是真是假?”
楚乐清摇头,道:“还没有,我会帮着找的。”
长宁点点头,她本也没报太大的希望,母后都找了二十多年了都没有找到,估计她那个小舅舅早就凶多吉少。
两人遂在门口做别,长宁公主上了马车,却没有回封侯府,而是又进了皇宫。
……
楚乐清回去后,就写了信给远在江南的轩辕昊,让人快马加鞭送了过去。
次日一早,张管事就来找她,说是查出了长生的身份。
“也是成王派来的人?”
张管事点头,抚了抚下巴的胡子,眉心皱出一个川字,“王妃,这些日子您最好不要出去,若是天一说的都是实话,成王怕是想抓走您,用您来要挟王爷。”
楚乐清应道:“那我这几日便不外出了。”
张管事得了准话,这才回去,继续处理府中的事务。
成王府中。
轩辕成饶了跪了一天一夜的护卫,面色阴厉,李侍卫长垂着头,惶惶不安的等着成王的处罚,却是等了半晌,头顶竟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王爷,妾身去宫里见了母后,有些话想和你说。”
轩辕成冷着脸,走到成王妃面前,语气颇为不善,“何事,快说!”
自从赵瑜出事,赵太傅请辞归家,害得成王断了左膀右臂之后,成王对赵家的不满,逐渐就泄到了成王妃的身上,昔日相敬如宾的夫妻,此时几近分崩离析。
成王妃原先还闹过两回,可是自从得到的是成王连日对她的视若无睹之后,她就渐渐敛了脾气,在成王面前愈的温柔听话起来。
可这次,她看看了跪在地上的那些侍卫却没有称成王的心,直接把话告诉他,而是对成王道:“王爷,诸位侍卫也跪了一夜了,先让他们起来吧。”
说着,成王妃微微屈膝行礼,面容微垂,鬓间一朵淡蓝色的珠花在雨帘里,莹莹亮。成王本想怒,可是无意间憋见那只珠花,不自觉就响起少时和成王妃之间的情意,心中的怒气稍减,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下面跪成一排的侍卫,闻言都睁大了眼睛,唯恐自己听错了。
见他们不懂,成王刚压下的怒气,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怒吼道:“还不滚!”
这一吼,底下跪着的一众侍卫才敢起身,纷纷道:“属下告退。”
而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不见了踪影。
成王妃今日穿了一身的淡粉色衣衫,型也特意让人梳了一个年轻些的,脸上的妆容也很寡淡,成王妃本就二十出头,如今特意这般打扮,看着就像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彼时正是成王妃和成王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时候。
成王看着,脾气霎时就软了下来。
他和成王妃并非是没有情谊的。只是时光易逝,当初的懵懂情分早已被经年的时光锁掩埋,平日里悄无声息,只有偶尔孤寂时,才会被人翻出来,细细咀嚼,回味。
今天,就是那么个日子。
成王抓起她的手,道:“走吧,咱们进屋说。”
成王妃老老实实应着,亦步亦趋的跟在成王身后。两人进了屋子,并没有让人服侍,下人们都被挡在了门外。
成王妃一进了里卧,便轻轻的把手从成王手掌里抽了出来,她垂着脸,淡粉色的嘴唇在昏暗的房间里也不失鲜嫩,她轻声道:“母妃有话让妾身转达给王爷。”
成王靠近了她些许,双手搂住她的腰身,轻轻一带,便把成王妃带进怀里,他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是本王不好,不该把情绪泄在你身上。”
成王妃靠在成王的肩头,闻言眼泪就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却又轻咬着唇,不敢放声哭,只轻轻的抽噎。
成王便轻轻拍着成王妃的肩头,道:“好了,乖,别哭了,是本王不好。”
成王妃遂渐渐止住了哭泣,哽咽道:“妾身不怪王爷,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妹妹…”
成王又是一阵安慰,见成王妃渐渐止住了哭泣,才问道:“母妃让你捎了句什么话?”
成王妃压了压眼角的泪,哑着嗓子道:“母妃说,王爷想要的东西,她已想出办法来了,不必费咱们的一兵一卒,让王爷只管等着,最迟后日,母妃便会把它送到咱们府上来。”
成王抚在成王妃后背的手猛地一紧,问道:“真的?”
成王妃娇羞的点了点头。
……
长宁公主离去后不久,楚乐清就被皇后娘娘召进了宫,她心里有所准备,便带着红羽剑一同入了宫。只是到了武德殿门前却是不容许她带着兵器进宫的。
楚乐清呈着剑盒,任守在殿门处的侍卫检查,见他们不许,才道:“这是把难得的宝剑,我只是想拿到宫里让皇后娘娘观赏,而且这把剑并未开封,却是算不得兵器。”
侍卫从盒子中拿起红羽剑,之间剑身和剑鞘都是一片乌黑,黯淡无光,便信了楚乐清的话,但他还是谨慎道:“此事我做不得主,请五皇子妃稍后,让我等先去想皇后娘娘请命。”
楚乐清颔,道:“也好。”
那侍卫便向她拱手,而后转身对另一名侍卫吩咐了一声,那人便急急朝着长春宫的方向跑去。
皇宫很大,这一来一回估摸着要小半个时辰,她便和茉莲复又坐回了马车上,等待通禀的侍卫回来。
她在马车上坐着,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等到侍卫来传话的时候,她已小睡了一会儿。茉莲轻轻唤了她两声,“王妃,王妃,皇后娘娘允咱们进去了。”
楚乐清倏地惊醒,放着红羽剑的剑盒也被她跌落在车厢里,剑盒蹦开,红羽剑似乎很是不满,原本乌黑的剑鞘,霎时间出一阵刺眼的红光。楚乐清骇了一跳,霎时间睡意全无,慌忙蹲下身,把剑盒盖上。
茉莲在她一旁站着,见状不由惊慌,“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紧接着车厢外,就传来侍卫的问候,“五皇子妃,可是生了什么事?”
楚乐清连忙起身对茉莲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茉莲便忙的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无事,刚刚剑盒不小心掉在地上了,这小丫头怕摔坏了,才尖叫了起来。”楚乐清说着,又示意茉莲去挑开车帘。
茉莲便紧抿着嘴唇,走到了车帘前,将其挑开。主仆两人一前以后下了马车。
挑开车帘的时候,楚乐清特意让茉莲挑开的的打了些,这样一来,马车内的景象便彻底暴露在侍卫的眼中。
果然,那侍卫看见车厢内一切正常之后,便不再说什么,向后退了两步,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她们过了武德殿。
楚乐清带着茉莲缓缓跨过朱红的门槛,看起来步伐稳健。然而等她俩走过了这一道长长的宫道,转弯道下个路口时,脚下的步子便快了不少,才用了一刻多钟的时间,楚乐清便领着茉莲到了长春宫。
绿娿守在殿门口,见她过来,便打开殿门让她进去,同时也像上一次一样,阻了茉莲的步伐,领着茉莲去了隔壁的茶水间。
美人榻上,皇后娘娘斜躺着,长宁公主则卧坐在一旁,一口一口的啜着茶。
楚乐清捧着剑盒走了过去,在距离她们两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屈膝行礼道:“乐清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微阖着眼,似乎没听到她说话般,身子动也没动。长宁公主看了她一眼,道:“你忘了在府上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了?”
楚乐清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隧道:“乐清见过母后。”
皇后娘娘这才动了动身子,慵懒道:“找地方坐吧。”却还是没有睁眼。
楚乐清便在右边寻了一个位子,盘腿做了下去,而后把装有红羽剑的剑盒放到了面前的矮几上。
皇后躺在美人榻上的身子一僵,眼睑轻轻颤动。
长宁公主见状便道:“母后,乐清把红羽剑拿来了。”
皇后这才“哦”了一声,睁开了眼状似不经心的道:“清儿拿来,让本官看看。”
楚乐清垂眸道是,伸手就去拿剑盒,起身向皇后娘娘跟前走去。心中却忍不住腹诽:这些人,都一个个的爱摆谱…
到了皇后娘娘跟前,她屈膝盘坐在美人榻边上的软垫上,伸手打开了剑盒,一把乌黑的剑就呈现在皇后的眼前。
偌大的寝殿里,只有楚乐清,皇后娘娘和长宁公主三人,此时三个人都未说话,目光炯炯落在红羽剑上,一时间,长春宫里的空气都似比别处静了几分。
皇后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道:“这便是救了你父亲一命的剑?”
楚乐清颔,淡道:“剑名红羽。”
“红羽?”长宁公主“噗呲”笑了,“可是这剑明明乌黑乌黑的啊!哪里红了!”
楚乐清嘴角不可遏制的抽了抽,心道这剑估计又要疯了!然后就眼见着手中的剑似怒了办出亮眼的红光,接着便以极快的度朝着长宁公主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眼瞧着就要逼至长宁公主胸口,楚乐清才猛喊道:“停下!”
那剑仿佛一顿,而后似不死心的又往前拱了拱,她急忙走了过去,握住剑柄,道:“还学会不听话了。”
长宁公主却不显害怕,惊奇道:“这剑真的有灵性!”
楚乐清:“……”合着以前你们都觉得是假的嘛?!
而皇后娘娘却吓的径直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见长宁公主无事,才面容阴霾的看着楚乐清。
楚乐清转身看着皇后,神色淡淡的道:“它没想真的伤害长宁公主,你没看,它剑身都还扎在剑鞘里呢。”
皇后娘娘这才缓缓坐回美人榻上,面容阴晴不定,道:“你跟长宁说的话,长宁都告诉本宫了,说实话,本宫并信你,所以,你最好老实点,不要耍花招!”
楚乐清握紧剑,冷声道:“皇后娘娘若是不信,我拿着剑回去便是。”
她此刻是真的气了,一进屋子,皇后就不管不顾的先对她试探了一番,紧接着又说这番话,不就是想死死的压着她吗,说的好像她欠了她什么似的。
明明此刻,是她在帮皇后的忙。
长宁走到两人中间,打着圆场:“母后,刚刚是女儿说话得罪了这把剑,不碍乐清的事。”又转着对乐清道:“母后只是太关心我了,并不是不信任你。”
楚乐清站起身,腰板挺得直直的,她道:“皇后娘娘不必多想,不管是于你,还是于长宁公主,乐清都没有什么所图。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目的的话,也只是我清楚明白,在这京城,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皇后娘娘有一瞬间的愣神,说出这般直接的话语,如果不是眼前的人傻透了,那就是眼前的人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什么都不谋划,什么都不顾虑。
若是一年多以前,她第一次宣乐清进宫的时候,她可以很肯定的说是她傻,可是现在,她有些摸不透了。
半晌,皇后娘娘才轻声笑了,道:“清儿坐,咱们慢慢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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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
ps: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传不上来了,幸好关机重启以后,电脑的各项功能都恢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