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幸福是和不幸总连接在一起的,还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下午我刚进家门,就看见林嘉坐在沙发上抽烟。
“林嘉?”我看了看表,这个点儿,他应该在医院,怎么会回家?
“林嘉?”我再次冲着阳台上抽烟的男人喊了一声,我确定我没有出现幻觉就是他,我也确定家里不是进贼了。
今天的林嘉特别沉默,站在阳台抽烟,没有说一句话,我换了鞋,满腹狐疑的走向他。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看起来很憔悴。“你怎么了?你今天不是好几台手术吗?”我纳闷儿的看着他,“你说句话啊,你究竟怎么了?”
他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按灭,颓然坐在椅子上。
“不是?你说句话行不行?你要把我急死了。”
突然,林嘉突然双膝跪在地上,这一跪不要紧,我整个人的心立刻慌了起来,整个人立刻焦虑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整个人的心缩了起来,甚至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
“夏菲,我对不起你。”林嘉的声音有些微弱,又或者是我的耳朵除了问题,也可能是因为我所有的血都冲进脑子里,所以觉得听不清他说什么。“怎么?”我的声音略显颤抖,但是我还是尽量让自己稳定住,他一个男人能跪下,证明这件事情不小。
“你先起来,有什么,起来说。”林嘉跪着不说话。
“起来。”我大叫一声,这一声说实话我自己都有些想不到。
我将林嘉从地上拽起来,然后将他按在椅子上。
“好了,你现在说吧,到底怎么了。”今天的阳光说实话很好,过完年后雪停了一直暖洋洋的,我一直都觉得这是一切都要朝好的方向发展的征兆。
今天手术结束的很早,我本来打算回到家,换一套新的床单被罩,然后将被子放在晒杆上晒一晒,这可倒好,远超出我的预料,计划全部被打乱。
“我......”林嘉的吞吞吐吐让我有些不开心。
但是我尽量耐着性子“没关系,多少大风大浪咱们两个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对不起。”林嘉再次跪在地上,我心里的火想往外冒,“你起来,一个大男人,跪着干什么,你给我起来。”
“你让我跪着吧。”林嘉不停地说“你让我跪着吧,跪着心里好受一点儿。”
“你说吧。”我叹了口气,没在阻止他,我想听听到底又怎么了,这日子一天天就没个头了。
“前段时间,不是让小胖把钱骗走了嘛,于是我就想着怎么样才能赚钱,然后就是看人家在网上买彩票。”
“买彩票啊,多大点儿事儿。”说实话,这倒没有让我觉得多害怕,一注彩票几块钱,最多花个千儿八百的。
“你听我说完。”林嘉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刚开始赚了不少钱,咱们去帝都的那段时间,手气很好,不仅把赔的钱都弄回来了,而且还又赚了点儿。”林嘉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说带你们出去玩,因为我赚钱了,本想着出去玩一圈,回来以后还能把钱给你。但是后来咱们没去,我心想没去就继续做彩票,然后可是前几天.......”
“前几天怎么了?”我从没觉得林嘉这么不靠谱。
“赔了不少,当时我一时鬼迷心窍就从网络借贷公司挪钱来用,结果又输了进去,就然后又借,一直到今天上午,彩票开出来......菲菲,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林嘉一个大男人闭着眼睛一口气将这些统统说了出来。
“欠了多少?”欠钱你总要给我说个数吧,我心里想,大不了卖房卖车。
“我当时把房子抵押出去,一共弄了200万,全赔进去了”林嘉双手捂住头,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什么?”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心脏快速跳动“你再说一次,多少?”
“200万,而且我房子已经抵押出去了。”
“不是,房子上写的你和我两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你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房子抵押出去?难道不用我的签名?”
“我找到网上那种借贷平台,只要上传信息进去就会直接放款出来。”
“林嘉。”我怒火中烧,“我之前有没有说,不能瞒着我去借钱,有什么要告诉我?才几个月你就忘记了?”我闭着眼睛坐在凳子上,眼泪不自觉流下来,200万,可不是2块钱啊,他怎么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我痛苦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爱的这个男人,他今天没刮胡子,有些颓废,抽了好多烟,身上的烟草味有些发臭,脸色有些晦暗,和之前的样子全然不同。
突然心里觉得不算太难过“你起来林嘉,没钱了,咱们一起赚,你起来。”我低头伸手拉过林嘉“起来吧,林嘉,你跪在地上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还钱。”
林嘉跟我来到客厅,我们两个拿出纸笔“一共欠了多少钱。”
“我只是知道大概。”
“那么,咱们两个现在来算算一共是多少,一分,一毛也得算清楚。”
“好。”
我们两个就翻出他所有的借贷平台开始罗列,一个一个,每写下一个我都有些害怕,前前后后竟然写出十几个。
“这些都是?”我实在忍不住问了起来。
“嗯。”已经到这会儿了,林嘉也比之前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儿。
“一共是二百二十万零五千。”我听到数字吞了一下口水,心里不自觉的害怕起来。
“这些都是你借的?”我再次忍不住问了一次。
“嗯。”之后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这一次不是出轨,不是挪用自己家的钱,也不是受夹板气,而是赌博。
“这算是非法赌博吧?”我隔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话。
“嗯。”
“林嘉,我就是问问你啊,没别的意思,你心里别多想,我就是一直想不明白,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儿呢?你上过学,接受过正规教育,有稳定工作,每个月到时间都领工资了,你怎么会去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