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圣?”
余飞看着方漠,问道。
方漠摇头,没有说话。
余飞再问:“天武圣转世?”
方漠再次摇头,依然没有说话。
余飞又问:“天武圣重生?”
方漠还是摇了摇头,仍旧没有说话。
余飞有些郁闷了:“都不是?那吴田是什么身份?”
方漠摇头,终于开口:“我摇头不是表达‘不是’的意思。”
余飞纳闷:“那是什么意思?”
方漠缓缓道:“我是想说我也不知道。”
“呃……”
余飞只能尴尬沉默了。
雪白小兽愣了:“漠漠,他是天武圣?”
方漠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这样觉得而已。”
雪白小兽微眯着眼睛:“有点不像天武圣啊!”
方漠注意到一个细节:“你怎么不叫他圣主,而是叫天武圣呢?”
雪白小兽撇了撇嘴:“他虽然是圣人,但又不是本帝,哦不,我的主人,我为什么要叫他圣主?”
就算吴田不是天武圣,雪白小兽也不敢在这个疑似天武圣的人面前以帝自称。
别说是雪白小兽了,就算是天下共主,在天武圣面前,都没有资格称帝。
若是数千年来唯一的圣人,只有天武圣一人。
就算是燕国帝后,就算是燕院夫子,都不够格。
大黄狗亲昵地舔着吴田的手掌心,就像是小萌宠一般。
它的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吴田的面孔,几许感动,几许怀念。
它一直都不敢说话,因为它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它却记得圣主以前跟它说过那句话——“打架时不要分心”。
今日,再次听到那句话,再次看到吴田刚才施展的极限九指拳,大黄狗确定吴田与圣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所以,它不敢去问,只想就这样跟着吴田,就像当年跟着圣主一样。
吴田也没有解释,只是摸了摸它的脑袋,待到它情绪稳定后,才将它放下。
而后,吴田缓缓向方漠等人走来,大黄狗摇头尾巴跟在后面,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
方漠本来想着先开口的,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最主要的问题是应该如何称呼对方呢,实在拿不准啊。
叫前辈?不太好!
叫吴兄?万一岔了辈份呢!
吴田看着方漠,微微一笑:“方兄,不认识我了?”
听到这个方兄,方漠终于是放松了下来,还是兄弟相称,挺好的。
既然对方是兄弟相称,那方漠就好办了,不用纠结那些,也不用太过如临大敌。
心态放松之后,方漠淡淡道:“不是不认识你,只是刚才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好而已。”
吴田淡淡笑道:“叫我吴田便好。”
方漠摇头:“还是叫吴兄吧。”
吴田点头:“方兄喜欢就行。”
两人来来回回,似乎在说着很普通的废话。
但是,两人却都很清楚他们一直都在小心翼翼。
两人似乎达到了某种统一——没人去谈天武圣和大黄狗。
在这一刻,他们就像是两个寻常人一般,聊得很随意。
这种情况,对方漠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至少不用有压力。
能以朋友的身份与吴田交往,对方漠来说当然是最完美的选择。
打完招呼,方漠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吴兄也是来参加燕院入院试的吗?”
方漠当然知道对方不是来参加燕院入院试的,但却还是得这样问才足够有礼貌。
吴田并没有隐瞒,答道:“不,我只是来看看而已,只是碰巧赶上了燕院入院试罢了。当然,我并不会插手此事,想来燕院应该也不会赶我离开吧。”
方漠笑了笑:“吴兄能够参加此等盛事,我想就算是燕院这种圣地,也会感觉蓬荜生辉的。”
吴田摇头叹道:“方兄谬赞了,我就是一凡夫俗子,哪里入得了燕院的眼啊。”
余飞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我说你们俩敢不敢再假一点儿?”
这就是余飞,管你是不是天武圣,小爷不爽了就是要说,谁也阻止不了。
听到这话,大黄狗明显怒了,但碍于吴田的面子又不好发作,只能瞪着余飞。
吴田倒没有半点尴尬,只是微笑对余飞道:“余兄果然还是这般洒脱,吴某佩服啊。”
余飞:“说点有营养的吧,吴兄你来这燕园是想干什么?”
吴田反问余飞:“余兄来燕园又是所谓何事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蜀南余家可是不弱于圣地燕院,自然没必要来燕院进修,那么余兄好像就没有理由来参加这入院试啊!”
余飞指着方漠,道:“我来给我兄弟加油和帮忙行不行?”
吴田依然淡淡笑着:“这么巧,我也是来看望方兄的。”
余飞斜了他一眼:“你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吴田:“有些时候,世间之事本就这么巧。”
“好吧,你赢了!”
余飞第一次跟人认怂,怂得很干脆。
不过,方漠却是注意到余飞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郁闷和沮丧,反而是眼底隐约可见一丝的笑容——那是余飞每次奸计得逞后的笑容。
方漠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摇头叹息。
他已经想到余飞在笑什么了,他在笑他自己与吴田的关系。
之前,余飞难免会顾及吴田与天武圣那种难以言喻的关系而不敢太过放肆的与吴田交往,而刚才一番斗嘴之后,余飞将那种感觉给彻底抛弃了,他与吴田之间瞬间变成了一个可以斗嘴的朋友关系。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不管吴田与天武圣之间有什么关系,对余飞来说都不重要了。
从今以后,吴田对余飞来说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如此结果,余飞怎么可能不笑呢?
“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方漠不得不佩服余飞的胆量,居然敢如此行事。
不过,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余飞求到了自己想要的,值了!
“方兄你在笑什么呢?”
看着方漠脸上的笑容,吴田随口问道。
方漠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于是扯了个谎:“吴兄专程为我而来,我又多了一个助力,当然要开心一下啊。”
吴田有些惋惜,道:“只可惜,就在不久之前,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所以很可能没办法帮方兄你通关了。不过,我相信,以方兄的实力来说,考入燕院是必然之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方漠:“吴兄真是说笑了。既然吴兄有要事在身,那方某就不多打扰了。”
吴田点了点头,道:“走是肯定要走的,不过走之前,还有两件事需要做。”
方漠问道:“不知何事呢?”
吴田向方漠伸出手来:“借剑一用。”
方漠二话没说,直接递过去如意剑。
吴田没有接剑,手依然伸在方漠面前:“你知道我要借的不是这把剑。”
方漠当然知道吴田想借的是破钧神剑,但方漠真的不想借给他,于是随口道:“那把剑丢了。”
吴田笑了:“方兄真会说话,我可是记得在不日之前那把剑还曾经出鞘过,斩了一个邪魔外道,不是吗?”
方漠叹息一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啊。”
吴田:“世间之事,我若是想知道,大概都会知道吧。”
方漠撇了撇嘴,道:“那么,你可知道,我其实不太想把那把剑借给你。”
吴田点头:“我当然知道。”
方漠皱了皱眉:“但你还是要借。”
吴田点头:“是的,我必须要借。”
方漠:“不借不行?”
吴田摇头:“不借不行。”
方漠无奈了,道:“我自己控制着不行吗?”
吴田很坚决:“有些事情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很大可能会形成依赖。”
方漠自暴自弃:“其实依赖并不一定是坏事。”
吴田并不否认这一点,却是道:“依赖或许有可能会成为好事,只不过这把剑不止是关乎于你,还有更多的因果循环。所以,必须控制在一定限度之下。”
方漠眯了眯眼,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来,道:“既然如此的话,吴兄不觉得应该跟我详细说一说吗?”
吴田摇头:“其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应该这样做,那么既然我来了,我就应该这样做,不是吗?”
方漠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局中呢?”
吴田微微一笑:“方兄想多了,谁人作局呢?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天地世间本就是一个无尽的棋局,生而为人便已入局,并无不好之说。”
方漠盯着吴田的眼睛,道:“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吴田点头:“我当然清楚你在说什么,但你既然已经入了其中,倒不如顺应而为,或许会得到更好的结果。”
方漠沉默了,想了很久,道:“这是建议吗?”
吴田:“自从你得到这把剑后,你就已经没了别的选择。除非你愿意放弃这把剑,想来你肯定是不想的,不是吗?”
方漠:“的确,我不想舍弃这把剑。”
吴田:“那么,你就别无选择了。”
方漠感觉很郁闷:“我好像陷得很深。”
吴田指了指余飞:“有他在,你死不了的。”
余飞耸了耸肩,无限得瑟:“你倒是终于说了句有道理的。”
方漠更加难过了:“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借我的剑?”
吴田淡淡一笑:“我会还你的。”
方漠叹道:“等你还给我的时候,这把剑就不一样了啊。”
吴田:“剑还是那把剑,只不过玩法不一样了而已。”
方漠没好气的道:“我还是喜欢现在的玩法。”
吴田摇头:“抱歉了!”
“唉……”
方漠无奈了。
他只能取出了破钧神剑。
犹豫了好久,方漠才将破钧剑交给吴田。
吴田接过破钧神剑,二话不说,就开始在剑鞘上一顿拍打,眼花缭乱的。
一道道气息荡出,将整把剑都给包裹在了里面,仿佛氤氲之气一般,煞是神秘。
几息之后,雾气消散,破钧神剑恢复正常,看起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改变似的。
但是,方漠却是非常清楚,这把破钧神剑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这把剑又拔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