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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阿狸,三小姐(1 / 1)

在不知多少次偷偷靠近小十二失败后,海东青傲娇了。

“娘,青青……”小十二拉着罗氏的裙角撒娇,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渴盼的看着海东青。

海东青配合着哀怨几声,可怜巴巴的看着罗氏,逗的一家人都忍俊不禁。

罗氏哭笑不得,指着海东青骂,“这小畜生要成精了!”

“小青,你答应娘以后不啄人,说不定娘就让你跟小十二玩了。”八娘在一旁哈哈笑着建议,怂恿海东青,“快点头,快点头……”

罗氏嗔瞪女儿,余光却扫到海东青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不由瞠目。

半响,才道,“真成精了。”

小十二就笑着朝海东青扑过去,海东青偷偷瞧了罗氏一眼,看罗氏没反对的样子,翅膀一扑棱低空飞着欢悦的叫了一声,翅膀拥住了小十二。

一院子的人看着哈哈大笑。

研夏悄悄靠近月牙池边的十一娘,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莫殇送了信过来。”

“说什么?”十一娘眉梢眼底笑意不断,只微侧了头与研夏低语。

研夏看了眼院子里的景象,眉眼间也掠过笑意,答道,“说来取上次去苍桐镇救人的报酬!要见姑娘一面。”

“我手里除了箭弩,还有什么他觊觎的?”十一娘抿唇,看了眼研夏,略做沉吟,吩咐道,“你去风月门一趟,问黑煞要两把箭弩来。莫殇那边,就说我过两日去药堂找他。”

研夏笑应,“是。”

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十一娘的目光重新落回院中。

小十二正端着盘子喂海东青吃东西,眼睛亮晶晶的,稚嫩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喜悦,“青青,吃糕点,这是我最爱吃的枣泥糕哦……”

她说一句,海东青就朝她叫两声,一人一畜生这样对着话,场面很是诡异,一院子的人看热闹一样围着,一阵欢歌笑语……

两日后,十一娘走了趟药堂。

阿狸半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白皙的皮肤在光照下泛着透明的光泽,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大片阴影,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薄而红的樱桃小唇微微嘟着,看模样,已是初具美人的雏形,再过个五六年,怕也是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大美人。

十一娘没惊动阿狸,放轻了脚步往房间走,刚走两步,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袭紫色长衫的男子皱眉探出头,不悦的瞪了十一娘一眼,密语传音,“脚步放轻点,别吵醒阿狸!”

十一娘挑眉,她放轻的脚步别说熟睡的人,就是一般人也不一定能发觉,这样他还不满意?

十一娘的视线在阿狸身上扫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落在男子身上,勾了勾唇。脚步微错,身形快若闪电一般掠到男子跟前,兴味道,“莫大夫,这样你可满意?”

莫殇看了睡的香甜的阿狸一眼,淡看十一娘,“风月门的鬼影轻功也不过如此。”话落,转身进了屋。

十一娘挑了挑眉,跟了进去。

莫殇头也不回走到书案旁坐下,吩咐十一娘,“把门关上。”

等十一娘走进来,随手指了个位置让十一娘坐,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捣鼓出了一种能带在手上防身用的武器,拿来瞧瞧。”

十一娘早习惯了莫殇古怪的脾气,也不以为杵,伸手解了自己右手上的箭弩,递给莫殇,莫殇接过,看到设计精巧的箭弩,眸中惊讶一闪而过,“真是你捣鼓出来的?”

十一娘静静看着他。

莫殇蹙眉摇了摇头,也不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他低头研究箭弩,一边与十一娘说话,“听说莫三小姐要下嫁苏长亭?”

十一娘嗯了一声。

莫殇抬头看了她一眼,“莫家人愿意?裴嗣宁愿意?”

“裴嗣宁寻去江淮,要莫三小姐回去做他的妾,被莫三小姐打成重伤!裴莫两家险成世仇,已不是裴嗣宁愿意不愿意的事了!更何况……”十一娘冷笑一声,“莫家早对外宣布莫三小姐病逝,如今的莫三小姐已不是莫家女儿,莫家……愿意不愿意都改变不了什么!”

莫殇没有作声,摸到了箭弩的开关,抬手朝着屋子里某一处射去,乌黑蹭亮的箭矢如流星划过,带着破晓的呜呜声,将墙壁钻了个洞后打入外面一道墙壁上,有铿锵铮铮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莫殇摸着墙壁上的洞,“这就是莫三小姐伤裴嗣宁的武器,果然是好东西!一弩六箭,防身足够了。中间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他手持箭弩,对准了十一娘问。

十一娘蹙眉看了他一眼,身子疾退一旁三步,一条在阳光下晶莹透亮的线飞射入十一娘身侧后方的墙上,莫殇眼中的惊讶还未褪去又添三分,“这是什么?”

“寒蚕丝做成的线,可支撑两百斤以内重量的人攀岩所用,必要时可做杀人武器!”十一娘伸手取了莫殇书案上的黑色砚台,在寒蚕丝线上轻轻一划,黑色砚台一分为二,如被锋利的匕首切割一般,切面处触手光滑。

莫殇眼睛一亮,“果然是好东西!这线怎么收?”

“再摁一下中间的开关。”十一娘道。

甫一触碰到开关,那线便嗖的一声缩回箭弩,再摁一下,飞速射出!果然是防身、杀人的必备暗器!

“好!”莫殇摩挲了良久,举着箭弩对十一娘道,“去苍桐镇的报酬,就用这个来抵!我和阿狸一人一把!”

十一娘点头。

莫殇看她一眼,将箭弩扔还给她,“看你答应的这么爽快,索性奉送你一个消息。裴嗣宁此人是个爱江山也爱美人的性子,他不会轻易放弃莫三小姐的!苏长亭不过一介商贾,不一定护得住莫三小姐!”

十一娘蹙了蹙眉,朝莫殇点了点头。

院子里,忽然传来阿狸的低吟声,莫殇抬脚就往外走,“你走吧!记得在正月十五之前把箭弩送来药堂!”

竟是一副不打算让她见阿狸的模样,逐客了!

十一娘摇了摇头,随他一起出了房间,就看到阳光下的阿狸有着一种快要消失的透明感,不由狐疑的问了一句,“阿狸……生病了吗?”

她的肌肤白皙的有点不同寻常。

十一娘的话一出口,只觉周围的空气蓦然一滞,一股若隐若现的阴森杀意扑面而来,莫殇回头,一双眸子泛着寒意,盯着十一娘,“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十一娘挑眉,正要还上一句,余光却扫到阿狸那一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金黄色,她不禁骇然!

莫殇眼中猛的涌上杀意,袖中飞出一物,直扑十一娘面门。

是一条吐着蛇信的碧绿小蛇!

十一娘皱眉,疾步后退,“莫殇,你疯了!我还会伤阿狸不成!还不住手!”

“唔唔唔……”阿狸低吟的声音越发大,口中含糊不轻的念着,“少爷,阿狸痛……”

莫殇难得的露出惊慌之色,冷冷瞪了十一娘一眼,“你最好说话算数!将今日看到的一切都烂在心里,否则……”

十一娘举起三指,“我发誓!”

莫殇冷哼一声,敛起一身杀气,收了碧蛇,飞速到阿狸身边,连拍阿狸周身大穴,又从怀中取了一个二指宽细口瓷瓶,放到阿狸手背上,口中发出丝丝声响。

那瓶子里附和响起丝丝的声音,片刻,爬出一个通体乌黑的手指粗细小蛇,露了头丝丝叫了两声,低头钻入了阿狸的手背中。

十一娘愕然的看着莫殇,却见莫殇一脸冷肃,眉峰蹙成川字,一双眸子担忧的看着慢慢恢复平顺呼吸的阿狸。

阿狸的一头金发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恢复成原来的黑色,面上的透明白皙也渐渐有了血色。

莫殇口中再次发出丝丝声响,钻入阿狸手背的蛇从原位钻了出来,爬进瓷瓶里,莫殇盖了瓷瓶,收到怀里,探手摸上阿狸的手腕。

好一会儿,收回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十一娘这才出声,轻问,“阿狸中毒了?”

莫殇抬眸,扫了十一娘一眼,点头。

“我能帮什么忙?”

“记住你今天的话,别把阿狸的异状说出去……”莫殇垂眸,修长的手指缓缓抚着阿狸的头发,“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给毁了!”

十一娘居高临下睨着莫殇,看他温柔的抚摸动作,轻笑一声,“记住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又道,“可知道阿狸中的什么毒?有什么解毒的法子?”

莫殇的动作一顿,半响才道,“不用你操心!在阿狸醒之前,离开这里。”

十一娘便明白几分,莫殇不愿意说,那多半是没寻着解毒之法,要不,他也不会以毒蛇的毒性压制阿狸身体里的毒素。

“有什么需要,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帮忙。”十一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阿狸睁开眼之前,飞身离开了药堂。

她的身影刚消失,阿狸就睁开了眼睛,看到莫殇,就着他的手蹭了蹭,“少爷,我饿了,我们中午吃什么?”

莫殇就宠溺一笑,“听说镇上有家龙须面做的很好吃,我们去吃。”

“好!”阿狸笑眯眯的不迭点头,翻身要起来,头一阵眩晕,被莫殇扶着起了身,嘟囔道,“晒太阳太久了,我头都晕了……”

又说身上的衣服皱了,要去换一身,不经意看到手背上的黑点点,揉了揉,凑到鼻间嗅了嗅,又舔了舔,奇怪道,“血腥味,我没受伤啊……”

莫殇在外面站着,听着阿狸的低喃,目光有心疼有沉重,“天生毒胎,无药可解……”

腊月二十开始,一家人开始置办年货,走年礼,酒楼也正式歇业放假,夏承业夫妻商量了夏家大老爷子与大老太太,一家人决定在镇上过年。

三家就凑到一起商量,干脆大家都聚在一起过个团圆年。

打扫完卫生,祭完灶,过了小年,年味就越发的浓厚起来,街道上随处可见寓意红红火火的大红灯笼,各家店铺的生意也到了年底最火爆的时候,街上人潮涌动,到处都是抢在年尾置办年货的人。

苍桐镇与京城的年礼都到了。

苍桐镇盛家太太派了贴身的嬷嬷和管家来的,与盛家送年礼队伍一起来的,还有曹家人,两拨人一块请了安,盛家的嬷嬷又寻了由头进来见罗氏,说起一些十娘的事,“曹家少爷身子骨眼见着比以前好上许多,知道十小姐的好,对十小姐是没话说,两人现在每日黏在一起……夏家大太太去过曹家几次,都被曹家人挡在了门外……亲家太太放宽心……”

罗氏送走盛家嬷嬷,回头与夏承和学了,夏承和没说什么,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曹家少爷要是个没病的……”多好!

罗氏就跟着也叹了一声。

大年三十,吃了晚饭,一家人坐在烧好的炕上聊天守岁,范师傅和黄氏、李氏等人在厨房忙活做菜,做好菜已快到午夜子时,一家人都忙活着摆桌子,听荷轩的堂屋摆了整整三大桌,大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桌,下人们一桌。

范师傅取了自酿的水果酒,一桌放了一大坛,笑着道,“不醉不归!”

被周氏嗔笑着瞪了一眼,“大过年的喝醉多不好。”

研夏就在旁边凑趣,“周婶子莫担心,几个大炕都烧好了。”

八娘就哈哈大笑,与小十二坐在一起的海东青尖锐的叫,被小十二比着嘴唇嘘了一声,才停了叫声,专心啄盘子里的肉。

用过年夜饭,夏承业夫妻带头给夏家大老爷子与夏家大老太太磕头拜年,接着是夏承和夫妻、夏承祥夫妻,最后是一群孩子……

夏家大老爷子与夏家大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红包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发,嘴里不停的叫好。

院子外鞭炮声响震天,屋子里热闹不断。

十一娘笑看众人簇拥着夏家大老爷子与夏家大老太太说话,一个个眉梢眼底都是遮掩不住的喜庆之气,不由从里到外舒展气息,满足的喟叹出声。

这才是她期望的一家人热闹过年的景象!

“十一娘,娘她们要打叶子牌,咱们也凑一桌来打!”八娘笑嘻嘻的冲十一娘喊了一声,十一娘嗳了一声,嘿嘿笑道,“八姐舍得新年红封,我就跟你打!”

八娘豪爽的从怀里拿出几个红封,“来!看我不把你赢的叫姐求饶!”

夏继忠、夏继义笑着看热闹,被八娘抓着充人数。

男人们聊天,聊一年发生的事,聊新的一年能做的事,笑声不断。

女人们打着叶子牌,难得这样清闲凑一起,嘴里说着三姑六婆的事儿,东家长李家短。

八娘第一盘就输掉三个铜板,大叫着要翻盘,结果一兜铜板全输了进去,临散场,她只剩了两个铜板,光秃秃的在桌上,气的哇哇大叫,“十一娘,你使诈!臭小子,你居然故意出牌给十一娘,你们俩……我不服……”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去年因守国丧,十五元宵节镇上空巷。

今年,镇上的人似卯足了劲儿要过个热闹元宵节,处处张灯结彩,家家门前挂着灯笼,不远处就有灯谜会,遍地都是卖灯笼的人。

十一娘只逛了一条街,便与来找她的研夏一起回了洋槐胡同。

薛烨来信,附信送来的是一盏手制灯笼,八瓣荷花灯,每个花瓣上都画了精致的小图,十一娘看到那些图,不禁从心底发出笑声。

小图所画的内容,是十一娘与薛烨从相识发生的几件事:

第一幅,山林里,两人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十一娘竹箭射猎物,被薛烨看到,自此,缠上她要学武。

第二幅,山林里,她试探他,双拳抵猛虎,以为能让他知难而退,却反让他更坚定的学武。

第三幅,月色下,两人对打,她指点他速度不够,他的目光已有了变化……

第四幅,大树下,他提笔画娇娥,画中人是她……

第五幅……

第六幅……

每多一幅,他看向她的目光便专注一分,到最后一幅,四角泛光的凉亭下,他执着她的手,眉眼全是笑意,真挚而热烈……

十一娘笑,点了蜡烛放到灯笼里,似乎能看到躲在帐篷里借着微弱灯光偷偷做画的男子,眉宇清隽,双眸含笑,一笔一画都满是缱绻之色。

十一娘触手摸着最后一幅画上那眉目含笑的男子,眸底染满笑意,轻声道,“真是个傻瓜……”

这样直白的刨析开放在她面前,就不怕自己吃亏吗?

可她居然为这样的直白心悸,周身的热血都有些蠢蠢欲动一般!

十一娘扶额,笑骂自己,“真是疯了!”

……

正月十六,一家人动身去津水渡,准备坐船去江淮。

家里留了万福,方书生已许久不提赌博之事,甚至自告奋勇去了店里帮忙,起先在店里跑堂,后与夏继忠一起跟周氏学算账,方姑娘与木姑娘熟悉后,两人便一处做绣活,每日也过的开心快活。

一家人到江淮时,已是二月末。

莫守谆有生意走不开,说好晚上给他们接风洗尘。

元娘带着囡囡与莫三小姐一起到渡口接他们,罗氏嗔怪女儿,“这天儿还泛着凉,你怎么把囡囡带来了?万一生病了可怎么是好?”

元娘就笑着指了人告诉女儿,“这是外婆,叫外婆……”

囡囡眨着黑亮的大眼睛在元娘怀里探了探头,眉眼一弯,露出满口的小牙,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外婆……”

罗氏的心立刻软了,哎哟一声,把囡囡搂到了自己怀里,“我们乖囡囡还记得外婆呢……”

囡囡不怕生的往罗氏怀里钻,一边咯咯笑,罗氏险些抱不住。

莫三小姐上前见礼,“夏叔、夏婶儿。”

莫三小姐与苏长亭的好日子定在了三月初八,为着成亲,苏长亭把夏家隔壁的宅子以高价买了,过到自己名下,与夏家做了邻居。

因没有娘家,莫三小姐与苏长亭商量了寻一家客栈,到时候她从客栈出嫁,被元娘写信告诉了罗氏。

眼看面前桃花一样美好的女子,出身高贵,知书达礼,温柔懂事,罗氏就忍不住母爱泛滥,心疼的唤了声,“莫三小姐……”

莫三小姐浅浅一笑,“我闺名如念,夏婶儿不嫌弃就叫我的闺名吧。”

“如念,念娘……”罗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都说女儿是娘的心头肉,莫三小姐的亲娘怎么舍得这样作贱自己的闺女?!

莫三小姐听到罗氏唤的名字,微微一愣,面上虽还带着笑,眸底却掠过一抹悲伤。

罗氏把囡囡抱给夏承和,教外孙女,“囡囡,这是外公,叫外公……”

囡囡睁着大眼睛,去看夏承和,夏承和顿时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想对外孙女笑一下,脸却不听自己使唤了。

好在囡囡并不见怪,从罗氏怀里一头扎进了夏承和怀里,藕一样嫩的小手抱着夏承和的脖子,小嘴嘟着就凑了过去,糯糯的叫,“外公……”

夏承和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连着嗳了几声,珍宝一样抱着怀中的较软小身子,“囡囡,小囡囡……”

八娘笑嘻嘻的凑过去,在囡囡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看到囡囡迷茫的看自己,又狠狠亲了一口,指着自己道,“囡囡,囡囡,我是姨姨,八姨!快叫八姨……”

囡囡歪着头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又扭头去看元娘,元娘笑着点头,她才转回头去看八娘,小嘴蠕动半响,出口却成了,“一一……一一……”

八娘蹙眉,“姨姨……八姨……”

“一一……一一……”

十一娘忍不住笑出声。

小十二一脸跃跃欲试,拉扯八娘,“八姐,我也要看囡囡……”

十一娘就伸手抱了小十二,让她与囡囡面对面。

两人一样大的黑溜溜眼珠,水亮水亮的,八娘就叫,“哎呀,大姐,囡囡的眼睛跟小十二好像!漂亮的像琉璃葡萄……”

囡囡似听出这句是好话,大眼睛就笑弯了月牙,小十二一见,眉眼一弯也成了月牙,八娘的叫声就更大,“娘,你把我的眼睛生的太小了,跟小十二一点都不像……”

罗氏笑骂,“去问你爹,你的眼睛像你爹!”

八娘就哀怨的叫了声,“爹,都怪你……”

夏承和就呵呵的笑。

十一娘与元娘也相视而笑。

莫三小姐看着,不免有几分伤心落寞,罗氏瞧见,就拉了莫三小姐的手,“天儿还冷着,我们回去吧。”

宅里来的崔管事与李妈妈笑着来请了安,迎了一家人上了两辆马车,罗氏与莫三小姐、元娘、十一娘坐了一辆,夏承和抱着囡囡与八娘、小十二坐了一辆,往城里去。

车上,罗氏拍着莫三小姐的手,道,“你的事婶子多少知道一些,你要是不嫌弃,婶子就收你做个干女儿,你就从我们家出嫁,你看可好?”

莫三小姐刚要开口婉拒,就听罗氏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道,“当然,你要是嫌我们家门头低,不愿意给我们家做女儿,婶子也不勉强你……”

莫三小姐就有些瞠目。

元娘很少见罗氏这样说话,一时也有些傻眼,“娘,你……”

十一娘忍不住轻笑,被罗氏斜了一眼,忙忍住笑,别开头去。

罗氏就去看莫三小姐,“三小姐,你嫌弃我们家门头低?”

“没有没有!”莫三小姐忙摇头。

罗氏就笑着拍她的手,“那就是答应了!乖!亲事定在三月初八,咱们还有小半月时间准备嫁妆,十一娘,你回头去跟你三姨夫说一声,寻一些熟悉的商铺,给你念姐姐买些压箱底的东西……”

又问元娘,“你们都准备了什么嫁妆?”

元娘回过神,笑着把准备的几抬东西说了,都是一些必需品,少的可怜。

罗氏大手一挥,“这点东西哪成?!怎么也得三十抬……”然后,掰着手指头数要备哪些……

莫三小姐就红了眼眶,眼泪扑簌而下,被罗氏瞧见,轻叹一声,将她搂入怀里,“不哭,娘在这儿……”

莫三小姐揪着罗氏的衣裳,哭的越发用力,“呜呜……呜呜……”

元娘看了十一娘一眼,姐妹俩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回到宅子,元娘与罗氏、十一娘说话,“京城去世的消息传来,她每日都在笑,人却一点点瘦下来,期间还大病了一场,人都烧迷糊了,要不是苏掌柜的在一旁陪着,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裴嗣宁受的伤很重?”十一娘问元娘。

元娘点头,“大夫说箭矢再往旁边一点,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十一娘点了点头。

罗氏出声道,“都是可怜的孩子,也是与咱们家有缘,跟你们的名字一样带了个如字。”

元娘就笑着点头,“还是娘有办法,我劝了那么多次,她都不愿意,娘这招一出,她就答应了。”

罗氏就有些得意的挑眉,“我和你爹商量了一路的。”

元娘与十一娘对视发笑,十一娘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

罗氏就翻了两个女儿一眼,笑骂,“没大没小的!”

又道,“亲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苏掌柜那边的亲戚都来了吗?三媒六聘行了吗?”

元娘敛了笑,摇头,“苏掌柜老家已经没有人了,这些规矩我也不懂……”

罗氏就忍不住又叹了一声,“这事我回头跟你爹说,让你爹去跟苏掌柜的说,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如念……”

元娘笑着点头。

晚上,莫守谆请一家人过去隔壁吃晚饭,接风洗尘,夏承和就留下来与莫守谆商量了两个人的亲事,莫守谆听夏承和与罗氏要认下莫如念当干女儿,也没异议。

好生的一个姑娘被当成了牺牲品抛弃,也实在可怜。

没有挑日子,征询了苏长亭的意见,第二日,夏承和与罗氏就摆了桌酒席,正式认莫如念为干女儿。

莫如念敬了茶,接了改口费,笑着叫了,“干爹,干娘。”

眼泪就落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罗氏拉着几个女儿满江淮的铺子里打转,比给二娘、三娘挑嫁妆那会儿还要积极。

莫如念心里感恩,想着以后好好孝顺两人。

苏长亭知道后,把自己存的家底全拿了出来,送到罗氏手里,让她帮忙给莫如念填补嫁妆。

罗氏就与夏承和道,“是个真心喜欢如念的,以后也不怕孩子吃亏。”

夏承和就笑。

罗氏到底没动苏长亭给的银子,把那些银子封在一个红木匣子里,给莫如念当了压箱底的银子,另外,添了一万两的银票给莫如念。

私下里跟夏承和念叨,“会不会有点少?二娘、三娘压了四万两呢。”

夫妻俩就去问十一娘,十一娘笑,“一万两正好,再多,会给念姐姐压力的。”

夫妻俩想了想,深以为然,不再纠结。

转眼到三月初八,一家人送莫如念出嫁。

拜了堂,成了亲,入了洞房。

第二日,莫如念收拾嫁妆时,翻出木匣子,又落了一遍泪。

苏长亭将她揽入怀中,“你既认了他们当爹娘,以后咱们就好好孝顺他们,也不枉他们这样待你。”

在京城那个家里,为她准备的嫁妆也不过三千两银!就为这三千两银,嫡女、庶女算尽心计!

他们……却给一个刚认不过几天的干女儿这样丰厚的一笔压箱银子……

莫如念哭倒在苏长亭怀里,哽咽着点头。

待第三日回门,莫如念执的是女儿之礼,进门大礼拜见,喊的是爹娘;苏长亭行的是翁婿之礼,进门跪地磕头,唤的是岳父岳母。

夏承和与罗氏笑呵呵的接了茶,给了红封,扶二人起来。

一人留苏长亭客厅说话,嘱咐他好好待自家女儿;一人拉着莫如念去里间说话,问她新郎待她可好,叮嘱她好好过日子……

两人都笑着应了。

日子不急不缓的过着,囡囡被夏承和与罗氏接手,夫妻俩整日围着孩子打转,请来的奶娘倒成了摆设。

八娘稀罕城里的东西,就每日换着借口的拉十一娘、元娘与莫如念上街玩儿。

这一日,几人在一处茶楼前停下歇脚吃饭,伙计推荐了十几道招牌菜,八娘笑呵呵的都要了,元娘无奈摇头,“这么多菜,咱们几个怎么吃的完?”

“吃不完打包回家啊……”八娘还嘴。

莫如念笑着说她浪费,八娘叽叽咕咕的与元娘、莫如念理论起来。

十一娘看着好笑,就端了茶靠在窗户前喝茶,不经意看到对面的二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紧紧盯着这边……

------题外话------

八千大更,我已经尽力了,好累~

时速一千五的人伤不起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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