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信王新府(1 / 1)

第五十四章

这日,范铉超正无所事事,谷雨将张氏新派来的丫鬟带到他面前掌眼。

那小满长得明媚大方,桃花眼,血绛唇,范铉超眼前一亮。

张氏喜欢眉目寡淡的,最多就是清秀可人的模样,说的就是怕带坏了主子们。就连小厮都不爱用那些长得过分好看的,毕竟现在风气如此,在来个好看的,岂不是要完?

张氏是见温柔体贴的谷雨和范铉超一向宠爱的惊蛰都不能让他动心,琢磨着大概儿子并不喜欢这类的姑娘,这才送了个艳丽型的来。只是,张氏不知道范铉超上辈子就是同,所以姑娘好看是好看,给了他也只能欣赏。

范铉超在脑海中搜索当年她的样子,记不太清了,好像是瘦瘦小小,干枯火柴样的姑娘。“你在府中过得可好?只是我看做府里的丫鬟,还不如做良家女儿要好。”

小满盈盈俯身,“奴婢随父亲一路从辽东逃命过来,亲人早已失散,父亲也病死了。大少爷好心收留我,奴婢早已当自己是范家的人。”

一个姑娘家破人亡,再无容身之处的情况下,的确可能会对收留自己的人家产生归属感。但范铉超却奇怪地泛起了一种……愧疚感。自己只是给了几两银子,给家里添了一个丫鬟,就能得到这个人的忠心,范铉超甚至觉得自己是在趁人之危。

范铉超摇摇头,将这种想法丢掉,他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救了一个人——这难道不对吗?

“既然如此,你就和谷雨学学规矩吧。”范铉超说,“谷雨,你和惊蛰多费心。”

谷雨点头,说道:“小满聪慧,府里规矩也学得好,并不需要我们多教什么。”

两人退下去之后,范铉超随手捡起一本游记,看了几句,又想睡了。初冬的天气带着一丝凉气,范铉超开始换上厚衣裳了,身子暖暖的,屋子里也暖暖的,就想睡了。

朱由检来的时候,就看到范铉超在书房的椅子上,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两条腿懒洋洋地伸长,露出纤细的脚踝。

朱由检不由多看了两眼,然后将人推醒,“起来了,天气凉,在书房睡怕是要生病的。”

范铉超睡梦中仿佛感觉到有人推他,往另一边缩了缩,另一只手举起来挡住眼睛。

朱由检失笑,见他这样,也勾起了玩心,拾起范铉超腮边一缕发,打着圈轻拂过他耳朵。范铉超迷迷糊糊间,耳朵痒痒的,哼哼两声,挡着眼睛的手移了移,挡住了耳朵。

朱由检就用头发去骚扰他眼睛,范铉超眼睛大而有神,既不是滥情的桃花眼,也不是过于严肃的长眼,笑起来的时候最漂亮。

见范铉超没有动静,朱由检换了地方,头发像小刷子一样在他鼻子、脸颊来回轻扫。朱由检平日里从未注意过一个男人的脸长什么样,这回倒是看了个仔细。

朝霞为面,晚霞做唇。

恍惚间,朱由检甚至觉得范铉超比当年艳冠后宫的田贵妃更美,容貌更甚,而才华四溢。朱由检时常会想到范铉超说“我想让大明换个新气象”时,眸中迸发出来的摧残光辉,比炭火更热,比流星更耀眼。

范铉超被捉弄得烦了,想着只有范铉朗有这样的童心,睁开眼,“朗儿你——”待看清这个比范铉朗更高的人影是谁时,范铉超那一股子起床气就都散了,“殿下,您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看到新府建成,邀你一同去赏玩。”朱由检随口想到了这么一个理由,“我听曹津说,他们移来了一林红梅,我还没看过,要不一起去吧。”

范铉超想想,说道:“是挺想去的,但现在才是初冬,恐怕梅花还没开吧?”

“若是没开,我们就喝喝酒,下下棋,也挺好的。”也是现在的时节哪有梅花开,还是喝酒下棋正好,也有几天没和范铉超下了,手里痒痒的。

两人欣然出府,朱由检是骑马来的,范铉超当然也骑马去。朱由检骑的是一匹朱红色的烈马,见范铉超牵出一匹温顺的小母马就想欺负人家。朱由检轻呵一声,拉住了缰绳,看范铉超翻身上马,说道:“待明年殿试,你要是考中了状元,我便送一匹汗血宝马。”

范铉超歪头问:“那要是考了个□□呢?”

朱由检大笑,“你中了小三元,又想中□□,要是连中六魁首,这可是天降祥瑞,皇兄怎么赏你都不过分,怎么还稀罕我的贺礼?”

“陛下的赏,是陛下一片惜才之心,可信王殿下给的,是我们之间的情谊啊。这可是不一样的,我就想要你给的。”范铉超说,纯黑的眼睛里一片清澈。

朱由检仿佛在范铉超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人,心中波澜起,脱口而出:“那你就等着!我送你——”

送你一场泼天富贵。

最后关头,朱由检还是及时刹住了车,想起现在还不是他当皇帝。

“怎么不继续说了?”

朱由检摇摇头,只是抿嘴笑,“不说,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天启帝在位七年,明年就是第六年了。到时候怎么送这场富贵,还是朱由检说了算。

范铉超也不在意,反正朱由检是后来的皇帝,要怎么送,难道还能差了去?

两人拍马便到了信王府。天启帝给朱由检选的府邸在皇城根脚下,是大明顶级豪权的聚集地,而且离皇宫很近,足见一片疼爱之意。

朱由检到时,这儿的工人还在忙里忙外地布置修缮,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朱由检刚踏进去,就皱起了眉头。

那儿正监工的礼部官员连忙上前请安,见信王殿下皱眉,一副不满的样子,心中直呼不好,“见过信王殿下。”

“嗯,起吧。”朱由检随口道,“这儿就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了?我听闻后院的梅花已经移过来了。”

“后院的梅花已经栽好了,只是今年冬天怕是看不了了,最早也得是明年冬日。”礼部官员诚实回答,“不过后院整个已经建好了,湖心亭也修缮完毕,那儿也清净。若是殿下愿意,倒是可以一观。”

朱由检转头看向范铉超,“如何?”

范铉超正对比信王府和英国公府,还有魏忠贤的生祠的华丽程度。估计古代建房子也不是比谁家有钱,这都是有规制有规矩的,想来还是信王府比较华丽吧。只是现在还没建好,看着有点……朴素而已。

他听到朱由检问他,随口道:“哪儿都好。”

朱由检微笑,又想到要是想下棋喝酒,这里恐怕还没置办起酒水茶壶,对亲随吩咐:“去买些热酒来,还有棋盘。”

亲随应声而去。

两人跟着礼部官员绕过前面,往后走去,一过了墙,就能感觉到这里清静不少。林子已经建好了,但都是些枯枝树干,连片叶子,一朵花都没有。幸好湖心亭比较合范铉超的意思,果然是建在湖心,四面临水,只有一条木长廊连着岸边。

两人坐下了,朱由检就嫌弃引路来的礼部官员占地方了,打发他回去监工。冬日天寒,但石凳上已经铺上了鹿皮垫子,暖洋洋的,棋具摆上来。虽然是临时买的,但亲随也不会随便买些次品,这附近尽是豪门林立,也没有卖次品的店铺。所以买回来的是一副白玉盘的围棋。

黑白棋子入手冰凉,范铉超每次摸棋的时候都恨不得将它们早早放下去,再也没有以前喜欢入手把玩的兴致了。

朱由检目光一直在棋盘上,每下一子,范铉超立刻就跟上,他执白,范铉超执黑。天气凉,手上也没什么血色,被纯黑的棋子衬得苍白秀气。朱由检真是连想棋路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再看一次那葱白玉色的手指,在棋盘上轻点。

范铉超看着棋局皱眉,怎么感觉朱由检的心思都不在棋局上呢?明明有更好的地方,非要挤在中间那块——虽然让他抓住机会吃了不少子,可对手无心下棋,吃再多子也是没什么意思。

但朱由检不说自己有什么心事,范铉超也不好问,只能拖着时间,让未来的皇帝陛下输的少一点,下得久一点。

他一边下棋,另一边手收在宽宽大大的袖子里保暖,执子的右手忍不住放在嘴边哈气,暖和一下。等酒热了,又用右手碰碰酒杯。酒杯小,只够暖和冰冷的指尖,不过就这样,范铉超也满足了。

心里一边想着估计回去又要病了,转念又想自己明明是和信王下棋,非得搞得两人穷得没钱烧煤炭一样。不过看朱由检不说话这幅样子,就当是舍命陪君子吧。

范铉超指尖被热酒暖得红通通的可爱,夹着棋子更加漂亮。朱由检终于忍不住,等到他下定一子,手还没缩回去,将他一手牵住。

范铉超都呆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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