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早上,许敬之起来时,觉得头昏脑胀的,这是睡眠过多的缘故。
许敬之用冷水洗把脸,坐在床上醒神,见黄家圣一晚上又没回来:「这小子迟早精尽人亡!」许敬之揉着太阳穴咒骂着,他看了看自己那张空空如也的床,心里感叹道:「什么时候我的这张床上,也有个温柔似水、浑身飘香的美女,能陪我一直睡到天大亮啊?」
一个人索然无味,不如到翻天狗的总部去坐坐,许敬之穿好衣服,将卷轴塞好,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向楼下逛去。
「怎么不多睡会儿?礼拜天的,正是睡懒觉的好日子!」管理员张阿姨笑瞇瞇地对他说道,看她的样子也刚起床,双眼微肿的,平时可掬的笑容,现在看上去有些迟滞。
「有点事去朋友那里,没办法,我也想多睡会儿!」许敬之笑着回答。
张阿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光有些迷离,她一个人住在这间学校的宿舍已经快一年了,许敬之看着她那扑朔的眼光有些心惊。
张阿姨收回目光,微笑着说:「那你快去忙吧!路上要当心安全。」
许敬之一边回味着张阿姨的眼神,一边利落地走下楼。
男生宿舍在三楼和四楼,女生则住在一楼和二楼,宿舍管理室就在三楼的楼梯口,虽然学校明令禁止学生不能谈恋爱,张阿姨也严格把关,但是无孔不入的男同学,仍然可以想尽任何办法,将女生带到自己的寝室里同榻而眠。
快到二楼的时候,许敬之感觉楼梯口有人正望着他,他定睛一瞧,穿着睡袍的刘莉倩正冷冷地看着他,含嗔、带怒,胸前露出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雪白如玉,似有淡淡的白光,令许敬之不能直视。
刘莉倩是他最想拥有的女性之一,不过自从那天看见她和唐勇杰一起共进晚餐后,他对她的幻想也随之破灭。
他故意不去理她,径自在她的身边擦身而过,只听见她在身后说道:「站住!」
许敬之没有回头,但是停了下来。
一股清雅的香味,伴随着脚步声传来,刘莉倩走到他的身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那天晚上你说什么?」
刘莉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逼视着男性,而那清澈如水的眼睛、温润饱满的嘴唇伸手可及,让许敬之的心跳,不争气的加快了速度,他暗地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用平淡的语气说道:「那天说的话,我已经忘记了,因为妳只是我的同学,普通的关系,所以我没必要为妳特别担心,我对妳说的话,我也不会特别的记在心上。」
刘莉倩轻颦娥眉地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和唐勇杰都是你的同学,况且我又没有和他交往,和他只是普通吃顿饭而已,但你却对我说那样的话,实在是不应该,要是传出去了多不好。」
许敬之冷笑道:「妳是不是和他交往不关我的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想评价了,就当我那天说错了话,现在向妳说声对不起了,我可以走了吧?」
刘莉倩有点娇蛮地说道:「不可以,你骂了我之后,说声对不起就可以完事了吗?」
许敬之有点惊讶地问道:「我那样算骂妳?」
刘莉倩眨眨眼,狡黠地说道:「不是吗?我说是就是。」
许敬之还是第一次看见庄重、文雅的她,用这样的语气跟别人说话,心里有一丝丝荣幸的感觉,心情好了起来,开玩笑的说道:「好呗,妳说是就是吧!那妳准备怎么处置我?」
刘莉倩含笑地说道:「怎么处置你?等我以后想到再说,你刚才的道歉,我也就接受了。」
许敬之点点头,说道:「那我可以走了吧?」
刘莉倩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要走就走,又没谁拦着你。」
许敬之摇头苦笑,心里念着那句「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古训走了过去。
哪知刘莉倩又追了上来,问道:「明天就是秋季联运会了,你怎么报了七项比赛?」
看来这朵高傲娇艳的班花,是对自己产生兴趣了,这是个好兆头,许敬之心里暗笑着,不过他也明白,对付高傲的美女,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她更高傲,这样她才会觉得你与众不同,对自己的印象会比其它人深刻,他脚不停步、头也不回地说道:「那只是玩玩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刘莉倩在后面呆望着他,这个跟自己一起学习了三年的同学,真是令她琢磨不透。
刘莉倩那娇痴的神态,一直在脑海里浮现,许敬之尽力把她对自己的态度,往只是同学之间普通的关系上引,但还是掩不住心里一阵阵的兴奋。
他按照记忆中的路,来到那块空地前,翻天狗的总部||那座大房子遥遥在望。
七个小混混正在空地上闲逛着,一看见他来了,连忙迎了上来,说道:「老大,这么早就来了啊?里面坐。」
许敬之在他们的簇拥下走了进去,几个小混混搬椅子的搬椅子、倒茶的倒茶,殷勤得很。
许敬之品着茶,打量了一下四周,随意地问道:「翻天狗一般什么时候来?」
一名叫「猴子」的小混混答道:「翻天狗老大没跟我们一起住在这,他在市区有住处,平时要是没事,也不会来这里,不过您吩咐他今天要去把欠债的事了结,我看翻天狗老大很快就会来的。」
许敬之满意地点了点头,向他们问道:「你们吃早餐了没有?」
七个人一起摇头,许敬之笑道:「我知道你们昨天晚上都把钱凑了上去,我请你们吃早餐吧?」
猴子他们讪讪笑着说道:「怎么好意思叫老大请客。」
许敬之将茶杯放到桌上,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别婆婆妈妈的,我怎么就不能请客了,在我面前没这么多规矩。」
猴子连忙把门拉开,点头哈腰地对他说道:「老大请!」
许敬之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众星拱月式的讨好了,他说了声谢谢,领头走了出去,七个混混必恭必敬的在后面跟着。
许敬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对这里不熟悉,你们说到哪里去吃吧!」猴子他们不敢跟他并肩走,都在他身后跟着,他不得不提高声音说话。
猴子加快了脚步,在他身后半步远的距离说道:「前面有家小吃店,口味很不错,老大,我们就去那里吃吧?」
许敬之说道:「好,你们说去哪就去哪。」
猴子笑道:「在老大面前,哪能我说了算。」接着又指着四周高大的建筑物,向许敬之介绍起附近的环境来,许敬之也俨然一副大领导视察的派头边走边看。
马路上车如龙、人如流。
一行人来到路边一家小吃店,猴子很是精灵,抢先一步进到店里,把一张椅子用纸巾抹干净了,请许敬之坐下,给他沏了杯茶后,和其它六个混混并排站在许敬之身后,作打手状。
许敬之看到他们这种架势,估计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就是翻天狗平时要求他们这样做的,于是强忍住笑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坐吧,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客气。」
猴子在后面迟疑的说道:「这样不合规矩吧?老大,我们哪能跟您平起平坐。」
许敬之抬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不喜欢这么多规矩,何况我是请你们来吃早餐的,你们站在后面怎么吃?都坐下,不然我可要不高兴了。」
这七个人实在是对他又敬又怕,一听他说要生气了,忙不迭地各自坐好,许敬之笑道:「这样才对。」
这时,老板和他的伙计一起把稀粥和油条端了上来,那伙计年龄小,端稀粥的时候,不小心洒出来了一点,许敬之连忙把脚一让,才没滴到自己的裤子上。
猴子把桌子一拍,眼睛一瞪,喝骂道:「找死啊,眼睛长哪里去了?」其它六个小混混,也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怒气。
那伙计吓得不断发抖,口中委屈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板也在旁边解释求情。
许敬之对猴子潇洒的摆摆手,尽显老大风范的说道:「一点小事,不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就算是洒点汤在我的身上,也没什么事,往洗衣店一丢就可以了,都坐下来吃吧!」
猴子他们怒气未消地坐了下来,猴子对那伙计说道:「算你小子命好,遇到了我们老大这样的好人,还不快走开,别在这里碍眼。」
伙计连忙走开了,老板满脸堆笑地对许敬之说道:「多谢这位老大了,这桌早餐算我的了,各位慢用。」
许敬之叫住了他,问道:「这桌早餐多少钱?」
老板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迟疑地回答道:「不过才几十元而已,老大要是觉得不够,要吃什么只管吩咐,我马上就弄来!」
听口音,老板是东北人,身材魁梧,他走南闯北的这么多年,深知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虽然他见许敬之这么年轻,像是个学生,但是见他的手下对他这么恭敬,自然不敢怠慢。
许敬之从口袋拿出二十元递给他说道:「老板你不要害怕,他们都是开玩笑的,吃东西的钱当然要给,不然你今天免单、明天免单,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这一百元你先拿去,等会儿看我的兄弟们还要吃点什么,结帐的时候一起算就是了。」
老板看了猴子他们一眼,才把钱收了,说道:「谢谢了,您有事尽管吩咐。」许敬之的大度令他心折不已,心想这个年轻人今后必成大器。
这家小店老板做的稀粥甜而不腻,吃到嘴里还有股清香,虽然比不上那些名牌酒店里的特色小吃,不过在这种小店里,也算是屈才了。
许敬之正吃着,门外传来汽车停车的声音,接着听见老板笑着说道:「两位请里面坐。」
脚步从脑后传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从身后走了过去,坐在许敬之斜对面的桌上边。
许敬之不经意的一望,如遭电击,胸中像倒了瓶五味酱似的,悲、喜、苦、惊、酸全部一起涌上心头。
男的短发齐根,三十五岁左右,相貌堂堂、身材威武,下巴上的胡子,被刮得干干净净,显出铁青色,穿着件黑色的夹克,有股成熟稳重的男子汉气概。
女的挺胸凸臀的,显得身材绝好,加上面容娇好,正是女警李巧梅,不过她穿的是便装,一套合体的女式西服,更加衬得她的外型十分出色。
她也看见了许敬之,只是微微一震,便转头和那中年男子边说边笑。
两人低语浅笑、神态亲热,许敬之隐约听到李巧梅叫那个男子为队长,想必这就是她一直暗恋的刑警队长,果然是男子汉味道十足,是最吸引女人的那一类型,远胜过自己的幼稚模样。
许敬之心里酸酸的,连粥喝到嘴里都是酸的,他被彻底打败了,他真想念动五鬼搬运咒,将那个刑警队长抛到九霄云外,他心里念着「既生瑜,何生亮」这句话,他似乎体会到了,当年周瑜对天大喊这句话的心境。
猴子看他眼睛呆呆地看着别处,右手机械式的往嘴里送着粥,心根本就不在这,不免奇怪的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许敬之被他这么一喊,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没事、没事!」
那刑警队长一听到猴子的声音,站起身走了过来,对猴子说道:「我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真是你这个猴崽子。」
猴子一见他,便「哎呦!」的一声,说道:「原来是赵大队长,失敬、失敬!」一边说还一边站了起来的示好笑着。
许敬之这才知道,这个队长姓赵,他不由得又向李巧梅望了一眼,见她坐在椅子上低头喝着粥,对这边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知道她是有意回避自己。
赵队长对猴子说道:「你的老大不是翻天狗吗?怎么,他也来了?」说完对许敬之他们扫视几眼。
猴子有些自豪的笑道:「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个老大,不光是我的老大,也是翻天狗和小胡子的老大。」
那个赵队长夸张的吸了口气,惊叹地说道:「这里是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神通广大的黑道老大?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你得给我引见、引见。」
许敬之早就急了,连连对猴子打眼色,可惜猴子只顾着炫耀,没注意到他,看着赵队长,把手掌伸开,礼貌地对他一指:「这就是我们老大。」
许敬之脑袋「轰!」的一声响,心里连叫这下糟了,真的糟了。
他又去看李巧梅,果然李巧梅也睁大着眼睛,不能置信地看着他。
赵队长看着他有些怀疑,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是你们老大?」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把手伸了过来,他当然不是不相信猴子的话,怎么说猴子在本市的黑道上也有些名气,不会平白无故指着个少年,说是自己的老大,真这么做的话翻天狗也会找他算帐。
许敬之无奈之下,只好伸手和情敌的手对握了一下,那结实的大手很有力,许敬之觉得自己的手可以随时被他捏碎,难怪李巧梅对他很迷恋,光是这双手就能给女人安全感。
赵队长松开手,对他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以后还请多多配合下我们公安局的工作,没有你们这些老大的协助,我们公安的工作很难施展。」
许敬之感到李巧梅那双明媚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得嗫嚅回答道:「赵大……队长太客气了!」说完这些话,他觉得脸上热得厉害。
赵队长对他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许敬之觉得一下轻松了不少,他对猴子狠狠瞪了一眼,不过猴子没瞧见,谁叫他正低头啃着油条。
赵队长回到座位上后,低声和李巧梅议论起他来,许敬之生怕李巧梅掀他的底,忙尖起耳朵听,还好李巧梅只是笑了几下,并没说什么,他终于放心了,不过失落的情绪有些泛上心头,看来李巧梅对他真的是没什么感觉。
猴子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之后,对许敬之说道:「老大,翻天狗老大他们已经到了。」
许敬之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忙说道:「那我们走吧!」他第一个站起身来,走到门外,然后在猴子他们的簇拥下回到总部。
不光是翻天狗到了,小胡子带着小龙也到了,许敬之交代了他们几句,就请小红和他们一起前去,出了什么事好保护他们,小红领命和翻天狗他们去了。
小胡子则陪着许敬之在房子里等消息,期间又和许敬之谈起办物流公司的事,许敬之这几天有仔细想过了,没发觉什么大问题,于是就答应了,并且要他等翻天狗回来后,和他商量一下,自己就不出面了。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翻天狗他们回来了,对许敬之说道:「老大,都办妥了,债主答应宽限我们几个月,好偿还剩下的五千元。」
许敬之点点头,笑着说:「这就好,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小胡子还有事要和你谈,你们俩个好好谈谈,具体细节以后告诉我就行了。」
小胡子和翻天狗送他出门,小胡子说道:「老大,听说明天全市高中到体育馆举办个联运会,让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看看老大在里面大显神威。」
许敬之笑道:「你们去干什么,又不是打架,你们这么多人去了也碍眼。」
翻天狗笑道:「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得去看看热闹了,老大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惹事,只是帮你端茶、倒水,累了还帮你做做按摩。」
许敬之死活不肯,翻天狗还准备说下去,小胡子阻止了他,打了眼色,对许敬之说道:「既然老大不想我们去,那我们就听老大的,老大你请先回去吧!」
星期一早晨,黄家圣把许敬之摇醒,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赶到体育馆吧!」
许敬之一看时间,快八点了,比赛九点进行,连忙翻身起来,一切准备好后,和黄家圣坐部出租车,赶到位于城市中心的九洲体育馆。
赶到那里时,只见各个学校的数万名高中学生,像潮水一般向里面灌去,这是高中生一年一度的盛会,自然热闹无比。
大门口站着一帮人东张西望的,在如海的学生潮流中找着什么。
许敬之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正是小胡子和翻天狗他们,正在等着自己,他们还是来了。
许敬之对小胡子和翻天狗不悦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他对他们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很反感。
翻天狗看了小胡子一眼,示意他快点对许敬之解释,小胡子干咳了下,说道:「老大,我们实在是很想来看你比赛,没别的意思,绝对不会惹事,这点我保证,就算有人向我吐痰,我连嘴也不会还一句。」
黄家圣在旁边小声地说道:「两天不见,你怎么多了这么多手下?」
许敬之也小声回答道:「是啊,我就是怕显眼,要他们别来了,他们当我的面说好不来,谁知道背着我还是来了。」
小胡子知道黄家圣是他最好的朋友,笑嘻嘻地对黄家圣说道:「我们今天来,一是来看比赛,二是来给你们端茶送水的。」
黄家圣大概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跟班,想炫耀一下,就对许敬之说道:「既然来了,也不好意思叫他们回去,反正他们保证不惹事,让他们一起进去看看也没关系。」
许敬之犹豫地说道:「如果老师看见了怎么办?」
黄家圣露出这还不好办的神情,说道:「我们离自己的学校坐得远远的,别的学校老师又不认识我们,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许敬之想了一下,点点头,对小胡子他们说道:「好吧,这次你们可以进去,但是下次还做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我可是绝不原谅。」
小胡子和翻天狗连忙点头应诺,于是许敬之和黄家圣,在他们群星拱月般的簇拥下进入了会馆。
九洲体育馆,是一座综合性多功能的现代化体育馆,市立高中的座位,集中在体育馆正中的位置,许敬之和黄家圣领着小胡子和翻天狗,在自己学校对面的角落里坐下,十几个小混混们穿着西装,在他们后面站立着。
偌大的体育馆,早已熙熙攘攘的坐满了学生,各个学校都举起自己做的校旗,一时间,观众席上旗帜飘扬,迎风招展。
两个小混混气喘吁吁地买了矿泉水,递给他们。
离他们最近的许多学生,都不时地望向他们,显然是对这支奇怪的队伍感到惊讶,尤其是站立着,不敢坐的十多个小混混,都身穿西装、头发更被发蜡抹得油光水亮的,和电视剧里面的黑社会差不多,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想必是小胡子和翻天狗吩咐他们要穿成这样的。
许敬之对此很苦恼,但是又没办法,因为他们坐的是石阶上面,已经没位置叫小混混们坐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大的椭圆形的天窗射了下来,在体育场上形成同等比例的椭圆形光圈地带。
男子组的比赛下午进行,上午进行的是女子组比赛。
报名参加比赛的女生,都穿着运动短裤,裸露着雪白的大腿,摇摆着柔软的腰,抖动着颤巍巍的胸部,集合到了体育场上,真是一道绝佳的风景。
小胡子和翻天狗他们看得有些流口水了,黄家圣也微微张着嘴,许敬之虽然心动得要命,但是他身为老大,自然不能给这群手下看扁,他装作随意地打量着周围,只是不时将眼光投到场中比赛的女学生身上。
发令枪响后,女子短跑比赛开始了,只见女学生像雌鹿一般快速奔跑着,大腿的肌肉拉着紧绷绷的,很有动感和活力。
台上的观众,疯狂的为她们加油,喊声惊天动地,幸亏体育馆是露天的,不然连屋顶都会被加油声掀翻。
中午,小混混们买来外卖,伺候着他们吃饭,许敬之感到过意不去,叫他们一起吃,他们死活不敢,说等老大们先吃完了,他们再吃,许敬之无法,只好由他们去了。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广播里播放消息:「两点整开始男子组的比赛,赛时为五个小时。」
许敬之一看时间,一点半了,要下去准备了,于是嘱咐小胡子和翻天狗别惹事,又吩咐黄家圣看住他们后,自己则到运动员休息室去了。
七找八找才找到市立高中的休息室,里面挤得满满的,大家一看他来了,都笑着说刚才没看见他,还以为他被七项比赛吓跑了,只有唐勇杰在后面冷笑着看他。
男子组的第一个比赛,是一百米短跑。
许敬之把长裤脱了,穿了条运动裤,夹克没脱,准备到赛场再脱。
他来到赛场上,才知道原来体育场这么大,他在看台上时,居高临下,视觉远没有身临其境来得震撼,他觉得心里有些发虚。
举目四望,希望能找到黄家圣他们,扫视一轮后,终于在高高在上的观众席上找到了人,黄家圣、小胡子和翻天狗正对着自己招手。
他心里想着不能让这帮弟兄失望,那样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将会大大减轻。
裁判员命令运动员各就各位,许敬之装作要到跑道边脱夹克,运动员在比赛前披件外衣是很正常的。
他见没人注意他,趁机偷偷念动咒语:「清风随我意,轻如燕,飘如叶,法咒显圣灵。」他觉得怀里的卷轴传来一股热力,传送到全身,顿时觉得浑身舒泰。
为了不使卷轴掉出来,他小心翼翼的将夹克脱下,郑重地放在跑道边后,站到自己的跑道位上。
参加男子一百米短跑的有三十人,全部紧张的望着前面的终点,只等裁判员手中的发令枪响。
许敬之的心,也怦怦乱跳起来,他暗自祈祷着,等会儿不会出事就好,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御风咒,还不知道跑动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砰!」裁判手中的发令枪响了,运动员们像弹簧一样窜了出去,使尽全身力气奔跑着。
许敬之撒开双腿就跑,「呼!」的一下子就飘到了前面,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刚才就像是要随风飘起一样,双脚有离地的感觉,他连忙将速度放慢了不少。
看台上的几万名观众,都觉得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怎么有一名学生像镜头放快一样,只有小胡子和翻天狗听着观众席上的议论,暗中窃笑不已,黄家圣也问他们刚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们装傻的点头说是。
许敬之控制不了速度,跑得快了怕飞起来,只好放慢脚步,一会儿别人就超越过去,害得他又得加快脚步,就这样时快、时慢的跑到了终点,还好是第一名,不过给看台上的观众感觉,就是看了一场时而放快、时而慢放的录像,弄得他们觉得自己的视觉,是不是都出了问题?
到了终点后,许敬之脸不冒汗、气也不喘的走了回去,将夹克披到身上,摸了摸卷轴,仍好端端的躺在里面。
回到休息室时,班上的同学都向他竖起大拇指,说平时怎么没看出他这么会跑,连其它班上的学生,也纷纷前来庆贺,只有唐勇杰眼角闪着嫉妒的光芒,独自在角落里望着他。
五分钟后,广播里报导男子组五百米接力赛跑即将开始。
体育老师走了进来,安排他们的跑位,许敬之与老师的想法不谋而合,被安排在最后一位||第五跑位。
和上回一样,许敬之在脱下夹克之前,念了遍御风咒,他不知道念了咒语之后,法力能维持多久,为了保险起见,每次跑前就念一次咒语。
三轮过后,他的班跑在第四名,只见第四棒的同学刘晶,接过棒后拚命似的跑了过来,距他还有十几米远的位置,就把棒子伸得直直的,头往前撑着,好像要把脖子拉长十米才好。
许敬之这次能较好的掌握速度了,他接过棒后,双腿均匀地摆动着,像一阵风一样,慢慢的超越了前面的运动员。
全场震惊,他在落后五名的情况下,以世界顶尖级运动员的水平,赶到了第一的位置,并获得了冠军?光是论他最后那一百米的速度,已经平了世界记录!
市内几家体育杂志报的记者们,上前来要给他拍照,他想都不想的拒绝了。
回到休息室时,掀起了比上次更大的旋风,大家都惊讶的夸奖他,唐勇杰的眼神里,流露出戒备和仇恨的光芒,许敬之知道,他是怕自己动摇了他撑竿跳高王者的位置。
不过下场长跑比赛,他并不想得到第一,那样太轰动了,七场比赛里,至少输掉两个或三个比赛,这是他打算好的。
五千米长跑,他只拿到了第九名,这时大家对他的议论才平复了一点,体育天才的名号,没冠在他的头上。
这次,休息室里的同学没有投来惊讶的目光,只是鼓励他,说了些安慰他的话,唐勇杰的目光里却流露着讥讽,因为下场比赛是撑杆跳高,他要在这场比赛上,狠狠的挫一挫许敬之的傲气,那样他会觉得非常爽意。
这时,广播传出比赛的消息:「下一场比赛是男子组撑竿跳高,请各位选手准备好以后入场。」
唐勇杰活动了一下筋骨,路过许敬之身边时冷笑了一声。
他班上的同学周士昌,等到唐勇杰出去后,在他耳边说道:「看样子他很瞧不起你,不过他在撑竿跳高这方面的确很强,上两届秋季联运会,他分别得了银牌和金牌,也难怪他这么狂。」
许敬之轻描淡写地说道:「没关系,以他的实力拿冠军是应该的,怕的就是马有失蹄的情况出现。」
来体育场上时,各个学校的女学生,都在为唐勇杰欢呼鼓舞,唐勇杰在大众面前摆出副大家风范,向四周的观众席不停的招手致意,这家伙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裁判员宣布比赛开始后,前几跳的选手都很平常,他们选择的都是四米的高度,有一个学生连第一跳都没过。
轮到唐勇杰上场了,只见他身穿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肌肉贲起、腰窄肩宽,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四周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女孩的尖叫声。
他一上来就要了四米五的高度,果然是出手不凡,他要这个第一跳,就让绝大部分的选手知难而退。
唐勇杰的双手紧紧握着细细的长竿,双脚由慢到快的跑动起来,快到栏竿面前时,将长竿猛地朝地面一撑,身体借力高高弹起,越过了顶点的栏竿,用手将撑竿放开,身体像陨石一样,落在了厚厚的棉垫上。
他成功的越过了四米五的高度,场上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那像是得了精神分裂症般的尖叫声,一时间体育馆里声浪如潮,唐勇杰更是像位凯旋而归的英雄一般向观众挥手。
许敬之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说道:「这小子高兴的太早了,简直当第一名已经是他的,不能让这小子太得意,不然又会有许多少女要坏在他的手里。」
后面的几名选手,也都选择了四米五的高度,纷纷折翼而归,只有一个市建林中学高三的学生,越过了四米四五的高度,看样子是想先稳稳的把银牌拿到手,再来向唐勇杰挑战。
最后是许敬之上场,居然也有人大声喝彩,不过比起唐勇杰的喝彩声,就显得有些冷清和凄凉了,他抬眼一望,原来是黄家圣、小胡子和翻天狗他们,正带领着小混混们一起加油,而为他加油的女生是一个也没有。
唐勇杰在远处嘲笑道:「这样的拉拉队真没水平。」
许敬之没有理他,向裁判员报出高度,比唐勇杰高了一点点||四米六。
全场一片哗然,唐勇杰的脸色一变,许敬之脱掉身上的夹克,自然也顺便念了御风咒的咒语。
在全场观众的注视下,他握着撑竿轻松一跃,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拋物线后,像片秋叶一样,轻巧的落在了棉垫上。
在黄家圣他们的带动下,全场终于为许敬之响起了掌声。
唐勇杰第二跳要了四米七的高度,游刃有余的跃了过去,在掌声中,他挑战似的看了许敬之一眼。
这次建林高中的那位学生,面对四米六的高度没有过去,场上只剩下唐勇杰和许敬之这同是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的对手了。
许敬之不想和唐勇杰耽误时间,开口要了一个整数,五米的高度,这已经接近正规大赛的标准了。
整个体育馆发出了惊叹声后,紧接着响起了掌声,他们不再认为许敬之是不自量力的胡来了。
等他真正要跳的时候,馆内一片宁静,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他这超越高中等级的一跳。
许敬之仍然可以感受到丹田那股气流,正分散成四股在四肢部分轻轻旋转,然后又顺着四肢游走到丹田,如此周而复始的转圈,像是这四股弱不可察的气流,正在给自己的四肢安上个隐形的弹簧。
他抓住长竿,快速的跑动起来,然后将长竿往地上一顿,整个人像飞了起来一样,耳边呼呼风响,向天空中扶摇直上、欲上九天。
他见自己已经超过了栏杆的高度,便将手放开,让身体越过栏杆向下坠去,那感觉就像是高空跳伞一般的刺激好玩,他全身放松,不用一丝一毫的力量,任自己落在几尺后的棉垫上,只觉得浑身一重,碰触了棉垫,接着又是一阵轻松,好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那是被棉垫的弹性弹了起来。
跟着就听见耳边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只见观众席上沸腾了,大家纷纷站起来为他鼓掌,远远的望去,那几万人鼓掌的场面,就像一阵风吹动了一片花园,花朵摇曳。
唐勇杰纵然瞪着他眼中冒火,但是他没有跳过五米高度的实力,在百般无奈下,只能屈于亚军。
接下来许敬之故意在投掷标枪和铅球的比赛上输了,最后一场跳远比赛,又将金牌夺到手。
七场比赛里,拿了四个第一,这是高中学生联会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休息室的同学,当场就集体给了他一个称号||全能第一的高中生。
唐勇杰在远处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那目光中仇恨的怒火,炙热得像是只有面对誓不两立、不共戴天的仇人才会有,让许敬之暗暗心惊的同时,也越发觉得这个人小肚鸡肠。
华灯初上,比赛全部结束,许敬之将四张第一名的荣誉证书,递到迎上来的小胡子他们的手上。
黄家圣大笑着抱住他的肩膀说道:「今天真过瘾,尤其是撑竿跳高的比赛,我虽然看不到唐勇杰的表情,但估计你是把他气了个半死?」
许敬之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是把他气昏头了,我看这个人没有一点容人之量,以后成不了大事,不要再说他了,走吧!我们吃饭去。」
他们走在人流之中,看见他的学生都朝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著,有的女生对他暗送秋波,有的男生用崇拜的眼光看他,不管怎么样,反正他已经一举成名了,市内那几家体育杂志社的记者要采访他,他婉言谢绝,这时候,小混混们派上用场了,他们像保镖一样将记者拦得远远的。
黄家圣笑道:「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想今天刚到体育馆时,有谁理睬过你?」
小胡子也谄媚的说道:「我和翻天狗就是知道,老大今天能一鸣惊人,所以才一定要来看看的,这样能振奋人心的事,我们怎么会错过呢?」
翻天狗在一旁笑着说:「是啊、是啊!我们当初就是这么想的。」
许敬之心情很好,明知道他们是拍马屁,仍然很高兴。
黄家圣拍了他的肩膀说道:「今天这么高兴,我请大家喝酒!」
小胡子和翻天狗大声叫好,许敬之也笑着回答:「也好,正好我没钱了,正愁遇到这么高兴的事,没钱请弟兄们喝酒呢!」
一行人说笑着往前走,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喇叭声,众人转头前,先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道:「我说许敬之,你今天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我和你做了三年的同学,却没瞧出来,原来班上还藏着你这么一条龙。」
许敬之回头一看,原来是班上的美女李云希,容貌和气质仅次于刘莉倩。
李云希双眼符合美女的标准,大而亮,而且好像里面永远含着汪汪秋水,能勾人心魄,双唇丰满、线条柔和,瓜子脸上五官的位置,都是恰到好处。
许敬之还没来得及说话,黄家圣就笑道:「现在瞧出来了吧?要一起去为许敬之庆祝吗?」
李云希的大眼睛盯着许敬之的脸,笑着说道:「主人没开口邀请我,我怎么好意思去?」
许敬之听别的同学议论过李云希,她读高一时就交了男朋友,然后以每个半年的速度替换着,到了高三她已经有过四个男朋友了,不过除此之外,还没听说她有别的什么劣迹。
正是因为她长得美艳,私生活又如此多姿多彩,才吸引了不少狂蜂浪蝶前来采撷,唐勇杰如果不是要追求刘莉倩的话,早就做了她的入幕之宾。
黄家圣见许敬之沉吟不语,连忙代他回答:「妳又不是不知道,妳这位老同学的性格,看见女孩子就害羞,其实他心里想死了要妳一起去呢!」
许敬之一听他如此胡说八道,连忙暗中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李云希的眼角带着丝丝情意看着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点点头,对黄家圣说道:「好啊,你们去哪里庆祝啊?」
黄家圣一指马路对面的蛇城,说道:「去吃蛇吧?」
李云希下了女式摩托车,用手推着,走到了许敬之的身边。
许敬之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了鼻端,李云希不时转过头来看他一眼,虽然两人没有说话,但是许敬之知道,要把她弄上床不是件难事。
黄家圣时不时的逗她一两句,弄得她咯咯乱笑,越走她离许敬之的距离越近。
到了蛇城门口,李云希把摩托车停好,然后几乎是肩碰着肩,和许敬之一起走了进去。
进了包厢,黄家圣将灯光调柔和,点了几样蛇城的特色菜后,将菜谱递给许敬之,许敬之看都没看一眼,转手将菜谱递到坐在身边的李云希手上。
李云希对他嫣然一笑,美目流兮,葱花般的手指,翻动着菜谱随便看了一遍,然后摇摇头说道:「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很随便的。」
黄家圣不怀好意地笑道:「其实妳这话应该对许敬之说,说他想吃什么,妳就陪他吃什么!」说完,对许敬之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这下连小胡子和翻天狗他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云希是何等的人物,脸红都没红一下,就对黄家圣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注意到小胡子和翻天狗身后站立的十几位小太保,好奇地问道:「这两位是?」
这次是许敬之抢先回答:「这是我的两个朋友,开物流公司的,这几个是他们的手下办事的!」一边介绍,一边对小胡子眨着眼睛。
这次黄家圣倒是没和他捣乱,只是含笑看着他,作为好朋友,他当然知道许敬之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事。
小胡子对身后的小混混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又从口袋里拿出钞票,递给猴子说道:「你带着兄弟们去吃饭。」
十几个小混混一起说声谢谢老大后,出了包厢。
许敬之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帮小混混,但是也没办法,要是留他们下来一起吃的话,那估计买单的时候,要把人作抵押了。
四男一女边喝、边说笑,席间,李云希不住的秋波暗送,弄得许敬之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压制住心中的邪念。
正说笑着,许敬之只觉得大腿外侧一热,原来是李云希把腿贴到了他腿上来。
他以为李云希是无意的,转头望去,只见她巧笑倩兮,低头抿酒,真是个风情万种的尤物,许敬之再也控制不住了,悄悄把手伸到了桌子底下,在那浑圆结实的大腿上抚摸了起来。
李云希望着他的媚眼如丝,眼中的秋水似乎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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