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城一路向东,有座青山矗立于此,直插云霄,这便是那青云山。
此时的青云山依然如五年前那般青云环绕,别有一番缥缈之感,林间鹿鸣呦呦,蝴蝶飞舞,百鸟啾啾,花草齐放,充满了自然的气息。
半山腰处,溪声湍湍,奔流而下,过了木桥复行向前,只见此处却是与五年前截然不同,那超然物外的青云观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处残垣断壁,废墟瓦砾,上面杂草丛生,蜂蝶乱舞,看起来似乎是倒塌了很长时间。
“哈哈哈哈,小爷、我、终于出、来啦!哈哈哈哈,呦吼……”
突然间一道充满神经质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那声音腔调怪异,断句奇怪,霎时间打破了这山上的宁静。
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会发出如此怪异的呼喊。
随音而至,只见此时青云观的后山处,一人站在那里狂笑不止。
这人身形威猛,气势狂暴,身上的肌肉块块凸起,充满了爆发性的美感。
只可惜这人衣着破烂,蓬头垢面,实在是不符合他那非凡的气质。
那人旁边的地上,有一直径三尺的圆形地洞,那洞口向下看去一片漆黑,不知道究竟是有多深,但就这样仅仅在旁边看着,也能让人萌生退意。
“浪里个、浪~,小爷我终、于出来啦!你这个、破洞给~我等着,小爷非、填了你不可!”
听这声音,似乎是个少年,而且从其话语间不难得知,这少年竟然是从地窟中出来的,当真是难以想象。
“什么!求饶,你、求饶也、没用!”
那少年一个人在地窟旁自言自语,话语一断一断的,也不知是发着什么神经。
“你、等着,小爷我、先去办、正事,回来我、就填、了你。”
说完那少年便转身跑走了,之后兜兜转转的终于来到了青云观。
“嗯?青云观、呢?怎么、塌啦?二、爷爷,无忧,大、师兄~”
原来这少年竟是青云观的人,听其话语,这少年居然是雷僩,因为这青云观里只有一个二爷爷,那就是青云道长,而且也只有雷僩才会称呼青云道长为二爷爷。
“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啊?二、爷爷去、哪儿了?”
雷僩迷惑的坐在了那长满青苔的石阶上,不由得思索起来。
两年前的一个夜里,他吃过晚饭之后就没意识了,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石窟之内,而且肋骨还断了几根。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石窟内的石壁上散发着莹莹的蓝光,看起来很是阴森。
在他旁边还躺着三个人,正是观里的二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兄,但这三人早已气绝身亡,而且面色发黑,一看就知道是中毒而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另雷僩很是恐慌,毕竟两年前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突然间出现在一个阴森的石窟之内,旁边还躺着三具尸体,这如何能让他冷静。
所幸雷僩也不是一般人,慌乱了一阵之后便开始观察起周边的环境,打算找出口离开这里。
只不过另他绝望的是,这石窟有方圆百丈大小,但边缘处居然全是石壁,根本没有出口。
幸亏天无绝人之路,第二日雷僩便发现石窟上方有阳光倾泻而下。
然而就在雷僩打算从上方出去的时候,这才发现石窟上方的洞口高的似乎是有些过分了,这一眼望去,高度不下百米,而且越往上越窄,根据正午阳光照射下的光斑来看,最上面的洞口似乎也只不过仅有三尺宽窄,这让整个石壁直接呈倾斜状态,而且石壁潮湿光滑,简直让石窟成了一处绝地。
无比绝望的雷僩只能是坐在地上等死,但奈何老天似乎是不忍让他英年早逝,雷僩居然在石窟内发现了很多的蘑菇,而且在石壁之上还发现了一些灵芝,看其硕大饱满,只怕是年份不短。
就这样雷僩在石窟底下过起了饥食蘑菇渴饮露的生活,万般无聊的雷僩不得已在石窟底下练起了《金刚游龙指》。
接下来的时间里,雷僩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练功,用以发泄内心的苦闷。
说来也是奇怪,这石窟之内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青雾,长时间待在洞窟内的雷僩头脑似乎都清明了些,而且那三具尸体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未曾腐烂,也不见发臭,如同刚刚死去一般,当真是奇特无比。
石窟内的蘑菇每个月都会生长出来,雷僩一个人倒也是吃不完,但是那灵芝吃完后就不再生长了,这让雷僩暗道可惜。
两年过后,石窟内那数百株灵芝早已让雷僩吃了个精光,而雷僩身处绝地,无所事事之下只能是心无旁骛的练习《金刚游龙指》,加上那灵芝的药力以及诡异的青雾,两年下来居然让雷僩练成了那难学难精的指法。
于是被困石窟长达两年的雷僩运转起那《金刚游龙指》中的百转千回,一指又一指的插入光滑的石壁之内,用以牵引自身向上爬行,雷僩就这样硬生生的从石窟内爬了出来。
出了石窟之后的雷僩这才发觉原来自己被困在了地窟里,而且这地窟居然足足有两百多米深,但让他困惑的是自己摔下了几百米深的地窟里,为什么一点事儿也没有,仅仅只是断了两根肋骨。
所以他断定在他昏迷的期间绝对发生过什么,要不然两百多米深的地窟,自己就这么直接掉下去,绝对摔成一摊烂泥了,不可能安然无恙。
想起石窟底下只有三具尸体,却不见了二爷爷,无忧小道童和大师兄,于是雷僩连忙去找青云观,想要知道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靠,这青、云观都、塌了,让我去、哪儿找二、爷爷。”
长时间不与人交流的雷僩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磕绊绊的。
“咦,对了,我可以回、武阳找我、爹啊,武馆人、脉那么广,一定可、以找到二、爷爷,问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总比我一、个人干坐、在这里瞎、想强吧。”
正坐在石阶上迷茫的雷僩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可以回去找父亲啊,他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想到这儿雷僩当即便打算动身离开,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先去溪水之中洗了个澡,毕竟在地窟中生活了两年,那些露水仅仅只够饮用,哪儿来多余的水去洗澡啊,所以雷僩已经两年没有洗漱了,整个人蓬头垢面的,所幸地窟之中环境特别,雷僩身上倒是没什么异味。
洗完澡之后雷僩当即换上了一身道袍,生长了两年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整个人颇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就是那道袍似乎是有些不太合身,毕竟他这两年间长高了不少,原来的衣服自然是小的不能穿了,没衣服穿的雷僩只能是把三位师兄的衣服给扒下来穿上了。
“好,下~山。”
一声怪叫之后雷僩便往山下走去。
只不过雷僩自从到了青云山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山了,再加上雷泰当初带着他骑马奔驰了三个时辰,期间又路过了好几个岔路口,所以他早已忘了自己当初是从哪个方位来的了。
于是雷僩只能凭着记忆选择了一个方向,然后径直离开,但是武阳城位于青云山的西面,而雷僩却是往南走去,所以雷僩注定是要远离武阳城了。
……
“嗯~脖子好疼,靠,那老混球居然又打我!”
被范梓锋打晕过去陈衍此时终于是慢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不过看其表情就知道陈衍此时心中绝对不好受。
想起老爹客死他乡,陈衍便阵阵心痛,以前和老爹一起生活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让陈衍更加伤心,忍不住躺在床上无声的哭了起来,泪水一滴一滴的从脸庞滑落,浸湿了床单。
“咯吱”
不知过了多久,陈衍才没有再继续哭泣,他还要为老爹报仇,现实绝不允许他继续颓废下去,想到这儿陈衍逐渐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呦,小混蛋你醒啦。”
看陈衍走了出来,范梓锋笑着打了个招呼。
“老混球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和你没完!”
一看范梓锋那欠揍的表情陈衍顿时怒从中来,自己和这疯子就认识了两天,这疯子就打了自己两次,虽说第二次打晕自己情有可原,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怎么说也是打了,陈衍自然是无比愤怒。
“呵,你打算怎么没完啊?”
范梓锋看陈衍红着眼睛,便满调笑了一下,想要转移一下陈衍的注意力。
“你!算了,我不和疯子计较。”
陈衍此时是万般无奈,自己居然打不过一个疯子。
“切,老夫还不屑与你计较呢!”
范梓锋撇了撇嘴,斜眼瞧着陈衍。
“老混球,快告诉我老爹的消息。”
陈衍虽然被打晕了过去,但还是记得自己要干嘛的。
“别做梦了,老夫不会说的,那帮人武功高强,你去了和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没有任何区别。”
范梓锋见陈衍又问了起来,也是毫不动摇,坚决不告诉陈衍。
“你不说我便自己去寻找老爹的消息。”
见范梓锋无论如何也不开口,陈衍也就放弃了,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准备调整一下,然后明天离开武阳,独自去寻找关于老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