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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凤仪(1 / 1)

()第58章凤仪

宫景之登基至今二十二载,穆伊是宫景之身为太子时的正妃,十六岁就跟着宫景之,又是大皇子宫琼泰之母。鸾凤和鸣,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何其尊贵的身份,何其超然的地位,岂能如此轻率的拔帜易帜?

她在皇上登基仅两年之时,便敢如此大费周折的安插眼线,设计陷害方家,除了意图削薄聂夏国被方萧两人掌控的局势,更是为了稳固自家的家族地位。何况如此一举,新登基的皇上也顺利收回方宏手里的兵权,坐稳了聂夏国的龙椅。

如此聪智,如此魄力,如此心计,这等睿气凤仪之人,即使萧蓦可以用读心术,即使我可以施展疗心术,但皇上也未必肯为了一个被灭门的二品左光禄大夫,推翻一个二十年前的旧案,从而得罪穆伊背后穆家宗族的势力。

虽然萧蓦早已知晓穆伊便是二十年前的主谋,但一直没有证据,也没有安乙奚的下落,并且以萧蓦对宫景之的了解,即使揭露此事,皇上固然会以朝局为重。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在安乙奚成为隋禾中大夫以后,穆伊慌神了,安排了一系列的暗杀,甚至不惜一切力量寻找当年漏杀逃匿的厨子,意图斩草除根。殊不知,这正合萧蓦的目的,顺着她的线索,又在石秋南的帮助下,终于赶在黑狼动手之前,抢先从东渡国带回那名厨子。唯一一个留在人世的人证。

那名贪生怕死的厨子已过半百,躲在东渡国逍遥快活二十载,心知此次回到聂夏国凶多吉少,便什么都召了,还另从他口中得了一个惊喜。

当年无踪无凭的大半国库官银,其实并没消失,是被穆伊安插在国库里的暗桩使了障眼法。后以抄家之名,冠以艾仪良贪赃为由,重新收缴国库。

只是穆伊最后销赃灭口时,发现有三百万黄金下落不明,她原以为是艾仪良当职时私吞,便一直派人暗中寻找遗腹子安乙奚的下落,哪知那三百万黄金却被这名浑水摸鱼的厨子捡了便宜,逃之夭夭。

如今,既有人证,当年的国银失踪案即是伪案,真正盗取国银的倒成了这名厨子。

穆伊干涉朝政,伪造假案陷害朝廷命官,她已毫无退路。

只是她的身份和雄厚的家族势力,却让人望尘却步。

而今,除了谨慎之外,还需要寻找一个适当的契机。

安乙奚走了之后,我愁眉不解一直在思考着如何一招制敌,可又实在想不出更妥善的办法,我文不行,武也不行,好歹可以出力的时候,却是最不擅长的疗心术。

萧蓦从背后环着我的腰,轻笑道,“潼儿,你已经一个时辰没理我了,揪着自己头发就能想起疗心术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道:“你竟然笑我?我哪里会疗心术?朝中的事我不了解,我只是担心,即使治罪了皇后,皇上平反艾仪良一家的冤案,也很难保证安乙奚以后的官途平坦,况且穆家若是仗着大皇子另热事端,岂不没完没了。”

萧蓦淡然地道:“使之有所勤勉,愧恥以行其言。不一定非要治皇后娘娘的罪,疗心术只是下策,你施展不了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替艾家平反。”

我‘唔’了一声,道:“你也不赞成杀人偿命吗?可是安公子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而且这事一日不办,黑狼就一日不停的纠缠他,我也不想让他的性命时刻存在危险。”

萧蓦良久没吭声,将脸埋在我的脖颈间轻轻地摩擦着,我犹豫了一下,试探道:“蓦,你生气了?”

“怎么会?”萧蓦想都没想直接答道,他将我环的更紧,轻声问:“你没怪过我吗?安公子的婚事是我做的媒人。兵部尚书白常皓曾是方宏宰相赏识的旧部下,只有他会竭尽全力保安公子周全。若不是他的巫毒,他……不会离开你。”

“巫毒?”我一愣,曾经想过安乙奚离开的原因,却从不知道竟然还跟巫毒有关,“师兄曾说安公子中的巫毒术不会伤及他的性命。如今赫尔巴已降了他的巫毒,而我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你们任何人。”

萧蓦淡淡地道:“不伤自己,不代表不会伤害其他人。他的心思我一直都懂,而我……”

我转过身看着他白蒙笼罩的湖蓝色双瞳,有些羞涩地柔声说:“蓦,就算他不中毒,你和他也是不一样的,即使你现在不中焚香情惬散,我也是愿意的。”

萧蓦动容地将我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若有声息的叹了一口气,语气爱怜而恒定道:“潼儿,安公子之所以这么焦急,是因为上次黑狼的人差点取你性命,他并非无情之人。我要做的比他更好,才配守护着你。”

风情竹林下,萧蓦朦胧的眼睛含着坚定而温馨地波光,无论他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威仪素着,淡青若世,此刻他在我眼里,只是一个深爱着我的男人,一个同样需要我去呵护,去关怀的男子。

我鼻尖贴着他的鼻尖,洋溢着幸福地笑容,“蓦,你是我所拥有的最珍贵的人。”不知道这两天我是不是转性了,温柔的话越说越多,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仗着萧蓦眼睛不方便,我的脸皮日日渐厚。

萧蓦混沌地双眼弯成月牙,浅浅的笑声随即从口中传出。

不止是你一个人守护,我也会守护你的。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负累,我会以我自己的能力来保护你的。蓦

“少爷,宫里传话,皇后娘娘身体抱恙,宣医游散人叶姑娘即刻进宫,”赵总管恭敬的站在别苑门外,规矩的低着头。

我心里一紧,萧蓦淡淡地道:“来的倒挺快,你去备马车。”

“是。”

萧蓦从容地对我道:“潼儿只管安心去。”

我没想到皇后竟然这么快传召我,但有萧蓦的一句话垫底,心里踏实多了。既然光明正大地宣我进宫,自然得让我完好无损的出来。何况我百毒不侵,心一横也就跟着随来的公公直接到了凤仪阁。

毂阳高照,明媚春景,鹣鲽齐飞,花成蜜就。

院内的水池中,鸳鸯双对。

绣帘半卷,杏花淡红,攀援枝桠,悬于窗帏。

穆伊半躺在贵妃椅上,凌云髻,明眸秋水盈盈,顾盼生辉,手持孔雀羽扇,面涂粉色胭脂,神态柔和如水,见我来了,淡淡一笑,道:“劳烦叶仙人跑一趟。”

“无妨,娘娘玉体要紧,可是感觉哪里不适?”我礼数的回话,欠身行了行礼,坐在一旁。她亦是提防我的,自然不会让我把脉开方,况且她意不在此。

虽见过皇后数次,却是第一次到风仪阁。印象中,她优雅端庄,鸾姿凤态,配得起母仪天下这四个字。如今才知,她的胆识和心计也确实够资格掌管后宫的凤印。

“唉,”穆伊虚叹了口气,幽幽道:“年轻时患了心悸的毛病,如今总是觉得胸闷,太医换了不少方子,可这顽症生了根,不好治啊。”

我不由暗慨,早料到她会话里藏话来试探我,只是她连铺垫都不做,直接进入主题,还真是心急。

我假装蹙眉道:“顽症虽固,却也有解,亦看治标还是治本。”

穆伊轻飘的看了我一眼,坐起身,端起茶本浅酌一口,巧目笑兮道:“叶仙人自是有法子治这顽症,可这心悸是哀家的惯病,岂是轻易就能医本的?即使根治,哀家年龄大了,这别的地方也总是不舒坦。”

她竟然威胁我,我道:“娘娘,虽说医病医本,但也有变通的时候,心悸自在心,胸闷为其表,下臣兴许医得了表,可这心是您的,您自个儿总要爱惜的不是?若您想医,自然是有办法医治的。若是您提前滋养,兴许别的地方畅倘了。”

她盯着我看了半晌,若有所思,摇头道:“唉,哀家时常想,这毛病总是缠着我,兴许死了就摆脱了。”

我详装一愣,淡然道:“娘娘这话可就不妥了,没了让您心闷的烦心事,兴许就不会再心悸疼痛了。死可不是医治的法子。”

穆伊一怔,随即笑道:“以仙人的意思,我这心悸的毛病治的好了。”

我笑,“易治,防患未然,自然最好。”

穆伊莞尔一笑,刮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笑道:“仙人的医术,我自然是信的,可哀家被这心悸胸闷绕了这么多年了,自然比你心中有数。哪是那么轻易便能根治的。”

“娘娘金娇玉体,正逢春至,何须这般担忧,下臣自会尽力而为。”我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太极。

她今日三分试探,七分施威,倒也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如今她的把柄都在萧蓦手里,她只能吃软,不能拒硬,虽然她家族势力显赫,但若是她因此栽了,大皇子的太子之位可就难保,她总是要掂量掂量的。

“倒是要劳烦仙人了。”她冷冷地说道,脸上笑容却不减。

“好说,好说,”真佩服她这么含蓄,这般哑谜说的我舌头都要打结了,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来得爽快。

穆伊依然优雅地笑起来,举止仪态万千,情绪隐藏的很深,让人捉摸不透。

她淡然道:“碧清那个顽皮的丫头到是时常沾着好福气,如今又觅得佳婿,皇上也了却一桩心事。只是今后要麻烦尊师兄多多照顾了。”

我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详笑道:“能娶到碧清是师兄的福气,照顾公主也是应该的。”

穆伊依旧凤颜不改,我却头皮微凉。当初莹妃娘娘可以在碧清身边安插人脉,更何况是皇后,这三宫六院,哪一个不听她的吩咐办事。她动不了萧蓦,动不了安乙奚,动不了我,可不代表动不了碧清。

我暗急。她却仍然谈笑风生地喝着茶水,“皇上最疼爱这个小公主,待她成婚大典,我这母后也要特意给她备份厚礼才是。”

“承蒙娘娘抬爱,如此厚爱师兄,”我僵硬的笑着。早就知道她的心机绝对不会委屈服软,可没想到她竟然想牵连无辜的人。她若硬来,那真的就只剩一条路了。

穆伊瞟了我的脸色,眼里闪了一丝满意地微笑,又道:“仙人说话轻飘细雨,哀家听了心里舒坦多了,叶仙人以后要常常进宫陪哀家说说话才是,那些个太医只知道开药方,可这心病啊,还是要心来医才行。”

我讪讪地应着,轻松地微笑着观察她的神色,“其实下臣的医术也不过是皮毛,师兄倒是学了师尊七分本事,但下臣最擅长的便是疗心,娘娘今日可是找对人了。”

穆伊眼神一颤,我又淡然道:“若是我的医术不对症,倒是可以让师兄过来瞧瞧,今后师兄荣晋驸马,为娘娘医病可谓天经地义。”

唬人施压我也会,穆伊敢打碧清的主意,除非比‘玉毒公子’更能耐。我不确定穆伊究竟有多大的野心,可她既然想动碧清,童颜一定将苗头对准大皇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这一点她应该更清楚。

穆伊端着瓷茶杯的纤纤玉指微微顿了顿,瞟了我一眼,风华月貌纹丝不动,含笑道:“仙人见外了不是,改日仙人与萧家世子联姻,咱家也是一家人。”

这会儿说话倒挺热络,我呵呵笑着,“下臣何德何能,若是如此也是下臣高攀了。”

“听闻萧世子近日与仙人阆苑仙葩,情定云月,不如我同皇上言明,御赐二位金婚,与碧清公主一同举办成婚仪式,倒也是聂夏国的一桩快事。”

我与萧蓦不过刚在一起两日,她便得知如此详细,也不知还有多少别有用心地人隐在暗处,紧盯着萧蓦巴不得他失明失势。我掩饰着惊讶,三分羞涩地笑着道:“多谢娘娘美意,只是姻缘之事皆有父母做主。下臣是女子做不了主。”三从四德我还是略知一二,此事推托起来倒也利落。

穆伊也不接话,端详我片刻,淡淡地道:“萧大世子驻守蛮荒之地的石爪要塞已有五年之久,今年回京,皇上则要论功挑选,宣旨委任受封下届世袭者。萧二世子这几年倒是协助圣上办了不少差事,大世子的丰功伟绩在聂夏国,甚至珞巴族都烜赫一时,惮赫千里,真是难以抉择啊。”

隐约觉得她想暗示什么,我委婉道:“娘娘下臣只是医者,并不关心朝事,世袭者自然是选贤择秀,想必皇上心中有数,班功行赏。”

穆伊自然听得出我在暗斥她干预朝政,讪讪地道:“琼泰倒是想念萧绎将军的紧,跟哀家提了好几次,唉,这孩子最佩服的就是萧绎的箭法,昔日围猎输给萧绎将军一次,到现在都念念不忘。萧绎将军这次赫功回京,仙人倒是值得见一见。”

“竟然还有比大皇子还厉害的人物,”我故作惊讶的娇笑着,“下臣一直以为大皇子的箭法是最好的,上次北苑围猎,大皇子可是猎奇最多的神射手。”

穆伊脸上浮起一丝得意之色,又很快地瞥开视线,淡淡地道:“仙人以后常在宫中走动走动,陪在萧世子身边可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来的。”

我怔了怔,不妨她这句话竟然说得这么直白。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

她似乎并不在乎我的态度,将瓷玉茶杯放下,又斜靠在贵妃椅上,半眯起眼睛,悠悠道:“仙人果然医术不俗,哀家这会儿心里舒倘多了,小雨,送仙人回府吧。”

“是,娘娘。”一名珠花粉颜的女子从屏障后走出来,冲我道,“仙人,这边请。”

出了凤仪阁,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有点寒冷,猛然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荷香弥漫,绿篷簇拥,朱墙骊瓦,脂容莺啼。

我环视着与凤仪阁遥遥相望的清华大殿有些惆怅,看来,我所需要的,不止是要掌握疗心法的诀窍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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