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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往事啊往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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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有一个星期的天的早上,有一个男孩子,骑了一辆破破的,除了铃不响上下哪儿都响的自行车赶着去打工。

本来他打算买一辆二手的自行车的,可是有一天,在校园的垃圾站里捡到了一辆别人不要的车,高兴地擦干净了给师兄看。

师兄笑着说他胡闹,说是早就给他买了一辆捷安特,要送给他做生日礼物。

男孩子说捷安特嘛,就先存在师兄家里,拿出来骑的话迟早给偷掉,那不是要心疼死。

师兄望着他笑,陪他一起去修车铺把车好好地整了一下。

于是男孩子每天就骑着这叮铛乱响的车子在校园里,在打工路上,快乐地来去。这么一笔小小的横财,让他足足高兴了几个星期。

这一天的早上,他就是骑着这样的一辆车子,拐弯的时候,被一辆黑色的轿车碰了一下,人从车上摔了下去。

车上,下来一个瘦高的男人。

他看见倒下的人很快爬了起来,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没有事吧,只是车侧轻轻擦到了他。可是那辆车,似乎是不能用了。

十月的南京,阳春的天气,暖热得不象话,男孩子穿着大大的衬衫,袖子直卷到上臂,胳膊上好象划伤了,有血流出来,可是他根本无暇去看一看伤处,小鹿似的跳到车头,双手撑在车盖上,大声地说:“赔钱!”

男人笑起来,望着那看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灵活的眼睛,生气勃然,跳脱快乐,细瘦身材,小白杨一般。

男人说:“没问题啦。要赔多少?”

是广东人特有的有一点硬硬的发音,却是很温和的腔调。

男孩子转转眼睛说:“一千。”

男人又笑:“小弟弟,有一点点狮子大开口啦。”

男孩子也笑,居然学起了男人的口音:“我的坐骑坏啦,还有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不多的啦,大叔。”

男人实在是忍俊不禁,“小弟弟,你的胳膊流血啦,不如先去医院看看啦。”

男孩说:“不用的啦,大叔你折现可以啦。”

男人说:“你的坐骑破得可以啦,就是我不撞到它,它也撑不了多久的啦。”

男孩说:“大叔,这你就不懂啦,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啦,它是很好的坐骑啦。”

后来,男人知道,男孩子已经十八了,正在师大上大一。

男人说:“才大一你就打工,小财迷啦。”

男孩说:“临时代班啦,人要有经济头脑啦,天睛要防天阴啦!”

后来,两个人达成协议,男人答应男孩,在他还在南京公干的这段时间里,每个礼拜来接男孩子送他去打工,以弥补撞坏他的车给他带来的不便。

后来,男孩子发现男人总是忘记吃早饭,就主动地给他带一份儿,但是要算他的钱。

再后来,就发展了一段恋情。

真是够狗血的啊,苗绿鸣想,那时节,身处其中的自己却甘之如饴。

重见到严兴国的那一个晚上,苗绿鸣回到家,宋青谷已经回来了,正在收拾行李,说是要去安徽出趟差。

有一对私奔的男女,在外地偷偷结了婚。现在女孩子被家里人捉了回去,男孩子找了媒体帮忙去要人,宋青谷说,这档节目做出来,收视率肯定高。但什么时候能回来就要看事态的发展了,说不准。

苗绿鸣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这背影已经十分十分地熟悉了。今天看来,特别地亲切一点。

苗绿鸣想扑上去,贴一贴那肩背,然后说点儿什么。

说今天我碰到了过去的那个人,说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傻。有多迷登?一个猛子扎到爱里去,淹死都不怕。说你若能陪我一起站到他的面前去有多好,示威似的,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也可以过得好,甚至更好。

可是,脚好象被粘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现在和宋青谷之间真的就那么好得足以理直气壮地说这样的话吗?跟宋青谷的关系够不够牢固?何必要扯进以前的人来?还不够乱吗?宋青谷会不会理解?

罢了罢了,苗绿鸣想。

宋青谷回过头,看着苗绿鸣说:“你呆站在那儿干嘛?洗澡去吧,洗了澡不舒服点么?”

苗绿鸣说:“哦。”

宋青谷说:“我不在家,你晚上要检查门反锁了没有,煤气关好了没有,别稀里糊涂的。吃饱饭,勤洗澡,保持环境整洁,听见没?”

苗绿鸣说:“听见了。”

宋青谷凑上来搬了他的脸细看:“怎么蔫头蔫脑的?我还没走你就开始相思啦?”

苗绿鸣笑起来说:“我呸!你膨胀得很哪!”

于是他什么也没说,于是他也暂时什么都不知道。

在恋爱中,嘴的功用,除了接吻与参与**,还有更重要的一项,交流啊交流,表达啊表达。

鼓不敲如果自己会响,灯不点如果自己会亮,那可真是有鬼啊有鬼!

小苗与老宋啊,有小聪明,却少大智慧。

严兴国来找过苗绿鸣几次。

他告诉他,他离婚了。

还有,他在南京搞了个分公司。

苗绿鸣说:您的私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这位家长?

严兴国一贯的微笑里有一丝尴尬。

他温柔地说:“小绿,你长大了哦。我是多么后悔与你错失了。”

苗绿鸣细听他说话,然后慢慢地说:“你还是以前那样。真是文艺的说话方式。”

严兴国说:“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其实我来南京好久了,来了多久,就找了你多久。我还记得你以前说过,毕业后一心想留南京的。”

苗绿鸣说:“你没有必要这么费心的。”

严兴国说:“小绿,你倒底还年青,你还没有了解到,我们这样的人,多么不容易。我过去做错了,有负于你,但是,也是不得已。你痛的时候,我也是痛的。你相信吗?”

苗绿鸣说:“不,我不相信。你教我的。不要信人,恋爱里,千万不能信人。”

所以,当初那个一往情深的,勇往直前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孩子,没有了。

苗绿鸣还记得当时自己义气用事地说:“不,我偏不。往后我还信人!信别人!除了你我谁都会信!我就不听你的!”

但实际上,他还是听信了他。不知不觉地。

自由自在的小鱼,变成了随时要缩回头的小甲壳类动物。

严兴国并不放弃。

他缓慢地一再地侵入苗绿鸣的生活。

苗绿鸣心焦。

这个人在眼前,会让他想起很多已经淡了的往事。

他们两个如何相处,他如何温柔体贴,如何说许多许多动听的话,面对他的时候说,电话里说得更多更好。两年里,来了许多趟南京,来看苗绿鸣。那时他的公司在南京只有一些零碎的业务,似乎也用不着他一个经理亲自跑来。有一次,他只有三天的空闲,居然坐了飞机过来,那三天里,两个人呆在饭店里,缠绵得昏天黑地的。

然后,突然,他就走了,再没有任何的消息。

苗绿鸣旷了课去找他,坐很长时间的火车,他只买到了站票,一路站得腿都快断了才到了广州。

找到他的公司。

他好象突然不认识苗绿鸣似的。

后来他才明白,他老婆知道了这件事。

他老婆说,她不介意嫁了个同性恋。

但是,一样不许他在外面有人。

他老婆说,小孩子你别糊涂,无论他说过多少好听的话,无论他为你做了什么,你看他当着人面的时候,是承认你还是承认我。你问他。

苗绿鸣于是问他。

严兴国说,人总是要回家的。其他的什么,都是可以丢下的。

他说,你以后,不要信任何人了。

苗绿鸣随后又坐了火车一路颠簸地回了南京。在火车上,发着烧,胃也痛,很想喝点儿热水,可是他没有带杯子,只好买了矿泉水,真是晶晶亮,透心凉。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苗绿鸣都以为这句广告词说的是矿泉水。

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这些词的贴切。

这段往事,说起来,连师兄他都没有告诉。只说给了当时还没有见过面的常征听过。

严兴国渐渐地似乎目的性没有那么明显了,他也再不说后悔,偶尔,苗绿鸣下班晚时,会碰见他“正好”开着车来接儿子。他因为工作的关系,跟学校门房师傅说了,每月付一定的费用,让孩子放学后去门房,请师傅帮忙看一下。这种情况的孩子不止一个,学校也是允许的。苗绿鸣又能说能说什么。

宋青谷是过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才回来的。

人瘦了点儿,可是兴奋得很。

说是事态的发展简直比电影还戏剧化。

女孩家人把她藏了起来,装做完全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僵持了好几天。

后来有人偷偷透露了消息,说女孩子在下乡她一个远房的姨家里,宋青谷他们一行人又追过去,谁知女孩子又被转移了,总之,情节之曲折,场面之精彩超乎当初的想象,回台里看了样片,制片说可以做上下集,还可以弄个追踪报道。

苗绿鸣听着宋青谷的滔滔不绝,微微笑着,心里扑腾着的心事更加地说不出口,也就不想说了。

谁知就出了点意外。

那一天,苗绿鸣照常最后是办公室里最后一个下班的。

谁知严兴国推了门进来。

苗绿鸣问他有什么事。

严兴国起先不说话,只看着苗绿鸣,随后突然地走上前来抱住了他。

苗绿鸣吓了一跳,开始挣扎。

严兴国努力地把他箍在怀里一边小声地急促地在他耳边就:“小绿,你还记不记得今天?五年前的今天,我们认识的。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不能吗?”

他呼出的热气里有着浓浓的酒气。

他没有等到苗绿鸣的回答,因为有人闯了进来。

是苏剑。

原来他也走得晚,想约苗绿鸣一起去珠江路买新的游戏碟。

苗绿鸣的脑子哄地一下烧起来了似的。

也记不清苏剑是什么时候走的,严兴国又是怎么走的,也许是自己叫他滚的。

他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学校的。

好在,他没有忘记锁办公室的门。

前些天,学校一楼的办公室已经被盗了两台电脑的主机,校长恼火万分,忘记关窗的两位老师都被扣了工资。

这点,苗绿鸣还是记得的。

糊里糊涂地回家,竟然坐过了站。

下车的时候,不等他站稳车子就开了,他趔趄着扑向车站上的柱子,手心蹭掉一层油皮,火辣辣地疼。

所谓倒霉,苗绿鸣边走边想,就好比,天下雨了,你的屋顶漏了,你的床被淋湿了,你起来想换个地方还把脚崴了,你去看医生,还给你当小儿麻痹给治了。

回到家,宋青谷还没有回来。

他这两天忙得特别带劲儿。

他这档片子,准备冲击今年的社会类新闻省级奖项。

苗绿鸣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很久也理不出个头绪。心上象蒙了油脂,腻答答地,无可奈何。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到学校的时候门房许师傅刚把门打开。

他匆匆躲进办公室。这一天不是他的早读课,直躲到八点老师做操,他也没敢下去,只在教师操快结束时才露了一个小脸。因为这是校长发布一天任务的时间,听不到工作布置没能完成是要挨批评的。

他一连几天小心翼翼,随时担心着学校里可能风生水起的闲言碎语。

居然没有。

什么议论也没有。

只是,苏剑再也没有来找过他。再也不跟他一起去吃中饭。下班更不会约他一道走。

有两次在操场或是走廊里碰上了,眼睛里说不出的躲闪,神情是道不明的尴尬,比任何的言语都让人心酸。

可是,苗绿鸣倒底是感激的,苏剑接受不了这件事,但他是守口如瓶的好人。

苗绿鸣叹息自己少得可怜的朋友又失去一个。

过了两天,学校要接待一批省里来的素质检查团。学校准备了一台周末文艺汇演,要求每个班都准备两个节目,苗绿鸣昏头胀脑,把任务下放给班干部,由得孩子们折腾去。谁知小孩子们竟然弄出个女声小组合,还排了个课本剧。苗绿鸣稍稍放了点心。

临检查前一天,苗绿鸣事先关照孩子们,千万不要在领导面前哄他唱歌。

他在上面说,下面孩子嘻嘻索索不停地讲话,小声地笑。

苗绿鸣用粉笔擦的反面扣扣讲台,“说什么哪?”

一小男生眉开眼笑,不能抑止,说:“小苗老师,吴昀说他将来要嫁给你。”

全班哄堂大笑,其间夹着吴昀拔高的声音:“小苗老师,我不是说我自己,我是替吴仪(班上的一个小女生)说的,他们听错了。”

又有女孩子的尖叫声,后面站起一个小女生,用书叭叭地打吴昀的头。吴昀抱头乱叫。

苗绿鸣的头剧烈地痛起来,用教鞭叭地敲在桌上,大喝道:“安静!我说,谢谢啦!你们两个哪个我都消受不起,记得明天别给我出乱子,不然,一个一个都要罚八百字的检查要求家长签字!”

天啊,苗绿鸣想,让我过两天消停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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