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随着众人惊呼,然后是叹息,接着传来不敢大声的窃窃私语,破军俊秀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一簇粉末自手缝慢慢溢出,几秒之前,这簇粉末还是全大陆最好的一把怒斩。
怒斩是战士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兵,就莲焰所知全大陆只有五把,而现在只能说有四把了,破军那把超过其他几把的怒斩已然化为粉末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天终究还是并不让他永远如意,武器店老板公正的让他也明了一把失败的滋味。
围观的人很多,面上神色各异,有的惋惜有的佩服有的觉的不可思议也有的幸灾乐祸感觉出了口气似的高兴,破军环视众人,瞄见在一角在掩嘴偷笑的三人。
“很值得高兴?”破军扬扬眉。
“还可以啦。”莲沁稍微有点良心,知道这时候某人心情一定不会很好,忍住笑容强自严肃道,“事实上,我们三人对你的遭遇表示万分的同情。”一面说着还点着头,都快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
“哎。一听就是幸灾乐祸的语气。”破军不满,面容撒赖一如孩子,“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
莲玦正容:“虽然幸灾乐祸是我们爱好,落井下石是我们的专长,但是我们都是淑女,淑女最大的缺点就是嘲笑别人的时候也不会很大声,所以你大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淑女?”破军结舌,叫道,“真是过分,还笑?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以后战斗我都没武器了。凄惨呀。”
莲焰眉眼弯弯:“活该,谁叫你人心不足,不过用一把怒斩换得众人钦佩的眼神其实也算值得,明日肯定要上玛法日报新闻头条,仔细想想,太划算了。”
破军撇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很多人都开心的在心底偷骂我白痴。”转眼笑笑,“不过说的也对,升级武器就是为了试刀那瞬间的刺激,成固可喜败也荣。”
一阵香风掠近,轩辕艳优雅的走进武器店:“听说你怒斩碎了?”
“嗯。”破军一颔首,面上的笑容全部收敛起来。
捕捉到最后一丝笑容,轩辕艳奇异的一扫莲焰三人,美丽目中闪过一道阴影,转过头,柔声道:“亲爱的,陪我去祖玛玩玩好不好?”
“好。”破军说。
轩辕艳挽住他手臂,淡淡瞄了三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武器店。
“老天,那女人最后一记眼神是什么意思?”莲沁失笑。
“不屑?警告?”莲玦轻笑。
莲焰也笑:“或许还有示威吧。”
莲玦细声细气的掩住嘴:“人家感觉到威胁了。”
莲沁很好心的默哀三秒:“我为那个美丽高贵的沙城夫人祈祷。”
莲焰眼中闪着晶晶亮的异彩:“宝宝们,我觉得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姐,破军心里,他老婆还是分量很重的。”莲沁提醒道,“估计你要想玩的有意思还有点难度。”
莲玦不屑的撇撇嘴:“只要他有心动,那就不会是无懈可击。”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这样的,永远都是这山望着那山高,除了他——莲玦微微苦笑——在这个世界上,他是行云她只愿意做穿过他的风,一静一动一颦一笑都只是为他,只是,他现在在哪里?可知道,她在想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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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都是很奇怪的吧,如果有两个人为一个女孩子而决斗,那个女孩子肯定会骂那两个人是傻瓜,可是心下却又有着暗喜。就比如,看他将怒斩升碎了,一方面骂他是笨蛋,人心不足却另一方面有点佩服他的魄力,如果是君天行,他会不会去升怒斩?答案是不会。聂无星也不会,寒秋雨呢?如果冲动起来或许会,但要是没有人激他,他应该不会。那他呢?那个英俊如天神的男子,那个只有对她才露出笑容的男子,他会不会呢?他会的,那种睥睨是将任何东西都不放在眼里的倨傲,敢穿着全套法神陪她一起玩死亡游戏,把天下都当作游戏,又怎会在乎把区区的一把怒斩?
越接近碧落黄泉,竟然有些心虚,上次以那么决裂的方式拂袖而去,现在又悄悄的回来,他们会说些什么?天行,无星,羽扬,他们可会责怪她的任性?
天有些阴沉沉的,像是压抑了些什么,似乎一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窒闷。晚风轻摇着桂子树,没有月华的天际惨淡的立着一颗大星,照的树影物影绰绰如鬼影。
异样的静,静的让人有种心底里的悚然,静的让莲焰也忍不住放轻脚步屏住呼吸。靠近君天行的房间,正准备轻轻的敲门,一阵细细的说话声传来让她放下手。
声音压的很低,不甚真切,模糊中听出一男一女的声音,虽然很轻微却很激烈,似乎在争执着些什么,然后突然一声惊呼,有人一下子拉开门。
莲焰避之不及,透过惨淡星光隐约可见一张出尘脱俗的脸上一行清泪。轻衣看到莲焰也是一怔,然后身影一闪,消失在她面前,莲焰愕然抬头,对上君天行冷冷的眼:“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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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的心里是有一个天称的吧。将感情放上去称上一称肯定会有倾斜,没有什么能是绝对平衡的,尤其感情,单独对待的时候,是很重要的,放在一起来称的时候自然就有了轻重之分,只是,感情实在是禁不起称的——那心,那情,实在太脆弱了。
曾看过一本书,有人送花给一群姑娘,是先从那边送过来,送到一位姓林的姑娘屋子里的时候只有最后两朵,姑娘拿起花问:“先送给我还是先送给别人的?”下人赔笑:“顺便从那边过来,剩下两朵是姑娘的。”姑娘将花扔到地上,冷笑:“原来是别人挑剩下的才送给我。”
那时候还笑过那个姑娘,觉得实在是太小心眼了,难怪众人都不喜她不识大体,也不就两朵花吗?是先送还是剩下的,这等小事也值得计较?真真是自寻苦恼。
直到今日才明了那刻的心情,终究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当遇见事情的时候,他的一腔怒火全给了她,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对轻衣无可奈何,不敢稍微得罪,而对她自然不用客气,谁叫她在君天行心里没有轻衣重要呢?
莲焰轻轻的笑出声来,想到那林姓姑娘当那句“原来是别人挑下的才送给我”不觉痴了。
她以为他一直对她很好很好,她以为他会一直包容她的笑闹,她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她以为……
呵呵,原来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宝宝,你怎么了?”莲玦急问。
“呵,没事,想到一些奇怪的问题。”莲焰直起身子,顾左右而言他,“怒斩我没有借到,算了,想别得办法。”
“宝宝。”莲玦替她擦去眼泪,“你越来越爱哭了,怎么没事就掉眼泪了,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呀,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掉眼泪了。可能想的太入神了吧。”莲焰吐吐舌,“我也觉得老是掉眼泪是很糟糕的事,自己越来越退步了。”
“君天行不肯借你怒斩?应该不可能吧?”大家都知道莲焰和君天行关系一向很好,而君天行也不是那种把东西看的多严重的人,应该不至于不借吧。
“魅力不够咯。”莲焰耸肩,“换条路啦,再说怒斩是人家武器,借了也不太好,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玩让别人损失什么,何况……”有些苦涩的微笑,“我们现在是沙巴克的人,是碧落黄泉最大的敌人。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叛徒啦。”突然发现少一个人,奇怪问:“沁呢?跑哪里去了?在这里我们不熟悉,沁身体不好,还是别乱跑。”
“沁回碧落了。”莲玦有些犹豫开口,“她去盗怒斩了。”
握住怒斩,冰凉直接沁入她手心,剑气森森直映肌肤也呼应着莲沁急切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悄悄的退后,掩住门转身正好撞入一个人怀里。
一个熟悉的怀抱却让莲沁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她什么话都不敢说的抓紧怒斩便待离开。寒秋雨一下抓住她。莲沁冷声道:“让开。”
寒秋雨默不作声。莲沁咬住下唇:“让开,不让开我要动手了。”
“把怒斩留下来。”寒秋雨声音低沉,“这是天行的怒斩。”
“不行。”莲沁后退一步,直直被他逼入门口,紧紧抓住怒斩,“我要怒斩。”
“是焰想要吧?”寒秋雨冷冷一笑,“要来送给破军的?用来讨好沙城主的?好让别人对她投以一瞥?”
“住口!”一道雷电直甩过去,莲沁脸色苍白,面上一层寒霜,“你不可以这样说她?我不容许任何人这样说她。”
寒秋雨脸色也是苍白,刚才一道雷电不知道是让他身体痛点还是心上伤些:“你护着她,是不是她要什么你都会帮着她?如果她要杀我,是不是你马上会对我挥刀相向?”
“是。”莲沁冷冷的无一丝表情,“就算她要我杀了我自己,我也会毫不犹豫。”
“哈哈。”寒秋雨突然大笑,逼向她,“你就不给我一次机会解释?难道犯过错误就再也没机会得到原谅吗?”
“和错误无关。有的错可以犯,有的错是不可以。”莲沁看向他,慢慢道,“而请你,不要阻拦我。”
她这样看着他,苍白的脸上一丝恳求,她是那样的柔弱却也是那样的傲气,她从来不愿意说出一句恳求的话,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不可捉摸,可她现在看着他,对他说,不要阻拦她,只是为了偷了他兄弟的武器给别人。寒秋雨闭上眼睛:“对不起,我必须阻拦你。”
“不要逼我。”莲沁轻轻的喊,“你知道我不会放弃怒斩的,你不要逼我。”
“莲焰是你重要的人,天行也是我重要的人,我无法看到他的东西在我眼前被人偷走。为什么?莲沁,难道莲焰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寒秋雨自己说着苦笑出来,“我不该问的对不对,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的。”
“对不起。”莲沁眼中闪着坚定的神采,“秋雨,对不起,她是我姐姐。”
“我知道我不该让你选择的,这样的话,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可是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寒秋雨声音里满是痛苦,“我知道不该让你选的。”
莲沁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哀伤,曾经,他们有过快乐和甜蜜的,他是她要慢慢恋上的人,他们曾经快乐过的,为什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冷然,开口:“让开,要不然,就动手吧。”
寒秋雨苦笑摇头:“沁,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和你动手的,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下也不可能会和你动手的,你走吧。”让出两步,感觉什么东西空空的,再也无法缝补,很多事,错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莲沁慢慢的走出他的视线。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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