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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之一 关 筱禾(1 / 1)

()valencodlin犯了点事,不是什么大事,但已经足够让他坐在校长室里接受来自高层的款待。当然,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valen是个打着艺术的招牌为所欲为的顽劣份子,所以他受到任何人的款待都不奇怪。或者,某些人早就在期盼着这一天了。他们或许会认为,像valencodlin这种嚣张狂妄并且思想出格的变态,就应该和从棺材里爬出的校长面对面,死人脸对着死人脸,以毒攻毒才能大快人心。

valen也早就料到这些了,包括某些人的想法,包括毫无艺术性可言的心理补导办公室的办事效率。所以他拿到课后审查的通知时整个就是一个了然于胸,连审查时间都让他猜地不差分毫。是的,他知道了,恐惧是由未知带来的,而他是个先知者,他完全没有恐惧的理由。在见到关筱禾之前,valen敲都没敲就推开校长室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随便地就像进自己家的厨房。

当然,valen很快就意识到,校长室不是厨房。不是因为里面装潢得有多前卫,有多艺术,而是因为没人会在厨房里对着镜子梳头。虽然实际上,会在办公室里放穿衣镜的校长也很少见。

关筱禾就是这样一个很少见的校长,并且还十分不得人心。虽然校长不得人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关筱禾的不得人心却很是不同。这所学校的每一个学生都知道校长是个很沉默的男人,他不爱上演讲台,也从来不训人。这本来是件很好的事。valen本人就记得一件沉默的好处。

那是刚入学的时候。在开学典礼上,教导主任发表了近三个小时的关于七百一十一条校规的演讲。当他在讲完第七百一十一条,提出接下来请校长讲话时,valen相信不仅仅是他一人,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有一种想冲上台去,趁校长没发言前就把他掐死的冲动。可是关筱禾毕竟是个寡言的好男人,而且还将自己的优点发挥得非常和时宜。所以他后来既没有被掐死,也没有让学生们后悔没把他掐死。

他慢吞吞地走到扩音器前面,慢吞吞调整着对他来说明显过高的话筒,最后慢吞吞地对同学们说。散会。valen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他一下子就爱上这个沉默寡言的校长了,心里想着未来在这所高级的和尚学校的三年之中,一定要和校长搞好关系。一般地好还不行,一定要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好的那种。

因此,进校长室怎么能不变成一件令人兴奋的事呢?valencodlin实在是太兴奋了,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掉渣,为了他心目中美好而沉默的校长而愉悦地掉渣。valen站在门口,打量着黑屋子里的摆设,单调的黑白搭配,平行与垂直,有空间扭曲的错觉。知道掉渣的自己和扭曲的校长都艺术极了,他们两个如果搞在一起那本身就是一巨大的行为艺术杰作,能让米开朗基罗含泪九泉恨不能从地下爬出来的惊世骇人。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他此行的主要目标上时,他更确认了自己想要跟对方探讨艺术并且亲身加以实践的想法。关筱禾是黑色的,完全的黑色,长发和眼眸,黑暗流动凝固的感觉。虽然valencodlin并不喜欢不拉开窗帘的房间,但是他非常喜欢黑色,非常。同时,他也很喜欢对不拉开的窗帘的功用产生某种妄想。

不过现实是富有教育意义的,这一点valen很快就领会到了。其实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大道理,valen在他今后的人生中也将多次用到。任何流言蜚语都是有根据的,尤其是像关筱禾这样一个人,他被全校喜欢沉默老师的学生所讨厌,所以他必然是一个讨厌得超出了人类想象的坏东西。这个世界上有关与他的任何恶劣描述都会在你见到他时得到应验。如果有任何流言,出发于胡编乱造者的小心眼与恶意诽谤,那么恶劣的关筱禾就会让那些变成现实。

所以当valen吹完他轻挑的口哨,对着因为被打扰了悠闲的梳头而感觉不悦的校长露出他自以为迷人的笑容时,关筱禾转头看了两秒门口一脸傻笑的小鬼,大概是厌恶地眯起了眼睛。态度恶劣。视力极好的valen发现,这样的举动让他心目中美好的,与自己志同道合的艺术探讨者与实践者的眼角,产生了貌似鱼尾巴的皱纹。

[valencodlin?]

关筱禾把手中的梳子塞进上衣口袋里,上扬起尖得可以刺人的下巴。他的声音够沙哑,肺病病人咳破了喉咙的感觉,还带着半死不活的气虚。valen保持着他完美的微笑点了点头,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他不喜欢校长的声音,同时更加肯定了沉默的必要性。他现在认定了校长不仅仅拥有良好的个性,还是个相当自知的聪明男人。

这时候的校长已经从穿衣镜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他把valen招进屋,并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他坐下。valencodlin乖巧地关上门,乖巧地窝进沙发里,乖巧盯着校长的脸,同时被校长厌恶的目光打量,感觉自己实在是很乖巧,从精神上都很乖巧。他装得很乖很乖,真得很乖,乖得完全不像曾经霸占着食堂大垃圾筒不准别人丢垃圾的坏小孩。现在的valen是一个乖宝宝,睁大了他充满好奇的小眼睛,希望将自己未来的好同志观察仔细点。

当然,自以为乖巧的某人和他在校长室里其实和在垃圾筒边上没什么本质区别。valen是个从来都不懂得掩饰无礼行为的混小子,所以他的放肆目光让关筱禾的老脸愈发地耷拉了。不过聪明的男人是很有沉默的习惯的。所以他摆出一副恶劣的态度回视着无礼的某人,神情居高临下。

这种似是而非的纵容让valen感觉惬意,他乖巧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长者的迁就。这件事非常明显,如果关筱禾不对他好点他会失去让自己变得乖巧的向往。valencodlin认为那种行为是不符合教育的逻辑的,老师应该让学生变得乖一些。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校长实在是太瘦了,骷髅的感觉,valen将无法想象那样一副身体摸起来会是什么触感。那会严重的影响他在实现终极的艺术的愉悦度,也使他装乖的**很明显地打了折扣。

一种病态的瘦,就像关筱禾漆黑服装映衬下的苍白皮肤一样病态。valencodlin本人也是瘦弱的,少年的单薄,一种忧柔的纤细感觉。如果你正巧是一个自认富有刚阳之气的男人,你就不会不想把他干趴下。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你会喜欢看到他趴下的样子。因为valen在诱惑你,他天生就是诱惑人犯罪的家伙,他喜欢让人类在本质前暴露自己。那被valen称为他快乐得让人掉渣的艺术,也是他认为消瘦是一件良好的事的理由。

但是关筱禾的瘦,某人则很不喜欢。看着眼前干枯的男人,valen将很难想象他的身体里真的有湿润的血液在流动。校长那暗淡无光的肌肤让valen有某种这个人其实是由无机物组成的错觉。当他不动的时候他非常像一个塑料的东西,在眼睛的位置被凿了两个洞,然后放上黑色的电灯泡。他看着人的时候,会释放出一种压抑的辐射。如果这种辐射被描写进科幻小说中,那的会比任何幻想兵器发出的射线都更具破坏力。可以让所有四百二十一条腿的外星人在一瞬间就被消灭掉。

valen很庆幸自己是一个两条腿的生物,他对那辐射有天生的免疫,至少能够忍受。不过同时也很不庆幸,因为他的两条腿意味着他必须和喜欢放出辐射的校长存在于同一个次元中对话。更进一步地说,他必须认同,如果他不认同的话他就必须把关筱禾干掉。反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校长干掉,那么他最后还是要认同。

所以valen要说服自己去尝试喜欢这个男人,尽管从生理上,校长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不过valen告诉自己,他现在是个好孩子,乖得连被随便什么人干趴下都不会吭声。他必须相信人类的内在美。毕竟他也很清楚,如果没有外在美的男人连内在美都没有的话,那他未来三年的学生生涯就会变得十分痛苦了。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关筱禾用他糟糕的声音说话的时候,valen注意到了男人的苍白的嘴唇。它们看起来真干燥,既没有颜色也没有水份,非常虚假的存在。他不自觉地伸出左手来,想摸摸看校长的脸是不是真和塑料一样的质感。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离校长太远了,也不可能随便对其上下其手。所以他就把那只尴尬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掩饰性地舔了一下。

后来他发现这极富艺术气息的掩饰显然不受校长的欢迎。虽然他个人很喜欢。

[是为了Angel罢。]

[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说的是lossangelterprojeans同学。]

校长的眼睛眯起来,valen知道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拨弄着下嘴唇的手指上。

[好复杂啊,那是谁。]

[昨天被你送进医院的你的室友。]

[那不就是Angel么?]

[是lossangelterprojeans。]

[啊……随便是谁罢。他还好么?]

valen莫名其妙地耸耸一边肩膀,没能如预期中的表现出轻松的艺术姿势。他被校长黑眼睛里伸出的爪子抓牢了。辐射变成了重力,把小男孩拖进去,然后拼命的挤压,把他身体里的艺术细胞都压扁了。valen觉得校长这样做很不好,他在心里抱怨,他们应该是志同道合地探讨艺术的,而lossangel很明显是个煞风景的话题。虽然他早就知道了,他就是为了某个煞风景的家伙而被招待的,并且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干得有些不对。

lossangel是脆弱的,人类都是脆弱的。valencodlin不应该指望一个人类的所有关节都被卸掉以后还能好好生活。虽然valen本人在把lossangel像折变形金刚一样折来折去时压根就没为这位行为不端的大少爷设计过他理论上来讲光辉灿烂的未来。那又怎么样呢,valencodlin是个混蛋,大混蛋。任何人都不应该妄想用正常的道德标准去衡量混蛋的行为。

那行不通。就算通了,也只能招来被混蛋暴扁的结局。

当然,valen不能对他亲爱的校长那么暴力,绝对不能像对lossangel一样对他,他现在是个乖小孩。更重要的,valen告诉自己他是喜欢关筱禾的,无关乎外表,黑色长发的男人有能让他掉渣的气质。让被玩剩下的lossangel去见鬼罢,valen想着,决定从这件事上转移注意力。

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并不喜欢热量流失的感觉,那会冷却他对待艺术的热情。他解开校服的纽扣,把衬衫拉出来擦干净被弄湿的的手指。在做这件事时他注意到自己忘记了系皮带,而且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拉好大门。不良的坐姿暴露出他三毛钱一条从地摊上买来的黑白条纹内裤,老实说跟校长室内的装饰蛮符合的,但是他估计校长不会太喜欢被酱油破坏的平衡感。

黑灯炮闪烁得更频繁了,有危机到来前报警的意味。

valen他突然开始怀疑校长对待他这僵硬的态度不仅仅和lossangel有关。或者,其实是和lossangel完全无关的。关筱禾的语调很快证实了他的猜测,他平静地说话,不痛心疾首也不关心某人的死活。然爪子的抓力没有丝毫减弱,甚至在以不正常的速度在增幅。valen发现自己被针对了,并且因为一个他连想都懒得去想的人掉进了一个险恶的圈套里。

某人的注意力转移大作战没有成功。

[我猜他已经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会成为本校培养出来的第一个杀人犯。]

校长顿了一下。

[就算有意外产生,第二人的称号你也逃不掉。]

[真狡猾,那样您无论如何都会是本校第一个培养出杀人犯的校长了。]

valen狂笑,露出大板牙。毛茸茸的浅灰色短发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在草丛中抖动的脏兔子。当然满大街的人都知道valencodlin不是什么柔和可爱的小动物。关筱禾知道,valen本人也知道。valen发现自己讲了个大笑话,并且一点也不好笑。但是出于对艺术的热爱和追求,他不但笑了,还用弯成月牙型的眼睛凝视着校长,然后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valencodlin跟自己说,校长室实在是太热了,他一边把外套丢在沙发上,一边拉松了领带,解开衬衫的领口,顺便猜测,也许对面那个对他的笑话不动声色的男人体内根本没有叫做热量的东西。他小心地注视着,关筱禾看他的目光很平静,如果非要从里面找出点什么的话,厌恶和无动于衷似乎比较合适用来形容。

[看来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关筱禾微昂着头,满面的不屑。他的态度令人不快。混蛋valen极少被人类这么冷漠地对待,他现在开始怀疑有着死人外形的关筱禾其实是个高级的亡灵魔法产物。但是他又很快否认了这一假设,魔法是不存在于这个充满了正常人的世界的,不能存在也不可能存在。那真遗憾,对valen来说,魔法是一种很好的东西,那给他提供了更多实现终极艺术的可行途径,而现在他只能用语言和校长沟通了。valen很不喜欢这样,语言总是充满了欺骗,而行动则更贴近真实。

为了多少靠近一点真实,valen下了个决定。他起身走到校长的桌前,胳膊支在桌面上,前倾的身体挡住了黑发男人眼面的光。在一片漆黑的地方,从校长眼中看到了自己苍白而美丽的倒影。

他这回可以接触到男人的嘴唇了,在一个非常近的距离之下。他们其实并不是完全苍白的,在透明的粘膜组织后,能够被看到玫瑰色的血肉,那地方在颤动。年轻的嘴角翘起来,带着一种挑衅的目光,重新将焦距固定在校长充满了厌恶的眼中。

[为什么不。]

坐上黑色的办公桌,真实的某人完全放弃了他的装乖,言语变得犀利起来。

[lossangelterprojeans不过是个三流政客的儿子,他那个大肚子的秃顶老爹只会逢人献媚,比三流的艺人档次更低。只要有人愿意,几百万就可以让他们全家在明天的太阳升起来前身首异处。我想阁下并没有糊涂到会认为您或者我的家族有必要为这种家伙的性命负责罢。]

[你说得没错,valencodlin。所以无论是我还是你的家族都不会为这件事负责。要负责的是你本人。你违反校规的第四百二十一条。请马上从我的桌子上滚下去。]

[我不记得校规有规定不可以坐在校长室的桌子上。]

他把头歪过来,暧昧地挑眉,空气沉默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关筱禾木然不动,黑眼睛并不算平静地地看着男孩子细长的眼睛。

[第四百二十一条不允许学生以任何手段勾引老师。]

被揭穿的小男孩愣住,随后灿烂地笑起来。

[您背得真熟。经常有人勾引您么。]

[这不是我叫你来的重点。下去。]

[可是我很有兴趣知道……]

少年的身体大幅度地前倾,脸凑向了校长苍白的肌肤。无限地贴近是一种非常奇妙的距离,宏观上的印象在最细微观察中往往有着完全不同的形态,那让valen在眼前人的存在中发现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感性的张力。valen看着皮肤上微耸的绒毛和皮肤下蓝色的血管,很开心自己有了口干舌燥的感觉。他把鼻子凑上去,闻到了呼吸失衡的男人身上淡薄却令人印象深刻的味道。

发出咯咯的笑声,男孩从鼻子里把一股热气喷到校长脸上。

[您的洁癖很严重,难怪不喜欢有人坐您的桌子。]

[valencodlin……]

看来有人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带着黑色手套的拳头似乎想要从手心里挤出血来。这可不好。valen看着漆黑的大眼睛。那眼睛原本已经够大了,但因为某人恶劣的行为的关系,它们现在大得骇人。这让关筱禾的脸更接近一个骷髅头,并且还是理科室最角落的抽屉里会被发现,用来讲解进化论,腭骨可以上下活动的那种。

[这真的很不好……]

他呢喃着,伸手按住了转椅扶手上微微颤抖的手臂,比想象中大得多的力量和某种厌恶感,让关筱禾定在了原地。

valen认为自己是艺术的,他的艺术表露在他的生活态度和待人处事上。他是个有理智的生物,并且是一种符合逻辑的理智,他的理智从来也不会压抑他的热情。当他需要伸展那内在的热度的时候,他的理智为他寻找最恰当的途径。举个很明显的例子,现在。

胡言乱语的孩子可以听到自己声音里的咏叹调。

[您知道么,我叔叔是个医生,虽然是精神科的,可那也算是个医生。我跟他一起住的时候,只要呼吸就会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您根本想象不了那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这么理解过细菌。我那时候跟这些可怜的小生物简直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他抽出左手,抚弄着骷髅头干燥的表面,能够感觉到肌肉的抽搐。

[有时候我觉得人类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应该和平共存的。]

某只手指触摸到塑料般干涩的嘴唇,指腹的压力令其泛出红晕。

[不过,我现在可以理解您的想法了,真的可以理解。尽管那不是件好事,我不想认同,但生活在这个世界,人有时候不得不做点违背自己原则的事。现在的世道太糟糕了,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不在规则之内的事,而且通常无法用理论解决。]

[比如说……Angel……]

手指被插进了干涩的唇瓣之间,关筱禾被压得太牢了,僵硬到来不及得想到逃开就被某人得逞。男人的脸色变得铁青,肌肉开始痉挛,他控制不住那股来自骨骼内部的疼痛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血肉都被撕裂了,他快要死掉了。他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的味道。那只停留在口腔里的指尖被恶意拨弄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表情,valen过了很久才把指头拔出来,将体液全部抹在了衬衫上。

valen笑得开心极了。他从桌子上爬下来,回到沙发跟前拣起了外套。他转过头去看校长,石化的骷髅在男孩子细长的小眼睛里变得有趣极了。他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很艺术的事,这很好,他给校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他现在要闪人了,因为他无法再忍受这无聊的单人游戏。

[您是个做事讲究重点的人。这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和您多聊一会,不过现在不是个好时间,因为我要赶着去食堂占位。我想您应该可以理解,不能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吃饭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而且我猜您对学校食堂的消毒恐怕不会太放心。这真是一件遗憾的事,如果能够邀请您共进晚餐,即便是不能坐在绿怪兽旁边我也会感觉非常愉悦的。]

他快速地眨了眨细长的眼睛。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必须和您讨论一下重点了。]

不紧不慢地转身朝门外走去的时候,valen好像听到了校长的转椅移动的声音,但是他能够确定关筱禾没有站起来,因为他没有听到任何其他的动静。他猜想校长下一步要么就是趴在桌上,要么就是趴在地上。他开始谈论所谓的正事。

[lossangelterprojeans是个倒霉的糟糕小孩。说实话我很同情他的遭遇。您可能会好奇我为什么要对他下那么重的手。这件事说起来非常无聊,我们之间有了点矛盾,我希望能给他找个合适台阶下。毕竟,与其让他因为那根只能靠着幻想男人的**而勃起的**遭受到同学们的耻笑,还不如直接把他送进特别护理病房让他干脆从此不能。至少那样大家都会把罪过推到我的头上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然后拉开门,虽然认为自己在说的是一件很正经的事,但是能感觉到沉默的关筱禾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在说什么。不过他还是继续发表着恶毒的言论。

[您知道么,Angel最糟糕的地方不是他半吊子的技术和长得烦人的发情期,而是他比自己那没发育完全的生殖器还小的心眼。如果谁敢当面嘲笑他或者拒绝他的话恐怕不出半个月警察局就会接到报案。所以我不认为自己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少,照目前的状况来看,valencodlin在拯救了很多无辜的生命同时使terprojeans家的大少爷避免了再一次成为**犯人。]

男孩子把校服披上,想到自己应该在走到公众场合之前穿好裤子。他一边拉着拉链一边带上门,脸上还带着戏谐的微笑,感觉自己现在的姿态实在跟刚办完事的嫖客很相似。而事实却是,虽然他确实满足,但嫖客该干的事他一样也没干成,这让原本怀抱和巨大的期望进入校长办公室的他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声音从即将关上门缝传进校长室。

[谢谢您的款待,校长先生。如果Angel很不幸地没能活过今晚,我明天会很愉快地再来见您的。对某人的健康状况,您心里一定比我更加明白。那末,我先告辞了。衷心地期盼着与您再会之日的来临。]

在那扇被关上的门里,关筱禾弯下腰来,让稀薄的呕吐物在闪亮的黑瓷砖地板上流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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