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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柳腰摆(1 / 1)

丫头们一顿忙活,服侍徐知诰脱外衣洗脸净手,又上了茶点,然后放好绣枕铺上锦被,才鱼贯退出去。

她一瞅见她儒雅清逸气度高华的夫婿就想起亵渎这个词,十分的抹不开脸,可是徐知诰却仿佛忘了那晚的事,绝口不提,待她也没什么变化,她才自在了些。

她絮絮的说着,白氏要把中馈交出,但她觉着她不该接,就没答碴,还有她也想效仿任明行,把她陪嫁中在麻城的宅子卖掉,在江都城内再买个店铺,也好多些收益,再有就是白氏的远房表妹携着子女远道而探亲,这两天就要到了,她想这见面礼要不轻不重才好。

徐知诰坐着啜饮清茶,一直安静的听着,偶尔恩上一声,直到听说她要把被禁足的周姨娘放出来才打断了她,这是哪根筋不对了,这前面做的事都尚可,难得她还能为那些事操心,可这放人的事就不象她的行事了。

”你别后悔。“

徐知诰也没多说,但这后悔二字,任桃华却难免多想了,莫不是这周姨娘的魅力很大,她夫婿怕自个难以自制,才冒出这样一句,于是她就真的有点后悔,赶紧又加了一句。

“你既不喜她,就打发了出去,省得耽误了人家。”

徐知诰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眸光虽没什么太重的责备,可她还是羞愧了,她本来呢,就是感念那辛奶娘,在她离去时能把景迁看顾得那么好,结果和她一席话,却让她惊觉自已太不食烟火了,简直是不识人间疾苦,这些日子亲眼目睹徐知诰有多忙碌辛苦,就良心发现,有点心疼,她不做个贤内助,也该改变一些。

“你随便吧。”

听徐知诰浑不在意的扔出这样一句来,她才小心翼翼把心放回肚子里,深觉自个真不是装贤良的料,又漏兜了。

等到上床安歇时,她脱了外衣,才发现芙蓉帐子高悬,烛光明耀,见徐知诰也只脱剩了里衣,不好再喊丫头,便欲下地去吹灯放帐,却被徐知诰拉住,一把将她搂到怀里亲她。

两人的舌头咂在一起反复缠绵,她被亲得晕乎乎脑筋不大清楚,也忘掉吹灯的事,只是灵台尚存一线清明,按捺住波澜起伏的情潮,任他摆布。

她的里衣落铺,乘着烛光月色,徐知诰低首见她一身的吹弹可破的细嫩,犹如粉搓雪捏般的剔透,虽是紧闭双目,一张脸却是眉梢横艳粉腮透晕,丽色生春风流宛转,只觉身下暴怒昂扬,忍无可忍,解带,跪下来分花入巷。

他反复几次后,才被她整个容受,听她娇滴滴的哼了声,张开雪白藉臂环住他,便缓缓尝试着动弹,不久之后,女人的细微申吟声逐渐变成了百转千回的娇啼。

“宝宝,轻点声。”徐知诰低沉微喘的声音里藏着深深的笑意。

关键是她明天又要觉得没脸见人了。

任桃华却恍若不觉,他只好伸手去掩她的唇,却被她张樱口含住手指头,贝齿轻咬莲舌舔动着,他低咒了声,这是要逼疯他吗?

那晚的情景浮现在他眼前,他贞静腼腆的新妇,强势的扑倒了他,虽然仅有一次,整个过程端庄荡然无存,他有点惊讶,可是他也是无比受用,十分得趣,一回想起她那柳腰缓摆的妖冶模样,不由得骨头酥麻,心头火起。

她已是星眸半张,目不转睛的看着心上人,她爱极了他,却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觉得完全得拥有了他,她这时才是他的全天下,没人瓜分,虽然此时他已经失控,有些不知轻重的乱送,弄得她有点痛,可是那翻江倒海的颠倒快活还是要超过痛楚许多。

徐知诰终于把一身充沛精力尽入腹地的时侯,她已觉得亏得厉害,香汗淋漓却也没顾得清洗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才赶紧去洗了澡,她发现她远比她想象中要干净得多,大约是徐知诰昨晚睡前给她擦拭清理过了。

金陵城,徐府。

“你养的好儿子。”

李氏望着徐温怒气冲冲的背影,抿了抿头发,这十多年来,从未见他对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难道他已经无法掌控徐知诰了吗?

她膝下无子,徐知诰就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她清楚徐温的其它几个儿子有多恨她,如果没有她的枕头风,也许徐温并不会一再容忍徐知诰的成长,不过是为了给她下半辈子一个依靠。

她心中清楚,在徐知训死后,徐温用徐知诰只是权宜,可是徐知诰一再坐大,并且不断的压制着最有希望接掌权力的徐知询,野心已是昭然若揭,这次鼓动百姓整什么万民书的,要官爵是假,还要兵权才是真。

其实不只徐温,她对徐知诰也有诸多不满,她赐了一个得意的丫头给他,按说他便是不喜,看在她的面子上,都该欣然受之,可是吉祥捎来的信儿,说别说破瓜了,连个眼光都不看她一下,这不是打她这个养母的脸吗?

她心中又气又恨,她从小看大的孩子,那是多温厚谨孝的,怎么一下子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呢,她还有必要再继续维护他下去吗?

她捂着胸口,这气痛的毛病,一生气就犯,便吩咐丫头去请崔大夫。

那崔大夫赶来给她号了脉,之后却良久不语,半晌才让她屏退左右。

她还以为她得了重症,挥手遣退下人,才道,“崔大夫有话尽管讲,无妨。”

那崔大夫敛衽跪下来,“草民参见十一公主。”

她愣了一会儿,才冷冷道,“崔大夫,你起来,这是何意?”

崔大夫伏首不起,“遂宁公主,草民出身清河崔氏,祖父崔从,父亲崔慎由,兄长崔胤。”

李氏听罢,若有所思,沉默良久才笑道,“不想崔大夫竟是名门之后,祖上竟这般荣耀。”

崔大夫口中这几个人,都是颇有名声的唐臣,崔从曾任左仆射,崔慎由也是个侍郎,崔胤甚至四度为相,只是他勾结朱温,名声却是不如两位前人了。

“公主。”

“我并非遂宁公主,崔大夫真的认错人了,看在你医术高明,给我看了这么多年的病,这事我不追究了。”

那崔大夫却不肯罢休,神色悲壮语气激昂的说了一番话,说是山河破碎,身为唐公主,不思复国,反而投身国贼,有何面目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李氏的脸上乌云密布,“大胆,胡言乱语,命不想要了是不,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

把崔大夫轰出去后,李氏只觉得胸口更痛了,扶着桌子坐下来。

该让那大夫把药方开了再赶他,可这么一闹,她也没心思再找大夫,忍忍就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她也没撒谎,她的确不是遂宁公主,不是十一公主,可是却也是个唐室的公主,十二公主,母亲是个微贱的宫女,她甚至没有封号,在那个华丽的大明宫里,微不足道。

父亲是那个有名昏庸的唐懿宗李漼,那时侯蝗灾岁旱,盗贼蜂起,他却只沉湎游乐,整日只知宴会舞乐和游玩,对政事和上朝都没什么热情,这样一个人,当然不会关心她这个卑微的女儿,而她那些姐姐们,寿仁,永寿,尤其是德妃的女儿昌宁公主,便是没少欺凌她,那素得宠的文懿公主,虽不大欺压她,可是也从不拿正眼看她的。

只有遂宁,她们出身相近,就算是个伴吧。

她不知道那崔大夫为什么一口咬定她是遂宁,其实一个父亲,姐妹俩是有神似的地方,可是她觉得并不那么太象的。

遂宁比她大几岁,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乾元二年崔胤进士及第,杏园会上,她们都有偷偷跑去围观,崔氏的子弟,其实崔胤那时已有四十余,可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俊美不群,在一众新晋进士中十分抢眼,遂宁对他一见钟情。

可是崔大人那等年纪,自是已有家室,如何能与她共效于飞,她又不是得势的公主,可以弹指拆散人家夫妇,只能暗暗倾慕着,打听着他的一切,她后来也听得兴致勃勃的,那是她们灰暗生活中的唯一色彩。

那时做皇帝的已换成了她的兄长唐昭宗李晔,和她的父亲,还有另一个兄长李儇不一样,他并不昏庸,很有些智勇,也很想有所作为,励精图治,可是有什么用,皇室微弱,宦官专政,那时一个随便有些势力的藩镇就能左右他们,内无良佐,外有祸患,唐室已是大势已去。

乾宁三年的时侯,李晔哥哥被华州刺史幽禁在华州三年,期间那些宗亲们,覃王,延王,还有通王,陈王,韩王,还有一些她记不清的亲威,大约十三个,都被杀害了,简直比杀鸡还要轻松容易。

光化四年,李晔哥哥又被李茂贞和大宦官韩公公胁迫到了凤翔,她也是一道的,后来朱温围城,围困了一年多,粮草用尽,冬天下雪的时侯,每天冻死和饿死的都有千余人,那时百姓都有以人肉为食的了,人肉百钱,犬肉五百钱,那一段经历,残醋血腥得她至今仍有余悸。

她和遂宁是在那次解困后就逃脱了的,再也不想过那种生活,虽然和遂宁失散,可是她遇上了徐温,这个比她大许多的温厚男人,对她动了心,名媒正娶,虽说还有个糟糠,可也是平妻之位,他也只给了正妻两个傍身的孩子,绝大时侯都有是和她形影相伴。

虽然失去了尊贵的身份,可她也是流着高傲的血液,再不得宠,那仪态风范都是自小培养的,浑然天成,徐温也猜到她大概来历不俗,但绝没想到她会是个公主。

她没告诉徐温她的真实身份,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亡国公主。

这些年,她的夫君,也给了她荣耀,她活得高傲尊贵,便是白氏,那也不只是让她三分。

光复唐室?怎么可能,那只是空想,她比谁都清楚,唐朝李氏的气数尽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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