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明十分冷淡的看了眼哭哭啼啼的沈夏,而后拐到廖大夫院子里,对老孙头十分恭敬的抱拳,道:“老爷子,今个咱还去不
去?”
老孙头一拍脑门啊哦了一声:“哟,光顾着这的事,把咱爷俩的正事给忘了,走走,现在就走。”
说着,老孙头率先走出院子,李宗明在后跟着,神色很是恭敬,爷俩连沈夏瞧都没瞧一眼,李宗明还顺手把院子门给关了。
沈夏愣愣的站在原地,盯着李宗明的背影,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个对她百般维护的李宗明,看见她被老孙头欺负,居然问都不问一句!不替她出头也就罢了,居然还跟老孙头混在一块,简
直气死了!
周围人一看,老孙头都走了,没热闹看,三三两两散去。
沈夏手里提着篮子,里头的麦饭早就凉了,看了眼关着的院子门,不甘心的回家去。
屋里头,廖大夫一笔杆敲在胡氏的额头上:“不好好写字,竖着耳朵听啥呢听?”
胡氏嘿嘿干笑:“我就听听看孙大爷吃亏了没有。”
廖大夫啧了一声:“那死老头精的跟什么似得,每天能把我气个半死,你担心他吃亏?哎呦我的傻妹子,你还是担心自个吧,今
个沈夏来找你,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胡氏咦了一声:“不会吧,小夏那孩子看着挺老实的啊。”
廖大夫撇撇嘴,一脸“你是不是瞎”的表情,看的胡氏脸一红,怪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脑袋:“我是不是又说错啥了?”
“哼,知道错就好,乖乖的写字,少管闲事。老沈家那一窝都不是啥好鸟,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沈夏才送了鞋垫给薇薇丫头,怕
是有啥目的想套近乎,可薇薇丫头那性子又让沈夏讨不了好处,这才把主意打你身上。也就你,傻乎乎的啥也看不出来,你说
你这个傻样,哪天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廖大夫一脸恨铁不成钢。
胡氏眨巴眨巴眼,一脸吃惊:“你跟孙大爷都瞧出来沈夏有目的来的?”
廖大夫哼了一声:“可不是么,要不我俩都是当长辈的人了,至于给个小姑娘甩脸色么。还不是怕你心软,被人哄两句就钻人套
子里去了。黑脸我俩唱,黑锅我们背,你倒好,一点恩情都不知道领。”
胡氏十分不好意思的低头,做出认真写字的模样,廖大夫走到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个罐子过来放在桌子上:“喏,吃点不?”
胡氏一看,是一罐子山楂糕。
她正想吃山楂糕呢!立马捏了一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廖大夫看着胡氏吃山楂糕一脸满足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喜欢吃就好,不枉我累个半死进山摘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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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薇从镇上回家,吃了晚饭就同墨宝一道往家里的荒山去,一是视察荒山开荒的进度,二是当做饭后消食。
此时已经进入初秋,天气没那么炎热,晚间的风吹的人格外舒爽。
沈薇甩了甩头发,让清凉的风钻进发丝,顿时感觉脑子都清醒了不少,一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墨宝与沈薇并肩走着,偷偷看她,冷不丁的伸手,将沈薇的小手握在手里。
“娘子,我今天去隔壁镇子送货的时候,遇见熟人了。”墨宝如寻常一样,跟沈薇说起他白天遇见的趣事。
“哦,什么熟人?”沈薇心下奇怪,墨宝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怎么会在隔壁镇子碰见熟人。
“就是那个奶娃娃!”墨宝噘着嘴,脑子里想起某个奶娃娃和他抢娘子的事,一下子紧张起来,攥着沈薇的手捏的紧紧的,不满
的嘀咕:“哼,不光女人要跟我抢娘子,连小娃娃都要跟我抢娘子,好气啊!”
沈薇听的满头雾水,什么奶娃娃,什么跟他抢娘子?
“就是那个叫什么淮儿的!一见娘子就抱着你,往你怀里钻,还亲你的那个小子!”墨宝哼哼唧唧的磨牙。
淮儿?诸葛淮!诸葛严的孙子?
“你见着诸葛淮了!?”沈薇脑子嗡的一下,墨宝碰见诸葛淮的话,是不是说明,他也遇见了诸葛严!?
“对呀,我在隔壁镇子碰见他了,他说他心疾又不好了,要回甜水镇找王大夫看病。”墨宝一边说,一边露出警惕的神色:“哼,
那臭小子别想抱我娘子,娘子只能给我一个人抱!”
墨宝在旁边嘟嘟囔囔警惕他未来的情敌呢,沈薇这边却心乱如麻起来,抓着墨宝的手忙问:“墨宝,你见着淮儿了,那你遇见他
爷爷没有?”
“他爷爷?那个怪老头啊?”墨宝抓抓脑袋,想了一下,摇摇头:“没遇见,我是在个茶铺看见淮儿的,他一人坐着,说他爷爷去
隔壁街买肉包子去了。我跟他说了几句我就走了,没见他爷爷回来。哎呀,娘子你脸色怎么一下子变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
墨宝看着沈薇的脸色,担忧的在她面前蹲下:“娘子,我抱你去看廖大夫好不好?”
沈薇深吸几口气,摸了摸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心说说不定墨宝刚好跟诸葛严走差了没撞见,又或者诸葛严其实看见墨宝了,
但是他们并不认识。
天下这么大,诸葛严应该不会正好认识墨宝吧……就算认识,两人应该没仇没怨吧……
沈薇这般想着,完全没注意到墨宝越来越担忧的眼神,忽的只觉得身子一轻,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墨宝抱在怀里,极速往村子的
方向跑。
“墨宝,你干啥啊,快放下我。”沈薇一声轻呼。
墨宝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的沈薇,十分担忧:“娘子,我看你脸色好差,以为你不舒服……”
“我没事,墨宝,你放我下来吧。”沈薇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心说墨宝不过是遇见了诸葛淮,又不是遇见了宿世仇敌,她到底
在瞎担心什么呀,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嘛!
而此时甜水镇仁和药铺后街的一间破旧房屋里,诸葛淮刚喝了药躺在床上睡觉,诸葛严则背着手,站在窗口,脸上一副凝重的
深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