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帝睿这才看向那个小宫女,淡淡地道:“我看着你眼熟,你是哪个宫里的?”
那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旁边的辉冷漠地道:“不说?不说送敬事房,先上个夹棍好了。”
夹棍,夹她的十个手指,直到骨头断裂,常言道十指连心,可想而知那个有多疼。
小宫女吓得冷汗和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慌张地抬头,却看向的是雪非烟,眼底带着祈求。
雪非烟假装避开,只是手慢慢地在身畔握紧。
“奴婢,奴婢是——”小宫女结结巴巴地要哭了。
这时候,皇后对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神,但是,当那嬷嬷朝着雪非烟过去的时候,旁边忽然伸出一条腿——
哎哟——
那嬷嬷摔了个狠的,头冠都掉了,似乎还扭了老腰,半天没有爬起来。
倒是东方凤舞这时候却指着那宫女道:“你不是颦儿吗?你一个月前,我见你还在雪非烟宫里出入呢。说!!谁让你故意上这么烫的茶水的?是不是故意的!!”
哼,她就说讨厌雪家的人嘛,让你们雪家丢脸,看你们还要把雪二小姐嫁给虞哥哥不?哼!!
“八皇子饶命,八皇子饶命!!”小宫女吓得匍匐在地上不敢起来了。
雪非烟脸色苍白:“你,颦儿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说!!是谁让你来害我被烫伤的!!”
帝睿淡淡地道:“她真是来害你被烫伤?!!”
雪非烟脸色瞬间白得如同纸一般,难看到了极点,一是被当面点破,二是,点破她的人,正是她心爱的八皇子。
大皇子听不下去了,一掌狠狠打在了那颦儿的头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女子头骨碎裂,一口血丝慢慢从稚气的嘴角流淌下来。
大皇子淡淡地道:“这丫头有罪就让她受罚就是了,八皇帝你何必咄咄相逼,雪小姐只是一个女孩儿,你大可不必逼迫一个无辜的女孩儿。”
月秦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丫的,你是从哪里跑来的大葱,杀人灭口还倒打一耙,好像我们想栽赃给雪非烟似的。
月秦淡淡一笑,讥讽地看着大皇子道:“大皇子好身手,这丫头幕后主使都没出来,就这么死了,你都还没来得及问问皇上呢。”
“死丫头,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在,何种小事何必父皇亲自审理,没有见识也不要来这里丢人现眼。”大皇子帝威云的脸都绿了。
“哎,现在死无对证,你说什么都可以了,只是我要送你一句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替别人做嫁衣裳,何必呢?”
说完,已有所指地扫了眼雪非烟,再扫了眼帝睿,表情再明显不过了,人家又不喜欢你,你还要自作多情强出头,回头,这雪非烟还不是跟在帝睿屁股后面追,傻逼!!
帝睿躺枪中:“……”
“贱人你胡说什么!!”大皇子瞬间被踩到痛脚,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想扇向月秦,这是,帝睿忽然速度如闪电一般,轮椅微微一转,挡在了大皇子和月秦之间,淡淡地道:“大皇兄,何必和一个无辜的小丫头计较呢?”
好吧,这位也是个记仇的,这是把大皇子刚刚那句话还给他呢。
“够了,到此为止。”帝长雍略微不悦的声音提出了警告,于是众人都沉默下来准备下一轮。
下一轮是比画画或者围棋,任选其一,月秦想了想,围棋?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算了,还是画画吧,毕竟,围棋不是谁都会下,但是画画,皱巴巴的小婴儿都会画吧。
耀发现月秦的选择,不由得叹气:“哎,月大小姐竟然不选择棋,八皇子您的棋艺整个大庸无人能及,可惜了。”
帝睿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嘴角微挑出卖了他此刻明快的心情:“她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耀和辉默默对望,都看懂了对方的心思:“情人眼里出西施!!”
白皓威依旧在朝着月秦探头探脑,段幕后知后觉地道:“威哥,你是不是对那个月秦有意思啊?”
白皓威不高兴地道:“胡说八道。”
“但是,刚刚皇后嬷嬷走过去,你干嘛将人家绊倒啊,也是皇上宠你,皇后拿着你没办法,不然你可是闯大祸了。”段幕心有余悸。
白皓威一脸严肃地道:“因为我是一个很公正的人,懂?刚刚皇后明明是要诬陷那个月小姐,我没看到便罢了,看到了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再说了,小狐狸在月府可是他罩着的,然后月秦也是月府的,所以,他当然应该照应点。
那个虞浩是个喜欢吃人的变态,他可不能让任何无辜女孩子落入他的魔掌,在他抓住虞浩之前,姓虞的,你特么的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白皓威一脸正气地继续光明正大地看着月秦,这时候,帝长雍就将他叫走了。
白皓威心里想惨了,军爷今天可能要挨骂了,果然皇后的人不能随便祸祸,不过,想到小狐狸,他一点都不后悔啊。
书房内,帝长雍深沉地看着白皓威,白皓威这时候更拔牙的老虎一般,乖乖地跪下了:“皇上,今日皓威冒犯皇后,请皇上责罚。”
帝长雍叹了口气道:“算了,也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白皓威就站了起来,傻笑两声,坐在皇帝身边。
帝长雍揉了揉白皓威的头,慈祥地道:“朕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心眼不坏,只是也不要什么人都帮,你——是不是喜欢月家的那个丫头啊?”
白皓威吃惊地瞪大一双重瞳:“不是啊,我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我都不认识她呢,皇上,您可不能乱点鸳鸯谱。”
“这样吗?”帝长雍看着白皓威陷入沉思。
白皓威略微心虚,要是喜欢的是月秦就好了,他自信可以将月秦从帝睿那里抢过来,哼,抢不过来也要抢可惜他喜欢的人是——
不,不不,他没喜欢的人,他才不是断袖呢!!
白皓威努力压下心里的惊恐,吓得心脏狂跳不已。
“皓威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母亲过世得早,你又是白家的独子,朕打算给你赐婚,你若是没有喜欢的人,朕会看着办的。”帝长雍沉吟道。
白皓威心里一沉,想也不想,忽然就一下子跪在了帝长雍面前:“皇上厚爱,皓威感激不尽,只是,有国才有家,如今,匈奴在我国边境虎视眈眈,我曾经发过誓,如果不破匈奴,绝对不娶亲,请皇上成全。”
总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娶了亲,以后就真的和小狐狸断了,不,他不愿意!!
白皓威的眼底是他自己都看不清楚的坚持。
帝长雍深深地看着白皓威,眼底很是复杂,又似乎看清楚了什么一般,最后,他叹气道:“好吧,你起来吧,既然你不急,朕再给你点时间。”
白皓威这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帝长雍又拉着他亲昵地在桌子边上坐下,然后道:“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保家卫国和成家立业不冲突,如今这么多的淑女,朕看着很多都是不错的,你不妨仔细看看。”
白皓威怕帝长雍又乱点鸳鸯谱,只好胡乱地应了。
还顺便黑了帝睿:“皇上,八皇子可是跟臣同一天生日的,他的终生大事才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切,转移火力,军爷实在是太帅了。
“他呀——”帝长雍沉吟了一会儿道,“他倒是暗示过,不过,朕还在考虑。”
白皓威忽然想起之前帝睿明目张胆地帮月秦的一幕,忽然有点不爽,那个月秦和小狐狸有时候特别特别像,他想到要被帝睿娶走,就感觉心里跟猫抓般难受,尤其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是喜爱哦狐狸嫁给帝睿——
胸口猛然如重击般,疼得他头脑一片空白。
好半天才想起小狐狸是男的,既然他不可以起一点歪心思,帝睿更不可能了,再说,帝睿不是喜欢那个月秦吗?和小狐狸有毛关系?月秦再像,也不可能是小狐狸啊。
他告辞了帝长雍出来,自己像个找不到窝的大熊一般,在花园里转悠了一阵,这才想通走了回去。
这时候,画画已经结束了,皇后拿着雪二小姐和月秦的画,脸色更加不好了。
这两幅画都不错,雪二小姐画的是今天的芍药图,图里的芍药鲜活得似乎要从画里跳出来一般,而且还有蝴蝶在翻飞,那蝴蝶也是跃然纸上,更可贵的是,画得细致传神,蝴蝶的须发都根根毕现,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而月秦此时画的却是偷懒了许多,她这副是写意,画得不错,但是也不算特别出彩,但是,人家寓意好啊,画的是锦鲤的一家子,那金色的是皇帝,旁边的是皇后大皇子二皇子八皇子,八皇子小小一条,却是里面最好看的,也可以看出,是画得最精心的。
帝睿的嘴角再次弯了起来,就是嘛,就说小丫头暗恋他,将她画得那么用心,简直是太偏心了,偏心的太惹人疼爱了。
虞浩冷冷地抿着唇,他也是十分震惊的,起初,只以为是一个乡野回来的粗野丫头罢了,他根本看不起她只是为了与长公主的联盟才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