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我进去?”苏桦看着她,精致的无关在略显昏黄的灯光下,有了一丝疲倦,以往锐利的眼,有了血丝,徒增憔悴。
秦琪抿起唇瓣,用钥匙打开了门。
点亮客厅的灯光,她转身正要说什么,苏桦忽然间双手牢牢的环住她的腰。
他双臂收紧,力量大的惊人,仿佛是要将她揉进骨头。
秦琪挣扎了一下,他却抱得更紧,知道和他反着来是讨不到好处的,索性放弃,任由他抱着。
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格外清晰。
苏桦总算松开她,眸光暗了一下,将焦距重新对准她。
也许是灯光的缘故,她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么一丝难过,和淡淡的忧伤。
移开眼,秦琪不再去看他,因为她担心自己再多看一边就会动摇。
屋子不大,秦琪背对苏桦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过自己。
她坐在沙发处,眸子轻轻闪烁了一下。
可等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表情又恢复冷淡。
她寂静的坐在那里,过分平静,好似一汪再经不起任何波澜的死水,这使苏桦很难受。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他慢慢开口,清冷的语调,分辨不出此时此刻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秦琪总算再度将视线看向了他,只是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这和我有关系吗?”
她笑了笑,唇畔的弧度,分明是自嘲,充满了讽刺,是对自己,也是对苏桦。
是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孩子死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越走越远,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只是他不甘心,一直不肯就这样放弃。
“你我之间,非要这样吗?”
他沉默了一阵,看向她,眉心的褶皱很深很深。
“苏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唯一的那点联系已经断了,从今往后,我们互不打扰,最好不过。”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语气客套,每一个字都在刺激他。
握了握拳头,又无力的松开,苏桦点点头,略显颓丧。
遇见秦琪以前,苏桦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卑微。
他竭尽所能的想挽留,想重新走到她身边,可她却不肯给他机会,一次都不肯。
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他一个人努力,终究是没有用的。
在秦琪这里受挫,苏桦迫切需要发泄。
尽管他走的时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云淡风轻,是甚至秦琪以为他并不是那么喜欢自己的,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而已。
她的内心也是极其矛盾的,眼看着他离开,她不是没有心痛,也不是不想挽留,可她不能够。
就在几天前,苏家的老爷子找到她。
老人这一次不像是之前的那样气势汹汹,相反,秦琪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身为父亲的无奈。
“苏桦的前程,全在你手里了,苏氏如今的局面相信你都看到了,没有李家的帮助,我们将一败涂地,苏桦性格要强,从小就不爱服输,你忍心看到他受这样的挫折吗,你忍心看到他一手经营起来的苏达毁于一旦吗?”
老人的话,让秦琪想了很多。
知子莫若父,虽然平日苏桦和老爷子的关系很僵硬,可他做什么,喜欢什么,性格是怎样,老爷子比谁都清楚。
秦琪虽然和苏桦相处的时间不算久,可一些细微末节可以看得出,苏桦有很强的事业心。
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未来的某一天让他守着自己过菜米油盐的简单日子,他会如何?
秦琪虽然预料不到未来,可唯一能够笃定的是,他不会快乐。
斟酌再三,她做出了决定,和老爷子约法三章,不再见他,不再阻挠他,不再让爱他……
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可既然答应了,秦琪便要遵守。
沉迷在夜色朦胧当中的街景有种梦幻的感觉,树上缠绕的彩灯,一闪一闪,在苏桦的醉眼中,好似一闪一闪的眼睛。
意识不清的他,喃喃的在喊一个名字,扶着他的李雯子听到那两个字以后,脸色铁青。
出了秦琪,再没有谁能够让李雯如此失控了。
李雯觉得,自从秦琪出现,自己的人生轨迹便彻底的被打乱。
秦琪是凭空出现的对手,一开始她低看她,如今畏惧她。
李雯比谁都清楚,如果秦琪愿意,她即便什么都不做,苏桦都会回到她身边。
所以,秦琪对李雯来说,是天大的威胁,这个威胁,需要尽早的铲除才好。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李雯扶着醉酒的苏桦,脚步有些踉跄,毕竟苏桦是一米八几,差点就一米九的高个子,即便是一副骨架子,重量也是摆在那里的。
好不容易将苏桦安顿好,李雯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不省人事的苏桦,眉心动了动。
也许是屋内比较闷热,苏桦皱着眉呢喃了一句什么,手开始解胸前的领带和衬衣的纽扣。
李雯霎时间红了脸,别国脸正要走,却在门口的位置停下来。
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李雯的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咬了咬牙,她重新走向苏桦,站在床边,看着他的脸,手握成拳头。
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她手有些发颤的解开自己的衣扣,一步步的靠近床上的男人。
清晨,十点多钟,苏桦头有些沉。
他伸手用力的按了按眉心,要坐起来。
眼前视线慢慢变得清晰,正要穿衣服的他意识到什么,回头,见李雯躺在床上,光洁的香肩露在外面,至于被子里面是这样的场景,让人遐想连连。
苏桦感觉迎头一道惊雷,在原地,脸色铁青。
李雯缓缓张开眼,对上他眸子的瞬间,缩了缩肩膀。
“我……我怎么……”
李雯紧张的说话开始结巴,一双眼慢慢变得湿漉,里面光彩,楚楚动人,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他揉了揉跳疼的太阳穴,抓乱头发,内心无比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