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过一遍便把醉酒剑法的核心学了去,醉酒剑法的核心也确实是飘逸逍遥,但是这并不代表醉酒剑法就真的只是个花架子。
而尘剑演示的这醉酒剑法,则当真是只有观赏性了。
显然尘剑真的只把醉酒剑法当成花架子了。
这很明显是错误的判断。
不过这舞剑舞的比陆谨的要好看。
在看尘剑脚边灵石,比她刚刚多了许多。
看到这陆谨也不客气,都收了起来。
“怎样尘剑前辈,在街头卖艺的感觉如何?还继续跟么?”陆谨传音问他。
那语气中的调侃之意毫不掩饰。
尘剑站着草木台子上道:“今日能与诸位道友相见皆是缘分,如今我与这位源生仙门的仙子同住,诸位道友要是找我便来这位仙子居所就可。”
这是被反将了一军,陆谨暗自磨了磨牙,跳到台上:“多谢尘剑前辈抬爱,只是我那地方庙小容不下前辈这尊……”
话还没说完,便见尘剑看着她,语气暧昧的说道:“怎会,有仙子在的地方便是人间仙界。”
此言一出,底下围观修士一片轰动,皆是议论尘剑对一个结丹初期的女修动情了。
“好啊。”陆谨知道这事是自己牵的头,她反问道:“尘剑前辈是想和我结为道侣咯?”
尘剑也没想到,陆谨这么直白,虽然刚刚语气暧昧,但到底是权宜之计,哪里会想到陆谨一下子给它挑明了。
只见眼前女子一步一步凑近,笑靥如花,眼中的精明之色却只有他能看到。
“尘剑前辈是个剑修,在剑方面应是比我强上一些,但就刚刚那套醉酒剑法来看,前辈的剑法并没有超过我,我只喜欢比我强的男修,前辈如此,不用剑打赢我,自然是不可以的。”
陆谨言下之意就是不打赢她就别想继续跟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尘剑要是输了,自然是要退去的。
尘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作为剑修,竟然被一个连剑气都没修炼出来的小丫头下了战帖。
他想不通陆谨是如何有这自信的,从刚见面开始陆谨便说因为实力所以自信,若不是疯了,难道便真是如此?
陆谨见尘剑挑了挑眉,又听他道:“要怎么比?”
“论其他的我自然是比不过前辈的,所以我们就比这套剑法如何?其他不限,用这套醉酒剑法来一较高下。”
陆谨这话说的狂妄,尘剑虽然只是刚刚学会醉酒剑法,但她说了只论醉酒剑法其他不限,也就是说有剑意剑气这种东西的情况下,即使尘剑不太熟悉这套剑法,也依旧可以稳赢陆谨。
在场的修士都是这么想的。
只有陆谨她自己不这么想。
她就想看看,到底是她对醉酒剑法的理解上更胜一筹,还是这刚学了醉酒剑法的尘剑更胜一筹。
看着陆谨挑衅的目光,尘剑淡笑着接战:“既然如此,那我就与仙子比上一比。”
陆谨再次拿出玄诛剑,两人各向后退了一段距离。
此时场下说什么的都有,但陆谨不在乎。
再陆谨的倒计时下,这场看起来颇为诡异的剑术比拼就这么开始了。
刚刚在底下的时候陆谨便把酒气消散了,此时再拿出一坛子酒,又毫不犹豫的灌了下去。
把酒撒在剑上,剑身又亮了三分。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正好,只见一道剑光打在尘剑身上,这是攻击的讯号。
陆谨可没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意识,她有的向来都是速战速决,即使对手很强也一样。
台子本来就不大,陆谨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现身时只见一片剑影闪过,酒香味伴随着空中晶莹剔透的水珠一道而来,这花姐的剑招之下,隐隐透着一股凌厉。
金属交鸣之声穿出,尘剑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在有危险时用手中的剑轻轻一档,便把陆谨的攻击尽数挡下。
陆谨也不气恼,这剑尘剑就算不挡,也划不破尘剑身上一丝口子。
只是这醉酒剑法如果仅仅是如此便不会称之为剑法了。
一点力道都没有加重,陆谨仍是轻飘飘的剑,有些时候尘剑都有种错觉,只要他稍微用力一点,就能打掉她手中的剑。
然而在他稍微用力一些后,却发现这想法是错误的,因为他用多大的力去试图打断,对方剑上传来的力就与他一样。
作为剑修除了对剑的理解外,这力道与速度也是关键,而陆谨不仅是剑术平平,就连力道也比普通修士强不了多少。
但不知为何,尘剑虽然并没有认真迎战,却有一种我强她也强的错觉。
用上了三分力气,尘剑这次明显的感觉到,陆谨那看起来轻飘飘的剑仍旧没有被打掉。
在陆谨下一次攻击中,尘剑明显的感觉到,陆谨的力气猛然增加了。
只是这增加的力道正是刚刚他所用的三分力。
这三分力不过两招,又变得轻飘飘的了。
尘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陆谨这华丽的剑招之下,是虚虚实实毫无规律可言的出招。
与刚刚舞剑不同,看起来与刚刚所舞的剑差不多,但其实每招都是揉碎了然后再聚合到一起的。
而且一招之中的剑势与方向都可以随时改变,而她攻击的每一下都是在一个出其意料的角度,这角度选的好,力气也省了不少。
正常人哪能理解一个喝醉了的人的思路,所以醉酒剑法除了随性而为外便是要省力,以力打力。
华丽的剑招之下,是细腻的心思与精准的计算。
尘剑想明白后,眸中微亮,不再站在原地,学着陆谨的攻击方法开始反击起来。
陆谨也不怕他学,这种理解上的东西,只要是一个剑修比她对剑道上的理解强就能轻易的学了去,倒也不必藏着掖着。
打了个酒嗝,脑袋晕乎乎的,但并不影响她思考。
醉酒剑法,既要醉,也要清醒,这其中关键可不是理解了一些皮毛就能明白的。
尘剑在剑道上的天赋确实强,至少甩了她几条街,但陆谨敢挑战他,也是有胜算的。
比如她的心思,酒中仙说这套剑法适合她,那就是真的适合她,连她自己都这么觉得。
原因无它,陆谨没学醉酒剑法的时候用剑也在钻研一些以点破力的技巧,学了醉酒剑法后更是觉得这剑法适合她。
所以陆谨修的不是剑道,只是这套剑法而已。
能修炼出剑气和剑意固然好,但修炼不出,当个近战的手段也好。
天赋好确实有优势,但不是所有的剑法都只要天赋就行的,更要看适不适合。
尘剑号称尘世之剑,然而尘世种地的复杂程度远远比修剑难得多。
其中最复杂的就是人心。
陆谨她心思复杂,想的多,所以要以醉酒的方式提升自己的注意力把扩散的思维聚集到一个人身上的某个点上。
比如弱点。
但同时又不能完全醉,因为要思考剑法技巧,这点很难做到,也不是光看了一遍就能学会的。
醉酒剑法并不难,也不看资质天赋,看的只是怎么用与适不适合。
在两种醉酒剑法的快速交锋下,尘剑惊讶的发现,落于下风的竟然是他。
不论他如何出招,对方的剑总能在破开他招式的同时来个出其不意的反制。
在底下的修士看来,尘剑与陆谨出剑的速度很快,只听剑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剑光寒彻,竟然打的难舍难分。
这与之前他们的判断完全不一样,这让在场的修士之中逐渐热闹起来。
还有人开了局,赌输赢。
一开始大多数修士都认为这只不过是尘剑为博美人欢心之举,如今看来却不是如此。
大多数都是赌尘剑赢的,因为尘剑是有名的剑修,又是凌云阁的长老,用脚想都知道赌谁赢。
小部分赌陆谨赢得也没敢下太多,只是觉得如果陆谨赢了他们赚的多,陆谨输了他们也损失不大罢了。
陆谨的剑像是风一样,越吹越大,越来越快,但是力道没变。
这越来越快的剑招除了表面上看起来的加快外,只有尘剑知道,这样下去,他的破绽会越来越多。
因为加快的不仅是剑招,还有那诡异的出招与变化。
陆谨渐入佳境,她此时眼中除了尘剑身上的各处虚虚实实的破绽外边无其他。
喝了酒,感觉自己身上轻飘飘的,她脚下的步伐也真的像是踩了棉花一样,看起来有时踩空有时步子又迈的大。
身上的白色裙子确实是不方便,不过陆谨也物尽其用,有时候用袖子来遮挡尘剑的视线,再出其不意的晃他一下。
把袖子卷起来,裙子是没什么办法了,不过也好在裙子宽大,没人看到她这步调,都被这剑招吸引了。
陆谨弯腰躲过这一剑,同时剑刃侧斜,借着移动的冲势在尘剑腰间划了一下。
这次倒是用上了全力,一下便将尘剑的腰带划开了一个缺口。
尘剑哪能想到眼前这一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等下作的手段,竟然划他腰带。
没办法,只能如此。
陆谨心里毫无愧疚的想着。
尘剑身上的衣服品阶太高,她几次的攻击下都毫发无损,观察来观察去,只有这腰带是个突破口。
兵不厌诈。
见着尘剑单手捂住腰带,陆谨嘿嘿一笑,专门攻击他那捂着腰带的手。
尘剑脸色黑了黑,因为角度的关系,加上腰带破了以后他有意无意的用陆谨来挡着,底下围观修士也没看出来什么异样。
“小丫头,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尘剑略带愠怒的传音道。
陆谨可不怕她,她笑着传音道:“现在尘剑前辈认输还来得及,不然一会衣服开了可就丢人丢大了。”
“毕竟前辈一把年纪了,在这里失了颜面可不好,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可不怪晚辈没有提醒你。”
尘剑闻言冷笑了两声,他把剑向天上一扔,借着这个空挡后退两步,把腰带系了个结。
只听接下来尘剑接住剑,朗声笑道:“想不到仙子这般猴急,大庭广众的就要为我宽衣。”
此言一出在场的修士像是懂了什么一样,开始哄笑起来。
陆谨脸皮再厚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笑过。
她深吸了两口气也大声回到:“尘剑前辈误会了,尘剑前辈想来已有千岁的年纪,我一刚百岁的晚辈怎么会觊觎前辈呢?”
言下之意就是说尘剑年老色衰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与我同龄之人。”陆谨又补了一句。
敢这般大厅广众的与一个比自己修为高了许多的修士说话,陆谨也算是第一人了。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若是真的惹怒这元婴期的剑修,真的把她杀了,这云州城也不一定拦得住他。
只是在看到那个竖起的牌子上写着源生仙门与凌云阁几个字后,有人便明白过来。
之所以这女修如此肆无忌惮,多半也是因为这源生仙门有关。
此时两人切磋不危急性命,对于云州城的巡逻修士来说只是擂台,不算私斗,也只是两人之间的事,如果尘剑真的杀了这个女修,便是两个宗门的事了。
源生仙门与凌云阁皆是名门正派,且在云州城都有一定的掌控力,到时候真的结了恩怨,云州城的修士很难不被波及到。
好在尘剑的修养也不是一般的好,他与陆谨单论年纪比起来,也确实是陆谨祖宗辈的了。
而且确实有陆谨背景的因素在,尘剑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引发两派的争斗,对陆谨也有一定的容忍度。
在知道尘剑是凌云阁的长老后,陆谨对于他手里的那把剑就只有两个想法。
一买二送。
经常一事,如果她出城死了,那尘剑的嫌疑就最大,所以尘剑想悄无声息的杀她拿剑穗是不可能的了。
不是他放弃剑身和剑柄,就是她把剑穗送他。
最坏的就是引他出城然后主动杀人夺宝。
不过这种事陆谨做不来,但又不想被一个元婴修士跟着,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她也很无奈啊,按照原本的计划如果尘剑是个散修或者其他的中小宗门修士,用陆渊的身体去偷袭伏击拿来也就罢了。
但偏偏她晚了一步。
虽然云州城很多人都知道是她拍下了剑穗,但是只要把锅推给那着剑身和剑柄的其中一人就行。
尘剑陆谨虽然敢明目张胆的挑衅他,但是却不敢再拿陆渊的身体去抢东西了,此时再这样,就是暴露自己作死的节奏了。
不过这剑她是不可能放弃的,尘剑又不敢杀她,她便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如果尘剑真的打算硬抢那边更好了,她虽然无法主动做杀人夺宝的勾当,但有人主动送过来,那有不还手的道理。
到时候即使是杀了尘剑也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了,而且只要尘剑死了,自然也无法说出陆渊身体的事情。
这么一想也挺好,但是她已经这么挑衅了,尘剑却还是毫无杀意,显然他不会这么做。
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陆谨还真的对这种无法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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