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陆谨最终还是没有做什么。
这时雪影旁边的小老虎开口了。
“估计已经走了。”
雪影转头,看着小老虎不发一言。
一阵沉默过后,月光洒下,两只小兽开始修炼起来。
就这样白天在山洞中修炼,晚上出去吸收月华,又过了五天。
这期间花哩都没有回来,它回来时还是被莲华抱回来的。
期限到了,莲华带着它们离开洞府,向昆仑主峰上走。
这昆仑很高,按照常理说不应该走的这么快,但在莲华的带领下,小兽们就是很快走近了另一个地方。
陆谨对于青鸾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它应该是在这里。
越向上走草木越少,地面长满了青草野花,但再看周围却没有一棵树。
到了目的地,这一切已经大变样了。
巍峨的山似是已经远去,这里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却不显寒冷,因为其中有一如镜的池水。
池水浩淼,如天镜浮空,空又矗立尖垂钟乳,色彩瑰丽。
边上长着许多白色的莲花,此处看起来圣洁无比。
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在原本世界的昆仑路过时,也曾在主峰上空走了一遭,却没看过瑰丽奇景。
似乎只要向上,一直向上便能达到的地方,但在上空看,却无一丝异样。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瑶池?
即使是陆谨也有点激动。
瑶池是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真的有。
那是传说中西王母的居所,西王母到底是何许人也,她此时也想不明白了。
只知道确实是有这么个传说,不论是凡人的神话传说,还是修士剩下的零星记载,都说明这西王母是曾经真实存在的。
如果这里真的是瑶池,那瑶池尚在,西王母在哪?
按照传说西王母本就是神仙,她难道也会飞升不成?
心中虽有重重疑问,但是都掩盖不住见到这里的激动。
即使这里不是瑶池,能见到这种场景也是人生幸事了。
与陆谨同样的,来到这里的小妖们都是免不了东张西望。
这里也不止雪影它们一个洞中新住进昆仑主峰的小妖,还有其他许多,倒是一时间将这次来听道的种族凑了个全。
很快,昆仑的钟声再次响起,原本有些喧闹的地方很快安静下来。
只见天空之中落下了一个白衣女子,这女子穿着与莲华很像,但却更为华丽一些。
而像莲华这样的女子,场地之中有很多。
她们虽长的都不同,但在陆谨眼里她们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这个模子就是这从天而降的女子。
女子白衣圣洁而高贵,就像是这池中的雪莲一样,她眉眼弯如新月,额缀宝珠熠熠生辉,相得益彰,倒是更添圣神之感。
明明是嘴角勾起带笑看起来很是温柔,却总给人一种距离感,只听她轻启朱唇,语气轻缓声音柔和。
“今日能站在这里的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能承载我们妖族未来的,接下来你们要在昆仑内修炼直到达到化神期,化神期后则可以有机会争夺昆仑内山的名额,到时胜者便可以将自己的群族转移过来,在昆仑世代繁衍,昆仑作为妖族圣地,不仅灵力浓郁,山巅之上乃是离近月华之地,与别处山巅不同,昆仑的每座山顶的月华之力都要比别处山顶的月华浓郁许多,而月华是我妖族修炼必不可少的东西,即使到了飞升之前依旧需要月华之力。”
底下的小妖们带头看着女子,乖乖的的听着。
事实上陆谨却从雪影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这力量没有什么敌意,但似乎是在控制和影响它的行为。
比如此时便只能抬头看着隆中对的女子说话,不能左右乱晃交头接耳的,也不能说话接话。
通过雪影灵敏的鼻子,陆谨还闻到了一股香味,这香味沁心,若有若无充斥着周围。
接下来那空中的女子吧啦吧啦说了许多,陆谨其实也受了影响的,只是她不是雪影的主意识,所以尚有心思想着想那的。
女子自称莲姨,因为所有的妖族都是这么叫她的,包括小陆吾。
交代了许多昆仑里的规则,如以昆仑主峰为例,现在的小妖们都是住在昆仑主峰的峰底,每日想要吸收月华还要出了洞府等上很久,想要方便一些便只能继续向上。
但昆仑之中有原住妖族,这些妖族也居住在各个山峰之中,在昆仑最大的规矩就是弱者住峰底,强者向上走。
而主峰之中更是竞争激烈。
毕竟主峰除了灵力之外,月华等也是最好的。
这主峰的洞府之争可能比陆谨想象的还要重要。
不过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住进去百年还没有升高一层,其他的山就有挑战的资格了。
到时候优胜劣汰,败者就要离开昆仑主峰。
而昆仑主峰最高处,住着陆吾与昆仑的大能。
它们是掌管昆仑的核心。
只是老陆吾飞升,如今的小陆吾修为不高罢了。
也就是说,昆仑的这个规则其实是在给昆仑挑选高层管理者,经过这么挑选出来的,不论资质如何,都差不了太多。
而住在最高层的大妖也可以挑战。
甚至陆吾也可以挑战。
不过挑战陆吾的前提是,打败这些掌管昆仑的大妖们。
这些大妖的地位类似于修士宗门的长老,而陆吾就是宗主。
这宗主不一定是最强,但一定是核心。
陆吾比起宗主地位却更是稳固,因为人家是神兽。
在妖兽的世界里,神兽这两个字的重量,比在修士心里重要多了。
修士中单灵根的天才固然难得,却不算是资质最好的。
这其上有变异灵根,如冰灵根。
而变异灵根的重要程度仍旧是无法与神兽比较,能跟神兽拼一拼高下的,只有先天道体。
之所以陆谨屡次破坏魔道中人召唤陆渊神识的计划,除了想吞噬陆渊神识和残页外,也是因为那些人所图的太大了。
他们竟然在造一副先天道体出来。
说实话陆谨有些怕的,如果陆渊真的占据了先天道体她还真怕自己会交代在那里。
只是见到培养的方式,陆谨的心却安定了一些。
别说其他的,以尸养婴,这造的是魔是道就难说了。
人体有先天之气,出生后便会散去大半,而先天之气尤为重要,也是先天道体的关键。
将母体放入尸坑之中,为的是以尸气锁先天之气,让婴儿在母体的腹中就将先天之气吸收。
所以这婴儿不吃不喝,在母体腹中待了许多年也没什么事,反而是生机浓郁。
而这母体虽说死了,但许多年来尸身不腐,也有受这先天之气的影响。
不过这也是造就先天道体的第一步罢了。
若造就一副先天道体是万丈高楼,那先天之气就是最重要的根基。
只是这先天道体比起陆吾这种尚存的神兽,已经是踪迹难觅了。
真正天地孕育的先天道体已经不复存在了,好多年都没有过一例诞生了。
除先天之气外,先天道体还需要足够的气运。
能成为总有先天道体之人,无一不是天道宠儿,这样的人起点高,能力大,但也背负天道使命的。
所以气运是拥有先天道体至关重要的东西,没有气运镇压,即使先天之气成熟尽数吸收,长的越大,也会像是烟火一样,终究有爆开的一天。
气运不好,身体即使是可以容纳先天之气,但在天道眼里,就是不配的。
像是琼浆玉液装进了伪装成夜光杯的杯子里,这假的夜光杯终究是假的,它不会发光映衬琼浆。
而获得气运的最好方法就是功德,功德是现在已知除了天道偏向一人外,提升气运的唯一正途。
除此之外,就是找到气运之宝。
还有没有别的方法陆谨也不知道了,不过她的功德还是可以比别的强的。
至少在修士身上她很难看到功德金光的。
而妖族身上,陆谨刚刚通过雪影的眼睛也是没看见的。
只是小妖们的气息都更加纯净一些,不过也有的已经开始略微存在煞气了。
只要杀过生灵就会有,陆谨也是有的,只是她的功过相抵了。
而气息纯净也不止是指煞气,还有因果之类的。
在她的印象中刚出生的婴儿气息是最纯净的,身上什么光都没有。
唯一例外的就是尸坑中的婴儿了,它外表看着白白嫩嫩的挺可爱,但是在陆谨的眼里,它身上黑气环绕,这些黑气有尸气有因果线给它缠绕的一丝不透。
即使她将陆渊的神识吸收掉,那个恢复正常一些的婴儿也没有好多少。
其实比起自己,这个婴儿的命运才是更为无奈的。
但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好,又哪有闲心可怜他人。
先天道体,特别是这种情况下诞生的先天道体,注定了不可能平静。
而先天道体除了先天之气和气运,其实还有其他的关键,如五行的掌控力。
与正常修士单灵根为佳不同,先天道体要五行灵根。
只是这五行灵根要保持完全平衡的状态才可以。
五行顺可以相辅相成,逆可以互相抵消,顺则为先天道体的重要关键。
先天道体最大的特点就是像妖兽一样,只要有灵智便不用特意修炼,睡一觉睡个几年,修为也会提升。
而先天道体不论睡不睡觉,灵力都会聚集,时时刻刻都在修炼。
这也是那些魔修不惜血本,以牺牲门下弟子为代价也要搜寻五行天才地宝的原因。
源生仙门的青木灵就是其中一种。
为了魔界之门折腾这些,陆谨不知道这些魔修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她,自然是不希望废了这么大力气弄出来这么好的身体拱手让人了,把希望寄托于别人的身上的。
但仅凭南山魔修一门一派想弄出个先天道体出来也不可能,他们也只能联合起来。
估计是相互制裁,所以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而其中恰巧有人知道陆渊的事。
真的是这样的巧合么?陆谨在心里却是不信的,陆渊的能耐,她不说有多了解,飞升的修士到底有多强,她也不明白。
陆渊却可以算计到他死后的许多事,这点就让陆谨觉得非常的可怕了。
其实某一点来说,先天道体比神兽更要稀有也更重要。
换个说法,如果是天道允许的先天道体孕育而生,那就是注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往大了一点说,先天道体可以说是天道使者了,为处理一些事情存在的。
关于先天道体的记载其实都是她从万鬼门门主的记忆里看到过寥寥数语。
难道陆渊算计的核心不是她,而是那个先天道体,她才是备用的?
不对不对,陆谨想着自己的混元始册,她的书是开始,而且他的记忆确实是化为了书灵和书融为了一体。
她其实在看到那个婴儿时心里就有种隐隐的猜测,只是她觉得太过可怕了。
想要跳出去,就要做出大动作。
陆谨想起昆仑的传说,咬了咬牙,心里慢慢有了个疯狂但貌似可行的办法。
阵图秘境之中,陆谨起身,整理从万鬼门中搜刮来还有云海幻境中带出来的许多魂旗。
看着虚空之外的那处血红之狱,深吸了口气,带着这些东西去往灵境,找到尚在修炼的陆渊。
拿出玉玺,两个身体开始共同修炼起《造化诀》来。
再说昆仑这边,陆谨明显的感觉到雪影身上一轻,它也从恍然间醒了过来。
雪影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陆谨能感觉到它心里的疑惑。
而雪影习惯了有什么不懂的问她,这次也不例外。
“一种特殊的神通,能影响心神,只要逆神识足够强,就不会被影响。”
“那你会被影响么?”
雪影的反问让陆谨一愣,她道:“当然会,我是你的一部分,你被影响了我也会啊。”
这时雪影却说:“我虽然年纪小,但我并不傻,我早就感觉到了,你不是我。”
“你比我聪明许多,懂得许多,但都是我不懂的。”雪影在心里对陆谨道:“你到底是谁?”
陆谨却是带着些笑意道:“孩子大了也不好忽悠了,想起之前你第一次察觉我,我这么说你当时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雪影有些失落:“所以你也会离开么,像我离开群族一样离开我。”
“是的。”陆谨这回没有再骗它:“就像你终究会有长大的一天,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什么是不散的宴席?”原本还听起来有些伤感的雪影又问道。
相比于伤感,雪影的好奇心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