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开了房门,笑眯眯的出来道:“恭喜了,夫人产下一子,母子平安,重六斤六两呢,真真是吉祥的数字……”
才出生的孩子见不的风和太刺眼的光线,孩子被另外一个产婆抱在待在房间里头,沈雁蓉和抱琴忍不住进了房饶过屏风,屋子里淡淡的血腥味,两人却全然不在意,先上前看了沈牡丹。刚生下孩子,她满头大汗的,整个人虚脱的不行,这会子瞧见雁蓉跟抱琴进来,只冲她们笑了笑,让产婆抱了孩子过来看了一眼,孩子哭了会,这会子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看着粉嫩嫩的孩子,沈牡丹心中柔软的不行,她伸手碰了碰孩子的小手,这才让产婆抱着孩子过去给雁蓉和抱琴了,自己沉沉的睡了过来。
虽说已经找了奶娘,沈牡丹最后还是没让奶娘给孩子喂奶,而是自己喂得,她晓得奶娘的奶水都一两年了,没什么营养,遂睡了两个时辰之后就让奶娘抱着孩子过来亲自喂了奶。最开始几天有些麻烦,后来奶水也渐渐多了起来,孩子也能吃饱了。
婴儿时期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转眼就是一个月后,天儿开始冷了起来,也传来了宴王的消息,宴王已经攻打到了安阳,此刻战事正激烈着。牡丹心中担忧,每日都会祈求宴王平安归来。
入秋了,牡丹也不好这时候启程回平陵了,只打算等着孩子在大些启程,这一路颠簸的怕孩子受不了,毕竟这时候不如后世,孩子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可都是大毛病。
转眼又到了深秋,孩子的名字还没起,牡丹只给起了个小名叫九月,因为孩子是九月生的,打算等回了平陵之后见到宴王,在让宴王给孩子起名。
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会抬头了,每日睡觉时间也少了许多,每天都会跟牡丹玩会,这日沈牡丹正让九月趴着床上抬头,外头忽然传来冯君泽求见的消息,让丫鬟们都退了下来,这才见了冯君泽。
等冯君泽进来,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喜悦之情,道:“王妃,殿下大胜,已有捷报传来,另殿下还让人给王妃送了信过来。”说罢,把手中的书信给了沈牡丹。沈牡丹压下心中的激动,拆开信封看了起来,上头的话不多,只有寥寥几句,大致意思是说,已攻下安阳,宣帝和太后已经被困在宫中,他此刻正在宫中处理善后事宜,只怕这段日子都会有些忙碌,不能来看她了,另外说想把上京迁移到平陵去,后面又说很是想念她,想念孩子,问了牡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牡丹当然晓得前世宴王胜利后就把京城迁移到了平陵,她自然是赞成了,也给宴王回了信,“殿下大安,我一切安好,于九月三日产下一子,重六斤六两,小名九月,我跟九月都很好,只如今天气转冷,路上颠簸,九月太小,怕路上有什么事,故实在不易这时启程回平陵,打算等开春后,九月大些在启程,殿下以为如何?另,上京迁移到平陵很好,只今后事宜很多,殿下肯定很是繁忙,要多注意身子,不必担忧我与九月,我与九月盼着日后与殿下的相见。”
写好回信,封上火漆,牡丹就把这信交给了冯君泽,这才让他出去了。
不到一个月,宴王称帝,此事昭告天下,年号改成太初,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头三年各种税收减免二成,帝都迁移至平陵,各处的百姓都是一片欢喜之意。对于老百姓们来说,谁做帝王跟他们根本没有关系,只要不加重各项税收就好,如今头三年减免二成税收,大家心中自然欢喜的很。
太初二年三月十六日,宴帝回到平陵,百官相迎,平陵城内人头攒动,都是一睹宴帝风采的老百姓们,辰时三刻,只瞧见一高头大马踏进城内,身后跟着一队队穿着黑色盔甲,佩戴兵器,井然有序的侍卫。最前头的高头大马之上坐着年约一二十五六,面容俊朗严肃,穿着一身龙袍的男子,这人正是当今新帝宴帝。
随着高头大马入内,文武百官叩拜迎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的老百姓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声音激动的跟着喊着。
宴帝和侍卫进了城朝着王府而去,文武百官也都跟随而上,只留下熙熙攘攘的老百姓们,激动不已议论纷纷的。
“宴帝勤政爱民,如今成为帝王真是咱们的福气啊。”
“可不是,这场战事总算是安定了下来,虽之前咱们平陵城的老百姓没受到波及,可那会子总是担心的不行,好在一切都好了。对了,听说这宴帝不仅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而且还是个痴情种呢,据说宴帝还是宴王的时候都只娶了一位妃子,连个妾氏都没有。”
“不是吧?我怎么好像听说的不太一样,虽说只娶了一位妃子,可眼下那妃子似乎被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头去了,宴帝称帝都几个月的时间了,这妃子还没回王府呢,别是给忘记了吧……”这声音越来越小,始终是谈论帝王的事儿,他们也不敢太大声。
“呀,那真是……这么说岂不是要选秀了?之后又能热闹一段时日了,说起来那妃子也真够倒霉的,这会子要是还受宠爱,那皇后的位置……”后面的话这人也没敢说出来口来。
他们这边议论纷纷的,旁边有两个妇人还有个老太太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眼看着那老太太脸色发青,旁边两个妇人急忙扶着她回去了。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家的两个太太还有沈老太太。
等着三人回了沈家,沈老太太气的不行,“瞧瞧他们说的什么话,咱们牡丹明明是被景王掠走,现在在关卜城安心养着在,他们……”沈牡丹早就让人给沈府送了信过来,说她跟沈雁蓉一切安好,让家人不要担心。
吕氏劝道:“好了,娘,别气了,他们要说咱们总不能捂着他们的嘴,只要咱们自己晓得不是那回事就是了。”
俞氏愁苦的道:“他们说的话也没错啊,牡丹都在关卜待了多久了,孩子这会子都半岁了吧,也不见宴帝去接了她回来!”
吕氏瞪了她一眼,“弟妹,莫要胡说,如今新帝登基,哪里忙的开,怎可能抽得出时间去接牡丹,这话要是传到了外头小心咱们沈家就完了。”
俞氏讪讪不语。
吕氏说的的确不错,卫琅宴登基后,甚至比战事连连的时候还要忙,先在安阳处理了一堆事宜,原本是想着接了牡丹一起回平陵,只这一来又要耽误半个月的时间,平陵这边还又=有一堆的事情处理,他只得派了侍卫去接牡丹,自己先行回了平陵。
因宫殿还在建设当中,这会子只能先在王府里头办公了,这几个月工匠们也都没闲着,王府里头整修扩建了一番,也能先将就着了。
卫琅宴一回到王府里,直接带着文武百官去了东厅,已经一堆的折子了,文武百官又是一大堆的事情,等到都禀报了之后已经快晌午了,大家都饿的不行,卫琅宴也正打算让人散了,御史大夫忽然道:“皇上,微臣有事要禀。”
卫琅宴道:“爱卿请说。”
御史大夫道:“皇上,宫殿只要三四月有余就差不多建成了,只皇上后宫还无人,可要安排选秀事宜?且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上可要先挑选一位适合皇后的人选出来?”
这些大臣们自然也是知晓皇帝只有一妃子的,只那妃子如今都送到庄子上去了,且沈家家世实在不适合这皇后之位。
卫琅宴神色不变,道:“此事朕自有定夺,不必爱卿如此操心。好了,各位爱卿请回把。”
众臣面面相觑,正要劝说一二,宴帝已经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连续几天办公的时候大臣们都在说选秀跟立后一事,宴帝的意思却也很清楚,根本不搭理他们,只说此事他自有定夺。宴帝如此,这些大臣又能如何,总不能违抗圣意私自去选秀和立后吧。
说起来这些大臣来,他们其中一部分是原来就在安阳的老臣,剩下一小部分是平陵那些官员提拔起来的,这些大臣自然也是有私心的,宴帝后宫只有一人他们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进宫,古往今来,后宫皇后之位无疑都是一些家世显赫之家选出的,就连四妃之位也大都是望族家的女儿。
又过了两日,这些大臣又是好一番劝说,御史大夫又上前道:“皇上,老臣们都是为了皇上着想,皇上年岁越长,后宫却无人,子嗣更是单薄,只有沈妃子所出的皇子,还望皇上能够广纳妃子填充后宫,为皇家子嗣着想。如若皇上实在不愿听老臣的建议,老臣恳求皇上罢免了老臣的官职……”
卫琅宴听了这话,难得露出一个笑意来,道:“既如此,朕就如你所愿,御史大夫至今日革职,御史大夫一职由录事参军沈天源授任……”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震撼,沈天源如今不过是录事参军,七品官员。在京文武官员职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武官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每日朝参。所以今日沈天源并未在场。沈天源虽不再,沈家主枝的大沈老太爷是三品将军,这会子自然是在的,他自也惊讶的不得了。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正要劝说一二,旁边的太监已经瞧见宴帝的手势,高喊道:“退朝!”
卫琅宴起身离开,只留一屋子不知所措的大臣和呆若木鸡的前御史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