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上一次哀伤的时候,是爷爷过世的时候。那时她还小,在爷爷的遗体前,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难受,喉咙发哑,眼眶发热。
大长老拉着她的手,低声告诉她,不要哭,不要难过,生老病死是必经之事,要想修符咒之道,就要看透生死,放下一切。
她摸了摸青锋的剑穗和剑柄,脑海里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触碰它时,它响起的好听的嗡鸣。
它还是很好看,只是,变沉默了。
“它是怎么断的?”花照影问。
锻玉剑不会轻易断的。白奇收缴了那么多锻玉剑,胡扔乱砸,也没坏过一柄。锻玉本就坚如金刚,被灵力蕴养生出灵性之后,会生出自护之力,更不会轻易断了。
风无痕哑着嗓子道:“青锋是护主而断的……是我没照顾好它。”
花照影轻轻地在剑柄上抚摸了一下,把它放了回去,转头对风无痕说:“你没事就好。”
微微一笑,又道:“青锋护你,也是想要你活下来,好好养伤。生死有命,这是它的选择。”
“嗯。”风无痕轻点了下头,目光却落在了墨龙上,心中的那一丝失落,怎么也抚不平。
他一直记得花照影的那句无心之言,黑剑白穗,白剑黑穗,看起来就像一对。
可是现在,青锋断了,只剩下墨龙,凑不成一对了。
风无痕头一别,想到彼此的身份,又是一阵难受。
他是隐门少主,身份再高,也见不得人。而她却是天命凤身,注定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们本是云泥之别,一个有天,一个在地,就算偶然相遇,就算动了真心,最后,也不过是天各一方。
他遇见她时,赠她墨龙,两剑成对,他想见她时,青锋断了,或许,这就是天意。
青锋断,不仅仅是他多年的至交离他而去,就连在他的心上,也刻下了一道伤,让他无法释怀。
他早知道,他和她之间,只是他自己的奢望,却没想到,上天竟然会用这么残酷的方式来警醒他,连奢望都不可以有。
“青锋断了,你的剑也没了。当初我没剑时你送了我一把,现在我也送你一把好了。”
花照影的话,让他微微一诧,霎时抬头:“你要送我剑?”
花照影微微点头一笑,从须弥空间里拿出那把逐凤来,双手递到他面前。
“逐凤,这剑总该配得上你了吧。有它在,想必青锋也会安心。”
风无痕双手把剑接过,仔细看过后,心下赞叹。剑身已被养成透明,比青锋还要通透,通体泛着青色,里头纯净没有一丝灵力,已经被除过灵了。握在手里隐隐透着暖意,似乎能感觉到剑的脉动,像是活的。
凤无痕爱不释手。名剑之所以是名剑,正是因为它独一无二,无可取代,只要一见,便知它非比寻常。
“这剑,本是一对的。”风无痕一边看,一边说道。
“我知道,霓凰。”花照影说着,把霓凰也取了出来。
两剑相见,同时泛起一阵流光,在两人手中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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