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夏语冰狐疑着接过电话。
“嫂子你好,我是唐久,城哥受伤了,燕七一会儿来你寝室楼下接你,你收拾一下马上来医院吧。”
电话那头一口气说完,生怕她会拒绝似的,迅速挂断了。
直到忙音传来,夏语冰才拉回一点儿思绪。
受伤了?
她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迅速抓起早已经黑屏的手机,慌乱的按下开机键,跑出了寝室。
夏语冰有个习惯,睡觉之前手机都会关机,是以,刚才燕七打不通她的电话,才叫唐久打到唐藕那来了。
寝室里留下目瞪口呆的唐藕。
片刻,荔枝从被子中探出头来,大爆一句粗口,
“江影帝拍戏受伤了,宫亦茹竟然当众承认她是江影帝未婚妻!”
唐藕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声音尖锐,“这不可能!”
夏语冰出了宿舍,敲响了宿管的房门,哀求了半天,终于顺利出了女寝。
左右张望一下,远远的汽车车灯照过来,她心中一提,疾步追了上去。
“上车!”
燕七开了车门,夏语冰跳上车,此时的心情既紧张又害怕。
“怎么回事?”
燕七偏过头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子开了一段路,夏语冰才意识到不对。
“这不是去医院的路吧?”而是去香山墅。
很快,车子停在香山墅铁栏杆外,燕七道:“城哥让我帮他拿个重要的东西,这毕竟是你家,劳烦嫂子跑一趟了。”
夏语冰瘪瘪嘴,抗议道,“这也不是我家。”
燕七早已经把头扭向窗外,夏语冰叹一口气,灰溜溜的进了别墅。
上楼,推开了江城的房间。找到了放在沙发上了一个海蓝色的礼物盒。
夏语冰打开一看,懵!
竟然是她的那块旧表,还是她熟悉的手表,只不过手表上的玻璃已经换了一块新的。
他所说的重要的东西,竟然会是她的手表!
惊愕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连受伤都放不下的东西,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她的!
见夏语冰折返下来,但手上却是空空如也,燕七诧异,“没找到吗?”
“走吧。”夏语冰没回答,而在坐上了车子的后座,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的表。
燕七笑笑,不再追问,发动了车子。
在江城的护送下,夏语冰一路从医院的秘密通道进入了江城的病房。
站在门口,透过房间半块玻璃,夏语冰迟疑了一下,接着看到从卫生间里出来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犀利的目光定格在了宫亦茹身上。
她怎么在这儿?
“怎么不进去?”
不——
夏语冰想阻止,燕七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而屋内的几个记者齐刷刷的将镜头对准了门口,对着夏语冰和燕七一顿猛拍。
一在阵高过一阵的惊呼声中,夏语冰皱起眉头。
“宫亦茹,你怎么在这儿?”
燕七气得跳脚,手中紧紧握着电话,拨通了医院的保卫室。
“燕七少,江影帝的伤势看着好严重,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燕七少,夏小姐是来看江影帝的吗?她以什么身份呢?”
一个又一个犀利的问题抛了过来,燕七将夏语冰挡在镜头之外,尖锐的棕色手工皮鞋敲击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听得那些记者心一沉。
燕七这是生气了,而且是生大气了。
燕七作为江城的经纪人,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笑面示人,与江影帝的冷冽形象截然不同。而此时高贵、倨傲、浑身散发着野兽一般气息的燕七着实将大家唬住了。
“出去!”
记者颤了颤,但为了挖到大新闻,还是有不怕死的上前。
“燕七少,我们没做什么,只不过拍了几张照片而已——啊!”
说话的这个女记者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不可置信的看着燕七。
她也是狗仔队的老人了,平时去哪个剧组探班还没人敢这么甩脸色,更何况是当众打脸!
“你!竟敢打我?!”
“打你了就打了!惹毛了本少,管你是男人女人还是人妖,照扁不误!”燕七居高临下挑了挑眉梢,环视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宫亦茹身上,“要是诚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些人都别想好过!今天在这儿所见所闻,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听到了没有?”
宫亦茹脸色苍白,仿佛被一双巨大的手掌扼住了喉咙,眼睁睁看着所有人被保安“请”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了她、夏语冰、燕七还有昏迷的江城。
“我……”她张了张口,想说,不是故意要害江城哥哥的。
她只不过迫切的想要证明她就是江城的未婚妻,进来见到病房里没人,所以才出去请了几个记者代表进来,以此来坐实她的“身份”。
可刚张开的嘴唇在看到夏语冰的时候,化为一股戾气!
她凭什么站在这里,站在江城哥哥的身边?!
“还不走?”燕七的语气冰冷。
宫亦茹还想说什么,被燕七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噤了声。
跺跺脚,恶狠狠的瞪一眼夏语冰,踩着高跟鞋不甘的走了出去。
“嫂子,你在这儿照顾城哥,我有事出去处理一下。”面对夏语冰,燕七顿时换了一张笑脸,恢复了往常一贯不羁的笑意。
夏语冰点头,知道刚才惹出来的事端不小。
等燕七走后,夏语冰走到病床前,细细打量着昏迷的江城。
穿着病号服的江城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一分温柔,少了一分刀削一般的冷硬。
凉薄的唇紧抿,透出一些苍白。有些起皮,夏语冰下意识的抬手,细嫩的手指覆上了他的唇,轻轻摩挲着。
刺拉拉的,感觉有些生疼。
夏语冰皱了皱眉头,正想着要不要找点水来给他润一润唇,那双幽深的眸子倏然睁开了。
带着一丝久睡之后的迷茫,直愣愣的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