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齐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吗?
还是他不知道注射过多麻醉剂,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是哪位所谓的殷先生让他这么训练的?
柳齐虽然以前是个纨绔子弟,但也是将自己的利益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的,若是她知道注射了麻醉剂之后的后遗症,肯定会奋起反抗。
不对,林魏充满戾气的眸子倏然一眯,眸中寒光乍现,或许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万一,柳齐不知道自己注射的东西是麻醉剂呢?
对于他而言,殷先生是在他绝望只是救他与危难之人,这种在古代,就要以身相许了。
现在看来,那位殷先生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很无情的男人,不然柳齐也不会养成这副薄凉性子。
所以,柳齐现在是,把那位殷先生当成自己的再生父母了吗?
这一轮堪称鬼才的分析,林魏觉得人在逆境之中,还真不知道会爆发出什么潜力来,看看他现在,潜藏在脑子里的隐藏智商不就被激发出来了。
谁知道,林魏这一次还真的分析错了。
他对柳齐救自己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人家是为了利用他才救自己的。
也因为这一份相互利用的关系,他对姓殷的没有太大的防备。
所以才叫他得了逞。
柳齐平时有些小聪明,但又可能能斗过可以和乔苏相提并论的殷老狐狸。
但人家林魏好歹也猜中了中心思想,柳齐确实对那个殷先生很信任。
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只是他这点防备,在那位殷先生面前,只是苍蝇挠痒痒罢了。
估计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小伎俩,早就被姓殷的给识破了。
在柳齐说出那一句狂妄的话之后,浅蓝色风格的实验室中有一瞬间的静默,几位研究员都怒了。
旋即,说出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我们是什么东西……你特么怎么说话的!”
“当年是他殷巷求着我们在这里做实验,死活都要拉着我们,非得等实验成功了才肯放我们出去,这些他都不记得了吗?”
虽然在这里做实验,确实也有一些他们自己的原因,但这也不代表他们会为了做实验而压抑自己的天性,十年如一日的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破实验室里。
谁都不想让自己的自由被控制,他们甚至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笼中的金丝雀一样,殷巷他按时给这个实验室打一笔钱,而他们,都要靠着这笔钱吃饭才能活着。
这让她们唾弃自己的同时又感觉到无可奈何,没办法,遇到这么一个恶魔,还不能反抗,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半条命就丢了。
他们可都是亲眼目睹过殷巷的残忍暴虐的,当年殷巷这个伪君子为了给他们足够的威慑,将一个落跑的人亲自抓到地下室里面。
抓来成千上万只白蚁,将那人身上用锋利无比,在擦拭之中泛着寒光的刀子一寸寸割下,一块两块生肉被锋锐的刀刃指着,猛的一下往下刺去,在从活生生的人身上割出一个大窟窿之后,打开一个瓶子,将里面饥饿已久的白蚁倒出来。
它们迫不及待的从被封存的状态中走出来,像是逃窜似的,一个个爬进那个充满血肉的窟窿里。
想必,这就是万蚁噬心的感觉。
而且最恐怖的是,那些白蚁的身体在盐水中泡过,被盐水泡过之后的白蚁,恐怕疼痛的效果会加倍吧?
可是那个姓殷的,依旧一身黑袍,遮住裸露在外的皮肤,独留一双病态到苍白的手指,那双手白而稍微发青,呈现一种灰白色。
手背上的青紫色筋脉清晰可辨,苍白到让人以为他的皮肤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阳光似的。
殷巷藏在黑袍之下的薄唇微微勾起,接着便是一声极淡极淡的轻笑,淡到让一群研究员以为,他们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其实殷巷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但这一道极其浅淡的声音,确实让几位研究员如坠地狱阎罗一般,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一样,冰寒刺骨,脊背瑟瑟发凉,几人不寒而栗,骨寒毛竖,一时间胆战心惊,惊魂未定,一动都不敢动,他们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殷巷的可怕之处。
耳畔传来那人被万蚁噬心之后的惨叫声,歇斯底里,痛彻心扉,让人毛骨悚然,在这种情况下,那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恐怕,连感情都没有。
这种人,最是可怕,没有弱点,你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这下,就算是涉及到自己的人身自由,他们也不敢再反抗,这人,指不定就把刀子指向他们了。
他们可不想尝试万蚁噬心的痛苦,不要和他们说什么,为什么不救眼前这个人,你指望着一群变态救什么人?
他们虽然暂时被殷巷牵制了,但打从心眼里,真不是什么大善人,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他们看你是疯魔了。
自不量力,想的倒挺美。
这也是柳齐和林魏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个殷先生,全名叫做殷巷,只是就算是全名,他们在以前也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完全没有印象。
这位殷巷,也算是个人物,在京城悄无声息的搞了这么大一个人体实验室,他很好奇,每次运送实验室器材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
凭空出现在实验室里?
这不可能吧?
京城这个地界,可以说早就被主子掌握在手里,那里一有异动,资料就会在下一秒送到主子的办公室里,表面上在京城,时家一家独大,但背地里,时夜掌握的权势才是最多的。
这些东西,估计时廖也隐隐察觉到什么,但是他选择什么也不知道,相信自己的儿子,而且,他在没有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势力发展到这种地步,能力可想而知。
自己的儿子这么优秀,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他瞒着自己做事呢?
时廖自己心里有数,时夜心里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察觉到了什么,两人都不捅破那层窗户纸,说到底,都是彼此对对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