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凌玄只有出窍后期之修为,但他早已将乌仙诀修炼至大乘,意识海无比强大,若单比神识,恐怕一般分神期修为的高手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而因为修炼乌仙诀,加之上清真人的无私相助,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以人体炼成妖胎,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今凌玄的综合实力,单打独斗的情况下,战胜一名分神初期修为之高手,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还不算他所拥有的先天灵宝绝品仙器等千载难逢的法宝的加持。只是,凌玄本来便是一个极为低调之人,平日里鲜有显露,在他人看来,他像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更像过一个修为了得的修仙者。
此时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气势,不仅震得三百天剑宗弟子面色微变,身后古寒几人也是吃惊的望着他。几人中古寒尤为了解凌玄,他在心中感叹:那名眼神中充满忧郁悲伤的孱弱少年,不知何时也有了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霸气?
时间和经历最是能改变一个人,此时,在熟悉他的几人眼中,那个文质彬彬的凌玄不见了,站在眼前,全身挺得笔直的,仿佛是一名隐世仙人。
那为首壮汉强压下心中不安之感,嘴角抽动几下,强行发出声音道:“小子,你……你死定了。如今你的画像随屠魔令传遍天下,所有正道中人无一不将你视作死敌,小子,你死定了!!”
‘轰!’
骤然听到‘屠魔令’三字,几人脑中皆是一声嗡鸣,三妖灵虎及古寒全身更是一阵摇晃,仿佛泰山压顶般,险些未站立稳坐倒在地。便连修为深不可测的紫儿及无情仙子,脸色也是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五人中,只有凌玄及花翠翠的脸色稍微好看一些。无情仙子瞪大眼睛望着凌玄,讷讷嘀咕道:“小子,你这是得罪了谁非要将你置于死地不可?我……我有负友人所托啊!”
相比几人而言,凌玄显得镇定许多,他自然知道何为屠魔令,也知他的画像随屠魔令传遍天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今日开后,未来的三十日之内,天下修仙、修佛甚至正道散修所有人,不见着他则以,见着他定是以死相拼的局面。
凌玄可不认为单凭他一人之力便可与天下万万正道修士相抗衡,忽闻他的画像随屠魔令传遍天下,他的心便像是被泰山压中了一般,瞬间死亡粉碎。或许是人到绝望之时反而更容易冷静下来,此是凌玄便是这种情况,抛开初始的震惊,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心中只有冰冷。他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冷笑,道:“傲剑天,好一个傲剑天,此招釜底抽薪,是想将我二极宗斩草除根啊。”
那为首壮汉已恢复了几许镇定,闻言喝道:“大胆,我宗主之名岂是尔等邪魔外道可直呼的?小子,我劝你束手就擒,免徒遭皮肉子何苦。”
凌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容,这笑容看在三百天剑宗眼中,仿佛带着几分残忍。他抬起左手,轻轻在耳边打了个响指,冷静的道:“红羽,或许我们只能以杀止杀方能重正我们山门,杀了他们吧。”
“吱吱!”
蹲在他左肩上的红羽似乎也极是愤怒,发出一声低沉的尖啸,巴掌大小之火红鸟体陡然喷发出尺许高之烈焰,那烈焰兀自升腾怒啸,却是伤不到凌玄丝毫。
眼见红羽便要冲出去大开杀戒,两声惊呼传来:“凌师兄!”
凌玄回头望去,红羽也回头望去,出声制止之人,正是古寒及花翠翠,古寒乃是仙灵宗五位宗主之爱徒,花翠翠更是天剑宗正天峰首座花四海掌上明珠,二人同为仙门大宗之后,皆不希望凌玄伤害天剑宗之人,更不希望凌玄被人伤害。
望着凌玄冷冷的眼神,古寒有些许尴尬,他咳嗽一声,道:“凌师兄,此间或许存在有误会,不若将事情查个水露石出再作决定不迟。”
凌玄望着他二人,面无表情,以往望二人时眼神中的温情,荡然无存,此时他望着二人,便像是望着两名陌生人一般,无论是古寒或是花翠翠,皆被他的眼神惊得不轻。凌玄淡淡道:“屠魔令一出,但凡正道中人皆不可违背屠魔令,否则将视作正道叛徒,人人得而诛之。你二人一身为仙灵宗五位长老爱徒,一身为天剑宗正天峰首座花四海之掌上明珠……屠魔令不可违,动手吧。”
凌玄那冰冷之语气,放佛已经将古寒二人当做了敌人,古寒不禁心中一痛,想做解释,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凌玄的画像随着屠魔令一起传遍天下,发屠魔令之人言下之意便是:魔尚可不屠,但画中之人,必死。
毕竟数千年来,还从未有人有幸伴随屠魔令的杀令传遍天下,此时的凌玄——至少在未来三十日之内——将是整个天下正道中人的敌人。
古寒聪明机灵,未立即出言解释,并不代表他惧怕天下正道联手追杀而不得不与凌玄为敌,相反,古寒外表虽似女子般秀气,内心却极是正值富有正义感,他并不会因为某种困难而否定——甚至出卖——早已认定的朋友。
只是,古寒并非是一名无牵无挂之人,他是仙灵宗五位长老之爱徒,遇见此等事情,若言行举止稍有不慎,不仅他要遭殃,恐还还会连累师门。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古寒并不在乎与谁为敌,但是他绝不会做任何有可能拖累师门的事情。
古寒身世极是可怜,与凌玄自幼无双亲不同,儿时的古寒家庭富裕,父亲乃是当朝官拜二品的大人物,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古寒生长在此等官宦富贵之家,加之双亲疼爱有加,童年的记忆是如此幸福美好。
然而,一切结束于那场政变,父亲无故被寇以逆臣贼子之名,株连九族。行刑当日,云游路过的仙灵宗五位长老之一的风化雨恰巧路过,见古寒一家凄惨遭遇,生出怜悯之心,劫走了古寒,带回仙灵宗,收为爱徒,悉心调教,倾囊相授,仙灵宗众人对古寒更是疼爱有加,便像古寒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孩子。
仙灵宗对古寒有再造之恩,恩重如泰山,故而古寒做任何事情,皆会先考虑到仙灵宗,因为那是他的家,一个充满温馨甜蜜和万千关怀的家。
然而凌玄并不了解古寒内心真实想法,古寒犹豫着未回答,在他看来,自然便是成了默认之举。但见凌玄冷冷一笑,不无讥讽的道:“仙门正宗,果然都是一丘之貉,要杀要刮,动手吧。”
古寒一脸愧疚之色,道:“凌师兄,小道并无那意思,只是……”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启齿,纵然他与仙灵宗有再深之渊源,却也是不能成为眼见朋友有难而视而不见之理由。
紫儿瞪了古寒一眼,走到凌玄身边站定,带有几分厌恶地道:“小古,原来你是此等无情无义之辈。哼,你若敢动哥哥一根毫毛,我绝不放过你。”
古寒垂下头,眼中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愧疚之色,道:“小道岂敢,岂敢。”
那三百天剑宗外门弟子又上了数个台阶,看清了门口站着的几人,他们身为散步天下各处的外门弟子,从未去过天山天剑宗,自然不会识得花翠翠,也不识得古寒,但见他二人之穿着打扮及眉宇间若隐若现的浩然正气,便知他二人并非妖魔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