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救她,而是你救她。”猫小咪纠正道,“毁容魔法属于高级魔法,施法者无法解除,低级魔法师无法解除,低级巫师也无法解除——”
“小咪,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重点。”猫小猴颇不耐烦。
“你可以将她脸上的毁容魔法转移到自己身上。”猫小咪叹道,“但那样的话,你的脸就会烂得血肉模糊,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值不值得为她那么做,毕竟她心里没你。”
猫小猴脸一红,想要解释,却无法解释,也是因他太笨,才忘记了转化魔法,造物主传授他的转化魔法,虽然还没完全学会,但已初有成效,若能让阿西娜恢复正常,牺牲他的一张脸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男人愿意为女人牺牲自己的相貌,猫小猴想想都觉得他很伟大,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来。
猫小咪皱眉望着他,冷声道:“你是不是在想,你牺牲你的脸换回她的美貌,然后她心存感激,就会对你以身相许了?”
“你怎么知——”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对劲,猫小猴急忙改口,“我只是想帮她而已,她是女孩子,容貌对她极为重要,至于我长什么样,其实都无所谓,反正我天生就是个丑八怪。”
“那也没丑到血肉模糊,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吧!”猫小咪说,“因为毁容魔法被转移后将不可逆转,以后你回家连老妈都不会认得你。”
一句无心的话,让猫小猴犹如跌进了寒潭,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如果他的脸真的毁了,那以后还能回家吗?
刚才的兴奋已经消失,猫小猴黯然坐在床头,望着脚下的地面发呆,好似猫小咪在说着什么,他也没有听到,猛地头顶一疼,却见猫小咪愤怒地握着拳头,而那一拳显是要让他回过神。
猫小咪叹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应该不会有事的,到时候你可以将毁容魔法转移到心中,那样的话,黑暗之心就会吞掉毁容魔法了,毕竟毁容魔法属于黑魔法。”
猫小猴闻言立即恢复精神,道:“那还等什么?”已是收拾一番,直奔阿西娜的宿舍。
猫小咪并没有跟去,而是淡淡地说:“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可这样做的话,或许对你学会转化魔法有帮助。”却听门外传来砰的巨响,她急忙跑出去,只见猫小虫直挺挺趴在地上,正抬头咧嘴笑着。
阿西娜一直觉得她长得很漂亮,也知道周边有许多男生很喜欢他,其中就包括猫小猴,可现在她的脸变得比癞蛤蟆的脊背还难看,以后她就得用这张丑陋的脸面对众人,那比杀了她还让她难过。
翠丝特走进宿舍,将午饭放到桌子上,道:“阿西娜,吃饭了。”
阿西娜转身过来坐在桌前,望着那可口的饭菜,问道:“翠丝特,我这副模样,以后是不是都不会有人喜欢我了?”
“怎么会?”翠丝特在另一边坐下,“至少我知道小猴就很喜欢你啊。”
“就算那是真的,他也是喜欢以前漂亮的我,而不是现在如此丑陋不堪的我。”阿西娜露在绷带外面的眼睛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翠丝特想不出任何话来安慰她,正尴尬时,猫小猴在外面敲门,并询问他是否可以进来。翠丝特如遇大赦,急忙奔过去打开门让猫小猴进来,并说她还有事,出去后顺手关上了门。
猫小猴站在门口,望着一脸绷带的阿西娜,道:“阿西娜,你还好吗?”
“看我的样子,像是会很好吗?”阿西娜冷冷地说。
“我——”猫小猴随口问问,因为他实在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阿西娜抬头望向猫小猴,“我选择投靠白魔王后,你们一定都很瞧不起我吧,现在我变成这样,不正如了你们的心意?像我这种人,本不该活在世上,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在乎我!”
“我在乎你!”猫小猴几乎是扯开嗓子喊了出来,喊完这句话,他低头喘气,脸红如朝霞,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对着阿西娜大声喊出这四个字。
阿西娜也呆住了,那双迷人的眼眸,此刻只有泪水在滚动,那时候梅根拿她做挡箭牌,已是伤透了她的心,而她的容貌被毁后,梅根从没来看过她,更让她悲痛欲绝,来到学校的第一天,看到梅根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那个有点坏坏的男人,当她对梅根说出心事,梅根也说喜欢她的那一刻,她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再幸福的事,终归是南柯一梦。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阿西娜回过神,语带哭腔。
“我不是在怜悯你,而是真的喜欢你。”既然话已经说开,猫小猴也无所畏惧,“在火车上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很喜欢你,后来看到你和梅根在一起,我的心如刀割一般,但看到你幸福,我也很开心,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过,那时候,我就在想,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你,不过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因为我胆小,身边还跟着一只暴雨梨花猫——”
“不要再说了——”阿西娜泪已决堤。
患难见真情,狭路知英雄。
阿西娜揉揉眼睛,头一回发现猫小猴竟是长得那么顺眼,人的心境,总会随着一些事、一些话和一些人,而不断发生变化,她从猫小猴的眼睛里读到的全是浓浓的情意,没有欺骗,没有做作,一切都那么真实。
猫小猴说出心中憋了好久的话,登觉轻松,微笑道:“我有办法解除毁容魔法,很快你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漂亮了。”
“你是说真的?”阿西娜的声音在颤抖,她很开心,同时也微感失落,却不知为何失落。
“当然是真的。”猫小猴微笑道,“我刚学会了转化魔法,可以将你脸上的毁容魔法转移到我身上,那样你就会恢复美貌了。”
“那你不是——”阿西娜很想变得美丽,却又不想让猫小猴替她承担痛苦。
“有黑暗之心在,我是不会有事的。”猫小猴感觉得到阿西娜在担心他,“你快吃点东西,没有力气,可承受不住转化魔法的压力。”
阿西娜百感交集,饭菜塞进嘴里,索然无味,但在猫小猴的注视下,她还是吃了很多,放下刀叉正欲说话时,却见面前绿光一闪,已是失去了知觉。
猫小猴起身走到她身边,双手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地拆开绷带,绷带上没有沾到鲜血,但她的脸却是鲜血淋淋,皮肉好似在往下掉。
猫小猴望着那恐怖的脸,并不觉得恐怖,只有心在痛,轻轻一吻印在阿西娜的额头,阿西娜的身子剧烈抽搐了一下,其脸上的鲜血和腐肉,顺着猫小猴的嘴巴移过去,顷刻间猫小猴的一张脸如被万虫咬噬,而阿西娜的脸又恢复了白净整洁,美丽如玉。
当最后一滴血移到猫小猴的脸上,猫小猴一屁股坐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由于魔力不足,施展转化魔法差点失败,一旦失败,那他和阿西娜都将永远是那副鬼模样。
休息了一会儿,他的力气已是恢复了一大半,将阿西娜抱上床,盯着她看了好久,又将那些绷带缠到自己的脸上,才安然离开。
翠丝特一直在门口偷听,听到猫小猴向阿西娜表白,她紧掩嘴巴才没有笑出来,可猫小猴突然出来,还是让她颇为慌乱,猫小猴低着头快速离开,其脸上的绷带让翠丝特倍感疑惑,急忙推门进去,看到阿西娜安然睡在床上,一张脸粉嫩可爱,不禁呆住。
猫小咪一直呆在猫小猴的房间里等待,猫小猴脸上缠满绷带地回来,她便知道猫小猴成功了,而接下来便是如何将毁容魔法转移到猫小猴的心中。
“小咪,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方法,阿西娜已经没事了。”猫小猴坐在床头,不敢也不舍得拆掉脸上的绷带,那绷带是阿西娜缠过的,上面还留有她身体的香味。
“还有三个小时,应该足够了。”猫小咪沉声说,“小猴,你现在还有魔力将毁容魔法转移到心中吗?”
“好像没有了。”猫小猴欢快地说,可随即僵住了。
“那就糟了。”猫小咪跺足道。
“要是有烧鸡草就好了。”猫小猴想起了那崖壁上的烧鸡草,那一只只肥美可口的烧鸡,想想都让他流口水。
二人一筹莫展时,赛吉次旦来拜访猫小猴,而他的礼物,赫然就是一根烧鸡草,赛吉次旦放下礼物,闲聊两句就离开了。猫小猴心中感动,知道赛吉次旦一定是故意来给他送烧鸡草的,可是赛吉次旦怎么会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用烧鸡草补充魔力?
撇开这点不去想,猫小猴吃过烧鸡草,登觉有了力气,立即坐在床上,运转转化魔法,将那毁容魔法一点点移向心脏。
猫小咪悄然离开,回到隔壁她们的房间,却见猫小虫正举着一颗小小的金色光球,她急忙冲过去夺过来,道:“这是族中传来的信,你不能看!”
猫小虫嘟嘴说:“我就是想看也打不开啊。”
猫小咪将金色光球塞进嘴里,默念几句咒语,遽然色变,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