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伦于第二天早上才赶上车队,整整两夜一天没有休息使张尔伦体力严重透支,将汽车交给二宝子后倒头就睡,一直到傍晚进了上海后才勉强爬了起来,如今杨爷不在了,在这车队中张尔伦是绝对得权威,他出去干什么,如果他不想说谁也不敢问。
潘二爷在接收完物资后,对张尔伦说道:“张队长一会有事吗?”张尔伦回答道:“没什么事,潘先生有什么吩咐?”二爷摇摇头说:“没什么,今天晚上难得有点时间,想请你喝一杯,一直想跟你聊聊也没有机会,正好我们今天可以好好聊聊,不知你意下如何?”张尔伦本身乏得厉害,可二爷既然开口了,他也不好回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谢谢潘先生,尔伦全听先生安排。”潘二爷点头应道:“那好,那咱们现在就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张尔伦把关夏喊了过来,与他交代了一番后,跟着潘二爷坐着小汽车率先离开了。
潘二爷带着张尔伦来到一家歌舞厅,这家歌舞厅得规模和装修程度都比叶玉卿所在的歌舞厅要奢华的多。因为是设在英租界内,所以很多外国人进进出出的。张尔伦必定是第二次来这种地方,不免有点拘谨,潘二爷到是随意的很,进来之后也没去大厅,直接领着张尔伦上了二楼的一个包厢,两人刚刚坐下,那老板就走了进来跟潘二爷鞠了躬招呼道:“潘先生,今天您需要点什么?”潘二爷翘着二郎腿用手指了指张尔伦介绍道:“这是我兄弟张先生,你记清楚了,以后只要他来玩,你必须招待好了,而且不能问他要一分钱,他所有的消费都记我头上,明白了吧?”那老板点头答道:“明白了,潘先生放心。”然后转向张尔伦也鞠了躬问候道:“张先生好!”张尔伦点点头也回了声好。潘二爷直接吩咐道:“你去拿瓶最好的红酒,在弄点吃的就行了!”那老板又问道:“那要不要找几个女孩子陪一下?”潘二爷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们兄弟俩单独说会话,下次吧!”那老板又鞠了躬退了出去。等老板出去后,张尔伦望着潘二爷惊讶的问道:“这里还有姑娘?”潘二爷哼哼一笑说道:“当然有,只不过这里不叫姑娘,叫交际花,比青楼里的姑娘贵多了,这种地方只要你有钱吃喝嫖赌抽,你要什么他们都能给你弄得到,那怕是找个处女他们也有办法。”潘二爷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也无需感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强者自然会有弱者,这就和自然界的食物链是一样的,有吃草的羊就一定会有吃肉的狼,我们都谴责狼的残忍,可要是没有了狼,那么羊繁殖的过多就会出现草不够吃的情况,到那个时候这些温顺的羊也同样会自己争斗起来,强壮的羊得到丰美的青草,而瘦弱得羊只能饿死荒野。”这时,侍应生将酒水小点端了进来,潘二爷端起酒杯说道:“来,为了我们能永远做强者干一杯。”张尔伦与之碰杯后喝了一口。潘二爷将酒杯端在手里把玩着问道:“听说你的妻子离开了你,可以跟我聊聊吗?”张尔伦将和白娇娇的事跟潘二爷说了一番,潘二爷听完,与张尔伦又喝了一口酒后,将空酒杯放在桌子上,双手抱怀望着张尔伦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但从我得角度来看这件事,我觉得你的选择没错,赵得志希望我们潘家能给他提供军火上的帮助,这根本不可能,送他一车两车的问题到不大,可要是长期和他合作这不符合英国人包括美国人的在华政策,你要知道现在英美双方想在中国扶植的人是蒋介石,你应该也发现了,这半年多来和我们做军火生意的都是蒋介石承认的部队,至于共产党的部队,他们得后面有苏联人,英美当然不会为别人做嫁衣,还可以透露给你个秘密,张少帅下一步很有可能会向国民政府靠拢,听了这个消息,你有什么想法?”张尔伦眉头紧皱了一下回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北边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若无其他大得隐患出现的话,下一步蒋介石肯定会集中精力对付江西的共产党了,双方直接开战后,以共产党现有的军事力量打正规战的话,恐怕胜算不大。”潘二爷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不是胜算不大,而是根本没有胜算。”
与潘二爷聊到零点多两人才离开歌舞厅,潘二爷要开车送他,张尔伦谢绝了,说想自己走走,潘二爷也没强求,开车先行离去。张尔伦走在深夜的街道上,他一想着这群人穿梭在这些富丽堂皇得地方骄涉淫逸,极尽奢华,而我们的人民还有很多人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生活在绝望之中,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我们的国家就如潘二爷所说的羊一样正被这些帝国主义的豺狼撕咬着,吞食着。他得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从口袋中掏出小酒壶,一口烈酒灌入喉中,顺流而下麻木着自己的心灵。这时他想到了共产党的宣言,反对剥削,反对压迫,彻底消除阶级分化,消除一切的不平等。此时他由衷的希望共产党能够成功,能够带领着中国人民走向新得生活,可是他们未来得路还太过艰难。想到共产党,他又开始惦记起白娇娇来,也不知道她跟着赵得志到江西了没有,有没有找到大部队,赵得志一个文人在这乱世之中能保护得了她吗?此时他突然感到非常的惭愧,他甚至觉得白娇娇骂他得话一点都没错,自己就是一个懦夫,连一个文人和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和那遥不可及的希望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可自己呢,除了感慨就是混日子,整日里靠着酒精的麻醉苟活于世,是何等的可悲!两种酒精的化学反应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作用,他的脚步也变得沉重了起来,拖着两条如灌了铅的双腿慢慢前行着,就如这不堪重负的国家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轰然倒下。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走到了叶玉卿的公寓下面,望着那透过窗帘渗透出来的灯光,就像是在重重包围中突破出来的希望之光一样向他挥着手,让他无法抗拒的走上楼去,轻轻得敲了敲房间的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回音,他在门外向平时一样的站了一会,打算再次敲门,可手刚刚举起又犹豫了下来,最后将手放了下来,正准备转身离去时,门却突然打开了,叶玉卿穿着一身紫色的睡袍,外面还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正站在门后这么直视着他,一年多没见,这个女人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的娇媚动人。张尔伦径直走了进去,直接躺在那久违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一句话也不说。叶玉卿关上了门,望着那眼神有些呆滞的张尔伦调笑道:“呦!我们的张大队长平日里过来向来是门都不进,放下钱就走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像你的风格啊!”张尔伦此时那有心情与她调笑,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我老婆跑了。”那叶玉卿愣了一下,随后轻轻一笑的说道:“是吗,那到是值得庆祝一下,必须喝一杯,我去倒酒。”张尔伦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不想喝了,能坐下陪我说会话吗?”叶玉卿如有所悟的说道:“哦,弄了半天你是来我这里解闷子来了,没问题啊,收了你这么多钱老不做事的,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说吧,想让我怎么陪你。”说着还真走到张尔伦身边坐了下来抚摸着他的额头。望着叶玉卿那楚楚动人的样子和我见尤怜的眼神,也不知是酒壮英雄胆还是这心中压抑的太多到了该爆发的时候了。张尔伦一把将叶玉卿搂了下来,深深的吻了下去。去他的伦理纲常!去他的人言可畏,!去他的世俗偏见!我就要选择我自己所爱的,爱怎样怎样吧!此时的张尔伦有一种超脱一切的冲动,有一种身在世外桃源的感觉。他激烈得亲吻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抱起她进了她的闺房,肆无忌惮的闯入了她的内心。
当张尔伦再次睁开眼睛时,心中的火焰消失殆尽,扫视着叶玉卿的闺房,一片紫色的海洋,绣着紫色花瓣的床单被罩,和外间一样的亮紫色窗帘,甚至连那台灯的灯罩都是一层紫纱的,就如偎依在他怀中的女人一般典雅柔美。望着含情脉脉注视着自己的叶玉卿,张尔伦心中愧疚得说道:“对不起。”叶玉卿如没听见一般玩笑的问道:“你这身体挺棒的啊!老婆怎么跑了呢?”张尔伦苦笑的答道:“我们结婚一年多来根本就没睡在一起过。”叶玉卿直接坐了起来,盯着张尔伦惊呼道:“什么?怎么可能,那你们结得哪门子婚哦!”张尔伦将这一年多的事慢慢的向叶玉卿倾诉着,所有的悲欢喜乐通通倒了出来,张尔伦此时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感悟到有个能说心里话的人真好!叶玉卿从床头柜上拿起香烟点了一支,轻轻的吞吐着,品位着张尔伦这一年多的心酸苦辣。张尔伦看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能不抽就不抽了吧!”叶玉卿看着慢慢燃烧的烟卷,终于恢复了柔情似水的神态感慨道:“自从你那天走后就开始抽起来了,尤其是想你的时候抽得最凶,我特别喜欢香烟进入心肺中的那种撕扯感,让人迷离。”然后看着张尔伦笑了笑,将香烟熄灭在烟缸里,把床头柜上的香烟,火柴和烟缸通通扔进了垃圾桶中说道:“不过现在你回来了,以后就不抽啦!”张尔伦将叶玉卿再次搂入怀中满含歉意的说道:“让你受苦了,都是我得错。”叶玉卿靠着张尔伦的胸口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样倾诉道:“你知道吗,其实你每次来上海我都知道,我每个月给你们住得旅馆门口卖烟卷的那个小姑娘两块钱,让她帮我看着,只要你们来了就来告诉我,然后那几天的夜里我都会坐在沙发上等你,听见脚步声后我都会跑到门后,透过猫眼注视你,通过你的表情我能猜出你那段时间是开心还是难过,每次看到你开心时我也会开心,看到你难过时我就很心痛。”张尔伦将叶玉卿又搂得紧了些,摇头说道:“别说了,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不离开你了,我们结婚。”叶玉卿摇摇头说道:“你每次来上海的时候能在我这住两天我就满足了,结不结婚的我根本不在乎。”叶玉卿说这话时,眼中掠过一丝失落,可她不愿奢求太多,能保持现在这种局面她已经满足了。两人都不愿再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过了片刻,张尔伦问道:“你们歌舞厅里有交际花吗?”叶玉卿抬头望着他,假装生气的指着他说道:“你去喝花酒啦?”张尔伦赶紧解释道:“没有。”于是将昨夜和潘爷在一起的所见所闻说给叶玉卿听。叶玉卿听完后感叹道:“唉!要不是没办法了,谁去干哪个啊,整天喝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还要跟客人陪着笑脸,要是碰见不好伺候的,搞不好就是一顿打骂,可怜的很,都是让这个社会给逼的。”叶玉卿想了想问道:“你说你妻子他们的组织真得没有办法打得过蒋介石吗?我到是很希望他们能够成功,说不定他们真得能让天下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呢,总比现在这样让人绝望的好。”张尔伦回答道:“当然不是没办法,只是他们现在太激进了,他们在所占领的地方实行土地革命并没有错,只是还不是时候,这样会刺激到很多现在还摇摆不定的地方实力派,让他们不敢向共产党靠拢,而倒向了蒋介石,如果他们能缓一缓,多得到一些有能力得人的支持,趁机壮大自己,再利用江西地形复杂,纵深绵长的优势未尝不能和蒋介石打个天翻地覆,你要知道蒋介石现在虽然名义上是整个国家的领导人,但手里的嫡系部队并不多,很多人还都在拥兵自重,不愿意为他卖命,这也是共产党的一个大好条件。”叶玉卿听完后赞赏道:“真没看出来你分析的还挺透彻,你真应该跟着你媳妇一起去江西一展抱负,那她肯定会深深的爱上你的,不是爱上,应该是迷恋。”张尔伦摇摇头说道:“他们的内部现在分歧还很严重,白娇娇和赵得志根本接触不到他们的上层,即使是我去了,向我刚才说得这些大得战略意见也不会有人愿意采纳的,他们甚至会怀疑我是故意去打击他们士气的,必定在人家眼中我只不过就是个北洋军阀手下的小团副而已。”叶玉卿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应该跟你妻子解释清楚啊,我想她会理解你的。”张尔伦无奈的笑道:“早都说过了,她还批评我思想不纯洁,就想着当大官。”“哈哈,”叶玉卿玩笑道:“人家说得也没错,你就是个官迷,这种想法可不好哦!”张尔伦回答道:“说句掏心的话,我比他们更想救中国,可以说这种心情比他们还迫切,可我真得怕了,我怕又走错路,像当年在北洋军那样,整日里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打仗。”叶玉卿终于明白了张尔伦的想法,询问道:“我明白了,你是担心他们上层的能力?”张尔伦点点头说道:“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看到能和蒋介石做对手的人,陈独秀,向忠发之流是斗不过蒋介石的,所以我在等待。”叶玉卿问道:“等什么?”张尔伦答道:“等一个纯粹的为国为民而血染沙场的机会,而不是为任何一个势力的利益而卷入战争。”叶玉卿听到这话时,心中再次升起一些失落,她明白张尔伦注定不是一个能安分守己过日子的人,其实他的心比他的那位妻子更加的火热,只是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让他学会了隐藏,并且藏得很深,但同时她又感到很开心和满足,因为她可以成为这个男人愿意坦露心扉的那个人。叶玉卿抚摸着张尔伦的额头说道:“好啦,我的大救世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抓紧起床吧,你看看都七点十分了,你要是再感慨一会,可就赶不上集合了。”张尔伦回道:“没事,反正昨天晚上二爷交代过了,让我们在上海多休息两天,今天也没什么事。”叶玉卿点点头说道:“那正好,我一会去买菜,你中午过来吃饭,你想吃点什么?”张尔伦满面幸福的看着叶玉卿,朝着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说道:“只要你做得我都喜欢吃!”叶玉卿心中甚是感动,嘴上却玩笑道:“呦,这婚果然不算白结,学会哄女人了,有进步!”
从叶玉卿家里出来,张尔伦觉得自己如重生了一般,又充满了活力和干劲,刚到了旅馆门外就看见一个买烟卷的小姑娘在向这边张望着,张尔伦笑了笑,向那小姑娘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钱放到她的烟箱上说道:“小姑娘,以后不用你去通知她了,我会自己去她那报道的。”那女孩并没有因为失去了一份来钱的工作而不开心,反而高兴的说道:“太好了,你们俩终于能在一起了,她是个好女人,好好珍惜吧!”说完转身走开了。张尔伦摇摇头无奈得笑了笑,向旅馆内走了进去,手底下的人都已经到齐了,三五成群的侯在那里。张尔伦直接说道:“以后所有抽烟卷的人买烟只准去门口那小姑娘那里,听到没?”有性子活的队员听到这话玩笑道:“队长,那姑娘太小了不适合你,换一个吧!”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张尔伦今天心情挺好,也跟着说笑道:“行啊,回去让你媳妇上我那报道。”众人又是一阵瞎闹。张尔伦双手下压,做了个止住的手势说道:“二爷交代了,让大家歇两天,大家各玩各得去吧!”众人起着哄散开了,张尔伦把二宝子叫了过来吩咐道:“我这两天应该都在外面住,但早上肯定都会回来,要是有什么急事找我你就打这个电话。”说着将字条递给了二宝子,二宝子接过来看了一眼问道:“团副,这是哪里的电话?”张尔伦又叮嘱道:“别问,更别出去瞎说,也别在人前给我打电话,就说出去找我,然后到外面找个公用电话打给我,记下了吗?”二宝子点点头担心的问道:“团副,你去干什么啊,这么神秘?”张尔伦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回道:“革命事业!”
临近中午的时候张尔伦回到叶玉卿那里,看在她正在厨房忙碌着,餐桌上摆着几样已经做好的精美小菜,一股幸福感洋溢于胸,来到厨房门外倚着门说道:“需要我帮忙吗?”叶玉卿边干活边笑着回道:“呵呵,可不敢劳张队长大驾,你歇着吧,这就好了,你那边都交代好了?”张尔伦答道:“恩,我把你这里的电话给了二宝子,让他有事给我打电话,唉!可惜杨爷不在了,那到是个可以托付事得人,没办法,思来想去也只能交给二宝子了。”叶玉卿说道:“你一来到上海就不在旅馆待着,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啊,肯定会有人问得,别人还好搪塞,潘爷和二爷要问的话,你怎么办?”张尔伦答道:“我就说我出去耍钱去了。”叶玉卿摇摇头说道:“那肯定不行,你连赌场得门往哪开的都不知道,如何说得过去。”叶玉卿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就说在外面认识了个交际花,天天跟她那混日子呢,反正你老婆刚跑,在外面找个女人犯犯混也说的过去。”张尔伦为难道:“办法到是不错,也能说的过去,只是我也不认识这样的女人啊?”叶玉卿拍着胸脯说道:“我认识啊,放心,包我身上了!”张尔伦摇头笑道:“还真新鲜,头一回听说给自己男人找姑娘的,花逢春要是娶了你这样,估计做梦都得笑醒了。”说着便将花逢春结婚得趣事说给叶玉卿听,叶玉卿听完后哈哈大笑道:“对付我们花爷这样的人物也就只有这种巾帼英雄才能降得住他,小女子甘拜下风。”张尔伦笑着说道:“你不用降住他,能降住我就行了。”叶玉卿摇摇头答道:“我可没有五指山,也管不住你这只孙猴子,你爱上哪蹦哒就上哪蹦哒去,呵呵。”
要说还是叶玉卿的办事效率高,当天就把事情办好了。傍晚时分张尔伦随着叶玉卿来到一家西餐厅,等那个叫曼琳的姑娘一起吃晚饭,两人刚在西餐厅坐了一杯茶得功夫,那女人便应约而来,张尔伦抬头一看,好一个妖艳的女子,只见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一朵大大的牡丹,腰身收的很紧,下摆的衩开的很高,整个丰满大腿全都露在了外面,脸上浓妆艳抹,头发烫着最时髦的大波浪,脚下踩着一双高跟鞋一步三摇的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张尔伦与叶玉卿低声说道:“这姑娘也太花哨了吧,跟我也不搭啊!”叶玉卿冲着那边招招手,用高跟鞋狠狠的踩了张尔伦一脚,白了他一眼酸味十足的说道:“你以为真给你找姑娘啊,你还当真了,怎么着,要不给张爷换个清纯点的。”这时那曼琳走了过来直接坐了下来说道:“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先说好啊,本姑娘是来吃饭的,你俩有什么甜言蜜语的晚上回家去床上说去,别再这恶心我啊!”叶玉卿与她争斗道:“死样,你到是想听呢,我就不让你听!”曼琳看了她一眼坏笑道:“呦呦呦,瞧我们叶大小姐那一脸幸福的样子,真是让人受不了,喂饱了吧。”叶玉卿羞红了脸骂道:“你个小浪蹄子,我看你是欠收拾了,尔伦,回头从你们队里找个身强体健的过来,把这女人给我收拾了,看她还欠不欠嘴了。”那曼琳丝毫不退让的笑道:“那感情好,正愁着找不到这样的呢,我看你们家这位就不错,怎么样让给妹妹吧!”到底还是叶玉卿败下阵来,摆了摆手说道:“不和你瞎扯了,给你介绍下这是张尔伦,”然后转向张尔伦说道:“这是曼琳,我在歌厅最好的朋友了,很多时候遇到些麻烦,都是她护着我。”张尔伦与那曼琳相互问候了一声,那曼琳率先问道:“张先生是做什么大事的,方便透露吗?”张尔伦答道:“帮人送送货混口饭吃,实在不值一提。”曼琳眼含深意的望着张尔伦说道:“能和英租借的潘先生称兄道弟的人物,要是还不值一提的话,那这上海滩得有多少公子哥要跳黄浦江了。”张尔伦愣了一下看着曼琳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我?”那曼琳解释道:“我昨天晚上跟朋友在英租借得歌舞厅喝酒的时候见过你,你是跟潘先生一起去的,后来那老板出来跟我朋友喝酒的时候还议论说,从来没见潘先生这么招待过人,还特意打了招呼说那位张先生以后只要过来,必须尽心招待,还不能收他的钱,可见不是个一般人物。所以你下楼的时候都特意看了你一眼,当时大家还在猜你到底是谁呢,我后来回到家还在想,姓张的,这个年龄,还如此的英俊潇洒,又能让潘先生如此礼遇有加的难道是东北的张少帅。”叶玉卿正在喝着汤,听到这话差点呛着,用胳膊捣了捣张尔伦笑着说道:“你若真是他,你的那一腔抱负也就不愁无法实现了。”这一句话更是让张尔伦羞愧难当,红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叶玉卿赶紧替他解围道:“不是你们想得那样的啦,他是帮潘先生的哥哥做事的,跟潘家的人都很熟了而已,”然后转了话题说道:“我下午跟你说得事情怎么样,行不行啊?”那曼琳笑着说道:“不行,干嘛要假装啊,我直接接过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个重色轻友的,这么年轻有为的帅哥我可不会放过的啊!”叶玉卿胸有成竹的说道:“没问题,能抢的走你抢便是。”张尔伦自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过话,好家伙,这姑娘也太犀利了,他可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