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夏,小日本过来了!”二宝子通过狙击枪的瞄准镜望着远方说道。关夏将机枪架了起来说道:“可算是给这帮子该死的盼来了,大家准备战斗,传令兵!给团副发报,报告情况,二宝子,还记得团副交给你的差事吗?”二宝子端着狙击枪纹丝不动的说道:“放心吧,我让他们连靠近电台的机会都没有。”
石井带领着部队正快速的行进着,他心里想着这周边哪里来的这么多得抗日武装,平日里一个露头的都没有,这刚接到一项重要任务就都跟地鼠一样全露出头来,真要命,希望物资车队那边没什么事,要不然自己这麻烦可就大了!想到这里不由的又加快了脚步。突然,就听“砰”的一声,然后旁边的山坡上密集的弹雨扑面而来,石井当然知道自己遇伏了,他一边组织部队反击,一边对旁边的副官说道:“马上给黑岛少佐发报,就说我们在一处无名高地遇袭了,请他想办法支援!”副官答道:“报告中队长,对方有狙击手,刚一响枪,我们的通讯兵便牺牲了,电台也被打坏了!”“什么?”石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慌忙问道:“能否确认对方是什么部队?”副官答道:“无法确定,但从他们使用的武器装备来看,很有可能是国民党的军队,而且是嫡系的中央军,因为任何地方部队都不可能配备如此多的汤姆逊冲锋枪。”此时的石井由衷的产生了一股恐惧感,他现在再也没闲心去关心那倒霉物资的安危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他以及他得整个中队能否活着逃出去。无名高地如火如荼的战事传到张尔伦处,张尔伦果断的对报务员说道:“立即给唐龙发报,命令他们掩护菊井中队和物资进入葫芦沟暂避,等待大部队接应。”当唐龙将手中的电报交给菊井隆一看时,菊井隆一此时也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这也不能怪他,黑岛可不是加藤那个傲慢的家伙,当他联系不上石井的下一分钟,他就直接与加藤进行了联系,此事关系重大,加藤也不敢怠慢,赶紧命令即将赶到的香川中队返回接应,于是凤嘴岭阻击战也随之打响了,面对这四周到处想起的枪炮声,对于他这个外乡人来说,依赖“当地武装”是他最好的选择,可仅凭一封未经证实的电文就这么轻易的改变了行军路线,万一出了事又该怎么办,谁能负担得起这个责任,是他还是对面的石井呢?就在菊井隆一犹豫不决时,唐龙的报务员独立团报务班长周小毛将电台的通话器送到了他得面前对他说道:“中队长阁下,我们黑岛大队长要和你直接通话。”此时的通话器对菊井来说就如那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赶紧紧紧得抓了过去,对着通话器说道:“大队长阁下,我是菊井隆一,听候您的指示。”通话器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说道:“菊井君,你辛苦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盖天和渠洋两县都遭到了不明武装的袭扰,我派去接应你们的中队也遭到了伏击,还有返回后接到命令又回去支援你们的香川中队也跟人交上了火,为保证你部和物资的安全,我希望你随同石井君一起暂时进入葫芦沟暂避,由石井中队担任入口的防卫工作可保你部万无一失,待我这边援军到达剿灭外围袭扰之敌后我会亲自率部队接应你们。”得到黑岛大队长亲口授命后,菊井隆一再无半点犹豫,立即答应了下来,挂掉通话器后对石井说道:“石井君,辛苦你了,那我们朝葫芦沟进发吧。”石井也未繁琐,只是点点头后对着传令兵说道:“通知前队改向葫芦沟进发!”
当收到菊井正按照他的指示朝葫芦沟进发的消息后,张尔伦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叶玉卿说道:“可算是把这只兔子给赶进来了,弟兄们这血也没算白流。”叶玉卿拿出手帕给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安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你努力了,哪怕没有成功也没有人会怪你的。”张尔伦摇摇头说道:“在战场上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将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不会给自己犯错的理由,古话虽有一将功成万骨枯之说,可我不愿为将,我只想让大家都好好的活下去。”说着站了起来对传令兵命令道:“通知三营副李百亮让他率三营和手枪连其余的兄弟迅速进入指定位置,待菊井进入葫芦沟之后迅速朝这边靠过来,并通知其他部队,告诉他们,大事既成,望诸部再接再厉完成战前指定之任务。”
盖天县城外八路军独立团的阵地上,战事异常之激烈,警卫员小魏对高团长抱怨道:“团长,一营已经伤亡过半了,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咱们撤吧?”高团长放下望远镜斩钉截铁的回绝道:“绝对不行,咱们要是撤了,铁血团那边就会被活活咬死,这种事我不能干。”小魏继续抱怨道:“这铁血团也太没用了,就一个鬼子中队而已,这都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解决掉,要是搁咱们团手里,一个小时肯定解决战斗。”高团长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懂什么,那岂是歼灭小鬼子一个中队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比咱们所面临的困难更多,危险更大,此一仗若他张尔伦都不能拿下的话,我们更加没有能力将这批害人的物资完好无损的劫下来。”这时,报务员跑来汇报道:“报告,张团副来电,日军已进入葫芦沟,大事既成,望诸部再接再厉完成战前指定之任务。”高团长一拳砸了下去,大呼道:“漂亮!张尔伦,真将才也!通知二营贴上去,无论如何要给我留住加藤!”
菊井站在葫芦沟里抬头看着这四面的绝壁,又看了看正在谷口处布置防御的石井,就听石井在那里命令道:“侦查班去谷口外警戒,所有的轻重机枪随第一小队在谷口设防,炮兵阵地设在二防,随时待命。”听到石井的这般精心布置,菊井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他喊道:“石井君,辛苦了,过来休息一下吧!”唐龙等得就是这句话,给守在入口的手枪连连长使了个眼色,转身朝着菊井隆一走了过去说道:“菊井君,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没有想到的,对不住了,要让你和你的部下在这露天休息。”菊井摆摆手说道:“没关系,这不是你的责任,只是支那人太过可恶了,应该给他们统统杀光!”唐龙讪讪一笑,对着手下吩咐道:“把你们的饭团和罐头拿给菊井中队的士兵们一块食用,他们是客人要招呼好他们!”菊井听到这话,眯着眼笑道:“谢谢!谢谢!大家都坐下休息吧,辛苦大家了!”张尔伦正趴在山上看着山下渐渐混成一团的两军士兵,传令兵过来汇报道:“报告团副,关营长发来电报,石井中队已被全部歼灭,他问是不是要来这边帮忙,还有龙营长也发来电报,香川中队被他们打得败逃了,他也问要不要他们过来。”张尔伦吩咐道:“告诉关夏,让他迅速赶到渠洋城外接应团座撤退,命令龙羽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回山。”然后转向叶玉卿微笑着说道:“放鸽子吧!”菊井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唐龙给他的牛肉罐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白鸽对石井说道:“石井君,你看那飞过去的是不是鸽子?”“不,那不是鸽子。”唐龙盯着朝他看过来的菊井狞笑的说道:“那是送你上路的天使。”话音未落,一把早已握在手中的匕首瞬间划过了菊井隆一的脖子,菊井的眼神中还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态,人已经倒下,只怕是到死他也没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玉卿探出头看着下方杀声震天的战场,只看了一眼,当时就吐的一塌糊涂,这那里是打仗啊,甚至都无法用人应该有的行为去解释下面的战况,这完全就是野兽间的撕咬,各种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她的耳膜,各种不堪入目的残肢刺激着她的视觉,纵使她已经在山上见过很多的伤病员了,也无法去适应这肉搏战的震撼,此时她似乎才真的明白了张尔伦所说的那句话,我不恐惧战争但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发生战争。当唐龙手起刀落宰杀了最后一个日本军官后,对着山上张尔伦指挥部的位置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张尔伦整理下衣服站了起来,朝着下方端正的敬了一个军礼。唐龙也举起了手朝着上方喊了声:“敬礼!”
加藤背着手走进了办公室,看着正在那里训斥香川佑二的高原敬义,打断他说道:“好了,你不要再骂他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必定东西又不是在他手上丢的,香川办事极为谨慎,连他都能骗得过去,对方肯定是坐足了功夫。”高原敬义停止了训斥,转向加藤说道:“渠洋县的黑岛君刚刚来电,希望能和我们联合行动对栖凤山的土匪进行围剿,您看怎么处理?”加藤仁斋嗤鼻一笑的说道:“告诉那个废物,我正准备跟师团长汇报,物资在运输途中遭到了滞留在豫东境内得中国政府嫡系军队,27军某部与八路军得联合破坏,造成了此次人员与物资的损失,我部正对周边地区进行严密排查,力求发现他们,消灭他们!若是那个废物非要自己承认帝国的勇士是被一伙不堪一击得土匪给羞辱了的话,我不介意他去发泄下损兵折将的怒火,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说完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高原敬义凑到他跟前质疑道:“阁下到现在还认为在那个地方有国军的正规军?”“当然,而且经过此战更是深信不疑,”加藤仁斋解释道:“前段时间松木小队从后山进入栖凤山后就彻底失踪,全队人连一个幸存的都没有时,我就已经有些感觉不对劲,松木小队的能力我们都是知道的,他们曾经多次潜入中国军队的指挥部枪杀过他们的高官,即使未能成功也能全身而退,又怎么会无声无影的消失了,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遇到了强敌,哪么这个强敌会是谁呢?我当时还有所犹豫,不愿意去下这个结论,但这次事件后,我已经成功的说服了我自己,首先香川君遇到的那伙人能成功的模仿我军的建制,并且军纪严明,操列规范,高原君,土匪会训练这个吗?其次,除那个领头的军官外,香川随便找了一名士兵与之对话,那名士兵都能用日语对答入流,豫东境内的土匪若都能这么博学多才,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或者说我大日本皇军有人变节了,上山当了土匪,我到更愿意相信自己疯了。”说到这里连在一旁低着头的香川佑二都笑出了声来。加藤仁斋继续说道:“事后我们去查看了几个现场,无名高地那里,那名报务员和几名军曹都是被狙击枪直接爆头的,很多士兵身上所留下的弹头是汤姆逊冲锋枪的弹头,而且对方手里这种武器的数量还不少,这是土匪能够装备的吗?葫芦沟那里,没有任何的枪伤,菊井中队的士兵全是在近身肉搏的情况下被对方手刃的,而且手法非常的利索,你们要知道,菊井中队隶属于关东军,那可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岂能是一些土匪流寇所能轻易击败的,另外根据事后车辆行驶的痕迹来看,他们是往小梁河方向撤离的,并没有往栖凤山内撤离,再有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谁会在自己的家门口干这么大的案子,这根本不合逻辑。”高原敬义问道:“那阁下为何这么肯定是27军的余部呢?”“装备!”加藤仁斋答道:“依我对中国军队的了解,就算是他们地方军队也很少有装备汤姆逊冲锋枪的,只有蒋的嫡系部队才会有这样的配备,也只有他能从美国人手里拿到这么好的东西,所以我部下一步的重点就是要找到这支部队,吃掉他,向师团部证明,我加藤的队伍依然是绝对的主力,绝不是那些二线守备部队可以相提并论的。”
栖凤山大寨,此时在议事厅中正热热闹闹得举行着婚宴,花逢春举着酒碗站在帅台上高声说道:“诸位兄弟,咱们今天聚在这里可谓三喜临门,龙羽和招北兄弟今天娶媳妇自不用说了,前几日在咱们团副的指挥下咱们铁血团又打了一个大胜仗,全歼了关东军的菊井中队,黑岛大队的石井中队,重残了加藤大队的香川中队,轱辘,是这么多吧?我没记错吧?”张尔伦坐在下面点点头说道:“不错,还有团座亲率一营在渠洋城外也消灭了不少日伪军,拦住了敌人的支援,功不可没啊!”花逢春哈哈一笑,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道:“那就不说了,总之今天这么多的喜事,大家一定要喝个尽兴,不醉不归!来,干了!”众人共同起立,举杯畅饮。整个大厅里好不热闹,张尔伦同众人耍了一会,来到坐在角落里的唐龙身旁坐了下来,拿起酒碗与他碰了一下,两人喝了一口后,张尔伦对他说道:“都娶媳妇了,要不我也给你说一个?”唐龙看着他笑道:“你这说媳妇还说上瘾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我的心在那边呢?”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得心脏,又指了指东北方向接着说道:“东北一天不光复,我又哪有心情去想这些,你就别费心了。”然后转了话题问道:“你对咱们刚刚打的这场仗怎么看?这小日本吃了这么大得亏怎么就没动静了?”张尔伦笑着答道:“这是因为咱们有一个好邻居和好朋友加藤大队长一直在帮咱们开脱,这个傲慢的家伙一直看不上咱们这伙乌合之众,他一直认为在这周边有国军的精锐,那才是他的目标,才是这几次事件真正的凶手,让他慢慢找去吧!”唐龙也是呵呵一笑,随即说道:“你对这场战役怎么看?”张尔伦静下心来说道:“首先这次战斗咱们全面的使用了电台,做到了信息畅通,是这次战斗能够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所以这个报务班咱们一定要尽快的组建起来,才能更好的应付现代战争的快节奏,还有一点,咱们下一步尽量不在栖凤山周边袭扰日寇,这样时间长了定会招来日军的反扑,我以为咱们可以把伏击日军的地点扩出去,跟八路军学习游击战,东打一枪,西打一枪让日军摸不清楚我们的具体方位,而咱们又能更有效的打击他们,尤其是突击队,加藤不一直把他们当做国军精锐吗,那就让他们撒了欢的跑吧,我都琢磨着让他们跑到安阳兰封等地去干上几票,更好的迷惑日军。”“恩,这到是个好主意,”唐龙迎合道:“分散日军的注意力更好的保护我们自己,同时咱们可以利用咱们手里的电台,向各条公路派出几个侦查排,将信息汇拢到总部来,根据实际情况派出部队在有利地形伏击日军。”张尔伦笑眯眯的端起酒碗与他碰在了一起。
春去秋来,岁月就如栖凤山大寨旁的小溪一般慢慢地流淌着,时间进入了1942年的中秋,张尔伦拿着一份报纸扔到了坐在议事厅门外台阶上的花逢春面前大骂道:“这帮畜牲,都他妈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道这个当官的怎么说嘛?什么老百姓饿死了,土地还是中国的,当兵的饿死了,土地就不是中国的了,这他娘的什么逻辑,老百姓都死完了,你他娘到哪征兵去,果然是有什么样得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汤恩伯这是在亡国灭种!真不怪老百姓骂他是四大害之一,一点也没冤枉他。”花逢春看了报纸一眼,又看了张尔伦一眼,啃了一口干的掉渣的棒子面窝头,使劲的往喉咙里咽了咽,实在有些费力,拿起旁边的酒葫芦小抿了一口终于将那口窝头送了下去,咳嗽了两声对张尔伦说道:“老子不想管他汤恩伯在干嘛,老子就想问问你咱们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说着拿着窝头在张尔伦面前比划了一下说道:“我说轱辘,老子就是当年在大帅手下当花子团团长缺吃少喝的时候也没混过这么惨吧,你自己瞅瞅,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弟兄们一天两顿的都已经吃这个了,你还一袋一袋的粮食扛到山下去救济灾民,你救济灾民我不反对,可咱们也得量力而行吧,夏天的时候那怎么着还能一天吃上一顿白面馍馍,可现在老子都多少日子没见过白面长什么样了!”张尔伦坐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哥哥,兄弟知道苦了你了,可山下的百姓们更苦啊,谁让咱们碰上了这大灾之年呢,靠着咱们接济他们总还能熬着不用饿死,不用逃荒,你说这栖凤山周边方圆百里之内要都变成了无人区,那以后咱们靠谁去,前些年光景好的时候,山下的百姓可没少支援咱们,如今他们有难了,咱能见死不救吗,咱们再不济一天还有两顿窝窝啃,你看人八路军独立团,把粮食都给了老百姓,自己却在那里啃书皮,跟他们比咱们还差远了。”花逢春瞟了他一眼说道:“他们爱咋地是他们的事,老子是老子,老子可没他们这么仗义。”张尔伦说道:“所以啊,咱们这几年在扩充队伍方面始终不如他们,你还记得他们当年刚来时,不过区区八百余人,可如今呢已经有五千人马了,而咱们呢,这么多年还一直是这么三四千人,你说这是为什么?”花逢春愤愤不平的回道:“老子都跟弟兄们一块啃窝窝头了,你还敢说老子对弟兄们不好?”“我没说你对兄弟们不好,”张尔伦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说人家八路军在发动群众帮助群众这方面很值得咱们学习,尤其是人家的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花逢春斜视着他说道:“那照你得意思,老子是不是连这棒子面也不吃了,学八路那样啃树皮去!”这时,王招北拿着几串烤好的虫子来到花逢春面前说道:“团座,烤好了,你赶紧着趁热吃。”花逢春让张尔伦在这教育了半天,正憋了一肚子气,一脚将王招北踹到在地大骂道:“拿走!给老子扔远远的!老子不吃!”王招北委屈的说道:“不是你说的这蝗虫就酒越吃越有吗?”花逢春继续骂道:“老子现在不想吃了。”王招北问道:“那你想吃什么?”花逢春站了起来吼了一声:“树皮!”说着将半个窝头往地上一扔,拿着酒壶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王招北挠挠头望着花逢春的背影,又看了看张尔伦问道:“团副,团座这是怎么了?”张尔伦将那半个窝头捡了起来用力的啃了一口说道:“不用管他,正犯着病呢,他当老子不想吃点好的啊!”
傍晚时分,张尔伦刚从议事厅忙完了出来正好和王招北撞了个满怀,王招北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要朝走廊那边花逢春的房间走去,张尔伦看他怀里揣的鼓鼓的,一把拽住了他问道:“怀里是什么?”王招北嘿嘿一笑说道:“没啥,就是点吃的。”张尔伦看着他那闪避的目光质问道:“什么吃的,我看看?”看实在躲不过去了,王招北终于从怀里掏了出来,一个黑瓷碗里装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馍馍还有两个鸡蛋。张尔伦瞪了他一眼问道:“哪来得?”王招北低着头说道:“团副,我看你中午和团座吵了一架,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做得没错,团座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就是这些日子饿苦了,发发牢骚罢了,所以我就从分给我们家那小子的口粮里拿了点出来让我媳妇给蒸了俩馍馍让团座打打牙祭,反正我们家孩子小,也吃不了多少,实在不行跟着我们两口子啃两天窝头也没什么。”说完对着张尔伦憨憨一笑。张尔伦此时感触颇多,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他手里拿过瓷碗对王招北说道:“你回去吧,我给他送去。”王招北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张尔伦拿着碗朝着花逢春的房间走去,看见门半掩着,推门走了进去,花逢春正坐在桌子前喝着棒子面粥,看见是张尔伦走了进来,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有屁快放!”张尔伦也没说话,只是将瓷碗往桌子上一放,看着瓷碗里的馒头和鸡蛋,花逢春愣了一下,望着他问道:“哪来的?”张尔伦答道:“王招北送来的,他家小子的口粮,说是给你打打牙祭,孩子吗,啃两顿窝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