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烟卧床不起,江晗微心伤不已。
这场婚事,大约觉得开心和满足的只有沈琳罢了。
江晗微眨巴着眼睛,冬季的早晨没有热乎劲儿,即便含翠阁里埋着火热的地龙,也烧着银碳,可江晗微还是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冷着不愿意出来。
今天,杨铭天要带着江映月回门,她必须得出去,否则,她根本不会出被窝。
江晗微在被窝里磨蹭了好久,一直到快到正午的时候,江晗微觉得外面的温度没有那么低了,才挣扎着起来。
一番梳子过后,也到了正午了,江晗微去了大厅,等候杨铭天和江映月的回门。
几天不见,江文焕的气色好了不少,至少,看上去没有那么憔悴,那么虚弱了。
倒是杨氏,江晗微看了几眼,在进来看到杨氏的时候,江晗微真的是被惊了一下。
怎么杨氏成了现如今的这幅模样了呢?
脸色苍白,双眼几天时间就已经出现了眼球浑浊,眼底下陷,整个人的头脸都已经下来了,感觉很狼狈,好像一下子老了近十岁。
而她身边的林妈和秋蝉也是一副霜打了的样子。
江旭辰坐在一边,对自己的母妃的状态没有半点关心的意思,江晗微有些不能理解。
前几天也是,虽说江映月和杨氏平常飞扬跋扈了些,愚蠢了些,但是她们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和妹妹呀。
江映月毒杀江文焕,被关到祠堂里,一直到了上花轿的那一刻,寒冷的冬天,杨氏在门外跪了一天,可是,江旭辰全都无动于衷,根本就不关心。
反而是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照不少。
江晗微正疑惑着,就见杨铭天带着江映月进来了。
进来了?怎么这就进来了?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现在的下人都是拿着月钱不干事儿的?
江晗微悄悄的看了看江文焕的脸色,很显然,连半点惊讶和其他的表情都没有,永远都是一副风雨不动的样子。
江晗微顿时明白了,看来,是江文焕已经吩咐过了的。
她今天起的那么迟,一直到了正午才过来,也不见的江文焕派了人过来叫她呀!
看来,是故意的,故意给江映月和杨铭天难堪。
又是复杂的争来斗去,江晗微再没有任何表情,也懒得再掺和一切,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江文焕准备出什么难题给江映月她们。
江映月和杨铭天走了进来。
双双跪拜以后,准备起来,但是江文焕并没有叫他们起来,所以他们也都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都说相由心生,看一个人的脸和神色就能看出他的心里是什么样的状态。
可是,江映月进来以后,没有一丝一毫初为人妇的喜悦和滋润,整个人带着憔悴,带着愁苦,江晗微有几分惊讶,而杨铭天呢,感觉和以前有了些许不同,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同了,江晗微并没有详细的体会出来,可能是觉得,他身上的气质没有当初那么的温润了吧!
江晗微对杨铭天了解不多,尤其她还是个换了芯儿的,对于她们童年时的记忆那更是一片空白,所以,自然而然对杨铭天就很生疏。
可是,短短的几次想见,杨铭天给她的感觉都是一副淅淅沥沥的感觉。
就是觉得无论是哪一方面,他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或者是感觉,可是就是不能否认这个人的存在,他就是那种不大重要可是淅淅沥沥没完没了的感觉。
杨铭天和江映月跪在地上一直跪到了现在,可是江文焕都没有让他们起来,杨铭天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动作,可是江映月显然已经承受不了了。
生硬的地板硌的她已经跪不住了,她不停的扭动身体,还不时的用手摸一摸自己被硌的生疼的膝盖。杨氏也已经看见了,可是,杨氏坐在那里,攥了攥自己的手,想要开口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不敢说。
江文焕把二者的表现皆收眼底。
他看了看,“起来吧!”
突然,江文焕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话,让他们起来。
江映月听见了,如同获得了大赦令一般,忙着站起身来,跪久了的膝盖还有几分踉跄,可是,江映月忙着站了起来,也没有等杨铭天,而江映月在起身的时候,踉跄的那一下,杨铭天也都没有扶她。
等到江映月踉踉跄跄起来以后,杨铭天才整了整衣摆,慢条斯理的起来。
这两人,这一对夫妻,完全没有任何关爱和默契。
江晗微看着这一对走进了婚姻坟墓里的夫妻,哀叹,感叹,无法言说。
“吃饭吧!”
江文焕冷冷的甩了一句话就起身率先到了膳厅。
江晗微瞪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些菜,简直不敢相信。
这是给女婿吃的?
全是素菜,哦不,应该说都是草才对。
居然一个肉都没有,这也就算了,而且菜为什么都要选那种一看就是被冻过的,泛着青黑色菜的样子。
“父王,这……”
江映月刚开口,就听的江文焕的一句话出口了。
“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滚吧!反正是泼出去的水!”
江文焕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就连江旭辰都有些震惊,受不了的样子。
不是,他知道父王对映月很生气,但是,他没想到在映月回门这一天,父王会这么对待她。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很大程度上,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又是目前这样的情况,一个女子嫁到夫家以后是否过得幸福,是否受人尊重,跟自己的娘家是完全分不开关系的。
一个已经被放弃,被抛弃了的女儿,在夫家怎么可能生活的好呢?
江映月听见江文焕的这句话,顿时话都不敢说了,江映月知道,父王是真的生她的气了。
以前,无论她如何折腾,怎么胡闹,父王再生气都没有亏待过她,可是,今天她回门,父王居然从头到尾都在给她难堪,给她折磨。
江映月顿时觉得自己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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