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见他向这边走,放下古流剪刀,小快步迎到玄关处,接过礼盒,又听圣威交待了几句,领着东西,回转身来。
何小茵眼睑微垂,掩去淡漠。
只听,吴妈笑盈盈,“何小姐,顾先生让圣威送来了衣服,时候也不早了,何小姐换上,也可以出门了。”
哦,顾清都是说过五点半,派人来接。
可是她去,她是何小茵,还是别人。
“嗯。”淡淡应一声,接过礼盒,转身提步便上楼。
把礼盒放在床上,自己也默默坐下,痴痴地望着窗外,为什么她才一问吴妈欲言又止,一脸为难,顾清都的生日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
除非......
越想越觉得真,也越乱。
心里失落落的,无精打采。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迁思回虑,缓缓地拿起,是顾清都。
抿抿嘴唇,接起,哽哽地道,“顾...顾清都。”
那边人听见是原来的叫法并没有纠正她,嗓音如常,低沉中又带着几许期待般的爽朗,“何小茵,衣服怎么样?喜欢么?”
何小茵心里略微好受些。
原来是衣服,只是礼盒还没有打开,她无从知晓里面是什么衣服,想必顾清都的眼光不会差。
便摸摸礼盒,漠漠地答,“挺好看。”
“何小茵,那你不高兴?”顾清都的声音沉了几分,恍若洒落在春水上的月光忽然被乌云遮起,沉寂黯然。
“没有。”
“没有?”顾清都不信任地反问。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怎么会不开心呢?”不知怎么回事,她张口便说了一串肺腑之言。
是的,直到他拎出了“不高兴”三个字,她才恍然,她患得患失得不是时候。
“顾清都”这三个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刻进她的骨血里,她好希望他好,今天是他的好日子,自己不能愁眉苦脸,触他的霉头。
顾清都在那边听了嗤地一笑,心里被塞了蜜似的甜,难道是自己现在太在乎这个小丫头了,一刻不在跟前就怕她伤心了难过了委屈了。
“何小茵,你真乖。我想你了,赶紧跟着圣威过来。”
放下电话,何小茵一一打开礼盒,一样样的,那么熟悉,又那么美得令她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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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天色已暗,黑色的宾利缓缓行驶,一路畅行无阻,周遭连车辆行人都不见,只有路灯亮白而静谧。
何小茵静默地坐着,忽然余光被车窗外的明明不断地光亮牵动起。
抬眸,婆娑的树影间迎着远处大片的礼花不断,密而繁复地在空中炸裂,如长长的彗星,五光十色。
又如孔雀开屏一般,蜿蜒腾升,很美。
而车子也正缓行向烟花绽开的方向,星梦云游乐场。
驶近,何小茵看清游乐场众多建筑,都是城堡的样式,集体闪烁着橘红色的光,在冬夜里释放暖意。
那些烟花也正源源不断地从城堡背后冲向寒霄,仿佛有生生不息的粲然,照清了墨蓝色的天空。
再近些,游乐场里被暖色调的光铺满,如从地底透射出来,与旋转木马、过山车、摩天轮上的银蓝色光相映成趣,又不失凤起龙腾的大气壮丽。
场内人流如织,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又别有一番意态悠闲,从容喜悦。
原来游乐场是这个样子。
二十岁了,她从来没有进过游乐场,记得有一年圣诞嘉年华,何影影一家人去,把她一个人丢在屋子里,还关了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