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都下眼睑微颤，难道他们有什么说不清的，略仰起头，眸光扫过，示意她继续说。
“昨天何小姐的生日宴，一开始我听你说何小茵把你带出了你原本的世界，我就知道，在雅雅扎长大的我，不可能给你你的喜欢婚姻。”都跟过来了不是么？联姻的事他也心知肚明，有些感情不需要隐瞒，“所以，我不会在这件事上让你为难，答应调理何小茵的事我会好好做下去，我父亲那边，我也会好好解释。”
顾清都很意外，上次见面还处处紧逼，每行一步必要一步的好处，这么快就转变了？
他是不信的，但在神色上仍是不显山不露水。
“顾先生，我在十六岁就认识你了，可是我在等自己长大，可惜你却没有等我，先遇见了何小茵。”茜子当然知道精明如他，肯定不会相信自己开口时表明的立场。
“从前我一直很有信心能比得过何小茵，可是经过昨天，我才知道，我不仅要比何小茵好，还要比她更能给所想要的生活，而这你我恰恰背道而驰。”
说到此处，茜子无论是神色还是眸光，都不禁黯然，“我永远不可能脱离雅雅扎，若真能和你在一起，你怕也永远比不了杀伐。在最好年纪里爱上的人，怎么好拉上他的一生塞进腥风血雨里。”
说着她已经走到窗前，暗淡地对着窗外，顾清都则始终叠架着腿，不发一言，不动神色，也未看她一眼。
沉默了许久，茜子才侧过首，凄凄然，“你也许会把我的话斥为麻痹人的伎俩。顾...清都哥哥，男人对女人的爱和女人对男人的爱是不同的，前者占有最深，后者放手为深。”
“好了，清都哥哥，我先走了，你不用担心我在何小茵面前，她会看出什么。”
前转身之际，顾清都冷然开口，声线薄凉，“站住！”
茜子脊背一挺，才停下脚步。
“你说的是实话最好，否则雅雅扎也保不了你！”
茜子好看的薄唇一抿，若是从前她敢调戏一句，你的实话是指我十六岁就爱上你，并且从此无法自拔？
可现在，这句话还是吞下去吧。
不以为然地转身，“清都哥哥，除了何小茵，你对喜欢自己的女人真是太薄情了，怎么说哪怕看在我肯帮助她的份上，你该对我好点儿。”
顾清都冷然一笑，“我从不听空话。”
“不过，你若真有调养好她的本事，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们...茜子了然地点点头。“下午见。”
***
何小茵真是说不出的紧张，离茜子到庄园的时间越近，疑心反而越重，小小年纪的小姑娘真的会比医院里上了年纪的专家更厉害？
想想有安慰自己，自古英雄出少年，说不定她在这方面身怀异秉呢？
整个上午都反复在怀疑与自我安慰中度过。
午饭后，车子才驶进花雕大门，何小茵立马从客厅沙发上弹起飞奔出去。
驾驶座上出来的是柯海，接着，后座车门打开，果然是茜子出来了！
“茜子小姐。”
“何小姐，你好。”
毕竟陌生，何小茵不惯与人打交道，反而茜子从容些，“谢谢何小姐的信任。”
“额，茜子小姐，请进屋。”何小茵对这个小姑娘无比信任，因为人既然是顾清都找来的，他一定是多方调查过了，同时也充满期待，似乎她和顾清都将来的幸福全都押在她身上一般。
何小茵请她进屋坐下，自己则去厨房倒水。
茜子环视四周，原来这就是顾清都生活的地方，最后的目光落在蜿蜒而上的楼梯上，那上面对她来说是神秘诱人的世界。
“茜子小姐，喝水。”何小茵甜甜的一声将痴神的茜子思绪拉回来。
“谢谢。”
话音才落，何小茵的余光里瞥见高大伟岸的身影拦门而入，先一喜又一惊，没想到顾清都会回来，两人打了照面，自己还没想好如何跟顾清都介绍呢？
顾清都只是冷傲地走进客厅，虚虚地迎上去问，“你现在怎么回来了？”
“回来有事要处理。”淡然地答应着，又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宠溺道，“答应你的，做到了，嗯？”
何小茵握着双手，偷向茜子瞟一眼，“嗯，谢谢。”
“我去书房，有事叫我。”丢下这么一句，从眼神到身体对客厅的一人一物，没有片刻的留恋，潇洒上楼。
害得何小茵讪讪，“他就是这样...很很冷淡，但是其实人很好。”
这个顾清都见了客人，这么不争气，害得她来找补。
“没事。”反正比这无情的样子她见得多了，只是被无视而已，没有怒视，没有赶人出去。
“何小姐，您找我想必是认可了我的专业判断吧。”茜子干错利落地进入了正题。
“咳。”何小茵向来脸皮薄，有些话她还真说不出口，听别人说也情涩涩，“茜子小姐，你叫我小茵，就好。”
茜子嫣然一笑，“好，那我叫你小茵姐姐吧，我今年马上20了，比你小一岁，你叫我茜子就好。”
啊，何小茵一怔，“你才这么小啊，还这么厉害...”
“呵呵，因为我家有很多医生，自小耳濡目染，再加上我极喜欢这份工作，学起来高效又轻松。”
两人一去一往，年龄又相近，何小茵心底的不自在，被掠去了不少。
有些何小茵不好意思听又不好意思说的话，从一个比自己小的女生口中坦坦地说出来，心里反而好容易接受多了。
***
“顾清都你不问问，下午来的那个女孩子是谁么？”何小茵觉得自己真坏，想求他时又来交待套路他。
顾清都也知道她的心思，“一个医生，医术不错，小小年纪，很难得。”
他很少夸人，现在十几个字把一个女孩子狠狠夸了一番，何小茵也猜到了顾清都一定下了大功夫做了番调查，莫名地她对茜子的信任更多了一分。
“你们只见过一面是不是？”顾清都眼神湛湛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