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晚上七点整
阿傍和阿马收到了邀请函,下班之后担心去晚了,家都没有回去,直接拎着买好的熟食、还有准备好的红包作为是礼物,正大步大步的往无常殿走。前脚曼珠洗漱好了准备回房睡觉,后脚晚儿就敲着门告诉她今晚的喜庆事儿,曼珠特别的高兴,连忙喊着晚儿赶快准备礼物一起前去。
至于二狗子为什么也朝着无常殿走呢,无非与范无救巧合的碰见,他倒也不怕范无救的冷脸,自己笑着上前询问,如此一来,范无救只好顺手给了他一张邀请函。
关于他们是否真的到来,范无救心里多少还是希望的。
今夜空中黑得比较通透,扬起来的阵阵清风,倒是给夜色添加了几分神秘甚至诡秘。以往热闹非凡的鬼十字街现在已经冷冷清清,时隔好久才能够看见一两个出现在街上,不知道是他们嘴中哼唱还是因为风,时而有怪响,听着让人心里自然而然的不快。
范无救凝视了一会儿,速速的反身大步走起来。
范无救站在门口已经听到了阿傍和阿马的声音,迟疑了一小会儿,他推门而入,瞧见院子内仿佛是爬过了一只蜘蛛精似得,呈现蜘蛛网似得小彩灯,五光十色,不仅如此,张灯结彩,毫不含糊。走进去门上、玻璃窗上、橱窗,连各个柜子上都张贴着大红的喜字,哪一种喜盈盈的气氛顿时就彰显了出来。
“怎么样大黑,是不是很漂亮?”
范无救见邹舟左脸颊上涂着红色,想来是贴纸上的红色抹到了脸上,她的双眼宛如是外面的小彩灯,却是比灯光更是一闪一闪的觉着晶莹而可爱。一手拿着小剪刀一手拿着4K的红纸,个头明明不高,还努力的踮起脚将手中的半成品高高的举起,眼睛笑得都成了一轮新月。
我笑得脸都快僵硬了,大黑还是不做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感我这样,我慢慢的收住笑容,余光看见了小白正拿着最后一红灯笼,顺手指过去:“小白可乖了,一直都在忙活。大黑就你脑子比较清楚,还知道发出邀请函,我光顾着想婚礼和装饰上去了,竟然忘记这茬事。”
邹舟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范无救见她的无措的模样,本想是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应付一句就是,就是脚定在了原地,莫名的想要说出一句感谢,这一些关于喜庆、高兴的一切,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切身的感受。
一句话不过是上下嘴唇一张一合的事,放在范无救身上却是比任何事情都要艰难。
好不容易想要自己主动与邹舟好好说话,偏偏这个时候小白拎着牛头马面提着一盏荼蘼花形状的花灯出现。
“嗯。”
再简短不过的话了,范无救说完,拿过谢必安手里的花灯,自顾自的走在外面,挂在了屋檐上。
谢必安还不知道自己破坏了什么,戳着邹舟的脸,问:“你们刚刚说什么?怎么我和阿傍他们一来大黑就走掉了。”
大黑IDE心思我哪儿会知道,我摊摊手,狠狠的踩着某人的脚,“你问我我问谁去?别给我偷懒,你赶紧的去干活,别让新娘新郎等太久了。”
谢必安不好喊痛,自己闷闷的吭了一声,拦也拦不住要走的邹舟,望着先后离去的两背影,心里纳闷极了。
男士们负责重活,劈柴的劈柴、生火的生火,还有火急火燎外出去跑腿买东西,女生就是完善婚礼的现场布置,构思婚礼仪式如何进行的顺利,以及各类菜肴如何摆摆盘、拼盘。
无一人闲下来。
足足是两个小时过去,所有事宜都已经竭尽全力的达到了所预想的效果。
而婚礼从正式开始到结束却不是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看见恒生和九龄脸上洋溢的幸福,我觉着一切劳累都是很值。
送出了最后的祝福,邀请来的“家人”也都一一回自己的家去。
望着满地上五颜六色的小碎片,饭桌上剩下的酒和菜,再看向依偎在一起的幸福两人,还是觉着不够。
我拿起了一根筷子,敲打在了桌面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这里。
“现在还有时间,恒生、九龄你们也别客气,说出一个你们最想要实现的愿望,我们若是能够帮你绝对不会不理不睬。”
谢必安很能够理解邹舟脑子想的什么,对此他也是同样的观点,范无救的话,默默的转头看向了其他处,也没有说话。
九龄和恒生满目都是感激看向邹舟。
九龄说:“你们给了我一个这么梦幻的婚礼,已经是完成了我最大的愿望,现在我和恒生别无所求了。”
恒生搂着九龄的肩膀,逐一的看过三位,激动的说:“小九说的没错,哪怕叫我现在立刻死掉都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不行,说是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兜兜转转了,你们现在还没有孩子,若是恒生你走了,九龄一个人你就放心的下?”
邹舟的话戳在了恒生的心上,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
“这件事我已经想过,现在我就希望你们帮我劝劝小九,让她改嫁,再找一个依靠,圆圆满满的过下去才是。”
九龄一听双眼就红了,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恒生,“我不要改嫁,恒生你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叫我的心有多么的痛你知道不知道?”
“你们也不要说我想一出就是一出,从一开始我就想过,现在你们的婚礼已经结束,算是弥补了现在的遗憾,过去的遗憾我也能够帮你们弥补。”
说罢,首先站起来的范无救。
“你就这么有信心?”
说是很有信心,老实说并没有,上一次因为种种的原因没有能够让叶小鸾如愿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现在我又怎么能够再错失?
“哪怕没有很多信心我也会创造出来,只是希望大黑、小白你们能够支持我,如果事后被阎魔知道论起惩罚,我一个人承担。”
九龄和恒生顿时离位一起跪在了邹舟的面前,“我们心里十分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若是你们因为我们的事情受到惩罚的话,我们心会不安的。”
“你们俩都起来!”我扶起他们,嘻嘻哈哈的笑,“瞧把你们给吓的,那是最糟糕的情况,再说了,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你们回去,是不会有谁知道。”
范无救冷哼,关上了门,边回头边走,“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九龄现在是有罪在身。”
谢必安连忙说:“九龄有罪也是身不由已,主动向阎魔殿下请罪不会糟糕到哪里去。抛开一切不说,现在恒生一旦没有了,说不定九龄什么也不在乎随着一起去了岂不才是坏事?”此话说到了九龄的心坎上。
“事不宜迟,九龄你们快快告诉我们你们出生的年代。”
“是。”
一闭上眼睛再一睁开。
一棵樱花树下,带着青色的泥土已经被粉色的花瓣盖住,踩在花瓣上的一对小年轻正在窃窃私语。
九龄和恒生看见的瞬间热泪盈眶,那日日夜夜里出现的无数的场景,此时此刻就在眼前,怎叫他们不欣喜?
这是成亲的一早上,九龄送恒生去集市的半路。
“待会儿你们附在你们生前的身体上,时间或许会比你们过得要快许多,你们定要万分的珍惜。至于之后的一切患难有我们帮你们解决,你们就用心的去开心去小就好了。”
两人同时点头,照着邹舟所说的做了。
跟着两人的一路上,我将九龄姐之前告诉我的故事转述给了两货。
“所以那一天晚上突然问那种奇怪的问题?”谢必安若有所思的问。
“是,当时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范无救现在完全理解了邹舟,接着问:“告诉我们你现在能够嗅到什么?”按说,对于任何一只鬼他都觉着对于邹舟而言会有不同的气味。
“完全嗅不到。”这也是一开始让我们疑惑不解的地方,至现在我还是嗅到任何。
“恒生本就是不属于任何一方,至于九龄,我猜或许是因为思念成疾,遮盖住了她的体味也有可能。”说完,谢必安连忙摆手,“这是我个人的胡乱猜测,这样说来九龄和我们都不一样了。”
范无救点头,“我正要这么说。”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都已经帮到这种程度了,不管九龄和我们有多么的不一样,但是有一点他们是好鬼绝对不会错。”
穿梭到不同时间同一个空间里,时间和数钞票一样快。
在我们觉着过了十分钟的时候,这里已经到了晚上。
本该是已经结束了故事,现在开始继续了。
我唯一担心的是,在最美好的一刻,嗖的一声就回到了现在。
破旧不堪的土屋子,被布置的已经很漂亮了,几乎是全村的人都前来道喜,我和两货后退在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想必在我布置的婚礼上,此时此刻在父母乡亲眼里的两人才是真正的幸福。
九龄的泪水一定是甜甜的,恒生的笑容除了真心仍旧是真心。
一摸口袋,我自己礼物原来忘记送出去了,现在正好。我偷偷的将一封写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红纸塞进了贴着喜字的破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