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儿,你的想法好是好,不过,伯父却还是有疑问,为什么咱们不全力支持六王爷呢?全力支持六王爷,让六王爷夺得皇位,对你可是有好处的啊!”
“……”
“伯父,想必你也曾经听过一个道理,那就是月盈必亏、盛极必衰,如今,正是我们苏家最繁荣昌盛、也是最遭人嫉恨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却恰恰是我们苏家遇到最大的危机之时。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让我们苏家全盘皆输,甚至抄家灭族。”
“……”
“如今的东陵国,皇帝逐渐年老力衰,各位皇子是蠢蠢欲动、招兵买马、跃跃欲试。凌城里官员更是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而在这其中,以太子端木尚泽和六王爷端木天佑最为强势。”
“他们要么依附******、皇后一族,要么拥戴端木天佑,而在这其中,独善其身的,唯有爹爹而已。可惜,爹爹的独善其身之法并不能长久,终有一日,他也必须做出一个抉择,到底该拥戴谁为皇帝。此次,因为谨儿的出嫁,让爹爹不得不提早做出抉择,从而也决定了苏家的未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绝非独善其身就可以永保平安的。即便苏家发誓不卷入王权斗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谁让苏家是人人觊觎着的东陵国首富呢?为此,我们苏家也必须做出一个抉择,要么支持端木天佑,要么扶持太子登基。现在,谨儿想问问,到底苏家的抉择是什么?是支持端木天佑,还是支持太子端木尚泽呢?”
“这一点,谨儿多虑了,既然谨儿已经嫁给了六王爷,那我们苏家自然是支持六王爷了。”对于这一点,苏胜源是毫无疑问的。
“伯父,谨儿知道,为了谨儿,你们都会选择支持六王爷。但是,对于那端木天佑,谨儿至今都还对他抱着怀疑的态度,甚至根本不觉得他可靠,对于这样的人,谨儿又怎么会给他做说客呢?又怎么会让苏家去支持他,成为他的助力呢?”
“那谨儿的意思是,不支持六王爷,而是要支持太子端木尚泽咯。”这会儿,苏胜源倒是糊涂了,“除了支持六王爷,伯父我可想不到还能支持谁了。难道要我们苏家去支持那无品无德的太子端木尚泽吗?”
端木尚泽的所作所为,苏胜源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却听人说了不少,此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却是笑里藏刀、阴险狡诈、仁义不足,虚有其表,不是明君的最佳人选。
要是让他登基,说不定会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反观端木天佑,却是有勇有谋、铁骨铮铮、威名远扬的盖世英雄,也曾为东陵国立下了赫赫战功,是一个有担当的盖世英雄。
“端木尚泽?哼,像那种两面三刀的虚伪小人,那更加不可能。”
“那谨儿的意思是……”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苏家最好的选择,自然是支持端木天佑了,但是……有一个道理,还请大伯不要忘记了,那就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几个字,苏谨儿说得非常重,重得让在座的两人的脸色纷纷沉了下来。
他们又岂会不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自古以来,诸如此类的事情、被皇帝放弃的棋子,发生得还少吗?
“要知道,凡是经历过斗争才登基的皇帝,最欠缺的便是银子了。而我们苏家便成了所有想要登基为皇帝的人觊觎的目标,所以,无论我们苏家支持谁,无论是谁登基,到最后,都难以避免会被新登基的皇帝抄家灭族,家中的所有财产都全部归于国库。”
苏谨儿的这些话说得非常慎重,想必不用她再多说,他们也能明白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即便是端木天佑,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主儿,为了达到目的,他绝不会心慈手软,甚至……说不定,他的手段要比端木尚泽的更毒辣。”
“……”苏胜源沉默了,深知这其中的厉害。
“所谓树大招风,我们苏家之所以会招人嫉恨,全是因为首富之祸。只要咱们不是首富了,首富是另有其人的话,那么,皇帝的目光自然不会关注到我们苏家的身上,所以,谨儿才想到了刚刚所说的,化整为零、急流勇退的方法。”
“表面上,生意、铺子都不是我们的了,我们苏家已经退出了这个生意圈子,但实际上,我们却还是幕后掌握实权的人。只是换了一个方式去经营而已。”
“好,果然是好办法。”听完了苏谨儿的分析,苏胜源对着一切不再有任何的疑问,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一切。
“其次,是苏家的财产问题,如果苏家的财产没有减少的话,估计会惹人怀疑,所以,我们不妨把手中的财产慢慢地变换成银两,一来,可以找地方隐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二来,也可以利用这些资金重新做些别的生意。当然了,这些投资都不宜以苏家人出面,只能是暗中出资。”
“至于投资的方向,谨儿已经想好了,我们就往漕运这个方面着手发展。”东陵国是泽国,河流纵横,水路运输非常发达,如果能把漕运掌握在手里,也等于是掌握了东陵国的另一条经济命脉。
“控制漕运一事,伯父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太难了,漕运被武林的几大帮派管理,咱们经商的想要介入,恐怕很难。”苏胜源一直都想插手进入漕运的掌控范围,但却入漕无门。
他也要知道,掌握了漕运就等于掐住了东陵国的经济命脉。
“伯父,谨儿有法子,你只管去找天下第一庄云皓山庄的少庄主于洛,就说是谨儿让你去找他的,让他帮忙开一下方便之门,帮你入主漕运。有谨儿的推荐,他一定会帮你的。”
“谨儿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于洛的?他真的愿意出手帮助伯父吗?”苏胜源倒是疑惑了,这苏谨儿一直都待在闺阁里,什么时候见过于洛了?又是什么时候和他有了交情的?
不是他不信任苏谨儿的话,而是于洛并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人。
要知道,要让于洛帮忙,那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的大事啊!
“对呀,谨儿,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于洛的?为什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过呢?”别说苏胜源怀疑,就连苏老夫人也不相信了。
“伯父。事情是这样的……苏谨儿把她与于洛合作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
当然,有些不该说的事,还是隐瞒了。
“好,就这么办,生源,过些时候,交待下手上的事情,你就去云皓山庄找于洛去。”苏老夫人一锤定音,决定了投资漕运之事。
很早以前开始,苏老夫人就因为漕运价格过高的问题伤过几次脑筋,但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在这个方面,完全受制于人,要么接受他们昂贵的价钱,要么是抛弃水路,走陆路……如今,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她何乐不为呢?
“知道了,母亲。”苏胜源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点着头,没想到自己这年纪轻轻的侄女竟然将所有的一切都考虑周全了。
真是后生可畏啊!
……
再说端木天佑这,等到苏谨儿和苏老夫人转进内室,他便和苏诗源还有苏胜源在正厅闲谈,三人默契的不谈朝政。
说了一会儿,便有下人来此跟苏诗源耳语了几句。
苏诗源眉头微蹙对端木天佑道:“启禀王爷,微臣有些琐事要前去处理一下,就先失陪了。”
端木天佑本就不在意他是否在这,谈的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这会儿苏诗源要走了,端木天佑也没什么在意。
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个丫鬟来了,说是苏老夫人请苏胜源过去一趟。
苏胜源告罪后,让端木天佑可以去苏谨儿未出嫁之前的闺房休息,便离开了。
在一个丫鬟的引领下,端木天佑来到了苏谨儿的闺房。
一推开房门,端木天佑便看到了一张苏州水磨的长桌挨了画儿,桌子上摆着许多的古董,又摆着《诗经》,《高山流水》和《梅花三弄》的谱子,各样的画卷在柜子里码放整齐,随手展开一副均是真迹。
梳头桌子上放着象牙镶嵌的豆柏楠减妆一个,和梳头桌子对着铺了一张斑竹万字床,挂了项月白百蝶湖罗帐子,床上铺了一领绝细的席子,放了一个长藤枕,两眼花丝细的单被,用梨花香薰出淡淡香味的枕头边放着一个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盒儿里面盛着番邦进贡来的花铃一个。
“看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过是女孩子罢了。”端木天佑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拿起花铃发出叮咚声音,随着这个声音觉得眼睛越发沉下来,靠在软榻上休息。
他半眯缝着眼睛并未睡死,窗外特定的风声传进耳朵。
忽然,一阵风声由远及近,空荡荡的屋里凭空地出现一个黑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