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程恺弋没了那股骄傲,他再也不允许自己错过李肖然的任何事情了,他的骄傲,在她面前,早就一点都不剩了。他打电话给seena,让seena打去飞机和火车站问李肖然有没有离开s市。他自己开车去李肖然的爸爸妈妈家,把李雪颜接过来。他知道,就算李肖然会离开他,也舍不得抛下李雪颜的。她要走,一定会接李雪颜一起的。他现在很害怕,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要能留住李肖然,他什么都可以做。
很快,seena就回复他,李肖然没有离开s市。至少,她没有坐飞机或者火车。但也可能,她是坐长途汽车离开的。程恺弋现在已经心乱如麻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想到什么了,就赶紧做。开着车,在s市到处跑,想在街头看到她。
seena也想到了五年前,李肖然刚刚离开的那几天,程恺弋就是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程恺弋现在乱了思绪,seena让自己冷静下来,替程恺弋想想,可能会是什么原因,李肖然可能会在哪里。她把秘书办的人都召集了起来,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去s市的酒店,连小旅馆也不放过,想问问看有没有李肖然这个人。然后她自己又打电话去李肖然的公司,询问李肖然今天请假做什么。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有人说李肖然在城东的一家酒店登记了。seena赶紧打电话给程恺弋,告诉他酒店的地址。程恺弋听到之后,立刻带着李雪颜过去。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一直都是超速的。这些,他都已经管不了了。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李肖然,确定她没有事情,确定她不会再离开自己。
李雪颜侧头看着程恺弋,什么话也没有说。程恺弋现在的样子,让李雪颜有些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程恺弋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她知道,她妈妈可能出事前了,所以,她也很担心。但是她更担心的,是她爸爸。她想,如果找不到然然,程恺弋会疯掉的。
程恺弋赶到那个酒店,按照seena说的房间号,抱着李雪颜坐电梯上去。电梯其实行驶了不过几十秒钟的时间,但程恺弋却觉得好像过了许多年。他甚至害怕自己在上去的时候,李肖然正好坐了另一部电梯下去,然后他就又错过了她。他这样胆战心惊,上一次是五年前。五年前的那件事情,真的是他人生中最巨大的阴影,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来了。
李肖然躺在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回想着她跟程恺弋自从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程恺弋对她的那些好,她不相信是假的,她不相信!从来没有人,像程恺弋这样疼她,她受伤了,程恺弋的眉头皱得好紧,比她这个受伤的人还要紧张。她感冒了,他可以叫一架直升飞机,把她带回s市来,日日夜夜地守着她。她在香港跟doris走散了,他可以直接飞过来找她……那么多的事情,怎么会是假的呢?那样的疼惜,怎么会是假的呢?她不相信,一点点头不相信!
“然然,然然,李肖然!”门被敲得震天响,李肖然被吓了一跳。起身看着房门,两眼发直,那个声音,是程恺弋的。他来找她了!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他来找她是做什么的?是想告诉她,他真正喜欢的人是苏沐,要跟她分手吗?李肖然害怕了,紧紧地抱着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门,不敢发出声音。
没有得到回应,程恺弋也心急如焚,开始用脚踹门。他的这些动静,终于把酒店的工作人员引了过来。程恺弋抓住那个男服务员的衣领,指着门,说:“把门给我打开!”那位男服务员被程恺弋的样子吓到了,但自己的工作他还是坚持着的,战战兢兢地对程恺弋说:“对不起,我们有义务要保护我们客人不受到骚扰!”程恺弋眯起眼睛,突然想起来,这家酒店好像是赵子墨开的。他大吼一声:“把你们总经理叫过来!”
过了几分钟,总经理过来,看到是程恺弋,就赶紧叫人把门给打开了,一个劲儿地跟程恺弋道歉。程恺弋根本无暇去顾及这些,门一打开,他就冲了进去。
李肖然怔怔地看着他,而程恺弋,在看到李肖然的时候,心里也揪得更紧了。她的脸上满是泪痕,看到他的时候,眼泪还在流,紧紧地抱着被子,很害怕的样子。程恺弋心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过去,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被程恺弋抱住的一刹那,李肖然整个人愣怔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程恺弋一遍遍揉抚着她的头发,亲吻着她的发丝。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想让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在她身边,不会离开她的。他温柔的动作,果然安抚了怀里不安的小家伙。李肖然慢慢安静下来,乖乖靠在他怀里。
他的心跳,就在她的耳边。这一刻,李肖然真的不相信,这个男人是不爱自己的。他的心跳,分明就在她耳边,他分明,是把自己放在他心口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如果在他眼里看到的她,一直都是苏沐,那这一切,也假得太真实了!这个男人,是会心疼她,胜过心疼自己的男人,怎么会是不爱她的呢?
李肖然慢慢伸出手,环住程恺弋的腰,也紧紧地搂着他。就算他是把她当成替代品,就算他真正爱的不是她,她也不想离开他。何况,现在她一点都不相信,程恺弋会不爱她。刚才她是真的慌乱了阵脚,被苏沐的那些话弄得整个人都崩溃了。不过现在,程恺弋就这么真实地站在她面前,这么紧紧地把自己抱在怀里。李肖然对程恺弋的信心,也随着程恺弋的到来一起回来了。她不要去相信那些话,一点都不要。那不过是她在苏沐那里听到的一些对话的片段,也许那么凑巧,苏沐的前男友名字也叫恺弋,那么巧,苏沐前男友的未婚妻也叫肖然,那么巧他们也有个四岁的女儿叫颜颜。她跟苏沐长得那么像,不也是很难让人相信的巧合吗?她跟苏沐有那么相似的经历,不也是一种巧合吗?也许真的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程恺弋慢慢放开李肖然,看着她脸上还没有干的泪痕,心再次揪着疼。伸手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渍,满脸的温柔和疼惜,跟刚才那个差点要杀人的他完全不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雪颜已经把房门关上了,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让她爸爸妈妈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解决现在的问题。
李肖然吸着鼻子,看着程恺弋,说:“程恺弋,你不许不要我!”程恺弋微微皱眉,道:“谁跟你说我会不要你的?”李肖然摇头,再次投入程恺弋的怀抱,她现在很需要安全感,很需要一些东西,来支撑她相信程恺弋是爱她的,需要这样的肯定。程恺弋有些明白了,她会这样,是跟他有关的。轻轻揉着她的背,低声问她:“然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找不到你,我有多害怕,我以为你跟五年前一样,一声不响地就跑掉了!”李肖然闷在他怀里,一直摇着头,说:“我不会走掉的,不会再走掉了!程恺弋,以后,除非你亲口跟我说,你不要我了,你叫我滚,我才会走。要不然,我会一直这样赖着你,不会走的。”她现在心里还是有些慌张,可是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程恺弋说。她还是害怕,怕程恺弋真的是爱着苏沐的,怕她说出来之后,程恺弋真的会不要她。
她的不安,程恺弋感受到了。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再次给她安全感。可是她不肯说,他问了,她却只是说她不会离开,不把事情告诉他。她不说,他就不会逼她,这是他对她的体贴。他也希望,自己的不过问,不会像五年前那样,成为他另一个遗憾。他只是相信李肖然,她有能力,可以自己解决眼前的事情,然后再次变回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再次面对苏沐,李肖然很是慌张。当苏沐过来跟她说话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答,只是一味地“恩恩啊啊”的。李肖然其实很想去问苏沐,到底她的前男友,是不是程恺弋,到底是不是她,破坏了他们的感情,成为了他们重修旧好的障碍。可是,李肖然没这个勇气。在这个时候,平时胡作非为,自称“s市小霸王”的李肖然,是真的认怂了。
下午又要开会,李肖然正准备走的时候,听见有人说:“哎,这是苏沐的文件嘛?她忘记带进去了。”李肖然就走过去,说:“我带给她吧。”拿起苏沐桌上那份文件夹的时候,有一张照片从文件夹里飘落了下来,应该是刚才苏沐不小心放进去,忘记拿出来的。李肖然蹲下去捡,翻过照片,看到正面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或者说,是被人点了“葵花点穴手”,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