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弋坐在太师椅里,望着球场里的人。
一具尸体被放置在地上,冰冷的白布覆盖着,所有人都退避三舍,自然香晚也不例外。
只是许弋看了一眼众人,却是走过去掀开白布,里面的尸体露出了原来的面目。
这就是刘青,和柳妍偷情的那个人,香晚记得很清楚。
就连她也能想到刘青当日步步为营的情景,这一天也是历历在目。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把当天的事情都说出来,只是这样必然会搬出去的,她总怕连别人都累。
特别是对她有恩惠的人。
“大家应该知道此人,是刘青,禁军总司令,身强体壮,不是一般人都能打死的,我们查过他身上没有其他创伤,也没有中毒的痕迹,可以说是脖子上有致命伤。”
许弋神色沉着,字字珠玑,只是禾苗却是不知道她此时究竟在想什么。
“大家知道,我许弋一向做事直截了当,此人显然是被一簪致死,而簪子就是这个,我已经比较过了,大小适中。”
于是许弋便说便看着玉圆宫众人的表情,她一向善于观察别人的细小动作,判断他们的心意。
此时她双眼灵动,目光却如老鹰一般锐利,凝视着众人退避。
“这件事惊动了陛下,非同小可,如果你们胆敢互相包庇,知情不报,后果由我负责!“
她的语调很冷,再加上此刻天威不可侵犯,众人听了,皆为寒蝉,小声应诺,纷纷躲避。
许弋看到效果很好,便从背后拿出一根白玉簪,用手帕夹住一端,让大家看。
“凶器就是这玉簪,只是这个东西的质地一般,不像各宫的娘娘所带的东西,所以猜测是宫女之物,只是不知这东西是谁认的。“
禾苗抬头凝视着许弋手中的玉簪,不由惊呼了一声,此物正是禾苗昨天丢失的那根。
禾苗的目光有些飘忽,柳醉却也知道了这件事,转头看了看禾苗,有些不确定,只是禾苗不说她也不想让禾苗陷入危险之中。
在许弋的目光游离于众人之间,禾苗皱起的眉头引起了她的注意,如果只是这几个人,她也不会更加怀疑她。
可是禾苗却站了出来“这是我的玉簪。”
禾苗走到前面,面色有些难看,她不想靠近那刘青的尸体,即使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她仍然非常害怕。
“这是你的东西?那您和他是情人吗?“
许弋的目光有些飘逸,看着禾苗却有些奇怪,因为禾苗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害怕。
相反,落落大方,光明磊落。
“不是的,我和他没关系!“
禾苗并没有撒谎,而此刻她看着地上那男人的眼睛也是十分厌恶,只是此刻看在许弋的眼里却是一种感情的流动,让她十分怀疑。
“昨天你们到清溪湿地去,一群人登上小岛,去采萤火虫,期间你们可以有一个人陪!”
禾苗内心有些悲叹,这个女官可是厉害的,一下子切中要害,让她的问题避也避不开。
泡沫是宫里的二等宫女,一向都是为娘娘煮茶,地位还算不错,此时此刻却是站出来说话了。
“大人也许有些误会,当日我们刚一同来到清溪湿地,却在岸上分手,我们四人先到岛上,而禾苗姑娘、柳醉姑娘、红红姑娘留在岸上,等第二次上岛,这样我们就有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
柳醉一听,马上就紧张起来,刚才那许弋不过是对她的一丝威胁,她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把禾苗供出来,她心里急得不行,可话又说出来,就是覆水难收。
“哼,女官大人,由于船太小,只能撑四个人,我们三个便被落在了后面。
“那玉簪香带着迟来的机会,柳醉也是见过的,只是前日不见了,我们也在找,只是奇怪怎么会在那儿被发现。
香晚听了这话,却也很坦白,所以她并没有说错。
可是簪子却是在几天前就不见了,那时她和柳醉把房间翻过来还是找不到。
香晚对于身外之物总是不太看重。
这件事并没有惊动多少人,只是现在柳妍这么说,却是为了保护她,柳醉的意图,禾苗明白,心里自然感激。
只是她想说点实话,因为她不想把别人都累坏了。
禾苗坚信清者自清,她并没有杀刘青,即使此刻被怀疑,也一定会有办法,实在不行还可以找那个人来证明自己,倒也无妨。
香晚这样想着便开口了。
“许弋大人一向公正无私,禾苗也相信,故而把昨夜的事说了出来,希望能帮助大人早日破案。”
禾苗转过头来看了看柳醉,此刻柳醉急得目瞪口呆,眼睛里满是忧虑,听她这么说,又怕她此刻犯浑,这宫中女官虽然都很聪明,事情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会把嫌疑最大的人,交出来,只为交差保命。
此时此刻,她如是说,若是最后没有抓住囚犯,柳醉只怕禾苗会被当作凶手交出去。
只是她此刻心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禾苗在前头犯错。
禾苗感觉到她此刻还是会为她说话,但她不像柳醉,两人也没有同时回去。
禾苗看见玉簪的一刹那,便知道这件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数日按嫁祸来的人她心中大概有了猜测,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说出来。
“禾苗昨夜先是与众人分开,与红红柳醉留在岸上,红红肚子不舒服,柳醉姐带红红回去。
香晚一个人在岸上等船回来呢
禾苗强调她当时是一个人,许弋却很奇怪,这姑娘若不是个傻瓜,就是个有自信心的人。
许弋倒是多看了禾苗一眼,这丫头倒有点胆怯,刚才她早已提醒过自己,若是聪明人此刻当真闭上了嘴,不说话,只是她竟把一切都说出来,只是不知是否可信。
禾苗望着许弋过来探问的目光并没有躲闪,只是微笑着继续讲道“禾苗一人在岸上,却觉得有人在后面晃动,转过头来,看见了刘青,他面带微笑地靠过来,威胁我,要我离开他。
“禾苗不愿,远避退到岸边,那人色心大起,不肯放过,禾苗想保住清白便跳入湖中,那人怕出了人命,当下就跑开了。
“禾苗爬上岸,看著四下无人,便一路奔回玉圆宫。
禾苗说的前后并无错,完全正确,只是把容成夜出现的整个过程给省去了,只是这件事来得更快,若不是这样,她一定能把事情讲得更圆满。
许弋看了看禾苗的眼睛,有些复杂,她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禾苗。
尽管她眼睛里的憎恶是她看穿了的,但事实并不如她所说的那样。
“本官并问你,有谁能证明这些事?”
当问及这句话的时候,禾苗迟疑了一下,她可以为了自己的清白而说出容成夜,但由于他当天所说的话,实在令禾苗担心,这真是他所说的话,便皱起眉头隐藏起来。
这件事,没有别人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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