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真他娘的热。”我心里想,汗水沿着手臂流到手中的弓箭上。就算坐在大树底下,仍觉得天地就像一座大蒸笼,而我就是里面的肉包子。
我的家乡是一个南方的小县城,本应雨水充沛,可不知怎的,竟然连续三年大旱,方圆五十里颗粒无收。远处的几座有大河流经的大县城倒是有水,不过说是大河,其实也快见底了,听说西边的河源大山也已经连着旱了两年。
"真不让人活了啊……"我叹了口气,想用舌头舔一舔干裂的嘴唇,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越舔嘴就裂的越厉害。在这里打了一上午的猎,带的那点水早喝完了,却连只老鼠都没见着,也是,它们早逃难去了。
我决定离开了,便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又拍了拍身前的树,抬头望去,枝繁叶茂,真是怪事。在这大旱的年岁,居然还有一片生机勃勃的树林。朝廷前年派了官员来这儿看查看。那官员看了树林,又从县太爷那儿要了份地形图,东找找西看看,说这里有地下水。官员带着县里的老少爷们找了个地儿,先拿根又长又细的红木棍往土里使劲插,又拿锤子可劲儿砸,玩事了又拿些东西往地上一架,装几个滑轮,把一根绳子从棍子上方的孔穿过绑紧后让爷们们使劲儿拉。木棍出来后另一头上有明显的水珠。不用官员说,爷们们拿了铲子就挖,我也加入了他们。县里从那以后多了口井,县里的人有了水喝。别县儿的人一听我们县有出水井,急忙忙地拿水桶过来。开始我们县也同意他们打水,毕竟其他县的人也要过活,可后来井里面的水位越来越低,县里面的人有些慌,就合计不让别县的人打水了,可别县的人又怎么会听话呢?为了面子活活渴死?一帮大老爷们拿着木棍提着水桶带着面色枯黄的小孩偷偷摸摸地来打水,县里人知道后也拿着家伙来拦。这一拦双方就吵啊,这一吵双方就要打啊,这一要打那些小孩就哭着喊爹娘。县里的阿姨奶奶们最听不得这个,一听小孩哭她们也跟着哭,有些个心软的汉子也偷偷抹眼泪。
可井就一口,干了就都渴死,拦还是要拦。
渴死了几个人后,就都不讲理了,喝水就靠抢,有时,抢的最狠的是县里的民兵。
这样下去,大家都活不了啊……
"嗯~"不知从哪传出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是动物吗?我赶忙蹲下,将箭搭在弓上。
"嗯?"又一声,我的心跳的更快了。
“卧槽?!”这一声是我发出的。我“看见”了周围的空气迅速下沉,“感觉”到了身旁的植物被迅速“冻结”。我试图转身逃跑,却发现自己无法活动——我的身体被冻住了。我想转头,没有办法;我想喊救命,无法出声;我想呼吸,胸膛已无法起伏,我双眼的视线被水汽凝结成的冰片遮挡,我已无知觉。
“恐惧”,是我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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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觉吧……”寒风中,有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