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棚里,川银霜抬手掀开轿帘的,对着一旁骑马的公孙剑道。
“奥,应该是差不多了吧,想柳世叔处事缜密,不会有问题。”公孙剑一听的答道。
心中十分不安,亦也慌慌乱的。
这一路之上,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当看到那满目焦黑七出山时候,公孙剑惶木了。
他想象到七出山被焚毁的样子,可没想到是这般惨烈。
那简直是焦木成枯,百兽尽枯骨,实实不忍直视。
看着触目惊心的一切,公孙剑很难想象,当时灼烈火势里,邹老婆婆是怎样安生逃离的。
而于此同时,他又想到了被自己所打发回来的程英。
程英没了踪影,这人是回到七出山,正赶上那场灭绝火势啊,还是根本就还在路上,不得而知。
同时公孙剑也懊丧,懊丧在寿县遇到邹婆婆时候,没带着问一嘴程英下落。
当时也不是因为自己心绪太过焦虑,还是怎地,竟然没想起来询问。
而现如今的,又要去问谁去……
“想十五之期已过,倒不知那武侯王,寻没寻得邹婆婆解药。”而川银霜,则一声这样说了。
“小小程英,会回老虎岭吗?”公孙剑随即一声问。
川银霜摇摇头,缩回了轿帘里。
“一切皆错乱了,按照预想,那武侯王倒早应该去找邹婆婆,可毕竟七出山被毁,邹婆婆又追撵上玄门人而去,我想武侯王此时,确也应该在那寿县当中吧。”公孙剑随即复想想的说道。
“不会的!”
而也随着公孙剑这说,一直赶车不言声的刘叔说话了。
“我家老爷做事,向来都是谋全局而动,他说此时可得奇书,便一定能得!”
“谋全局而动……”
公孙剑一听的,一声迟疑。
“那我倒是要冒昧请教刘叔一个问题了,还望刘叔给予很认真解答。”
随着这声迟疑,公孙剑复说道:“也就是刘叔听闻过自家佛祖祠堂,有压制已死外人之灵牌的吗,而且还是被深深压于地下?”
“吁!”
而随着公孙剑这般说话,那刘叔不自觉一声吁的,差点把马车给扯拽住。
“什么意思,公孙世兄,银霜倒没听明白你这话里意思?”而轿帘内的川银霜一听,复又接口道。
“也就是自家祠堂地下,压制有别家故人灵牌,就好比我公孙剑爹爹灵牌,被压镇在柳世叔家祠堂底下一样。”公孙剑一听的,倒很有心的解释上了。
并且在解释的同时,细看刘叔脸面。
“驾!”而刘叔,则很慌乱的挥动鞭子,复赶着马车走了。
“这……公孙世兄讲的玩笑话,想自家祠堂清净之地,怎会容许外人打扰,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川银霜一听的,很是蔫然一声说了。
“嗯,我想也应该是!”公孙剑一声应声的,心中已然是明白了。
明白了,那柳景仪所说,并不全是疯话,看来这柳世叔,还真真有大问题。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的话,那自己将义无反顾的赶过去,把爹爹魂灵,给解救出来。
同时质问柳世叔,为何要这样做!
灵牌被压,那得是多大的忌讳啊!
先不说会对后世子孙,造成多大影响,那就算爹爹魂灵本身,也是不得超脱。
故人灵牌,那就是离世之人的魂灵暂居地。
至少公孙剑是这样认为!
就这样一直往前赶,刘叔始终没说话。
而公孙剑心里,亦也越发沉重!
他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孤立,一霎那时间里,竟然连他认为最可为信任的柳世叔,亦也是疑窦重重了。
自己要怎样面对,不知道。
那说白了一点,他公孙剑向来直白,就不会装。
一旦心里产生隔阂,就难免不表现在脸上。
“邦邦邦,邦邦邦……”
而也是这默默往前走,眼看着天色擦黑,公孙剑几人路边休息,准备给马匹喂些马草之际,伴随几声很有节奏感的敲击竹邦之声,一蹦一跳的,可是从后面过来一队僵尸了。
是僵尸,一个个头顶黄色纸符,衣袖宽大,平举两只胳膊,很僵硬身板的过来了。
而在那大概七八个蹦跳僵尸背后,则跟着一人。
一个头戴破沿斗笠,身披几条麻袋片子,打着赤脚,手里敲击一竹板之人。
那人根本没抬头的敲击手中竹板往前走,慢慢的走过公孙剑等人身旁,往前去了。
也就是根本没有任何动作的,赶着七八个僵硬尸体走了。
“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而公孙剑则看着那敲击竹板之人背影叨叨。
赶尸人,这自古就有。
也就是把客死外乡的死人,通过阴灵,给赶回故乡下葬。
具体操作方法,公孙剑不知道。
但知道有这赚死人钱,积攒地府阴德的行当。
“怎么了,公孙世兄?”看着公孙剑的疑惑,川银霜一声问。
“没事。”公孙剑一声没事的,还忍不住打量。
你说这赶尸人背影,怎么就那么像满叔。
略有些弯勾,身形不太高,但肩膀又很宽厚!
“满叔……满叔……”随着这越看越像,公孙剑撤回眼神摇头了。
怎么可能?
想满叔已逝去多时,甚至连尸骨都没能找到,又怎能活生生出现在这里。
况且那满叔,也不谙此道啊!
“站住站住站住,前面的给我站住,哼,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劫我马家人!”
而也是公孙剑这很酸楚的摇头,怎么想都不可能之际,伴随阵阵马蹄响,从后面可是追上来一队人了。
那是气势汹汹的,也不知道是喊叫谁站住。
喊叫那群死人吗,很显然不可能……
公孙剑抬头瞅了瞅。
而也是这一瞅,那马上为首之人一声惊叫大瘟神了。
“马天霖?”
公孙剑是瞬间纵跃的,奔那为首之人去了。
马天霖,好啊,没想到又在这碰见了,那正好,直接抓住,也就是了。
“刷刷刷!”
马天霖一见的,是一扭转马头之间的挥动手中鞭子,奔着公孙剑头顶上来了。
然而公孙剑根本不在意的一伸手,可是手抓长鞭,把马背上的马天霖,给拖拽了下来。
“说,为什么要害马府百十号人,为什么要害我娘亲?”随着这拖拽下马天霖,公孙剑单臂扭转,很直接把马天霖给压地上了。
“别别别,小剑,小剑表弟,误会误会误会,你快撒手,快先帮我拦截住前边那队人,然后咱们再说,再说!”随着这狠狠被公孙剑给压制地上,马天霖道。
“那队死人……为什么要兴师动众拦截死人,说?”公孙剑复抬头瞅瞅的,手底下依然加力道。
“哎呀,他们是活的啊,哪里有什么死人啊,快,快拦住他们!”而马天霖,则很焦声的喊着他那些手下,前去拦截了。
“活的?”公孙剑瞅瞅的,这便不言声的继续压制马天霖,看热闹。
自己倒要看看,这怎么就是活人了。
想刚刚过去时候,自己已然很仔细看过了,那一蹦一蹦的,就是死人僵硬尸体。
“啪啪啪啪啪!”
而也随着公孙剑这不言声观看,但见那僵尸队伍最后面的打竹更之人很豁然的回头,紧接着可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接连推出有十几掌很凌厉的掌风。
瞬时间在面前形成一道很汹涌的风墙,夹杂起地面的沙土石块,噼里啪啦的向众人,席卷了过来。
很是震撼,那看着,就跟是海水涨大潮了一样,铺天盖地般而来。
“旋风掌?”
公孙剑一见的大叫。
是旋风掌,以内力造就风势,可利用空间万物,为自己所用。
这就是满叔所秘而不传的玄风掌术,同时也是满叔的独门绝技。
此等绝技,就连被满叔所疼爱得不行的公孙剑,也不得真传。
公孙剑没问过为什么,但很是惊羡!
“嚯嚯嚯嚯嚯……”
“啊啊啊啊啊……”
而随着那铺天盖地般掌风袭来,是人仰马翻间的,现场一片混乱。
公孙剑不禁也是身形几摇晃的,手拽马天霖退身出多老远。
“什么狗屁玩意,起来起来起来,给我追!”被提拎的马天霖,则是气急败坏的叫了。
“满叔……是满叔吗?”
公孙剑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疑惑的,这便撒开马天霖,奔着那渐渐落势掌风里去了。
旋风掌,满叔的独门技艺,这世上除了满叔,公孙剑就不知道还有谁,可掌握此绝技了。
“满叔满叔满叔,是满叔对不对,是满叔!”
而也随着公孙剑这激动得心都要蹦出来的穿过那息落掌风,眼前的黑暗里,哪里还有人了。
空空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满叔!”公孙剑瞬间失落的大叫。
是抬脚又往前追赶了一段路,确也是什么没见着。
“马天霖,到底怎么回事,说,那赶尸的人,是不是满叔?”而随着这复又追赶好一段路,也是不见什么踪影,公孙剑气愤难平的回来,复抓住堆在地上的马天霖了。
话说这马天霖怎么不趁刚才的功夫逃走?
关键是有刘叔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倒是想逃了,可逃得了吗。
“我我我我我……不能说,公孙剑,要不然你就弄死我吧!”而马天霖翻愣翻愣眼珠的,看着滚倒一地的手下,反而梗着脖子,来横的了。
“你……”公孙剑是恨恨举起手掌,确也是没有落下。
“怎么,下不得手吗,下不得手,那就放了我,别耽误我正事!”而看着公孙剑恨恨伸手,确也是不忍心落下,马天霖来劲了。
“我说大瘟神,你别总跟我唧唧歪歪的,我可是告诉你,我与爹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捡个现成的瓜落而已!”
“你别以为怎么回事,又杀人放火的,我今个还真就发发善心告诉你,你那娘亲,以及马家百十口人,可不是我爹爹害的,而是二叔惹得祸,具体缘由,我倒不是很清楚,你有本事,就质问爹爹去。”
“奥,还有,你说大瘟神,这有好事,不可着咱自家之人,难道还便宜了外人不成?”
随着很来劲的话说到这里,马天霖抬头,很斜眼的看公孙剑了。
“反正你也躲不过去什么,就当是成全大表哥我了,成全了马家的大业,岂不美哉!”而随着这斜眼瞅公孙剑,马天霖复说道……
“放屁!”
公孙剑一听的叫骂道:“马天霖,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你是想把火烧马家百十口人的通天大罪,倒扣在枉死的二娘舅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