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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鲁府华灯初上。八{(一 〔 w〕ww.
听说犬川次郎白天到家来过,刚刚回府的晓林大为震惊,匆匆进入内堂去找瑞萱。
瑞萱不在内堂,却在饭厅。
晓林来到饭厅时,瑞萱正在饭桌前等着他。看见他进来,连忙站起来,笑盈盈的迎上去:“鲁哥,回来了,正等你吃饭呢!”
晓林连忙问,“瑞萱,听说‘孩太君’上门来了,没有为难你吧?”
瑞萱一笑,“没什么,上门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黄鼠狼给鸡拜年!”晓林愤愤地说。
“好了,先别说这个,”瑞萱柔声的劝着晓林,“先吃饭吧,我今天亲手为你做的。”
这时候晓林才现桌上已是满满一桌子饭菜,大部分都是时令蔬菜、豆腐制品,但不知道瑞萱从哪儿还搞来了一个猪肘子,还有一盘银鱼炒蛋。
尽管雷江是传统的“鱼米之乡”、膏腴之地,但在战乱时期,就连鲁家这样大户,能吃到鱼肉荤腥也是相当不容易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晓林不解地问道,“或者家里有什么喜事?”
瑞萱调皮地说:“当然是大日子!你猜猜看~”
自从雷江沦陷后,晓林被一连串的打击弄的几乎麻木了,他努力想了半天,还是一脸茫然。
瑞萱抿嘴一笑,“你都忘了,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呀!”
晓林猛然记起,2o多年前,初夏的那个下午,雷江举城欢庆的场面。以前,每逢瑞萱瑞蕙姐妹结婚纪念日,都是鲁家和梅家一起在镇上最好的酒楼设流水宴,请镇上所有亲朋好友一起聚会。
梅家二掌柜因病英年早逝后,虽然结婚纪念日不会在酒楼设流水宴那么奢华了,但只要到了那一天,瑞萱还是会把瑞蕙和梅霞一起接到鲁府,在鲁家大院庆祝一番,并留宿一宿,姐妹俩睡在一起,说说体己的悄悄话,回忆姑娘时的快乐时光。如今,当年的两位娇艳少女,瑞蕙已经香消玉殒,姐妹已是阴阳相隔,这个纪念日也一度成为瑞萱的伤心日。今天妻子突然提起,晓林唯恐又会引起瑞萱的思念和伤感。
他马上说:“对不起,瑞萱,我忙糊涂了,连这样的大日子我都忘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礼物,你想要什么!”
瑞萱拦住了他:“兵荒马乱、黑灯瞎火,去哪里买礼物?再说,雷江的古玩玉器、金银饰等店铺都被‘孩太君’搜刮几次了,哪里还有什么礼物好买?还是先吃饭吧!”
晓林在桌旁坐了下来,正拿起碗准备盛饭,瑞萱又走到他眼前,像变戏法一般,突然从身后拿出一瓶酒,“鲁哥,今夜我陪你喝几杯!”
从日本人占领雷江以后,严禁中国人喝酒,所有的酒精都要送去作为战车动机燃料,支持“大东亚圣战”。这瓶酒也不知道瑞萱是怎么藏住的。
几杯酒下去,瑞萱就不胜酒力,脸色绯红,在摇曳的烛光下,更增添了一丝娇媚。
晓林看着灯下微醺的瑞萱,没有白天里的端庄矜持,媚中带俏欲语还休,别有一番韵致。晓林忍不住一时冲动,一把握住瑞萱的手,亲吻了一下,按在胸口,真诚地说:“瑞萱,家里家外,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按照往常,瑞萱肯定会娇嗔的说一句:“鲁哥,别这样,让下人看到了不好!”
但今夜,她却没有,而是顺势躺在晓林的怀里,不知是酒意还是心思,眼睛中有几点晶莹。
“瑞萱,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晓林忐忑的问,“白天‘孩太君’欺负你了?”
瑞萱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躺在她爱人的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和心跳,闭上眼睛,两滴泪珠从眼角悄然落下。
晓林紧紧将瑞萱搂在怀里。
雷江沦陷以来,梅家已经是家破人亡,鲁家也是历经磨难,生意江河日下,晓林甚至将祖上埋下的几罐银元都悄悄挖出来了,艰难维继鲁家米铺的经营。也正因为这样,雷江百姓在战乱之中还能吃上白米,而不会和其他地区一样,只能吃鬼子配的掺杂着玉米、番薯和玉米芯子的“共济粮”。这些年来,晓林已经失去了市场、财富、朋友和亲人,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失去怀中这个为鲁家操劳半辈子、现在身心伤痕累累的美丽女人。
烛光渐渐地暗淡了。桌上饭菜也早已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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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萱渐渐睁开眼睛,慢慢起身说:“鲁哥,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歇息吧。你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我去打水为你烫脚。”
即使当下,鲁家作为雷江望族,府上还有不少仆人、佣人。打水洗脚这类事情自然不需要女主人亲力亲为。瑞萱今夜过分的殷勤反而使晓林心头一直笼罩着阴云。
水打来了,热气腾腾,还散着一种清香。瑞萱在晓林脚边慢慢跪了下来,轻轻为他脱去鞋袜,将晓林的脚放进木盆里。
“鲁哥,试试看看,烫不烫脚!”瑞萱说。
水温正合适,并且散着花草的清香。脚面能感受到水里有一种生姜的辛辣和薄荷的清凉,看得出女主人的良苦用心。
瑞萱用手指轻轻的揉搓着晓林的脚背,一个脚趾一个脚趾仔细的清理着,再轻轻按摩他的脚底。
尽管瑞萱做得很仔细,但晓林却一点都没觉得舒畅,反而心头不安的疑云越来越大。
洗完以后,瑞萱端盆出去,对晓林说,“鲁哥,你先睡吧,我一会就来!”
今天瑞萱怎么这么反常?晓林呆呆独坐在宁式千工床床沿上,心神不宁。
好一会,门轻轻地推开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飘了过来,瑞萱回来了。
显然,瑞萱经过了精心沐浴过,秀还是湿漉漉的,画了峨眉,点了红唇,穿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肚兜,几朵嫩黄的小花碎碎缀在抹肚边缘,翠叶翻卷,与冰肌玉肤相映成趣。下面是一条葱绿的睡裙,赤脚踏着一双软底绣花缎面红布鞋。
晓林仿佛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当年,新婚之夜,他的新娘就是这样。晓林仿佛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当年,新婚之夜,他的新娘就是这样。
瑞萱走到床边,背对着晓林,露出白皙的背部,长披散在腰间,显得楚楚动人。尽管年过四十,但身上还无半点赘肉,依然紧致匀称,柔若无骨,玲珑丰韵。她微微扭转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虽然已经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但晓林每次看到瑞萱都像新娘般为之惊艳。晓林缓缓从床边站立起来,从后面紧紧抱住瑞萱,抚摸着她柔软的胸部,感受到她的急促呼吸和怦然心跳。
瑞萱温顺地垂下白嫩的柔颈,晓林轻轻挽住背后的系带,轻轻分开,艳红的肚兜从凝脂般的皮肤上无声滑落~
自从鬼子来雷江后,特别是瑞蕙母女蒙难后,他和瑞萱已经很久没有同房了。
不管明天要面对怎样的惊涛骇浪,今晚,我只要我的新娘!
晓林突然冲动起来,猛地将瑞萱扳转过来,迎面看到的,是瑞萱迷离期望的泪眼,他埋下头,紧紧吻住瑞萱的红唇,瑞萱配合地闭上眼睛,张开口,吐气如兰。晓林一下猛地将瑞萱抱了起来,瑞萱紧紧搂着晓林的脖子,顺势踢掉脚上的绣花布鞋,和晓林一起滚落到宽大、厚重的千工床上。
烛光摇曳,红绡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