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回了营帐,交待人好生照料潋艳,换了干净衣裳后,万福奉上姜汤,问她是否唤大夫探脉。她摇了摇头,让他也下去休息后,疲软地躺在床上。只是身子虽疲倦,脑海却如万马奔腾。她闭上眼,仿佛还能听到兵器相撞,士兵厮杀之声,回想刀光剑影,满地死尸。她咬紧了下唇,睁着眼在黑夜中等待天明。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连绵不绝的马蹄声,沈宁立刻坐起了身,她屏息侧耳倾听。许久,厚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铁甲摩擦的声音走进帐内,咔嚓一声应是卸下了腰间武器。
一盏烛火燃起,一道修长的影子出现在屏风一侧,她迅速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感到一道带着热气的阴影遮住了微弱的光芒。
她闭着眼轻缓地呼吸,等待着强壮的身躯躺至身侧,却久久没有动静。
她睁开双眼,却见脸庞身躯犹有血渍的皇帝站在床边,带着凌厉之气直直地盯着她,她心下一惊,愣愣看进他的眼眸深处。
是杀意,还是……
就在她惊疑之时,皇帝已蓦地俯下身来,狠狠地吻住了她。
他的大掌紧扣她的下颚,唇齿不由分说狠狠攫住她的用力吮吸撕咬,强大的力道带着噬人的血腥。
他的身上仿佛还有死亡的味道,沈宁挣扎,他分明是在发泄战后的兴奋。
杀戮的快感犹在血脉中狂窜,东聿衡迫切需要这具温暖柔软的女体安抚他狂乱的躁动,他将她的整个人死死禁锢在怀中,灼热的唇舌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沈宁只觉被巨大的铁钳锢住一般,无论怎么用力那副身躯依旧纹丝不动。她左躲右闪,依旧逃不过处处炽热湿濡的痕迹,她的小舌被迫一次次交换*的津液,双唇已被男人蛮横的力道吮得又红又肿。她低低呜咽,男人却已撕了她的衣裳。
她的双手在他的肩上用力推拒,却只见自己整个人向后移去。不多时,她的身上就如初生婴儿般,粗糙的大掌次次抚过伤痕犹在的娇躯,乌黑的脑袋下滑。
她惊叫出声,他在取悦她!
她慌乱地抓着他的头发,使了劲儿想屈膝想抽开身子,却被他大掌按在纤腰不能挪开一分。她捂住了嘴不愿发出难耐的呻.吟。
她的手指紧抓身下绣单,浑身如扭麻花似的推拒,东聿衡全然不将她的小力气放在眼里,更是加快了手下动作。
她再也克制不住身体的热潮,情不自禁地呜咽着到了。
皇帝凝视着她久违的媚。态,欲兽更为猖狂,他舔了舔长指,不发一言地褪了衣裳,强壮坚实的身躯压上了她。她的唇再次被他堵住,身下也被强势地占有!
皇帝抬头抵着她的唇发出满足的噫叹,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侵占弄得失了大脑空白一片。旋即他不顾她是否缓过神来,一次比一次深入的占有野蛮无比,她哭喊出声,俄而咬紧下唇紧抑呻.吟,修长的手指立刻探了上来,抚过她的脸撬开她的唇瓣,他拨弄着她红嫩的小舌,将她白玉耳垂狠咬一计,敏感的娇躯再次轻颤不已。
她的反应令东聿衡满意,他的气息愈发粗重,埋首以狂风暴雨之势将她拉入了*的深渊。
沈宁在这次毁天灭地的缠绵中小死过去。
东聿衡紧抱着她享受余韵的快意,轻喘着气抚过她汗湿的发,恢复理智后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竟连一次敦伦也无法支撑,身子骨终是大不如前,究竟是被那些时日的折磨,还是至今仍存的噩梦纠缠给掏空了身子?
他默默地注视着昏睡中的人儿,胸前与肩背几处轻伤隐隐作痛,皇帝自嘲一笑,透过帐子看看灰蒙蒙的天,对外头唤了热水。
万福紧跟而入,主子一回来就进了营帐,他也只能候在外头等待禀明克蒙偷袭之事。
东聿衡听罢,先是一惊,立即交待军中各司其职善后,同时让人将丰宝岚等人召去大营。他迅速用热水擦了身子,又帮沈宁擦拭一遍换了干净衣裳。
他抚着依旧昏睡的沈宁的脸颊,心有余悸。幸而他留下万福,才护她周全。只是他也不料她又在那等那艰难险境立了大功。若非是她稳住军心,昨夜还不知是怎番景象。
东聿衡深知,武艺超群、熟知兵法的将领虽可领兵打仗,但惟有统率民心者才可坐镇一方。沈宁传奇的事迹、坚强如铁的意志、临危不惧的勇气让她凝聚了将士的斗志。
内心强大者才是真正的强者,见过真正死亡的都会明了这一点。
唉,这个妇人……他既心疼又骄傲地低下头深深一吻,再注视她片刻,才出了营帐将守在外头的两个丫头交待两句,这才提步去了大营。
与将士们们商议完要事,再出帐已是东方微白。这时皇帝才听得潋艳受了惊卧床不起,他去探视一回,见其脸色苍白瑟瑟发抖,虽觉可怜心疼,却也不能如待沈宁般兴起想替她受罪的念头。他安抚两句,交待两个粗使妇人好生伺候。返回大帐的途中看到迎面沈昭走来对他行礼。
东聿衡冷淡地点了点头,沈昭跟了上来,向他禀报了粮草之事后,再次求见睿妃娘娘。
皇帝自沈宁省亲一去不归后,对沈家与沈宁之间的关系有所怀疑,保不齐是沈家整个儿合谋让沈宁逃走也未尝可知,因此他一听沈昭想见他的妹妹就甚为不悦。
“睿妃正在静养,莫要打扰。”他边走边说。
“陛下,还请陛下恩准微臣见娘娘一面,微臣听说娘娘还活在世上,真真又惊又喜!只是当初娘娘……”沈昭急急地跟在他的身侧恳求,“微臣也是亲眼目睹,家慈因此事一直卧病不起,怎能有假?”他在刑场只寥寥几眼,看不真切本就未见几面的妹妹。昨夜他躲在暗处也看不清楚,但自他知道这事儿后就如热锅上的蚂蚁,自知稍有不慎,沈家便将失去天子信任,甚而有灭门之祸。
东聿衡不置可否,“朕说了,睿妃正在静养,任何人不得叨扰。”正值战事胶着,他不想再次后院起火。沈宁在白州逃跑一事,分明有人在后头帮衬。他暂且还不知是谁这般大胆,待踏平克蒙班师回朝,他会将她藏着的秘密全都揪出来。
“陛下……”
“皇兄!”诚亲王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见东旌辰似有话说,沈昭只得识趣告退。
东聿衡看向面前一脸苦相的皇弟,背着手扬眉问道:“诚亲王准备出发了么?”他已下旨令东旌辰率一路轻军往西截堵那加增援军队与物资。
东旌辰一张脸皱得跟包子似的,“请皇兄三思,臣弟对领兵打仗一窍不通,怎能担此重任?”昨夜亲眼目睹惨烈厮杀已然吓得不清,他又怎敢领兵带头?
东聿衡看他一眼,轻笑道:“当初喀城之时,诚亲王一战成名,何以这般谦逊?”
闻言东旌辰更是表情痛苦,“皇兄就莫再笑话臣弟了,那分明是您御驾……”
“此事敌军何以知情?那加皇族虽有邪毒,举国却喜好和平胆小怕事,若不是出了个元毅,努儿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那加的援助。”东聿衡与他分析,“诚亲王喀城屠城一事那加定也有所耳闻,他们一见是你派兵截堵,定然有所忌惮。你只需布个幌子挡住他们的去路,他们便不敢与你正面冲突。”
“可是万一……”
“司马将军也随你同行,路中多与二人商议便是。”
“皇兄……臣弟……”
“昨夜敌军来袭,你可阵前杀敌?”东聿衡打断他问道。
“这……臣弟武艺不精……出去也是碍手碍脚……”东旌辰支支吾吾。
“睿妃浑身带伤,依旧敢于现身鼓舞士气,你是皇家东氏一族正统血脉,怎可临危而惧遭人耻笑?”
“我……臣弟……”
“去罢,这回莫再让朕失望。”
见皇兄心意已决,东旌辰即便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没法子了。他只觉皇兄与往日不同,竟派他去那种危险地儿。好似自他派人暗杀那寡妇后,皇兄就愈发不待见他。只是那寡妇为何又死而复生?莫非是妖怪不成?他蓦地打了个寒颤。
东聿衡哪里还理会他这些花花肠子,大步回了主帐。他怕沈宁还睡着,并不让守卫的黑甲军出声行礼。
二婢见他进来,忙下跪请安,东聿衡无声抬手制止,他大跨步绕过画屏,发现沈宁已经醒了,他勾了勾唇,继而却见她低头坐在床边,无悲无喜似是与世隔绝一般,见他进来连动也不动。
东聿衡摆手让婢子退下,他卸下佩剑,坐到她身边,柔声问道:“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沈宁冷冷地一发不言。
皇帝不知怎地有些心紧,他凝视着她略带沙哑地道:“宁儿昨日又立了大功!朕允你一个愿意如何?”他顿了顿,立即又添一句,“除了让你离开这些混帐话。”
沈宁看着自己的膝盖依旧面无表情。
皇帝轻叹一声,微微侧身搂住她,“朕赐你一块免死金牌可好?”她不是怕他杀她么?他便让她安了心。
沈宁猛地推开他,“许我一个愿望?”她冷冷地道,“好,那我要你告诉我,你既然不想杀我,为什么还执着于我?非得要把我绑在这里?”
她认真的脸色让东聿衡破天荒地有些不自在,他总也不能说他舍不得她,心头爱极了她,想将她当宝贝供着。
见他表情怪异久不出声,沈宁悲哀一笑,“你赢了,你赢了还不成么?我现在再不敢逃,我现在只求你告诉我你怎么才会放了我!折磨我就利索一点,不要玩这种恶心的游戏!”
“恶心?朕全心全意待你,你说恶心?”东聿衡不敢置信。
“我看你一眼都嫌难受!”
皇帝发觉自己丝毫不能忍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拖出去砍了,统统砍了!他气得额上青筋暴出,只是嘴上却似有把门的,竟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深深吐息两口,“朕也是疯魔了!”
她挑衅地看向他,“你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
“东沈氏!”东聿衡咬牙切齿,“惹恼了朕对你有什么好处,吃苦的莫非是朕!”
“是啊,我就是刀上鱼肉,任人宰割,怎地,我还要带着笑求着你打我骂我不成?”
“朕是你的天!即便朕以往让你受了委屈,你也不能一直记恨于朕!”
“抱歉,我可没那么贤惠!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打不过你!”
“你还想杀了朕?”东聿衡简直无法相信他耳朵所听见的。她还敢弑君!
“你听见了!”
“混帐东西!”皇帝顿时暴怒,扬声喊道,“来人--”
万福忙领着两个护卫入内,“陛下有何吩咐?”
“把睿妃--”话语戛然而止,东聿衡一想到她浑身是伤,心就不住地疼了,再一想把她关起来,她独自一人默默哭泣,就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他深呼吸两口,瞪着沈宁咬着牙道,“为睿妃另置帐篷,好生看管!”
“是……”万福看一眼屏障内,心中暗叹一声。为何帝妃独处总是不欢而散。这睿妃娘娘,果真是陛下前世的冤家。
离开了皇帝营帐,沈宁坐在小帐篷里,反而轻松了许多,她看看万福,主动开口,“小万福,没想到你武功这么高强,连韩震也打不过散童子!”
万福垂眸道:“娘娘过誉了,韩少侠年纪尚轻,能与散童子打斗全身而退就已十分了得了。”
沈宁听这话有些怪异,“韩震还年轻,你不年轻?”
万福面不改色地道:“奴才已经三十有五了。”
沈宁瞪着那张娃娃脸眨了眨眼,“怎么、可能!”
万福低头不语。
沈宁回过神来,这才窘迫地道:“抱歉,我以为你……我不该叫公公为小万福,我不是故意的。”
“娘娘言重,娘娘是主子,怎么叫奴才都成。”
“唉,总之,以前对不住了,我太没眼力劲儿。”驻颜有术啊!
万福福了一福,犹豫片刻躬下身去,“娘娘,奴才有话呈禀。”
沈宁道:“公公请讲。”
“娘娘,请恕奴才多嘴,奴才着实不解您为何执意要与陛下斗气……奴才向来以为娘娘是个大肚量的,即便当初陛下待娘娘有失,可陛下也实属无奈,娘娘岂能不知?况且娘娘私自离宫,陛下不仅不曾处置娘娘,反而亲力亲为照顾于您,娘娘为何毫不动容?”
沈宁垂眸不语。
“……娘娘,陛下这一年,过得很苦。”万福本不欲说出这些,但大战在即,主子一再为睿妃分心,又怎生是好?他轻叹一声,沉沉说道,“奴才陪伴陛下多年,头回见那样儿的陛下。好几回人还坐在宝座上,魂儿已经丢了。”
沈宁听罢皱眉,“你在说笑话么?”
万福见状,沉默一会儿,道:“陛下虽然对敌毫不留情,却也爱惜子民,除却那回街头怒杀画师何生,陛下每杀一人皆有其意。娘娘可知白州之时陛下迁怒张夫人等所谓何事?”
沈宁皱眉,紧绷地问:“你要说什么?”
万福停顿片刻,而后缓缓道:“娘娘的郁症,可渐渐愈了?”
沈宁费了好大力气才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腾地站了起来。
万福微微垂首,“老神医曾与陛下说过,娘娘郁症需散气而消,大喜、大悲、大怒皆可散气。”
“荒谬!”沈宁拒绝相信他所说的话。
“娘娘,陛下虽未明言,然而奴才斗胆揣测圣意,怕是……”万福停了停,“陛下知道娘娘心慈,便意欲以张夫人等人换取娘娘性命。”
沈宁浑身猛地一颤,“胡说!”她顿一顿,“胡说胡说!”
万福道:“娘娘,其实张夫人他们……并未被斩首。当时您昏了过去,陛下抱您离开时,赦免了他们的罪,只是不让奴才们告知娘娘。”
沈宁顿时如同被抽掉了全部力气,如释重负地坐在椅上。
“娘娘,陛下对待娘娘,真真是一片真心诚意了。还请娘娘,切莫辜负了陛下的心意。”
不久,万福自帐中而出,在军机大营里寻得主子,皇帝见他进来只淡淡一瞟。万福默默站回自己的位置。
待商议了行军线路后,东聿衡摒退众臣,东明奕、丰宝岚和沈昭皆欲言又止。
众人离去,东聿衡问万福道:“睿妃可是哭闹?”
“这……回陛下,不曾。”
东聿衡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大军在鲁怙稍作休整,将其作为关外兵站,留下伤兵与部分驻军,将其纳入了景朝版图。
皇帝将生病的潋艳也留在鲁怙,夜里派了人再去探望她,交待了两句话,说是知她吃了许多苦,莫怪他让她遭了罪。派去的人回来禀道:“潋艳姑娘泣语,‘圣上对待奴婢千好万好,奴婢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怎会有一丝埋怨?’”
听听她这番话儿!东聿衡欣慰地摇了摇头,心想真该让那不省心的妇人当面听听。同是他的后宫,她怎就不能学学别人?
他扫视空落落的营帐,心里头有些不爽利。他再看了会书,还是清咳一声问道:“娘娘这会儿睡了么?”
万福道:“奴才方才派人问了,说是娘娘才喝了药,应是还没睡罢。”
“大夫今个儿把脉怎么说,娘娘昨夜受了寒么?”
“大夫说娘娘幸而不曾受寒。”
东聿衡点点头,抬眼看向帐外欲言又止。
万福挑眼看了看主子,稍顿片刻而后说道:“陛下,奴才在外头听闻许多将士都在打听为何娘娘另置了帐篷哩。”
“是么……”
“奴才听说许多士兵都将娘娘唤作神女娘娘,认为她是上天派来守护我皇与大景的下凡仙子,因此昨夜誓死保娘娘安全。”
“神女娘娘……”东聿衡勾唇轻笑,“她这泼妇样儿还神女娘娘。”这话却也是嘴上说说,皇帝似是陷入回忆沉默片刻,而后轻叹了一声。
“那末你以为,睿妃是人、是仙?”
万福一愣,“奴才……”
“朕恕你无罪。”
“是……”万福微微躬身,“陛下,奴才竟真有些拿不准了,娘娘不惧花疹之病,还有那不同于其他妇人胆识见识……”
东聿衡沉默地点点头,萦绕在沈宁身上的谜团愈发地多,他竟偶尔也产生了动摇,认为沈宁不似这世间之人。他思绪腾飞,不知怎地突然忆起当初因沈宁而怒火中烧杀死的书生,记得万福似是后来他向禀了些什么……“那年冬日,还未进宫的睿妃有意接近的落魄书生以何营生?”
亏得万福还记得这点小事,他徐徐禀道:“那画师是以卖画为生的,奴才记得,他家中有许多氏族图腾的字画与典籍,他的小书僮说他意欲搜集景朝氏腾奉于陛下。”
东聿衡一惊,又是氏腾?
万福也觉着奇怪,他犹豫地道:“睿妃娘娘似是对氏腾极为关心?”
皇帝沉吟片刻,与其说她注意氏腾,倒不如说怕是那时她自个儿也不知在找什么。莫非是在六公主洗三之时看见了丰家氏腾,因此逃离后才去了峑州?
氏腾,福祸兽,沈宁……东聿衡的眉头越皱越紧,黑玉福祸兽……她究竟要之何用!
愈想心头愈不安稳,他只觉不将她放在眼皮底下,她时时刻刻便会消失不见似的。他重重一咳,“睿妃既牵动军心,此时惩治她也是不妥,还是去把她叫回来罢。”
“是。”万福不惊不讶地领命。
面无表情的沈宁被带到大帐,盯着东聿衡不跪不礼,低头看书的皇帝眼皮也不抬,只让奴婢服侍她更衣。
沈宁从来不料他竟然会朝令夕改……混乱的思绪在脑中乱撞,她猛地摇了摇头,不愿再去多想。
等沈宁默默地进了屏风后,皇帝出去了。不消片刻,潋艳又道吹箫者在门外候着。
沈宁摇了摇头,复而又点了点头。
待外头进了人来,潋艳便领着人退下了。
与以往一样,那人并不多话,似是只知吹箫。沈宁听着箫曲轻柔,心中却愈发烦闷。忽而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她皱了皱眉,直觉古怪,脑中莫名划过一道荒唐念想。
不可能……沈宁拒绝相信,她倏地站起来,上前走了两步。
烛火在屏风倒出她的影子,箫声骤停,沈宁刚踏出屏风,只见一个衣角消失在帐篷门后。
沈宁扶着画屏木框,心中一紧。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