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1 / 1)

叶暖暖想说余喜龄坏到了极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要魏敢离余喜龄远一些。

可惜等余喜龄一出来,她一肚子话都只能留在肚子里,再也说不出来,她说的这些,真真假假也不算是完全污蔑余喜龄,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而已。

叶暖暖迫切地希望魏敢站到她这一边来,可惜魏敢并非完全不了解内情,至少他可以肯定一点,是余建国和叶听芳先做错了事,非反他更心疼余喜龄,小小年纪就被逼做下世人眼里忤逆不孝的事情来。

“走啦!”余喜龄把东西放到车篓子里,冲魏敢喊了一声。

魏敢立马应声,“马上。”

“我不许!”叶暖暖忙上前抱住魏敢的胳膊,嘴巴高高撅起。

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已经初具少女的姿态,魏敢脸一红,赶紧把手抽开退远了一些,“暖暖,你听话,我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不就是帮着余喜龄建房子吗!她就是把你当傻子,拿你当免费劳动力用。”叶暖暖被他的举动伤到了心,红着眼睛冲他喊,还愤恨地瞪了余喜龄好几眼。

余喜龄看了她一眼,“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是给了工钱的。”

魏敢同意地点头,这可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笔付出劳动得到的收入,对他来说,还是挺有意义的,“不知道情况就不要乱说,我是拿了工钱的,喜龄没有亏待我。”

说完魏敢不打算跟叶暖暖浪费时间下去,每次她缠着他,两个人却又从来没有什么能聊的话题,也没有可做的事情。

眼看着魏敢要走,叶暖暖情绪很激动,这还是第一次,在同时面对她和余喜龄的情况下,魏敢要抛下她跟余喜龄走,分明先前的每一次,都是她最终留下来。

叶暖暖的身体不好,余喜龄一看她那激动的样子,就心知不好,果然叶暖暖白眼一翻就往下倒去,好在魏敢就站在她身边,及时把人接在了怀里。

余喜龄看着叶暖暖说晕倒就晕倒,暗暗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先不说她这回是真晕还是假晕,光她无论怎么晕,都看着跟真的似的,也是一种难得的本事。

上辈子也是这样,但凡叶暖暖有个什么不如意,总要晕一回,要是晕不能达到目的,那就住院。上辈子她从来没有想过叶暖暖大半时候其实在装病,尽心尽力地关心和照顾着,现在虽然知道她是在装,但恕她近四十的中年人心理,实在是不明白叶暖暖这样做的道理和意义在哪里。

余喜龄把单车停稳,上前一把掐在叶暖暖的人中上,她是用了些力气的,但叶暖暖硬是不觉得痛似的,好一会才慢悠悠地转醒过来,但人还是虚弱无力。

叶暖暖这样,魏敢自然不能再跟着她走,还得要借用她的自行车,把叶暖暖驮到饭店里。

余喜龄没有意见,把人送到就骑着车走了,家里的大师傅还急着等墨水用呢。

自从这天遇到叶暖暖后,魏敢隔了好些天才重新跑回余喜龄这里帮忙,余喜龄也不管他,每天县里乡下两头跑,魏敢愿意跟着就跟着。

房子建到一半的时候,又要开学了,魏敢被魏姑父抓回去补课,余喜山也结束了在家半天帮工半天在县城收废品的日子。

“徐志鹏几天没来了?”余喜山在院子里把自己收的东西归类,他这几天忙没注意,这才发现他收的废品堆了不少。

他这么一问,确实好多天没见着那孩子了,余奶奶算了算手指头,“七八天了吧。”

余喜山眉头一皱,有些担心徐志鹏,冲着厨房那边扬声喊,“喜龄,我明天不回去干活了,我去省城一趟,顺便把这些东西拉到省城卖了。”

余喜龄应了一声,徐招娣撩起围裙擦手,一边快步进里屋又出来,她递给余喜山一个空药瓶子,“你去省城的大药店,看看有没有这个药买,你奶奶的药吃没了,我昨天去医院已经没货了,问了几家药店也没有。”

余喜山把药瓶揣兜里,又把所有废品收好捆好,方便明天往中巴车顶上放。

第二天晚上十点多,余喜山才从省城那边回来,余喜龄她们刚刚起床干活不久,从他手里接过药,余喜龄问他,“怎么现在这时候才回来,徐志鹏呢?”

“没找到人。”余喜山灌了口白开水,指了指药,“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这个药,班车又在半路上抛锚,才耽搁到现在。”

在县城没有打到徐志鹏,余喜山没有把这事放心上,第二天早早出门,去徐志鹏家里,结果徐家只有徐志鹏奶奶在,一问,更久没有回家,起码了半个月。

余喜山心里一咯噔,没敢在老人家面前说什么,扯了个谎赶紧离开。

徐志鹏失踪这事,余喜龄没两天也知道了,余喜山没去新屋那里干活,也没忙着他的收荒大业,而是见天地省城县城两头跑,跑了两天还是一无所获。

“这混蛋到底跑哪去了!”余喜山快急疯了,生怕他是犯了什么事,结果他在省城找两人认得的几个人问了个遍,对方都是一无所知,但没犯事,徐志鹏怎么就不见人影呢?“别是……”

难道是出事了!

“你别瞎想!”余喜龄也吓了一大跳。

但人就这么不见了,不瞎想是不可能的,余喜山还想再去找找,可是省城里他认识的人不多,两人认识的都去问过了,镇上乡下也都找了个遍。

至于徐志鹏奶奶那里,余喜山也不敢再去问,老人家已经有点着急了,怕老人家担心太过,余喜山还特意去老人家那里,说徐志鹏在省城忙着,暂时回不来,把老人家给安抚住了。

眼看着开学的日子越来越临近,余喜山也越来越着急,徐志鹏打算拿完初中毕业证就不念了,但是眼看只剩下最后半年了,他不可能不来学校上学的呀。

而且徐志鹏要还不回来的话,余喜山的谎话也没法瞒下去了。

大概徐志鹏奶奶也察觉到了什么,老人家没见天就病倒了,还好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但人年纪大了,就是小感冒也不敢掉以轻心,徐家没有很亲近的亲戚,余喜山和余喜龄轮流去老人家那里给送饭,盯着老人吃药休息。

“姑娘,我志鹏是不是在外头犯事啦?”余喜龄给徐志鹏奶奶换了洗好晒干的被褥,准备走的时候,徐奶奶拉着她问。

余喜龄叹了口气,“徐奶奶,您老放宽心,徐志鹏心里有数,肯定不会在外边乱来的。”

徐志鹏奶奶不说话了,眼泪哗哗往外涌,余喜龄看着心里难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徐志鹏回来,老人家才真正安心,余喜龄多留了阵,把徐奶奶哄睡了,才掩上门离开。

“喜龄!”徐志鹏从菜园子里跳出来,把余喜龄拉到暗处。

余喜龄被他吓了一大跳,看了看徐家的破茅屋,又看了看面前身形邋遢的徐志鹏,“你怎么在这里,你……”

“嘘!”徐志鹏一惊,赶紧伸手捂住了余喜龄的嘴。

徐志鹏在这里守了一天,终于把余喜龄给等到了,等余喜龄不出声了,徐志鹏赶紧把人给松了,极小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慌乱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塞给余喜龄,“喜龄,鹏哥现在也找不到能信的人,也就你和喜山了,这些钱你拿着,我奶奶……我奶奶拜托你和喜山帮我照顾一段时间,我很快就回来。”

余喜龄愣愣地就被塞了一手的钱,“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去哪里?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徐志鹏不说话,目光焦急的扫向四周,“时间来不及了,我得赶紧走。”

“不行!”余喜龄一把拉住他,把钱全部塞回他手里,“你的奶奶你自己照顾,我不干。”

徐志鹏没接住,一把钱全掉在了地上,徐志鹏赶紧弯身去捡,捡起来还想给余喜龄,可余喜龄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气氛一时有些僵。

徐志鹏猛地一抹脸,往地上一跪,“喜龄,当哥哥的求你了!”

余喜龄万万没料到徐志鹏居然会下跪,赶紧跳开,“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来不及了。”徐志鹏眼眶通红,不知道是没有休息好,还是情绪太过激动,“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马上要去外地了,但是你相信我,我没偷没抢没犯法,就是得罪了小人,有人要害我。”

这一次,余喜龄没有把手里的钱往外推,见她收了,徐志鹏心里大定,红着眼眶看了眼旧家,吸了吸鼻子,掉头就要走。

“等等!”余喜龄突然喊住他,徐志鹏背着抬手擦了脸才回头看她,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痕。

余喜龄叹了口气,“你把钱全给我,你自己怎么办?你手里还有钱吗?”

徐志鹏没说话,他手上没钱没关系,反正饿不死,坐火车可以逃票,到了外地,就算是讨饭也能活下去,他放心不下的只是他奶奶。

可他现在能给的就只有这些了,他知道光凭那百来块钱就让余喜龄和余喜山来照顾年迈的奶奶,是很不负责任的事,但他有且仅有这些了。

“你放心,等我在外面落稳脚跟,我就寄钱回来。”徐志鹏答非所问。

余喜龄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把徐志鹏塞给她的手收进口袋里,“你等着!”

她骑过来的单车还放在徐家的院坪里,车龙头上挂着她的包,余喜龄把包取了过来,从里面掏出贰千块钱,今年四月底发行了新版纸币,已经有了百元钞票,暂新的两捆钞票塞到徐志鹏手里,徐志鹏的手都抖了起来。

“你给我的钱,我收着,是徐奶奶的生活费。”这些钱是余喜龄今天取了准备回去付材料款和人工费的,“这些,算我借你的。”

徐志鹏整个人都颤抖得厉害,他咬紧了唇,不让眼泪流出来,最终狠狠地点头,然后快速地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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