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对吗?”
“你!”
“不必怒喝,你是这近百人生命的践踏者,他们信任的罪人,如果用法律的角度宣判,现在的你,应该被立刻枪毙!”
质问,
见对方难做应答,李莹心中却也不由的升腾出几分怒意,虽明知对方也是遭受蛊惑误导,但这份损失的沉重却也足可谓是触目惊心……
“我……”
“俗语讲,道行兵者,我且问你,在你的心中,兵法的道义究竟是什么概念?”
“兵者,诡道,屠戮杀之,乃行大势之道,故,军令如山,所尊崇之道乃是服从,所以,道行兵者,乃曰伐之!”
“服从?”
冷笑,
唇色微润,淡白色的鸭舌帽将她那飘然的长发和半张脸颊尽数遮住,虽难见真容,但那份消瘦的美感掩盖却足以证明她的漂亮,甚至可谓说是惊人的艳丽!
扶框,
硕大的黑墨镜抵住嘴角处的那丝笑弧,望天,她的气质温润如水,却也透着股无所不知的绝对自信……
白衣,墨镜,牛仔裤,黑百相间的休闲服将她衬托得神秘纯洁,而她的眼眸深处,却也正在此刻闪烁起凌厉的锋芒。
“是。”
“错误的命令也服从吗?”
“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
“愚忠吗?”
“我……”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行军者,择其亲民于善者而从,叛其恶贯满盈者杀戮,忠诚那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那是善恶分析的疲惫,所以,请收起你那所谓忠诚!”
“你!”
“行军,精髓是‘不战退敌’,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却是道义,所以,行军前你该反省下自己,你为何而造杀戮!”
“我……”
“我替你回答,这样做的人,不是愚昧就是别有用心!”
挪步起枪,
漆黑枪口盯向面前军官,仿佛是待对方的回答错误,便会开枪杀人……
“我……”
“你没法回答,对吗?”
“是,可我……”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退兵或死。
”
“你!”
“轰!”
风驰挚,
电痕涌动,万物凋零尽残滓,凌空般的划痕却也尽在此刻横扫地面,卷帙起遍地的残渣痕迹……
“轰!”
“这,你……”
“放心,第二波的爆炸将降临在您的头顶,当然,他们也都难以幸免,所以,我刚刚给你的选择并非妄言,对吗?”
“这……”
“当然,你可以试验一下我的话,若我在十分钟后未能踏出您的包围,您所面临的便是我的控制。
”
摊手,
行动于如此探墓活动,素来严谨的李莹又怎会没有后续的安排,至于那按照规定执行计划的曹牟却也间接性的拯救李莹……
“参谋,我……”
“看来你已经有了选择,对吗?”
“是,参谋,此事确是属下考虑不周,若有冒犯还请责罚,但他们却都是我国的优秀战士,还请参谋……”
“不,营长,是我……”
“不,刘连长,此事与你无关,是我……”
“长官,请您饶了我们营长,这件事情乃是我们的错,我们……”
“够了!”
爆吼,
羿巡身影淡淡走出,虽全身酥麻,受创极重,但见李莹都能坚持,他又怎会选择避而养伤,退缩于后……
“羿巡,你……”
“无妨,参谋,请您……”
“放心。”
淡笑,
见羿巡在公输雪萌的招架下淡淡前进,她的心中虽有几分痛楚,却还是选择默许,毕竟在场众人,只有羿巡的威严才能做到震慑群众……
军方与国安是两个性质。
国安虽为将,却毫无兵权,而羿巡虽只是团长,但也足可谓是千人之帅,威严浩瀚,更具信服力度……
“您……”
“没必要报我的军衔,因为我也只是一名最单纯的军人,只是有句话我却不得不说,那就是,你们的营长是个混蛋,一名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凭什么说我们营长,他……”
“就是,你这简直是血口喷人,我们营长……”
“闭嘴!”
群情激愤,
见这陌生人辱骂那与自己相伴多年的长官,这群铁血战士却也自是不干,连番挑衅的喧嚣却将局势发展推向微妙,近似混乱……
“营长,这……”
“闭嘴!”
“我……”
“连自己的属下都约束不住吗,如此看来,你也的确是堪称废物,骂你倒也不怨!”
“你!”
“不服?”
“是,我敬你是……”
“你不需要敬我,因为你刚刚说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而我不是你的长官,也与你并无半分交集,但按照你的长官吩咐,我们的关系,是敌人,所以我不需要。”
讥讽,
虽看似平静分析,却蕴含着敌对的微妙矛盾,若从实质去看,却也不难看出羿巡眉宇间的杀伐气质……
“你!”
“项靖存,淳安守备营营长,号称‘铁剑狼’对吗?”
“是,但后面的称谓却是他人讹传,本人虽修得几招剑式,却也难见大雅之堂,故而,我并不认可。”
“但我硬要与你比剑呢?”
“比剑?”
“是。”
“这,好吧,但有一点我需要强调,剑乃江湖利刃,所以我们之间的比拼便是江湖间比武,剑下无眼,生死各安天命,所以……”
“你的废话很多。”
“唰!”
怒吼,
剑出鞘,苍狼宝刃影随剑动,剑身为玄铁铸造及薄,内透淡淡寒光,剑柄边缘皆为沧浪利爪般的雕刻,突兀得无尽威严,剑动,刃极锋利无比,却称刃如秋霜……
林狼剑,
此乃是项靖存成名之剑,铸造者虽是有籍难查,却是因项靖存而闻名于世。
‘断斩虎峰林啸,铲灭歃血盟驻’,
这正是此间的闻名之处,也是这项靖存‘铁剑狼’名号的来源所在……
“咔!”
刀出,
毒匕寒月刃,
羿巡身影迎风怆立,示意公输雪萌离开,他的眼中却也仅存那名持剑营长,双眸对峙,却也恍若宿敌重逢……
“请!”
“谢谢!”
“不,我是在对你的剑说话,因为它值得我去尊重,而你不配,甚至你都不配将它握在手中。”
“如果你们的确是冤枉的,我承认你的看法。”
“不谢!”
“唰!”
出剑,
先声夺人,林狼剑的威严嘶吼划落,却也尽在此刻劈向羿巡,全无半分收敛的意味……
“哐!”
对创,
寒光呼啸,
刃若锋芒尽显,持械尽是心高气傲之人,故而对创几许皆全力施为,意欲夺人性命而逞后快……
“哐!”
“唰!”
“砰!砰!砰!”
对创,
项靖存的剑意锋芒且若是如毒跗骨,剑意交织间身影换位,继而剑出,直刺羿巡命脉,企图一招得势……
“唰!”
“走!”
“哐!”
爆退,
剑势招架,那跃起羿巡本就是重伤之躯,故而动作迟疑,尽被对手缠住,刹那间的失势却也让他的处境陷入微妙……
“哐!”
“噗!”
交织,
杀招冲天而起,两道身影尽皆跃起挥剑,毒匕寒月刃的锋芒虚实掩映,划出数道刀花,锋芒招式却也如同毒蛇吐芯般的直砍向项靖存的眉心。
“哐!”
爆退,
力已衰竭,羿巡身影持刀孤立,呵退上前搀扶的公输雪萌,他的嘴角深处却也渗透出细微的殷红血迹……
“噗!”
吐泻,
本想压制,却难以煎熬,刚刚刀式却也几乎达到他毕生刀法的颠峰境界,所以,他的经脉磨损,再难动作……
“羿巡,你……”
“回去!”
“我……”
“雪萌,记住,爱一个人的方式,并不是让他为你担心,更不是让你成为他逃避责任的工具,你的存在,能让他感觉到背后的温暖就足够了。”
强忍香肩剧痛,
站立旁近的李莹拉回公输雪萌,仰望那名遮蔽在黑斗篷中的身影,她的回答极度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出,她的喉咙深处蕴含着苦涩的哽咽……
或许该庆幸吧,他还活着,他来了。
但从实质上去想,他的出现竟蕴含着极端的陌生,存在着极端实质性的隔阂……
“唰!”
艰难挥剑,
羿巡身躯淡淡站起,望向项靖存身影,他却只是轻轻点地,疾驰间便已出现在羿巡周围的十丈之内。
“唰!”
“砰!”
抵抗,
重伤羿巡却已是无力挣扎,绯色的剑光在他胸口的边缘闪烁逝去,却又迅速消失,继而,他胸口剧痛,低头间,那行殷红的血流缓缓流出……
“好!”
“营长赢了,营长……”
“闭嘴!”
“这……”
惊骇,
按照项靖存的习惯,每当战斗胜利,呐喊之声绝不会少,但在今天,却是端的是有些诡异……
“哐!”
甩剑,
正待淳安守备军惊骇的刹那,林狼剑柄摔落地表,而自项靖存的长袖军装内侧,却也更是缓缓的划出猩红,显然,他在方才的争斗过程中并未获得任何优势。
“我败了。”
“不,你有杀我的能力。”
“可您身上有伤,我……”
“借口是属于弱者的玩具,所以,你不需要计较这些……”
推开对方,
羿巡身影淡淡站起,而那公输雪萌的娇躯却也尽在李莹放纵的刹那,疾驰而出,怀抱羿巡,失声般的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