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军团终于相遇了,战鼓擂的更急促大声了,双方兵士呐喊着冲向彼此,
敌军进入弓弩射程内了,柳三看到弓弩营长官挥舞的射击旗,大喊一声:“放箭。”
如风听到命令,拉着弓弦的手颤抖着,迟迟不敢松手。
这箭放出去,就成了杀人的箭了,是要杀人的,平常杀个牛羊一类的,听到牛羊的悲鸣哀嚎,心里面还多少有些不好受。何况无冤无仇的人。
活生生的人,倒在自己箭下,谁没有父母兄弟,妻儿老小。
如风的举动,被督战的兵士发现了,那兵士骑着马,提着大刀朝着如风跑来。
看到一切的柳三,疾步跑到如风跟前,朝着如风劈头就是两皮鞭,急切地骂到:“快放箭,你想死了不成。”
两皮鞭把如风打清醒了,不放箭,军纪是要处死自己的,闭上眼睛松开了手。
那督战的兵士,看着如风开始放箭了,才调转马头行向别处。
强忍着悲痛的如风,一只又一只箭射向敌军,哪里还有瞄准的心思,一顿胡乱射击。
战斗进入白热化了,双方军士开始大量融合在一起,短兵相交了,弓弩自然停止了射击。
如风也抽出了大刀,呐喊着杀向敌军。
开始还畏手畏脚的如风,被一名敌军在如风大腿上,划了一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反卷起来,血顺着大腿流到鞋子里,抬腿感觉黏糊糊的。
一刀彻底割清醒了如风,嘶吼着杀向此人,右手举起大刀狠狠砍向此人,此人手中大刀往上一隔,架住如风大刀,抬起腿一脚踢在如风刀口上,如风腿上一阵彻骨的痛,强忍着痛楚,左手握拳,一拳打在了此人胸膛上,打的此人一步退后,暂时分开了俩人。
刚站稳脚跟的此人,如风在前面,又是一刀砍下来,刚架住如风的大刀,如风二哥嘶吼一声,疾步跑过来,一刀砍向此人架着如风大刀的右臂,一刀下去,此人半截胳膊应声而落,紧紧抓着刀的手,连着半截胳膊掉到了地下,此人发出惨烈的哀嚎,倒在了地上,翻滚着身躯。
有个敌军与刚倒下的人,面目有几分相似,大喊一声“大哥。”朝着如风二哥杀去,好似不要命了一样,疯狂地攻击着如风二哥,如风看着二哥艰难地招架着,疾步跑去要去支援二哥。
突然,一直手紧紧抱住了如风的一条腿,一张嘴咬向如风的小腿,一阵剧痛传来,看着招架越来越困难的二哥,一刀刺进此人胸口,此人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张,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一阵阵血沫从嘴里涌出来,此人抬起头,努力挣着眼睛,望向与如风二哥打斗的兄弟,头慢慢歪了下来,栽到了地上,身躯开始一阵乱抖,不能闭合的眼睛带着不甘,不舍。
如风嘶吼一声,拔出大刀,此人从胸膛喷出来的血,喷了如风一脸,一股热流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喷进了如风的口鼻,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如风睁着滚圆的眼睛杀向与二哥打斗的敌军,。
生命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生命如此渺小,一文不值。
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失去了父亲,儿子,兄弟,丈夫,情郎。
在这里所谓的王法,天理,杀人偿命等等,统统不复存在,只有杀戮,合法的杀戮,不停的杀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杀人多,谁有功劳,谁杀人少,就被耻笑。
战斗终于结束了,王将军胜利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凄惨的胜利。
多处受伤的如风,一坐下来再也么有气力站起来了,手上满是未干的血迹,敌人的,自己的。
披散着一头乱发,望着凄惨的战场,自己动手,撕下死人的衣衫,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听着伤员的哀嚎,还有一些捶死的不甘声音。
如风再也压制不住心内的混乱情绪,大声呐喊一声,轻轻抽泣起来。
开始打扫战场了,己方兵士开始收割‘羊耳’了,所谓‘羊耳’就是敌军的耳朵,割下来装到袋子里,收集起来,回军营论功行赏。
听着为了‘羊耳’的归属,发生争执的兵士,咒骂着彼此,甚至拿出武器,大有拼命的架势,很快就被长官压制了。
柳三向如风几人招了招手,这个敏捷的胖子,不凡的身手,狠辣的作风,让如风再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胖子和蔼的笑容。
待几人行至近前,柳三说道:“你几个傻乎乎站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收割你们击杀的‘羊耳’,回军营换银子。”
如风与二哥几人,都是摇了摇头,柳三看着几人,摇了摇头,快步去割‘羊耳’了。
栓娃望了望如风几人,也跟着柳三去割‘羊耳’了。
这个夹不住鼻涕的少年,首战异常勇猛,谁也想不到平日里夹不住鼻涕的栓娃,战斗如此勇猛,悍不畏死,一次又一次手刃了自己的对手。
收割‘羊耳’在战场各个地方进行着,如风看到了,有人不光割敌军的‘羊耳’,还偷偷摸摸割己方死去军士的‘羊耳’。
割己方军士的‘羊耳’,一经发现是要杀头的,二哥说道:“那人是刘将军的远房外甥,小四,我们几个可不能乱说。”
如风几人都是点了点头。
打扫完战场,回到军营,清点兵士,与如风同来的新兵,阵亡了不少,以前揍过如风的陈大柱战死了。
给如风缝补伤口的军医,是个五十过点的老头,老头扒下如风的布条,那布条和着血迹,已是牢牢粘在了伤口上,老头找准方向,狠狠一下撕下来,疼的如风‘呱呱’怪叫,伤口又流出了新的血迹。
那老头说道:“年轻人,不要怪老夫,伤员太多了,老夫也是不得已。”
老头说完话,刮干了血痂,清洗了伤口,穿针穿线,一针一针缝合着如风的伤口。
如风木然地望着窗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紧握着双拳,却是在没有发出一声叫唤。
有不少新兵,没有‘羊耳’上交,将军传令,等伤好了,一人二十军棍。
过了一个多月,拆线又受了一凡痛楚。
待伤势好了,胡将军的帐,也该是算的时候了。
几十名新兵,一人二十军棍,却是打的不算多痛。
打军棍的人说道:“记住了,这是告诫新兵的军棍,下次再不交‘羊耳’,定叫你等屁股开花。”